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挂墙头的女杀手-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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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掌灯时分,众年轻弟子也不散去吃饭,两位教习见实在不像话,恐被掌门见怪,这才威严地赶走了这些猢狲一样的弟子。陶盛文亦想劝楚凤瑜去用饭,楚凤瑜却摆手不理,陶盛文愈发笃定这当中有机可趁,只转而同魏冉道:“这位魏公子,这房内的桑姑娘恐怕一时半会也醒不来,听闻她是坐了马车来的,这马车大概停在了甬道外,你可有什么要收拾拣点的东西,恐怕下人不知,弄坏了贵重东西。”
魏冉想着这马车内断无什么贵重东西,可去瞧上一瞧也是好的,看桑香这般伤重,他势必要同她留在这神农门多日,先将那些身外物整弄整弄。于是,魏冉起了身,道了声“我去瞧瞧”,同陶盛文喊来的下人出了南药房。
陶盛文见支使开了魏冉,此时偏榭内已无旁人,故压低了声同楚凤瑜道:“在下见楚公子一表人才,风度翩翩,敢问楚公子可曾与哪门哪派的女子缔下姻缘?并非我夸大,我大师姐陶芙蓉、二师姐陶清清都是大美人,不知楚公子可看得入眼?”
陶盛文故意拿话敲打楚凤瑜,楚凤瑜忙撇清道:“在下与贵派大弟子、二弟子并未见过面,不敢有非份之想。”
陶盛文微微一笑,道:“莫非楚公子另有心上人 ?'…'”
楚凤瑜不是那藏奸之人,其智谋多在武学领悟,为人大义无私,正因君子端方,却不晓得小人的鬼蜮伎俩,是而据实道:“在下确是心有所属。”
“莫非是里头的桑姑娘?”陶盛文一语揭破,楚凤瑜却微有些面红道:“倒被陶兄看破了!”
陶盛文却故作忧虑道:“既得楚公子瞧上的,定是那不可多得的女子,只是适才那魏公子口口声声称是这桑姑娘的夫婿……”
楚凤瑜坦然道:“他二人不过同乡而已,并非夫妻。”
陶盛文自然不会管这楚凤瑜话里是真是假,他只想着促成楚凤瑜并桑姑娘的好事,自有好处!是而道:“桑姑娘伤重,即便此番救活,也须送到这南药房正阁后的厢房细心调理,这厢房还有许多空着,在下自作主张,安排楚公子在此住下,不知楚公子可会嫌弃在下多事?”
楚凤瑜见陶盛文如此热心,话又说得动听入耳,正趁了他亲近桑香的心意,哪有不允的,道:“多谢陶公子美意,楚某感激不尽!”
而陶盛文只摆手,又道:“至于这魏公子,既是剑宗弟子,不如安排了,同青枫道人一处在北辰居歇下。”
楚凤瑜并非不晓得此乃私心之举,可他为遂意,也就点头道:“多谢陶兄安排,陶兄盛情,楚某自然铭记在心。”
却说这片刻后,秋婆婆满脸疲累、陶五柳却一脸兴奋地出了正阁,楚凤瑜忙不迭上前,陶五柳只道:“有秋婆婆出手,哪有救不活的理!”
秋婆婆却冷笑道:“你这逆徒倒会给我戴高帽,别以为这样就不同你算旧帐了!”
正说着秋婆婆不知哪抽出来的戒尺,挥手就往陶五柳脊背上打!陶五柳哎呦嚷叫,满园子乱窜,秋婆婆兴致勃勃地追着打,都是神农门有头有脸的人物,却没个正形!
楚凤瑜却忙不迭要进正阁看望桑香,那些药侍却拦道:“这会见不得,姑娘已经送去后院厢房歇息,公子明日相见不迟。”
楚凤瑜只能压下心头盼望,陶盛文捏准他把柄,道:“楚公子莫急,今夜先行住下再说,请往这边来。”
说着陶盛文便接引着楚凤瑜,从偏榭另一侧穿堂,迈进了后院,东厢那药侍正守着昏迷的桑香,不让人进,陶盛文便送楚凤瑜住进了西厢,楚凤瑜自然是对陶盛文感激不尽,却愈发关切道:“这桑姑娘几时醒得?”
陶盛文听说了是心脉大症,只道:“这没有个准话,也许十天半月就能醒,也许好几个月都醒不了,但楚公子切莫忧虑,这桑姑娘有楚公子贴身看顾,定会及早复原,更何况这不正是老天爷赐给楚公子的良机么?”
楚凤瑜不解其意,才要问,陶盛文已不答,由着他自己领悟去了,楚凤瑜半晌明白过来,却终究有些心上不大舒坦——借这复原之机,令身体虚弱的桑香眷恋于他,未免有趁人之危的嫌疑,但他心有私念,却难抵诱惑。
却说此边南药阁正稍定,却有神农门弟子急急过来寻陶盛文,禀道:“三师兄,掌门他中毒昏迷了!您快过去瞧一瞧!”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关于医道都是胡说八道,绝不可较真……
作者也终于精神了些,双更对于作者来说也是好事,果然更文速度有周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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饲主:我一些重要的日子,你要记住!
作者:比如什么?你生日?我记住了呀?你献出初吻的青涩日子,你没告诉过我呀……
饲主:你看来皮又紧了!
作者退步三尺外:咱俩之间,有话好好说嘛,你说,想让我记着哪个日子?
饲主:你这废柴,吃大爷的,喝大爷的,居然连大爷发工资的日子也不记着,看来你是不想提高伙食了?
作者忙抱住饲主大腿,洗心革面道:您饶了小的吧,小的近来日日粥夜夜粥,早上做梦都是梦见水煮鱼片、麻辣香锅醒的,我不骗你!真真的!每天早上都是!您快带我去改善改善肠胃的记忆系统……
饲主捏出太监的声儿冷笑:已经晚啦~~~
(参见太监段子,大意好像是,某侍卫同妃嫔乱搞,恐被捉奸,妃嫔到侍卫房外求私奔,侍卫尖尖声儿答道:已经晚啦~~原来已是太监身儿,多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虐悲剧……)
70莲卿芯苦
夜色终如水降;齐三公子独自一人从后巷出了玉福客栈,才没走几步;已晓得后面跟了人,他心挂阿弱;匆匆而行,直到那青溪辛夷树外,那人仍缀在后头;不远不近的;正是受了陶盛文吩咐的陶瓦子。陶瓦子倒无从认得大名鼎鼎的齐三公子;只是被陶文盛吩咐着;同旁的人一块在客栈前后守着,若见了衣熏重香的公子;好生跟着查探。
说来陶瓦子也算是个有轻功底子的,一路行来却全然追不上齐三公子,陶瓦子硬着头皮又往前赶了半里路,渐望见神农门石坊前执灯笼的值守弟子时,忽觉得一阵衣香透来,陶瓦子后背不由一凛,他这练家子晓得奇险在背,不能回头,只举右肘往后一挡,却落了空,陶瓦子不敢懈怠,抬腿又是一扫,紧接着狠扫左掌回了头,却仍是落了空,眼前空荡荡的,连半只鬼魅都无,这风中黑压压林子遮着月色,陶瓦子没来由地生出惧怕来。
而他这惧怕很快就被颈上的剧痛冲淡了,陶瓦子连人也不曾看清,就扑嗵倒在了地上!身子骨震痛!朦朦胧胧看见一位身穿月白衫的公子居高临下看了他一眼,陶瓦子这才晓得自己被人算计了!可他看不清这公子的眉眼,只觉得他容颜冷冽得如月下神祗一般,若不是那香气逼真,他一定以为自己撞上了鬼!
倒地动弹不得的陶瓦子眼睁睁瞧着那鬼飘渺去,愈行愈远,如鸢子一般进了神农门,那些打着灯笼的弟子只是察觉到周遭莫名有阵香风,再要细瞧,却什么也不曾瞧见,懵懂无知地继续来回巡逻去了。
齐三公子颇费了些气力才寻到南药房,此时神农门下高手都聚在掌门陶敬亭住的飞檐阁,只因掌门中毒一事,非同小可,若是指定掌门,可不是要紧大事?是而无人不至!大弟子陶芙蓉、二弟子陶清清、三弟子陶文盛,右掌教秋婆婆,新任左掌教陈南之,东、西训堂两位教习,甚至连陶五柳,以及青枫道人、楚凤瑜都聚了去。
四下空虚,齐三公子出入自由,借机抓了个药侍询问,那药侍见齐三公子这等相貌,即是在暗中,亦是风姿过人,只以为是剑宗少主楚凤瑜,就老实答了话,齐三公子听说阿弱的命被救下了、送在南药房后园静养,一时心下松快,就舍了这药侍,自个儿寻到了南药房。
步入后院,满院小玉蝶梅花如雪,齐晏忧虑阿弱,一眼月下落梅满在景,格外凄惶,他无心留赏,匆匆拂枝去,瞧见那东厢隐隐有处灯火,门口两位小药侍正抱着暖炉打着磕睡,齐晏索性上前点了这两个的昏睡穴,这才推门而入。
房内红烛随这一阵风晃了起来,齐三公子阖上门,匆匆步到那床边,擎起纱帐子,已瞧见他的阿弱枕臂趴卧在床上,闭着眼儿,青丝拂散在锦枕上,脸色苍白,唇儿更是毫无血色,齐晏心上莫名痛楚,坐在床沿,手探进被里握着阿弱的手,凉得似冰,倒不知她背上的伤如何了?齐三公子揭开一角锦被,瞧她身上穿了件雪白中衣,隐隐见下头伤口蒙纱,似是救治得妥当了,他微微放了心,放下锦被掖好,这才秉烛细细打量阿弱脸色。烛光照来,但望见她闭眼沉沉,却凝着眉头,似是静静忍着痛,齐晏瞧着她时,柔情不断,亦如春水,指上轻轻抚她的眉头,为何她无论醒着还是沉睡总是凝眉?世上当真有如此多的闲愁缠着她?亦或是她在梦中又被什么心事烦忧?
齐晏不由低低声亲昵道:“真是庸人自扰啊。”
话一出口,齐三公子不由叹了口气,他责她作什么?她又不晓得改,所谓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这等闲掷光阴的愁绪,亏她学得这样入骨。这样看她,却不是个合宜的杀手。做杀手合该无情,她却常是义愤填膺,脸上愈冷淡,心上愈急躁!偏生她对杀人一道,知之好之,深乐之,无人及她天赋异禀、心肠冷静。
齐晏想得纷乱,那一句庸人自扰但像是责己的话了!可看她这会只无辜沉睡,静不作声,全然不晓得他的一番关心则乱,他不由无奈一笑,看她这般不回应,愈发惹人怜爱,他忍不住低下头,唇儿在她额头落了轻吻。大梦中的阿弱自然不晓得公子的温柔,不晓得他轻轻抚着她的头发,眉头心上,无计回避的缱绻。
他本不是多情的人,世上女子似镜中花,争奇斗妍,不过深红浅白而矣,他不贪多丽,不爱风流,从心遂意只挑了谢阿弱一人,却为何如此艰难?离别时消黯心事,相逢时轻抛欢情,若经日积年地如此,这魏园之主却是个不折不扣苦差事!不如闲家莽夫,任意春帐日起晚,随心不问明朝事。
齐三公子似陷入魔障般,索性就扯下帐子,脱了鞋,钻进锦被里共阿弱面对面躺着,十指相扣来,苦涩莫名,她何时痊愈?不该带她出来,金屋藏之犹不足,再不敢将玉瓶儿搁在高架上,摇摇欲坠……齐晏就在这样浑沌思绪里浮浮沉沉的,过了一宿,清早近五更天将亮,他这才下了床,穿了鞋,依依不舍,却不敢多留,匆匆退出了此间,原路折返。
话分两头,却说那陶敬亭当真中了毒,亦是秋婆婆施针救治,一夜昏迷,神农门下弟子忠孝,亘夜守在飞檐阁处,终于近四五更时,等得掌门苏醒了,这才各各退散,回房歇息。
世上凑巧,陶盛文要送楚凤瑜回南药房,而陶芙蓉、陶清清视掌门如父,亦要同秋婆婆回南药房亲自选药煎用,这四人同往南药房来,八方耳目,齐晏正自甬道掠影而去,怎可能不惊动?
陶芙蓉娇吒了一句来者何人!那人身影转瞬即逝,陶芙蓉头一个飞身追去,闯夜蹊跷客,旁的三人亦不可能放过,同追了上去。依齐晏轻功,甩脱这四人本不是难事,但这四人毕竟也算是当今武林年轻一辈的翘楚,他要脱身,却也须个三四里的脚程,何等碍事?
齐晏索性停步在神农门外院,藻井园,撷叶飞暗器,扫灭了园中灯火,这五更天,星月黯退,天光未明时,最是漆黑一片,一霎树影团团,齐晏倒隐了踪迹!
陶盛文隐隐闻见衣香,只冷声道:“这贼人跑不脱这藻井园!咱们小心点,仔细搜,定能生擒了他!”
四人在这藻井园分散来,陶盛文才搜到那盛水大缸不远处,但听得那缸边金石扣击声,清脆闲淡,如作乐般,陶盛文神色一凛,试探迈步,却不料那扣击声转瞬即散,仿佛梦幻!他不由停下步子,凝神辨认,只余草虫清鸣!
陶盛文正欲迈步向前,却不料迎面掌风袭来,他忙不迭闪身而避,却不料腹下猛被人踢了一脚,那足尖力道之狠直比万钧之力!令他喉头一霎腥甜,脑中嗡嗡鸣响,迭迭退避!才几步不曾站稳,陶盛文却被绊倒,直跌进了那大水缸里,扑嗵落水,紧跟着溢水之声哗哗响动。
陶盛文吃了这口水,猛地清醒过来,才要挥动双手攀在缸沿上,却不料有人强按着他脑袋塞到水里,他口鼻生呛,手脚折腾,却半点不济事!这对付他的人狠心冷情,杀他直如碾蝼蚁一般!陶盛文终于晓得怕了,咕噜喝着水要喊救命,却闷在水里愈灌得腹饱!他一时惊怕得手脚几乎要瘫软,终于不再挣扎时,那人竟忽而松了手,陶盛文昏昏沉沉,才从水中冒了个头,呛喘着,气若游丝喊了几声救命!
陶芙蓉、陶清清并楚凤瑜早听见这边水声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