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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君妻不可追-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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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理你了!”
他执着酒壶斟酒的手缓缓落下,壶底磕在石面上清清脆脆的一声响,伴着他的话语犹如石子投入我心间激起无数涟漪,他坐在光晕的那端神情像隔了层纱:“那该怎么办呢?”他像是问我,又像是在自言:“你要是真能不理也好。”
眼泪滴落到杯中,我匆忙抬袖遮着杯灌入口中,袖摆一横擦去泪水。我抿抿唇道:“什么怎么办?你对付我不是很有办法吗?我这人很好哄的,你只要不没收我的戏本子、罚我抄佛经,东巡的时候带我一起去玩也就可以了……”
“前面两个好商量,后面一个不行。”他冷着脸道,见我瞪他,他一挑眉悠悠道:“你这么好吃懒做,东巡枯燥乏味又是长途奔波你受不了。还是安分待在家里等我回来带零嘴喂养你比较安全些。”
“……”这寿宴没法吃了,再吃下去他老人家长了一寿,我不知道要折多少寿了!我赌气地拿起酒壶直接对着长嘴就要灌,被他横空夺去眸里的寒光能冻死人:“你想折腾你自己还是想折腾我?”
“这是长寿酒,你既然拿走了,你就把它给喝完。”我气哼哼道。
“看来你最终想闹腾的果然还是我。”他口里虽是这般说,却斟了一杯,喝之前长臂一揽将我搂入怀里,酒气轻薄暧昧:“夫人一同喝如何?”不等我答应,清凉的酒液就从他口中渡入我唇里。想来他是醉了一些了,要不也不会在庭院里做出如此孟浪的事情来。他的吻比这酒让人心醉,心若春水浮动,万籁俱静,满心满怀里都只有他的声息。
“听说凡人们过生辰都会许下个心愿,待来年实现。岁崇,你有什么心愿?”我窝在他怀中,他一手搂着我,一手浅浅呷着酒。
他抿尽杯中酒,沉默了片刻,掌心覆住我的手缓慢道:“年年岁岁与卿同。”
这段时间我似是将此生所有的眼泪都流尽了,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似能随时勾出我的泪水来。从前的我并不害怕死亡,对于我来说死亡或许就是一场无穷无尽的梦境到了头将要醒了。可是现在的每一天,我看着他身上的黑色伤痕一寸寸加深,心就像落入无底深涧中。
不害怕只不过没有牵挂,当有了牵挂之后他就是我所有的害怕。
我不想看着他离开,我想他在这世上长长久久地活着。为此,我宁愿更自私一点,哪怕会让他深恶痛绝。
“你给他下了千年醉?”岑鹤弯腰探查了下岁崇。
“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知道这对他伤势不好。但不这样,他怎么会放我走?”我替岁崇理了理衣襟,想了想在他脸颊上重重亲了一口,然后虎视眈眈地看着岑鹤:“我告诉你哦,就算我暂时不在,他也是我的人。你不要妄图打他的主意。”
“……”岑鹤手里的银针闪着寒芒。
木姬眼角抖了下,上前一步岔开话题:“咳咳,我为了你都把小白支出去了。你就算要走,也得给我们归期不是?”她的身影被月光拉长:“从我孝义山出去的,从没一去不还的。”
对方二人的表情异常凝重,搞得风也萧萧,叶也萧萧,为了配合他们我也决定偶尔深沉那么一次:“放心,他醒来之日,就是我归来之期。”

下了孝义山后,我独自倚坐在山脚的岩石上发了半天的呆,月蟾落下金乌升起,天边罩上了灰蒙蒙的朝霞。仙魔之争,连带着三界异象,人间也不能幸免。
发呆完毕后,探手召唤出了沉睡在发钗上的小火凰。听木姬说,留欢回九尾狐族去了,卷入了什么王位之争。无奈我只得很残酷地去驱使未成年的小凤凰,它被抓去魔界后也很难回去与同族相融,索性跟在我后面混吃混喝。
我并未往魔界去,而是直奔西荒。好久没见阿爹了,也不知道再见到我这个离经叛道的不孝女,他会不会被我气死。若是气死,我……也还是要去见一见他的。
西荒在八荒中本就是荒凉偏僻之地,待我降落下去时,满目焦黑的荒突和零落的白骨却让我怔愣在了原地。随手捉到个在路边埋头翻捡的小地仙,我提着他脖子问道:“这里是怎么回事?荒主呢?”
他本一副大难临头的哭丧表情,听到我声音,眼睛霍然睁大两行眼泪刷刷的:“公,公主?”他大哭起来:“魔族那群王八蛋不久前趁荒主去天界来这里烧杀抢掠。公主,三界现在都传闻你随魔尊到魔界去……”他垂着头不敢再往下说,转而正色对我道:“西荒众生没有一个听信那些谗言的。虽然公主你素来不靠谱,但你的心地我们却是十分明白的。万不会和魔族同流合污的!”
我揉了揉抽动的额角,点了点:“难为你们相信我这个不靠谱的公主了……我爹呢?”
“荒主前些时日与清玄君带兵去攻打了魔都,占了七城,杀了魔界五君。后来魔尊赶回去后,荒主就退了三城的兵留守在魔界与仙界的交界那里。”他躬身老老实实禀告道。
“这么说阿爹不在西荒了?”我算了下时间,怕是不能赶去见阿爹了。只是如此我多少有些不甘心,便对那地仙道:“你带我去往那里给荒主带个话,就说,就说阿罗很想念他,让他多保重。”
“是是是,小人必不负公主所托。”他唯唯诺诺应道,转身将要离去时突然回过神来道:“公主不是回来了吗?为何不亲自去见荒主?荒主若是见到公主定十分欢喜。”
“我还有点事,你去吧。再啰嗦,我丢你上前线。”我竭力端出公主飞扬跋扈的气势来,看他落荒而逃的身法,效果还挺不错的。
西荒是我自幼生长的地方,我慢慢走过那些熟悉的花草山林,偶有几个活泼的精灵看到我畏缩了下还是凑了过来,细声细语地说着话。多可爱啊,摸着它们毛绒绒的脑袋我怅然想,小的时候我还经常与它们滚作一团。后来长大了懂得烧烤这门艺术后,它们就对我敬而远之了。
穿过寒暑之水,经过幕山,远远地地平线上垂落的夕阳下颓败的宫殿静静地伫立在那里。
那里是西荒无冥宫,一万年前我与岁崇、祝融相遇的地方,所有的一切的都是从那里开始。因果之道,因由果结。在魔界被软禁时,我除了与安南南插科打诨外,做得最多的事就是翻阅祝融所藏的那些古籍。看得越多,心里的一个想法就在慢慢成形。
我立在无冥殿爬满青葛红藤的石门外,掌心蹿着团白光循着记忆的做法伸出手去,在碰到门环的刹那,紧合的两扇石板伴着低沉的摩擦声缓慢开启。那一线黑暗越来越大,昏黄的光线自我身后倾泻而下。
我眯起眼看去,巨大的石像下一个身影越来越清晰,赤色的袍摆随风微动,轻轻笑声随浮动的尘埃扑面而来:“你果然没有辜负我的期待。

第四十九章 结局了吗?假的 我曾向阿爹问过为什么别家的小神女身边都有阿娘,独我没有?
阿爹坐在月下吹着长笛,凄远的笛音和着寒鸦的啼鸣在辽阔的大荒之上回荡。良久,他放下长笛手搭在我肩上道:“你身上有你阿娘的骨血,她怎么会不在你身边呢?阿罗,她一直都在我们身边,没有离开。”阿爹说这话时是微笑着的,平静而温暖的笑意,没有一丝悲伤。
这一万年来,仰慕阿爹的仙姬神女无数,阿爹却只一人长年守在西荒中。每年总有几天找不到他的踪影,逐渐才发现他是往昆仑去了,那里是他与阿娘初遇的地方。阿爹说阿娘没有离开他,也永远不会离开他了,以前我不懂,现在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了……
“当年就是在这附近,我初次遇见了你。你可还记得?”祝融负闲步上前,桃花水眸灼灼将我看着。
我环顾周围一遭,最终摇了摇头:“我说过许多事情我都记得不大清楚了,也不想记得了,你不必再问。我这次来,是向你借神农……”
“你要什么我很清楚。”他负手立在我面前,风姿是何等的不可一世、意气风发:“你我修的都是天地道,也应知道因果平衡之理。要救他东岳未尝不可,我只有两个要求。”
有些人可以守于一人一万年不变,就如岁崇;有些人则可朝夕万变,例如眼前人。他从一个傻书生,到赤帝,再到魔尊。想来或许就因为他是古神的缘故,同伴稀少,寂寞良久,久了久了就变态了……
他说:“第一个你应该猜到了,第二个就是永远留在我身边。”
我不明白祝融他为何对我这个一无是处的小神女如此执着,好吧,刚开始我还自恋的认为他是瞎了眼发掘出了我潜在的闪光点,然后爱上了我。后来经过他这么多的算计,我真想甩几巴掌给暗暗得意的自己。他的每一步都是别有用心,算计的分毫不差,也就我这二百五把这朵毒花当桃花。
“好,我都答应你。”这父神之墓再不打开,三界都要被他折腾散架了。我就是没有菩萨心肠,不为芸芸众生着想,也要考虑孝义山上那醒来极有可能罚我抄佛经抄到死的岁崇。
我的愿望很简单,想要他好好活着。与这个相比,祝融提的两个条件委实算不了什么,不就是要我无私奉献一下嘛。
他盯着我很长时间,忽而淡淡道:“不知为何,你答应地这么爽快却让我十分地不痛快了。”
……
“你们魔族是不是都挺擅长欺人太甚这贱招啊?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了,你要是再敢玩弄我质朴的感情……”我特愤怒地指着他道:“好吧,我是拿你没辙,但拿你的小情人沈红衣还是很有辙的。他皮就是长得再厚,想来也经不起我纯均剑砍一砍的。”
他噗嗤笑出了声,摸了我脑袋:“这才是我认识的阿罗,这么有意思。”
我真是被他气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同时被气到磨牙的还有角落里捧着神农鼎的沈红衣。

祝融并没有立刻着急去打开父神之墓,说我长途跋涉而来,让我稍作休息两日。我被沈红衣领到了无冥殿的偏殿,也就是我曾与岁崇待过的那处落魄地。一万年过去了,眼前的景象与脑海中的一一重合,丝毫未变。记忆依旧零零散散地破碎着,我也没有刻意去回忆起那时发生的事情。
活在过去里是件很悲哀的事情,既留不住已经逝去的也抓不牢现在身边的。暂时将自己提升到佛祖这个境界来看,祝融他其实是挺可悲的,执着了万万年的事情就两件,一件是已死神仙的遗物,一件与半死不活的我的初遇。
“你说你主子他不是心心念念要打开父神之墓吗?怎么到了这墓前面他反倒犹豫了呢?不太像他狼心狗肺、心狠手辣的作风啊。”我盘腿坐在地上,靠在半倒的石柱上,好奇心很旺盛。看着打坐调息就是不理我的沈红衣,我朝前倾过身子用剑鞘戳了戳他:“你大概不知道我有个毛病,一旦求知欲得不到满足就会靠练剑来发泄情绪,很容易砍坏些身边的花花草草的。不就说你是祝融的小情人嘛,这么小气。”
“……”他唰地睁开蛇般的竖瞳,阴森森地看着我。我相信他若嘴里有毒牙一定已咬死我了,就算没毒牙,他也在喷毒液了:“你这个死女人既没姿色又没脑就算了,怎么还这么罗嗦?”他不怀好意地笑了笑:“魔界里的美人妖娆妩媚的多了去了,你现在应该担心担心你多久会失宠的问题吧?”
“听你这么一说,作为糅合了魔族妖娆妩媚,、神族仙姿飘逸的我,确实要担心该怎么尽快失宠了。”我故作忧虑状地叹息道,然后拔出纯均:“我练剑一般比较狂放,你尽力承受着点昂。”
“……他受了你一剑还未好,怎么渡你一半的功力,在开启墓门时留住你的性命?!”他阴郁的表情狰狞而显出几分可怖,口气不善道:“你要是想活得久点,就老实待着。你可知道,他受伤的消息传出去有多少魔族想要了你的命?”
“这么说你们都挺不待见我?也对,刺了你的暗恋对象,他又是心甘情愿被我砍。你一定伤心欲绝又嫉妒成狂,唉……”
“你想说什么不妨直说,不须使激将法,我虽入了魔界但非魔族,你的纯钧剑也不一定要得了我的命。”他冷笑道:“我可不像他相信你回来就万事大吉了,你是那么安分的吗?”
“没想到你还挺了解我的。魔界素来奉行的就是弱肉强食,祝融身为魔尊倘若分给了我一半功力,后果可想而知。你肯定也不愿意如此。”
“于是你这是在替他打算?”他冷挑眉梢,讥笑连连。
“是你暗恋他又不是我暗恋他,我替他打算做什么?”我奇怪地看着他:“好了,别抓狂了,我只是不放心他。你也知道他与岁崇是死对头,万一他利用我打开了父神之墓再将我扣下,我岂不是成了三界第一冤大头?”我停了停,苦笑道:“我的夫君是这世间对我最好的人,也是我最珍视的人。让我看着他去死比我自己死还要令我难以忍受。”
“所以你用自己的命换我去用神农鼎救了他的命?对了,你原身可是三界唯一的聚魂草。”他咧开嘴,笑得古怪:“这生意倒也划算,省了祝融一半的功力。”
“这么说你答应了?”我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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