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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剑品注-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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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园子边上,却搭着芦席。里面铺着草席,一个老者盘膝而坐。面前放着茶具,又有一只火炉,正在烧水。
  阿颖喜道:“此处景色固然好,想不到人也如此风雅?在此品茶,果然赏心悦目。嗯,我口也好渴,咱们也去讨杯茶喝。”
  两人走了过去,任两匹马在草地自在吃草。
  那老者容貌儒雅,抬头向两人看见一眼,点了点头,说道:“走道辛苦了,两位客人,莫不是想喝杯茶解渴?”
  石双城拱手道:“正是,多有打扰。”那老者摆手,微笑道:“请坐。”
  石双城和阿颖谢了,脱了鞋,一人一边盘膝坐下。
  那老者面带微笑,待水烧开,提起壶来,将滚水烫过茶盏,这才泡茶。第一道茶却不要,倒了,然后又冲水进去,又滤去茶末,这才在两人面前的杯中沏上滚烫的热茶。
  阿颖赞道:“前辈雅擅茶道,果然清雅之至。”
  那老者一笑,说道:“古人饮茶,只喝六碗;一碗喉吻润。二碗破孤闷。三碗搜枯肠,惟有文章五千卷,四碗发轻汗,平生不平事,尽向毛孔散。五碗肌骨轻。六碗通仙灵。七碗吃不得也,唯觉两腑习习清风生。蓬莱山,在何处,玉川子乘此清风欲归去。”
  阿颖“噗嗤”一笑,说道:“喝了七碗就成仙,那世人都上天去了,人间岂不冷冷清清?”
  那老者笑道:“世人都道神仙好,只是烦恼丢不了。升仙的事,谁曾见了?还是闲来品香茶一盏,快乐似神仙啊。”
  阿颖笑道:“不错,还是在人间要逍遥快活。”石双城却只是微微一笑,不置可否。他只觉世间悲苦多,欢乐少,不知何为逍遥。
  喝过几杯茶,阿颖却又感到无聊起来。倒是石双城向那老者请教茶道,两人谈得津津有味。
  忽听琴声宛如流水,远远地从一间凉亭中传出。那亭子却在花园当中,旁有曲栏小桥,假山池塘。
  阿颖心感好奇,起身走了过去,却见亭中有一人沐香而坐,从容抚琴。琴声宛如溪流,轻轻流过山林,宛如风清云淡,百鸟毕聚,一片祥和气氛。
  阿颖不觉听得呆了,她虽自幼学琴,自谓造诣不低。但听到这人琴声,才知艺无止境,人上有人。
  一曲已毕,抚琴之人忽然伸手压在弦上,止住琴声。
  阿颖听得入神,一时呆立不动。那抚琴之人见她暗自沉吟,起身说道:“这位姑娘,你独自留在此处,莫非是为我琴声所感?”阿颖一怔,这才如梦方醒,道:“阁下琴声如清风而绕梁,当真是‘乐琴书以消忧’!小女子得聆雅奏,实是获益非浅。”
  那少年公子面如冠玉,丰姿飒爽,在亭中一站,当真是如玉树临风,显然是人中龙凤。他手持折扇,向阿颖看了一眼,微微一笑,走了过来,拱手道:“姑娘气度高贵,举止不凡。想必是位方家,若不嫌在下浅陋,敢请姑娘以琴会友,指点一二。”
  阿颖既钦佩于他的琴技,又深感此人斯文有礼,便点了点头,笑道:“既是如此,小女子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当下走到亭中。仔细端详,见那架古琴圆首阔肩,中部微狭,凤翅以下收殺至尾,古色古香,当下点头赞道:“如果我没有猜错,此乃晋时嵇康之琴,琴有七弦,名为响泉。不知是不是?”
  那少年拍掌道:“果然是位方家,所说一点不错。”阿颖微微一笑,当下端端正正坐了下来,手按琴弦,略一沉吟,便抚上一曲。琴声轻柔,如在长湖上乘扁舟而行,自有一种超然飘逸的气度。
  一曲弹罢,那少年公子赞道:“妙哉!‘徘徊顾慕,拥郁抑按,盘桓毓养,从容秘玩’,果然深得晋人之风。不知姑娘所奏此曲,莫不是嵇康的‘渌水’?”
  阿颖抬头看了那少年一眼,心中惊佩,说道:“正是此曲。想不到阁下竟也识得?”那少年公子叹道:“嵇康以广陵散为绝唱,死后其家被抄没,虽有《琴赋》传世,奈何许多名曲竟已湮没。姑娘竟能弹‘渌水’一曲,想必得逢高人指点。”
  阿颖点了点头,说道:“家师果然是当世首屈一指的名家。只不过他老人家的名讳,小女子不便吐露。”她不想暴露自己身份,是以一句话就把此事封住,让对方不能再问。
  那少年公子看着阿颖,眼光中忽有一丝温柔之意,忽然伸手搭在阿颖手背上,轻声道:“在下冯秋辞,往来知交好友甚少。姑娘琴艺高超,不知芳名可否告知,在下自当前来拜访。”
  阿颖一怔,心道:“这人怎么毛手毛脚,好不尊重?”脸上一红,忙缩回手,说道:“我也只是过路之人,大家不过萍水相逢,又何必通名?”
  冯秋辞眼中似有一点失望,说道:“世上知音难得,若是就此交臂失之,岂不是一桩极大的憾事?”
  阿颖正不知如何脱身,忽听身后有人说道:“你怎么在这里,却叫我好找?”却是石双城的声音。阿颖大喜,回头说道:“石大哥,你怎么现在才来?”
  石双城笑道:“我担心你走迷路,过来看看。”
  阿颖一笑,说道:“我又是小孩子。不过你来了也好,咱们走吧。”
  冯秋辞见了石双城,嘴角忽然露出一丝冷笑。手摇折扇,说道:“两位朋友,天色将晚,前面数十里地,并无客栈。若不嫌弃,何不在我这小小的百花小筑中暂留一宿?”
  阿颖心想天色已晚,确实要找地方投宿,于是说道:“那样也好。”石双城虽然觉得这个百花小筑处处透着诡秘,但却也不惧。当下也无异议。
  冯秋辞带了二人,离开凉亭,引往后院。原来百花小筑,却是一幢幢的木屋。屋旁自然也是花草环绕,花香萦绕,景色美仑美奂。
  冯秋辞将二人邀至堂屋之中,命人摆了一桌酒席。百花小筑之中,尽是美貌侍女,衣带轻香,环佩叮叮。摆好酒菜之后,又留下三个侍女,站在三人身后,不时上前斟酒。
  石双城问道:“那位雅擅茶道的前辈,何以不在席间?”
  冯秋辞笑道:“那是一位前辈高人,江湖上唤作蓑笠翁的便是。他老人家独来独往,散漫惯了的,此际已不知何处云游去了。”
  石双城叹道:“听说此翁乃是当世高人,见识渊博;没想到我竟当面失之,没有好好请教,当真可惜了。
  阿颖却叹道:“唉,确实可惜了,待会儿饭后,看来品不到前辈的好茶了。”
  冯秋辞笑道:“是呀,很可惜。不过我这里也有些好茶,只是在下于茶道所知不多,那是烹不出蓑笠翁‘一饮涤昏寐,情思爽朗满天地。再饮清我神,忽如飞雨洒轻尘。三饮便得道,何须苦心破烦恼。此物清高世莫知,世人饮酒多自欺’的茶中三昧了。”
  阿颖笑道:“冯公子既然知道高僧皎然的《饮茶歌》,想必烹茶一道,也必然有过人之处。”
  冯秋辞笑道:“在下不过是引用一下高僧的名句而已,却让姑娘见笑了。”
  三人说笑一阵,冯秋辞机敏过人,又博闻强记,酒席间不时向阿颖挑以诗词曲赋。阿颖听得入神,与他谈文论诗,说说笑笑,居然也颇是相得。石双城只在一旁相陪,也不以为意。
  饭后,冯秋辞将两人送到客房中休息。百花小筑中尽是木屋,隔一片花圃便一是一间,颇是别致。冯秋辞一双眼睛只在阿颖脸上,不断找些话题来说。
  阿颖却打了个呵欠,道:“好困了,明天再聆听公子高见吧。”冯秋辞无奈,只得告别,石双城也自回木屋休息。
  到了深夜,忽然一阵风过,阿颖所在木屋的门竟然被风吹开。月光之下,一条人影闪入她屋中。
  那人脚下甚轻,毫无声息,在屋里四下一张,便去阿颖的衣服、行囊中摸索,似乎要寻找什么东西。找一会儿,颇为失望。
  阿颖睡梦之中,隐约查觉,微一侧身。那人忽然微微一笑,走近床前,低声道:“如此美貌娇娥,实所难求。唉,只怪你生得太美,我只是凡夫俗子,如何抵受得住?”忽然出指在阿颖腰腹部“天枢穴”上一点,令她动弹不得。然后伸手去掀她被子。
  突然之间,屋中烛光一亮,阿颖一跃下床,原来她竟是和衣而卧。冷笑道:“好一个风流倜傥的衣冠禽兽!姓冯的,这才是你的本来面目吧?”
  那人正是冯秋辞,他大吃一惊,退开一步,奇道:“我明明点了你的穴道,你怎么却若无其事?”阿颖从腰间取出一个马鞍上的垫子来,笑道:“若不是这个东西帮忙,本小姐岂不是着了道儿了。”冯秋辞这才释然,笑道:“原来如此。你以为就凭这点小把戏,就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么?”冷笑一声,又向前逼近。
  阿颖面带微笑,毫无惧色。冯秋辞看着她的脸,烛光之下,只觉她杏眼桃腮,千娇百媚,说不出的让人神往,不禁心跳加剧。
  正自意乱神迷,忽听身后有人冷冷地道:“不错,就凭你这点小把戏,以为就能瞒得过我么?”正是石双城的声音。
  冯秋辞大惊,知道中了人家的圈套。他身子一低,却从袖中取出一柄折扇来,看也不看,顺势向后便刺。若是常人出招,自当转过身来,而他居然背着身子就敢出招,若非武功非同寻常,绝不可能有这等胆气。石双城早已料到他是劲敌,因此一现身就严阵以待,见他以折扇来袭,便也出剑。两件兵器相击,嗒的一声,火光四溅,原来他的折扇竟是精钢所铸,十分坚韧锋利。
  冯秋辞出手极快,每一招都蕴含着内家真力,后劲绵绵不绝。石双城暗自心惊:“没想到这个淫贼竟然这样了得!”当下向阿颖叫道:“你快出去,离开百步之外,要紧要紧!”阿颖答应了,急忙逃出屋去。
  石双城大喝一声,寒铁剑舞动起来,风声大作。他也用上了内家真力,此时两人不但拼招数,也比内力。但见剑过处,屋中木屑飞溅。两人忽进忽退,全力恶斗。
  忽然之间,冯秋辞折扇中宫直进,石双城挥剑迎来,两人脚下使劲,身子腾空而起。两般兵刃相撞,发出轰然一响,却是地板被二人踩塌,木屋一下子倒了下来。
  两人全然不顾,从倒塌的屋顶直穿而出。身在半空,剑光纵横,铁扇挥舞,转瞬之间,竟然已攻守一十三招。阿颖远远看着,她知道石双城武功高强,倒不如何担心。忽见屋子倒塌,吓了一跳,待得见到两人同时跃出,这才放心。
  石双城冷笑道:“想不到你手底下倒硬,居然挡得住我三十招!”冯秋辞却咬着牙,出招仍然极快,却不能像石双城那样,还能吐气说话。猛然间,石双城一声断喝,一剑挑出,忽然反腕压住冯秋辞的折扇,身子一晃,掠到他身后,一把抓住他后颈,内力透进他“天柱穴”中。冯秋辞全身一麻,铁扇坠落在地。
  石双城提起剑来,说道:“杀你这样的人,可惜污了我的剑!”便要向他心口刺去。冯秋辞忽然叫道:“且慢,你不能杀我!”
  石双城一怔,问道:“为什么?”
  冯秋辞虽在他掌握之中,却似乎丝毫不惧,笑道:“很好,不愧人称寒铁剑!果然攻守严密,无懈可击,佩服,佩服!”石双城一怔,问道:“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冯秋辞哈哈大笑,说道:“我当然知道你是谁!如果论起辈份来,在下还得叫你一声三师叔呢。”石双城更是惊讶,奇道:“你究竟是谁?”冯秋辞说道:“我是龙鳞锏的义子,江湖上人称玉面书生。论起师门来,难道不该叫你师叔么?”
  石双城奇道:“我怎么不知道大师兄还有一个义子?”冯秋辞笑道:“我义父向来独来独往,你们不知此事,有什么稀奇?”
  石双城心想:“大师兄跟师父半师半友,年级也比诸师兄弟大得多,很少露面。多年不见,当真有个义子,也不是没有可能。”当下冷冷地道:“你鬼鬼祟祟地去阿颖姑娘房中,想找什么?”
  冯秋辞道:“既然是自家人,我也不瞒你。天下第一琴师焦叶虽死,但身上有一封信却不见了。那是极要紧的物事,义父知道了,叫我来取。”
  石双城道:“你自去找那密信,为何要跟着我们?”冯秋辞道:“义父说过,焦叶此次来京,要将密信交给烟雨亭中的抚琴女子。焦叶虽死,但信却不见了。于是义父派人去烟雨亭,想要连那女子一起做了,来个斩草除根。不料点子有高手守护,反倒死了几个弟兄。小侄这才以琴会友,一路寻找烟雨亭抚琴之人。不想这女子却和师叔在一起。”
  石双城心中一凛,这才知道那天烟雨亭前,却是大师兄派来的杀手。虽然跑了一人,不过那人多半不识得自己。大师兄与自己不相统属,各行其是,因此相互间行事并不知情。自己取走密信,大师兄一时之间,也未必知道。只不过此事一旦追查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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