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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寂月皎皎-风月栖情:和月折梨花(出版)-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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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浑身战栗着,脑中却在前所未有地飞速旋转。

萧采绎听说宇文清出现回马再战,只因他一定要证实,证实宇文清是不是真的已经出现,是不是真的负了我!他一定不会忘记,我曾那样狠决地发誓,当白衣选择他的另一重身份,我将从华阳山顶跳下!

萧采绎一定要见我,只因他一定要用他的尸体告诉我,宇文清出现了,并且杀了他。他是要告诉我,他到死都珍爱着我,也盼着我能珍爱自己。

绎哥哥!绎哥哥!

心口烈烈如焚,似已烧得寸草不留,满目焦枯;可依旧有一把火,在灰烬中熊熊燃烧,燃烧殒灭的,是我倾尽心力的爱情和生命!

脚下又在虚浮,阵阵晕眩,把灵堂里所有的白幔往下压来,令我眼前阵阵模糊。

侍女忙上前扶我,要拉我到一边坐下。

这时一旁已有人下令:“盖棺!”

已是四月天气,路上走了好几天,萧采绎的尸体已开始发黑变质,自然得尽快钉棺下葬了。可我从此后,不是再也见不到我的绎哥哥了么!

“不要盖棺!”我沙哑着嗓子叫嚷,用力地推搡着人群,紧紧趴在棺木上,死死地盯着萧采绎,看着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将他的容貌,狠狠地钉到心口,钉到脑海,钉到我灵魂的最深处。只因我的绎哥哥,也用他灵魂的最深处,那么深深,深深地爱着我!

而痛楚依然在灵魂深处延续撕裂,在我的灵魂深处,以及绎哥哥的灵魂深处……

“给我把剪刀!”我叫着。

众人愕然。

我凄厉地叫了起来:“给我一把剪刀!”

萧融点了点头,示意下人拿给我,却也紧张地走近我,柔声道:“孩子,你绎哥哥也盼着你好,盼着你开开心心过着呢,可别辜负了他!”

我打散头发,接了剪刀,将那头如云乌发,狠狠绞下,一剪,两剪,三剪……

满厅寂静,无人敢劝,无人敢拦,无人敢如萧采绎那般怒气冲冲奔过来,夺下我剪刀,骂我一句疯子,再将我搂到怀中,温柔地唤我栖情妹妹……

如云青丝,被我洒落棺中,缠缠绕绕,依于萧采绎身畔,生动如我撒娇时伏在他的胸膛,黑发离披……

我向着棺木跪倒在地,泪如雨下:“请把我和绎哥哥的头发结在一起。我要和他做结发夫妻。今生今世,萧采绎是我皇甫栖情的结发丈夫!我皇甫栖情是萧采绎的结发妻子!”

“好……好……好孩子!”外祖一把抱住我,终于放声大哭:“你只要有这片心,绎儿就该瞑目了!”

我悲恸地望着棺木一点点阖起,软软倒在外祖怀中,泣不成声。

绎哥哥,你喜欢我做你的妻子,不喜欢我做你的妹妹,那么,我就做你的妻子好了。

因为你永远是我最爱的绎哥哥,正如我永远是你最爱的栖情妹妹。

 碎埙篇:第三十六章 死生契阔徒结发(二)

白发人送黑发人,肃州萧氏,不得不再次承受这样的痛楚和无奈。

萧况、萧采络紧急处理好散败的军队,回来参加儿子、弟弟的葬礼。

而我,不顾所有人的劝阻,以萧采绎妻子的身份哭灵守丧,一点不漏地参加了丧葬全部程序,直到落棺下葬,七日招魂完毕。懒

秦夫人一直说,这样对我的将来肯定不好。

我望着萧采绎落葬的方向凛冽地笑。

将来?我还有将来么?

萧采绎落葬的第二天傍晚,我趁了全府上下忙得人仰马翻,正是懈怠的时候,换上了男装,用帽子将只及肩膀的黑发掩住,藏了把利刃在袖中,悄悄出了府,纵马冲出了肃州城。

是的,我要离开肃州。

我要去越州,找宇文清,找我曾经的白衣。

他欠我一个解释,一个承诺,以及,一条年轻鲜活的生命。

宇文清,白衣,欠我的,你要用血来还!

天很热,有时又很冷。

冷到我浑身哆嗦时,我才意识到天在下雨,雨下得很大,铺头盖脸砸下来,眼睛都睁不开,连马儿都不安地蹬着蹄不肯受拘束。

烈日以及暴雨底下,我在马上凄冷地笑,唇边一条条伤口,是被自己牙齿咬破的痕迹。虫

到出发后的第四日,我浑身滚烫,便知道自己发烧了。

计算路程,应已到了沧南一带,等过了延陵,便是越州地界,这样昼夜兼程,顶多三五天,也便到了。

便是发烧,也不致三五天内便死去吧?

便是注定要死去,我也要见到宇文清后才能死。

又是大雨。

我忍着喉嗓口的疼痛和头脑的晕沉,勉强执着马鞭,驱马向前冲着。

马儿不驯地嘶叫着,走得东倒西歪。它本是萧府中最神骏的马匹,方才一路带我出来,连萧家那么大势力,都无法追回我。但经了这几日折腾,它已只剩了一副骨架子。

我用起全部力道,狠狠地抽这可怜的东西,心里却在祈求,祈求马儿能平安将我带到越州城。

到了越州城,它就自由了,因为我将永远不需要骑马了。

模糊的雨影中,我看到前面人影幢幢,不知有多少人在雨中行走。我拨着马头,想让到一边。可不知道是我眼光指挥错了方向,还是马儿眼花竟没看到那么一堆人,它居然直直撞进了那堆人影。

喝骂声一片,又有谁用长矛和长戟狠狠打我的马,马儿长嘶一声,两腿一软,已跪倒在地,拼命挣扎。

我也毫无疑问地直栽下马来,撞到一人身上,方才落地,也不觉疼痛,从泥水中爬起来,正要去牵我那匹马时,大雨之中,四处伸来了冷亮兵刃:“奸细,哪里来的奸细?”

我有气无力道:“什么奸细,我要赶路。”

我依旧去牵我的马,努力要将它从泥水里拽出来。

那些人看来全是士兵,见我完全无视那些刀剑,一时倒也怔住,并不敢真的刺向我。

“出了什么事?”后面有一人骑了马奔向前来,喝问道。

“仇将军,有……有个奸细撞过来了!”

那人侧头看着我,似在仔细辨认着什么,好久之后,才忽然发出一声惊叫,纵身跳下马来,拨开士兵们的刀剑,惊呼道:“你,你是栖情公主么?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我抹了把头脸上的雨水汗水,努力撑起头去看眼前这人,终于也认出,原来这人是杜茉儿的丈夫,安亦辰的部属仇澜,顿时笑了,道:“仇将军么,你来得正好,这马不听话,我就扔给你吧。把你的马借我骑下。”

我丢开了我的马,跃上仇澜的马匹,径向前冲去。

我很为我还能跃上马匹的体力感到欣慰,看来人快死的时候,潜力最是无限。

身后的雨幕中,有人在惊呼:“马,这匹马死了!似乎是活活累死的!”

死了好啊,死了不是种解脱么?我在风雨中灿烂地笑。

“天,那么那个栖情公主……”

栖情公主也死了,被一个叫白衣的人,活活凌迟。他们遇到的,不过是个赶路的疯子而已。

仇澜的马到底是安氏的,总不如肃州的马驯服。奔了半个时辰,我已被它甩下去两次了。

第三次被它甩下马时,我脸面向下,吃着了大雨的泥水,一阵阵的恶心直泛上来,让我吐个不住。而那该死的马儿,这一次居然没有停下来,疯狂地一路跑出去了。

没有了马,我用什么去肃州,走着去吗?我强忍着恶心,要从泥浆里爬出来。到底是泥浆太滑,还是我的腿太软?我拼命在泥浆中挣扎着,只徒劳地将更多的泥浆结结实实滚在衣衫上,如同一只垂死的泥鳅,勉强地在肮脏的泥水中摆着鳍和尾,却始终爬不起来。

一匹马从我身畔疾驰而过,又溅我了满头满脸的泥浆。我爬在泥水里,用胡乱用湿透的袖子擦着眼睛。一定是有沙砾溅入眼中了,我看前面的路,都是模糊一片。

可袖子上一样是澄黄的泥水,眼睛给擦得又涩又痛,连耷拉下的睫毛,都在扎刺着眼瞳。

又是一阵恶心传来,我的身体更觉虚软沉重,伏在泥水里吐着酸水,无望地想着该从哪里再去找一匹马来。

若是见不到宇文清,我死不瞑目。

方才从我身畔一窜而过的马儿在前方长嘶一声,忽然拨转马头,又往回冲来,然后在我跟前几步的地方顿住,好久,我才听到男子无法置信的颤音:“栖情,真的是你么?”已从马上跃了下来,将我从泥水里挽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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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死大家了,妈妈咪呀,我终于能更新了!我终于能进评论区了!我终于离开一进红袖就死机的日子了!

呜呜

打倒入侵红袖,让我们无法正常更新交流的黑客!

 碎埙篇:第三十六章 死生契阔徒结发(三)

疯狂地雨幕下,我勉强认出眼前是一个青年男子,看起来脸好熟,那双焦急的眼神是绎哥哥么?我将自己脏兮兮的手摸了摸那人的脸,问道:“是绎哥哥么?”

转而一想,绎哥哥已经死了啊?用力摇着头,努力让我眼前的幻影消失,再向摸那人的脸。懒

那人努力压抑住自己的强烈情绪,尽力小心地低声回答:“栖情,我是安亦辰啊!”

我定了定神,总算看清了,没错,是安亦辰,可他见了鬼了么?脸色那么难看?

我笑了笑:“安亦辰,上次我救了你,是不是?”

安亦辰焦急地望着不断下着大雨的天空,道:“是,你救了我。我们找地儿避会雨再说话。”

我摇了摇头,道:“我不和你说话啦!你若记得欠了我这个情,就把你的马儿借我吧!”

我伸出自己给雨水泡得虚白的手,踉跄向前冲着,紧紧攥住那缰绳,倒似攥着自己的性命一般,然后踩上马蹬,竭尽全力要把另一只脚送上马去。

谁知安亦辰的马比仇澜的更不听话,立刻长嘶一声,昂首踢蹶,生生将我甩下马来。

安亦辰看着我纤如落叶在雨中忙乱的身影,似给惊得呆住了,但见我掉下马来,倒也能反应敏捷地将我接住,半揽半抱于怀中,然后如给烫着了一般,迅速将手搭上我的额,已惊呼起来:“栖情,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发烧!你在发高烧!”虫

“我知道,我知道!”我从他手腕里挣扎出来,叫道:“可我一定要赶去,一定要赶去问清楚……”

我终于又捉住了马缰绳,哆哆嗦嗦又要往马上爬去,却在忽然之间被提了起来,连脚都腾空了。

安亦辰眼圈通红,满脸惊惶地将我抱到了怀中,一声声促问:“栖情,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谁把你害成了这样?你不该在肃州么?你不该在你外祖的府第里开开心心过着么?”

开开心心?

那是什么感觉?我惨厉地笑,忽然伸出手指在安亦辰脸上狠抓了一把,厉叫道:“你放我下来!不要耽误我赶路!”

安亦辰一侧脸,避过了我的手,脖颈上却已迅速被我抓出了几道血痕,他恍若未觉,将我更紧地抱到怀中,一跃上马,叫道:“你赶什么路?再折腾下去你的身体一定受不住了!你知道你现在已经成了什么样子了么!我带你去看病,你乖乖别动。”

他用他同样**的外袍裹住我,温暖的体温隔了两人单薄的小衣传到我身上,反让我冰冷的躯体哆嗦得更厉害了。是冷得太久,已经没有办法接受正常的温暖了么?我也顾不得想了,只是用力地挣扎着,而安亦辰居然毫不理会,拨了马就折返身,显然想带我回军营。我想到我辛辛苦苦好容易走出的那么远的路又要给他断送,顿时尖厉地叫了起来:“我不要往回走!我不要往回走!”

努力伸出手来,手嘴并用,向能抓到咬到的地方狠命地抓去咬去。

安亦辰呻吟一声,顿下马,问:“那你说,你要到哪里去。”

“越州!我要去越州!”我的嘴中一片咸腥,隔了小衣,安亦辰的胸前已被我抓咬得泛出一片殷红,又给雨水冲淡了,泛出阵阵的腥味,窜上我脑门,只觉胸口越来越憋闷,胃中的抽搐也越来越厉害,再也无力抓挠他,低了头在他怀里干呕,却什么也呕不出来。

安亦辰垂了眼望我,音色温软得像在哄小孩子一般:“好,栖情说去越州,我们就去越州。你乖乖地坐稳了别动。”

他果然重又转过马来,向前奔去。

我眼看路线对了,舒了口气,浑身更是酸软了,慢慢将垂了下去,眼睛也渐渐迷蒙。

“栖情,栖情,你别睡,振作些!”安亦辰不断用手掌抚摸我的躯体,将掌心的温度,往我颤抖着的冰冷身体上传送,声音惊惧,似怕我一睡再醒不过来一般。到底是他的手掌特别大,还是我的身躯特别瘦?他的手掌几乎可以覆住我半个后背。绎哥哥的手掌也很宽厚,而白衣的手指根根纤长,倒有些像是琴师的手。

绎哥哥!白衣!

悲、痛、恨、伤,在我不必亲自费心费力赶路时疯狂地涌了上来,犹如万箭穿心!

“啊呜呜……”我仿如听到了野兽临死前哭嚎的声音,然后是安亦辰失声惊叫:“栖情,栖情,别怕,我在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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