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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春浓花娇-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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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洁面上忿忿埋怨二老爷,春红打趣她:“姑娘早嫁,你也可以早成亲,不用再园子里私会偷偷摸摸的不是更好。”玉洁被说得脸通红,她就是小初和春痕去茶房看到的,竹架子下面与人私会的人。就是这一点儿错被春红当管家的爹娘拿在手里,玉洁对着春红从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说过这几句,春红回房去,玉洁去找大姑娘湘芷。来到楚老夫人房中,玉洁探下头,正在陪祖母说话的湘芷已经看到,她缓了一缓道:“天短了,祖母还抹牌不抹?”楚老夫人呵呵笑着:“我抹牌呢,你回去吧,每天来和祖母说话的,就是湘丫头最乖巧。”

    湘芷告辞出来,玉洁跟在身后一路走一路告诉她:“那郑家又来了人,这一次说是长嫂,二夫人请您去见见。”湘芷涨红脸停下脚步,泪珠又在眼眶里打转转,愤然拂袖道:“我不去。”

    长袖打在身边矮树上,打下不少积雪飞在衣上颈中。颈中寒冷不及湘芷心中寒冷,她忍不住啜泣起来。

    玉洁小声儿劝她:“姑娘仔细人看到,客人来了您不去怎么行。二夫人要怪,二老爷也要怪。”见湘芷只是垂泪,玉洁又道:“真是不情愿,何不进去对老夫人说,请老夫人作主。”湘芷哽咽道:“父母作主,让我怎么说。再说今天祖母也知道了,父亲不知说了什么,祖母点了头。”玉洁也犯难,先扶着湘芷去小亭后避上一时,自己琢磨着道:“还能去求谁呢?”

    前面路上走来一个人,玉洁赶快先道:“姑娘快别哭,有人来了。”走来的这个人,绿衣红裙是林小初。她刚从外面看过珠娘,手中提着一个玉色包袱,左右看人有些躲躲闪闪。玉洁给湘芷开心,故作淘气道:“看她想做什么?”

    小初提着包袱正在想着进二门有没有人让打开看,和春痕进出无人问。有一次进出手里拿着东西,妈妈们就过来看一眼,还要说什么外面的东西不许夹带。手中这几十盒子胭脂水粉可怎么带进去才好。不该贪心一次拿进来许多。

    眼睛看到有亭子,小初到亭子上坐着出神,嘴里自言自语:“这可怎么带进去?”眼前想起来楚怀贤,又自语道:“不知道公子几时回来?”

    亭后有人“嗤”地一声笑:“你这丫头在想什么?”玉洁和湘芷走出来都带笑,林小初不脸红,只是心虚地把包袱护在手上。湘芷更想笑:“拿的什么不该带的?”小初突然想起来,打开包袱给她们看,再取出一盒送到湘芷面前讨好她:“这一盒送姑娘,您用得好,多照顾我亲戚的生意。”

    湘芷被引得笑起来,原来是担心不好带。接过胭脂盒子打开,不过是普通的上等胭脂,心情被逗引开来的湘芷白收人东西,也就夸上一句:“不错。”小初担心地看着湘芷面色:“姑娘实告诉我吧,好还是不好?”

    这担忧的表情让湘芷又笑一下:“这是上等胭脂,好是好了,只是要看价钱合适不?”小初把价儿报出来,玉洁也伸头来看:“这卖的是中等胭脂的价儿,这么便宜不怕亏本儿?”包袱里倒有几十盒子,玉洁道:“这是偷来的抢来的?”

    小初笑嘻嘻:“是正当来的,不过少赚些。我拿些来想请家里姐姐们帮着看好不好,大姑娘说好,我就放心了。”然后对着玉洁殷勤:“姐姐来一盒?”

    主仆一起拍手笑:“你这人,这就做起生意来。”小初这才是难为情,编一番话出来:“这雪天房子压倒了,她生意不能正常做,我是帮忙儿所以卖得便宜。看我拿了这些来,还不知道怎么进去呢?”

    “难怪你刚才想到公子,公子看到会不会给你一顿好打?”玉洁打趣过,湘芷心一动。小时候觉得大哥亲切,大了要避开很少说话。如今祖母也被父母说动,不甘心的湘芷思忖,大哥是隔房的,却是兄妹,我能不能求求他?

    湘芷主仆和小初一起进去,这就无人盘查。进来后玉洁还笑:“你这一盒子胭脂送的起作用。”三个人说说笑笑过来,问过守院门的妈妈,楚怀贤正好在房中。湘芷虽然害羞,为着自己终身进来。小初回房去,湘芷在房外柔柔问一声:“大哥在房中吗?”

    大姑娘找长公子,上一次还是几年前年纪小。春红夏绿一起出来接,在侧间里写字的楚怀贤也步出来:“大妹妹请坐。”

    湘芷坐下来,脸也红头也低,一会儿抬头又觉得面红耳赤,一会儿又碍着丫头们在,她是坐立不安。楚怀贤让丫头们出去,大小丫头皆好奇在外面乱猜,大姑娘找大公子是什么事?湘芷要订亲只有春红知道,春红依着板壁听着房中说话。

    “……就是这样,我,我不情愿,我……”让湘芷明说她想找个少年相当的人,她说不出来。结结巴巴的湘芷手足无措,只是“我”个不停。楚怀贤止住她:“我知道了。”湘芷可怜地对着大哥看,眼中又有泪水盈盈。

    楚怀贤沉着脸,二叔管自己要管头管脚,对自己女儿也只为达成他想攀富。这事情楚怀贤要管,没有成亲的晚辈和长辈去理论?楚怀贤正在出神如何打消这亲事,外面又有人说话:“大姑娘在吗?二夫人请您回房去。”

    湘芷急急擦干泪水,对着楚怀贤深深拜倒,一个字也不再说,随着来找的人回去。丫头们重新进来,都打量楚怀贤神色。外面又走进来林小初,站了一会儿把一个丫头弄出去,再回来两个人都笑;过一会儿又出去一个丫头,林小初开张在家里做生意了。

    荷花坐在烛光下,也得到一盒新胭脂,高兴过了对小初道:“别太张扬,一晚上这院子里人都知道找你能买胭脂。”

    林小初在数钱,喜滋滋地道:“薄利多销,不快点儿卖赚不到钱。”铜钱叮当响声中,林小初拉着荷花帮着算人口:“内宅里多少人,几处院子?”林小意坐在榻上写字吃吃笑,春痕坐在她旁边也在写,不时插话说一句:“还有玉兰你们不知道。”这房中一片红红火火。

    二老爷的房中,他正在生气。对面前的春红道:“你来对我说很好,只是大姑娘是怎么想到对公子说的?”

    “大姑娘是和新来的丫头一起来的,那个丫头很灵巧,主意也多。说她亲戚是卖胭脂的,帮不少丫头要带胭脂呢。”

    二老爷大怒:“这还了得!丫头们只能一心侍候,再说不许乱传东西进来。唉,这个怀贤,不管什么样人都弄进家里来。”

 第五十五章 公子和小初的亲近

    窗外雪夜中全无月光,楚怀贤的面容与雪夜一样冰冷。书案上摇曳的红烛,给书房中带来一丝暖意,这房中地下笼火,房里唯一看到亮的就是烛火,并无火盆。

    “春红去和二老爷说事情,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二老爷在听春红说话,楚怀贤也在听二老爷房中侍候的纪妈妈说话。纪妈妈自己在二夫人身边,女儿小燕也在房中,这消息打听上就得便的多。

    年纪只得三十多岁的纪妈妈,垂手恭立在楚怀贤身前:“自前年就开始,二老爷管家,春红的爹妈是管家,常说去回个话儿,或是问她爹妈在不在二老爷跟前回话,说家里有事儿找。还有公子房中的佳儿,雪桂,齐妈妈,方妈妈都是二老爷跟前常去的人。”

    算算日子前年是楚怀贤渐觉得二叔管得样样不对的时候,出去会个朋友二叔要打听会的谁?过上几天再来说这朋友诸般不好,还是呆在家里看书,祖母父亲母亲知道才会喜欢。真是笑话,谁没有几个朋友。好男儿行走外面,不认识几个人怎么行,哪怕是个玩伴呢!

    和二叔生分倒是在去年,楚怀贤一怒之下没有发脾气,躲开别院呆上半年。年前回来二叔客气的多,不想背地里又有花样。纪妈妈还在回话:“守二院门的许婆子,是公子有次晚归,她殷勤候门被公子随口夸上两句,春红回了二老爷把许婆子升了月银,让她总理二门。春红晚上出入多是她开门放行。”

    话回过纪妈妈出来,脚下积雪一踩就响,这咯叽声中纪妈妈摸着刚得的赏银,大公子才是这家真正的掌家人。二老爷就是不分出去,大公子年长,这年也快要是他说了算。楚怀贤相中纪妈妈喊她过来敲打过,纪妈妈这就投靠了长公子怀贤。

    片刻,楚怀贤出来往房中去。回到房中看春红还不在,装作随意问道:“春红哪里去了?”夏绿回话道:“说公子明儿的早饭,姐姐有一句话儿没说,她亲自去告诉了。”外面春红进院门,冬染出来悄声笑她一句:“公子回来就找姐姐,一时半会儿也离不开。”

    春红急忙进来回过,楚怀贤灯下对她微笑:“天冷当心冻着,有话让小丫头跑一趟,我回来不见你,这衣服还没换呢。快拿衣服来。”冬染外面听到,一把拉住要进来的秋白,告诉她:“你进去就打扰两个人,就是夏绿在房中,赶快喊她出来吧。”

    两个人在外间对着夏绿抹脖子使眼色儿让她出来,一左一右扯着夏绿站定,都是悄声儿笑:“你在房中白听话,她不来,公子衣服都不能换,我们要是你,在房里听到这样话,这就出去撞雪去。”夏绿想想也是,也在外间不进去。三个人一递一句儿的低声取笑:“我们是不会服侍的人,何必去白填着听话。”

    春红取过熏笼上家常的衣服给楚怀贤换上,出来让佳儿:“打热水来公子洗过要睡。”再看到三个大丫头只笑看自己,春红更是脸红心跳,对她们嗔怪:“惯的你们不行,不侍候就在这里笑。”三个大丫头笑得无声,却是更嫣然。

    重新进来给楚怀贤铺床放汤婆子,坐在那里等着洗漱的楚怀贤对这苗条背影儿凝神想以前,春红小小年纪就在自己房中,当时多勤谨,大了心思越变越怪。丫头们都想升一步,可是也要公子喜欢才行。

    洗过睡下来,春红过来给他掖好被角。楚怀贤微微一笑道:“以后不要乱跑,只在房中。前天侯夜里抓了贼,说是夹带东西夹带着话,你不出门再没有你的嫌疑。”

    公子今天话多,春红只觉得是关切,她抓住这个空儿,道谢过低声说小初:“无事弄胭脂呢,为着公子亲挑中的,就淘气我也只是好好规劝她。公子得了空儿,说说她才好。”春红在这里又搬弄一下。

    楚怀贤又是一笑道:“你说的很是。”春红看他闭上眼眸,把锦帐放下回到自己铺盖上。摸摸双颊只是滚烫,公子先说自己不回来衣服也不得换,在春红看来这是夸奖;又交待不乱跑,是备加关怀才是。雪夜静谧中,春红心里翻腾不能入睡。

    正月里多是无事,丫头们也闲,楚怀贤吃过年酒也成闲人。下午站在廊下看梅花,林小初从外面又鬼鬼祟祟进来,这一次学得精乖,手里没有包袱,袖子里袖着十几盒胭脂,是她五、六天中卖出去又补的货。

    楚怀贤招手:“过来。”林小初心里扑通扑通跳走近,楚怀贤含笑在她身上打量过,突然问道:“她好些了?”林小初眼角瞄到丫头们又都是支着耳朵的样子,有心离公子远的人偏偏被他叫,有心要亲近他的人偏偏他不叫。林小初如果能敢怒,早就要抗议多次。

    “托公子的福,她好多了。”

    “托我什么福?我问你她好了,你就不要再进门。”楚怀贤说过,林小初垂下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病人生病不容易好。”

    楚怀贤嗓音冷下来:“是吗?你打算侍候她活蹦乱跳到可以下河摸鱼?”拂一拂袖子:“进来。”春红心中喜欢,不时伸头看走到侧间的楚怀贤和林小初。看着看着觉得不对,小初在磨墨,公子在作画。两个人看着好得很,林小初笑靥如花,楚怀贤也是带着笑意。春红过去几步,到幔帘前听他们说什么。

    “这样可以了吧?”小初端着双手磨墨,袖子里十几盒胭脂重量不轻,没有磨一会儿就累得手酸,在心里只是骂楚怀贤,作画为什么不是国画,他画的是水墨画。画国画就不用磨墨了,林小初这样想。

    楚怀贤偶然抬眼,对林小初额头上的汗水和眼中的恳求只是一笑,再低头作画而且不许林小初停:“这墨要磨得浓才行。”林小初脸上陪着笑,心里滴着泪;春红在外面看他们,是脸上带着笑,心里滴着血。

    好不容易楚怀贤说可以了,林小初放下袖子,一阵咣当叮当的声响中,袖子里的胭脂掉了一地。楚怀贤惊愕:“这是什么?”狼狈不堪的小初匆匆捡起来。有一盒眼睁睁看着滚落到楚怀贤坐的椅下,小初同他商议:“请公子挪一挪,我的东西在下面。”

    “哼!”楚怀贤沉下面庞,小初发现他生气,赶快低下头先认错:“怕以后不容易出去,多买了几盒放着,这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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