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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春浓花娇-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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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怀贤有了酒,在外面走了一回进来,见小初在榻上睡熟。身边放着几本话本儿小说,是她以前拿来的。随手翻翻,觉得这丫头挺会自己个儿舒服。再取过薄被给小初盖上,走到里间也去睡觉。

    月明当空的时候,林小初醒过来。鼻端先闻到房中薰香,这是以前闻不到的。以前就她自己在,是不会白白浪费薰香。桌上有茶壶,摸一摸有茶水。小初倒了一碗一饮而尽,看房中无人,走出来看到楚怀贤原来在外面。

    院中摆着雕花桌围的小桌子一张,样式极为古朴。上面是一套茶具,桌旁离开十几步是红红炭火的小炉子。公子坐在桌旁泡茶,进喜儿在照管水开。

    小院早就收拾得清爽,花栊月影中,公子青衣端坐似仙人,进喜儿蹲身烹水有茶香,月光飘飘洒洒无入不在。此时这情景,酒醉醒来头痛的小初也觉得迷醉,用手揉一揉头,似乎也不那么痛了。

    “过来。”楚怀贤不回身,听到身后门帘响,知道是小初出来。林小初还在迷乎,小心翼翼步入银白色的月光中,感觉这月光披洒在身上,象是自己也入了梦。

    一缕茶香飘入鼻端直冲入脑,小初觉得头痛这就没了。学着楚怀贤端起新到自己面前的茶水,先放在鼻端嗅一嗅那香,再轻轻抿一口,果然是好!院中无人说话,看着面上只都是轻松,这轻松也可以感染人。

    三盏茶喝下去,小初才长长地吁一口气打破这宁静,象是跟着公子是不错,只是……林小初不是当人姨娘的人。

    明月院中照,幽思在心中。小初在月色下细细打量楚怀贤,一领青衣,衣料轻飘似丝织似绡绢,有微风时能带起一角,似起舞仙人;再看他微有笑意的唇角,专注泡茶的眼神……看到小初看自己时,也看过来一眼,这眼神在月下看来,分外的温柔包容。公子看起来,没有半点儿不中看处。

    楚怀贤微微笑,小初白天看上去就是一个秀丽人,此时晚上月光把她面容,衬得更象牙雕玉刻,嫣红嘴唇微嘟,只是看的就觉得一定柔软。

    两个人平静地对峙,小初突然觉得头痛,急急起身又看到自己影子拂动,搅碎这一院月光。“我,头疼。”在小初看来,占理的当然是她,可是把月光打碎,小初陡然而生歉意,不知为什么自己要解释一句。楚怀贤柔声道:“那就睡去,今夜不要你服侍,隔壁歇着去吧。”小初飞也似地溜到隔壁房间,心慌意乱地把门“砰”一声关上,身子微颤紧紧靠在门上,又意识到自己这关门声,是这院中最烦心的一声。

    刚睡起来,哪里还能睡得着。在房中走来走去,走去又走来。外面传来进喜儿的声音:“小初,你不点灯吗?公子让我来问你,还有晚饭你要不要用?”进喜儿在外面是听了一会儿,听到小初走路声这才出声喊她。

    这声音并不高,却把正在想心事的林小初又吓了一跳。心乱跳一下的小初慌张地道:“不用了。”这时候哪里还能吃得下去饭。进喜儿停一停再道:“开门我送进去,有两道点心你夜里饿了也可以吃。”小初把门打开,进喜儿借着月光把东西放在桌子上,帮小初点上灯烛。

    林小初心烦意乱,一会儿想到公子箭射那野兔,一会儿想到公子江边挟菜,月下烹茶。猛然抬起头,看到进喜儿正对自己看,那眼眸中有说不出的情绪。小初黯然垂首,公子心思,进喜儿也看出来了,看来我并没有看错。

    烛光下,进喜儿离开小初两步远,静静站了一会儿,然后大步走出去,从外面把门带上。关门时这一声轻响,林小初又被惊了一下,心里再次狂跳一回。怎么办?他不是个逼迫人的人,可他已经缠绵。难道今生老死在楚家?小初抱着头疼欲裂的脑袋,觉得里面千头万绪理不清,恨不能按到墙上撞一回。

    烛光摇了又摇,小初走了再走。浑然不知道今夜是何夜时,又看到门外一个人影。是楚怀贤站在廊下,不知道站了多久。

    林小初再也忍不下去,“哗啦”一声拉开门。楚怀贤回过身,看到怒容夹着一抹羞容的小初扶门而立,胸口起伏象是有话藏了许久。楚怀贤静静等着,不见小初说话。

    公子此时如渊亭,小初突然又后悔。对他说什么,平白有什么好说!小初一双眼眸,流露出恳求、商议,不时还有恼怒,她又想起来自己从遇到楚怀贤后的种种事情。

    先打破这宁静的,这一次是楚怀贤,他不急不慢地道:“露水要下来了,进去说吧。”这小院都是他的,当然他先移步进来,全然不管是小初住在这里。

    他无比镇定,小初昏沉起来,跟在后面进来,看楚怀贤坐下,小初也随着坐在离他不远的椅子上,两只眼睛看着地面。

    雪白面容黑亮眸子,烛光红晕映出面颊上微红……楚怀贤心中一动,走到小初身边,慢慢伸手扳住她的下巴,再慢慢抬起来,让小初面对着自己。昏昏沉沉的林小初,碰到楚怀贤情意绵绵的眼睛,突然身子颤抖着,伸手把楚怀贤扳着自己下巴的手往一边甩去。

    楚怀贤轻轻易易用另一只手抓住小初这只不老实的手,低笑一声:“怎么了?”小初挣扎一下,知道在气力上自己不是对手,放弃挣扎斩钉截铁地说一句:“不!”楚怀贤更是低笑:“为什么?”

    还要问为什么!林小初下巴被捏着,一只手被钳着,还有另外一只手很想打他一下,就是不愿意再送上来给他制住。公子眼眸温和伏身探问,这男人气息这温柔语声,都让林小初更加慌乱。慌乱中她迸出来心里话:“要我答应也行,为妻不为妾,妾室要虚设!”

    楚怀贤哈哈笑了两声,只觉得怒气勃发的小初,更加动人。天底下的妇人,没有一个不想要一心一意的。小初虽然是个丫头,说出这样的话,楚怀贤也不觉得惊奇。这和下午杜迎珠不时偷瞟自己,没有什么区别。

    这笑声让小初暴怒,她狠狠地瞪着楚怀贤,那个狠劲儿让楚怀贤收住笑,轻描淡写地道:“你有何德,又有何能?”说过觉得不快意,再慢慢加上一句:“能穷我相思,系我一生呢?”小初黑眸对着楚怀贤,颇为快意地慢吞吞地道:“就凭一条,我的相思,只给从我之人!”

    楚怀贤慢慢板起脸,对着小初坚定坚持的面庞打量过,轻轻放开她的手,转身往门外去。走到门口时,不回身道:“早些睡吧。”说过,头也不回地走了。只余下林小初,身子软在椅上,觉得心头怦怦狂跳。

 第一百一十九章 深意

    小初就这样浑身酸软倒在椅上,只到门为风吹动发出声响,才把小初惊醒。不知不觉中,又是满脸泪的小初去关上门,伏身在床上只觉得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心里憋闷郁闷,难受之极。

    迷迷糊糊,似睡似醒中,感觉到眼前有亮光这才睁开眼。果然床前一片明亮,不知道是早上还是上午。这明亮感染了小初,人郁闷也有到头的时候。小初跳起来,用手在脸上揉上几下,让精神重新抖擞。房中有镜台,小初过去照一照,觉得精气神儿还好。转身拉开门就是一步出来,这一步走得雄纠纠气昂昂,象是再多困难,也挡不住小初姑娘走这一步。

    进喜在厢房里看到,出来指一指隔壁:“那里有热水。”小初对他笑笑,自己取过热水梳洗,在灶下吃过早饭,就来楚怀贤房中侍候。楚怀贤在榻上看着,看小初进来精神焕发,虽然不明白她又想通哪里,但看这面容总比看到小初泪眼或是咬牙的好,楚怀贤就是一笑。

    小初垂手榻前来,对公子道:“公子早。”昨天话说得足够清楚,老死楚家可以,那就当个丫头。

    上午又去外面,小初收拾好,楚怀贤喊进喜儿备马,一行人带着弓箭又跑出去玩耍。把这层窗户纸挑明的林小初,这半天是真心的在玩乐。马骑得稍稍熟练,看到楚怀贤打猎也不再觉得难过有感触。

    晚上回来楚怀贤月下烹茶,小初蹭过茶喝,就去隔壁睡觉。睡下来后,心里才百转千转的不安宁。这不是在家里,上夜的丫头还有别人。楚怀贤时时让林小初觉得他是个温存可靠的人,换了要是个霸王,昨天夜里心动,不放过林小初,小初也无办法。刻意让小初隔壁睡,小初心里还是感激的。

    窗纸上木叶摇动不停,好似小初摇摆的心情。但不管心情如何摇摆,只是停留在公子人好不好?我喜不喜欢他上面。小初亲口说出来的“为妻不为妾,妾室要虚设”这句话,林小初是死也不会让一步。

    如果逃不开,那就是这样!小初叹气,真的要成亲,真的躲不过……就得样样依着我来;不然的话,就只当丫头!小初烦闷极了,也偷笑一回。公子他当然不会娶丫头,那么他以后,就再不会逼迫我。就是想到这一条,小初白天放心玩了一天,不会再担心楚怀贤再提此事。

    城外玩了三、四天,楚怀贤才带着他们回来。小初在马上还有些不舍:“我刚骑熟了马,回去不骑,只怕会忘。”楚怀贤淡淡道:“以后再出来。”小初笑盈盈跟上:“再来看这军营码头河道吗?”楚怀贤瞥她一眼:“你要愿意,就再来看。”嘴皮子上能不吃亏就不吃亏的小初当然道:“我愿意。”

    第二天看的军营,第三天看的码头,第四天带着小初把僻静地方走了一回。小初心里明白,公子在暗示,你想逃,是逃不远的。第二天打猎时,一只猎物带箭而去。家人们遍寻不到,来回楚怀贤说丢了。楚怀贤一定要,竟然让人去附近军营中,寻相熟的将军们调兵寻来给他。小初当时微笑看着楚怀贤卖弄权势,她表示心知肚明。要是自己这么逃了,公子也能调兵来追我。再说小初跑起来,一定没有猎物快。

    这一行人回到楚家门前下马进去,街口一个人飞快地跑回杜家。这是杜迎珠安排的家人,听到回信就来见母亲。杜母正在房中理家事,见女儿不依地进来,来到就扯着衣服撒娇:“母亲,公子和那丫头回来了,您算算天数儿,城外居然住五天四夜。母亲,这事儿可怎么办才好?”

    杜母把女儿抱在怀中哄她:“不过一个丫头,送表舅太太那天你回来对我说,我就特意去问一回二夫人,她说没有开脸呢,也不是通房。我不放心,又给楚老夫人请安打听一回,老夫人也说公子房中没有姬妾。你且别急,等亲事定下来,要有什么咱们去说才能占住身份。不过怀贤从小儿不服人管,依我看要稳当,不管他现在喜欢谁,咱们都不说。等亲事成了你过了门,你房中为大,再收拾她不迟。”

    杜迎珠在母亲怀里闹:“等我过了门,他心里早就满满当当的了。去年说他包着一个当红的头牌,今年说他也依然往那里去。外面这些先不理会,再怎么样也翻不到家里来。就是喜欢上了,还可以请老夫人打回去。家里的丫头们做怪,可是就在眼前,那是生生的折磨人呢。”

    杜母听着笑:“那你又能如何?现在不能说,先把亲事订下来最大。你有这功夫,回房去想想,荷花节上如何讨老夫人喜欢,让怀贤说你好才是真事儿。你要知道,楚家可挑的人,可是不少家。这些事情不理会,你先和一个丫头较什么劲儿。”

    这话让杜迎珠多少清醒些,她嘟着嘴不肯走:“父亲不是答应过我,说一定会订咱们家。要是不订,我扯父亲胡子去。”杜母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对着娇惯的女儿全无办法,只能哄劝着她道:“你先回房去,这事儿我记在心上,等你父亲晚上回来,我好好的再对他说一回,你看可好。”

    把女儿劝回房去,杜母也是心中不喜。大家里最怕的就是这些模样儿好身份儿低的丫头姬妾得宠,惯会做小伏低的人,最能讨这些大爷公子们喜欢。喜欢来去,家里就乱了规矩,最后受气的只能是当主母的。杜母把这事儿在心里细细一想,也觉得坐不住,还是要去看看二夫人,和她商议一回才妥当。

    二夫人正在烦恼,看到杜夫人来一喜,平时杜夫人从不在二夫人面前拿大,二夫人正想和她说说心里话。看出来二夫人正不喜欢的杜夫人先不说自己的事情,假意儿问一声:“你怎么了?”

    这一问打开二夫人的话匣子,她叹气道:“我在为迎珠难过呢。”杜夫人一听是真急了:“老夫人又说了什么?”看她想错了,二夫人由不得一笑:“不是老夫人,是怀贤。你说说这个孩子,明知道家里在给他订亲事。再怎么爱玩,也不能在这时候带着个丫头到处跑吧。唉,这不是我房里的我管不到这些,只是想到迎珠这样贤惠,再想到你和我的情意,我能不为迎珠难过吗?”

    杜夫人就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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