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浓花娇-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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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楚怀贤和梁龙正在甲板上散闷,两个人都披着貂裘悠闲踱步。风吹过来讲解声:“……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
“怀贤兄,你这个丫头还是康成文婢一流。”梁龙正取笑过,楚怀贤也来精神:“走,去听听她明白多少。”
把自己身边的现代人拉出来挨个问问,懂古文会看繁体字书的能有几个?就是历史全通的人都不多。小初对芳香印象大改,但是对小意这样和人近乎还是不愿。她把肚子里可怜的几句古文说出来,再下面就不能。
两位公子听得只是笑,甲板上吹风足够,重新回到船舱里来。梁龙正颇感兴趣:“此婢可以妍墨洗笔。”楚怀贤接着笑道:“要看其可教否?”
不知道自己教小意让公子们听去的林小初,皱眉苦想:“小意,姐姐也只会这几句。到京里可不能耽误你,要让你能上学才好。”
荷花好笑:“小意托生成小姐,那就能上学。学来学去也是烈女传,这些守贞节的女子,乡里屯里都能听到。只有小姐们钱太多了,才请先生教。”林小意也觉得没必要,咧开嘴嘿嘿笑。
林小初和她们说这个从来对牛弹琴,和荷花只能是开开玩笑。月色从窗户上透进来,荷花又睡熟,小意早入梦。只有现代人小初,为着怎么不当睁眼瞎子在寻思。
已经是深夜时分,耳朵贴在床榻上更能听到动静。船上多了细细碎碎的象脚步声的声音,弄得林小初睡不着。她嘟囔一句:“晚上行船,也不用甲板上不停走动吧。”话刚落音,窗户上闪过几个黑影,小初吃惊地瞪大眼睛,觉得心象跳出来。
这外面窗户上闪过的黑影,都是黑衣蒙面人。窗户本身就高,只看到头上蒙着面,却看不到手有没有刀。
“有贼了!”惊天动地的尖叫声响起来,把林小初自己先吓了一跳。她没有想到自己可以发出这样凄厉的可怕声音!唯一庆幸的是,怕小意吓着,事先搂着小意。被吓到的是荷花,她打一个激灵醒过来,就听到小初急急地催促:“有贼上船,快尖叫!”
比一个女人的尖叫声更刺耳的,是两个女人的尖叫声!睡在床上的楚怀贤和睡在地上的进喜儿一同醒来,第一件事不是穿衣,主仆一起抓住枕畔的长剑……
第四十三章 下船逛逛去
船上一阵奔跑声,仓促之间,上船来的人弄不清楚发出尖叫声发自哪里。而船上的人很快应变,都是不及穿衣,手执家伙奔出来。
外面一阵叮当刀剑相击声,荷花从自己床铺上奔到小初身边,一面害怕一面还要安慰人:“小初你别怕,小意你别怕,我也不怕。”
三个人缩在一床被子里,从外面看被子在颤抖,具体是谁抖得厉害,就不得而知。反正三个人都是害怕,林小初不能例外。
耳中只有叮叮当当地声音,过一会儿房门上有敲击声,楚怀贤大声喝问:“你们如何?不要出来。”小初荷花和小意一起答应:“不出来。”打死也不出去,就这被子里最安全,而且又温暖。
楚怀贤还来得及笑一笑,避开劈过来的一刀,一剑刺中对方手臂,又是“当”地一声刀落地,受伤的人转身就走。房里的三个人听着刀落地,先是一惊,再就听着动静,象是门外声音渐远,这才同时松口气。
黑夜静静流淌在船身和河水里,无边无际的黑暗中,黑衣人来得快退得也快。河水偶然反光是波光粼粼,空气冷得让人面上象结一层霜。楚怀贤把长剑擦干净,鼻尖还可以闻到血腥气。不仅是剑身上犹在,还有甲板上留着血迹,这些是那十几个黑衣人的。
“咳咳,怀贤兄,你身手还真不错。”梁龙正是个文弱书生,和公子哥儿们打几架还行,遇到这样时候他明智地到现在才出来。
船上水手打扫甲板上的血迹,检视船上装备。一个家人急步过来回话:“公子,他们在凿船底,幸好发现得早。”
是谁几次三番和我过不去?楚怀贤眼望黑黝黝的河水,猛然问出来:“这是在谁的治下?”家人早就辨认过,见问就回答出来:“这里守备是何福。”对各处官员们都熟悉的楚怀贤眯起眼睛,何福是跟着钟山王出身的人。上一次刺客其笨无比,身上带的是钟山王处的腰牌。再想到他们凿船底,楚怀贤冷笑低声:“既然要我上岸去,那就上岸看看吧。”
当下吩咐进喜儿:“留下进财随船在京门外码头上候着咱们。你唤她们起来,兴许地上走比船上要安全得多。”
船舱口小初、荷花和小意面面相觑,不过让她们来想,也是地上走住店比在这孤零零的船上安全得多。不等进喜儿过来,三个人一起转身,都是一个意思,去收拾行李。一回身看到手扶着板壁的芳香,面色苍白的芳香低声道:“妈呀,那么大一滩血,你们看到没有?”
小意翘起小鼻子笑眯眯:“不往甲板上看就行,我就只看天上。”林小初关切地道:“你害怕?我扶你船舱里去吧,咱们要上岸了,上岸比船上要热闹。”要过年了,其实走陆地见识沿途风光,小初心里是喜欢的。
芳香流露出迟疑,可怜地道:“公子他,会带我走吗?”进喜儿走过来,听到这句话,只在背后说一句:“你们都收拾好,只带随身两三件衣物就行,路上不够穿的再买就是。”
小初等三个人回去收拾东西,刺客的后怕还有却不多,上岸看热闹的玩心起来不少。正在收拾间,芳香和珠娘一起过来。两个人心里一个比一个没底,珠娘还有梁龙正先问道:“我们怎么走?”
“还不知道,咱们都是女人不能走路,总得有辆车吧。”荷花是这样猜想。芳香陪笑脸儿:“我衣服只得一套,这身上替换的还是荷花姑娘的。”
小初递过来一套白绫衫子红绫裙子袄儿,笑着道:“你再包上这个,路上我们有的,咱们能着些儿用。”
甲板上梁龙正为楚怀贤推敲今晚这事:“你要查这些人底细,还是一个人带着小子方便得多。我虽不才,可以送这些姑娘们到京里。”
“咱们一起逛逛去,这岸上有好景致,咱们逛到京里多好。”楚怀贤露出全无心思的笑容,象是刚才遇刺他已经忘记。
进喜儿背着大包袱出来,让水手们把大船找地方靠岸。刺客来时是凌晨时,这一会儿离五更只有半个更次。女子们都背着包袱出来,船头上楚怀贤负手直立,腰间一抹冷光在黑漆漆夜里闪过,是他宝剑上镶的宝石在闪光泽。
北风吹起公子外衣,他没有披斗篷,凌乱黑发拂在面庞旁,看上去人似神祉。芳香难掩心中流动情意,当头牌的喜欢上客人是件可笑事,可芳香多少是有情意。要问她是喜欢楚怀贤的家世还是外貌,这其实是混在一起。
小初也觉得公子今晚更是英俊,特别是他击退贼人,更让少女芳心中爱慕。偷偷看珠娘,她只看梁龙正;再看荷花,完了,眼神儿是分外倾诉。
“你们衣服穿够了?”听到身后动静,楚怀贤回身来第一句是问冷暖。芳香和他眼神一碰就低下头去,其实也明白楚怀贤看的是大家。
这种场景,芳香自顾身份不敢回话,珠娘恭敬的笑,小初不抢这个头筹,只有荷花回话:“穿够了,给公子拿件斗篷去吧?”小意被姐姐说过多次,不是公子单独指着姓名问话,这样人多的时候不抢话回。
“不用了。”楚怀贤象是只为问冷暖而回身,说过又转正身子,对着河口凝视,心中当然是有心事。小初心想,换个人这种时候也要想想吧。
因为是黑夜,这里路又不熟,船停好人下去,可以听到五更梆子声。进喜儿对着黑乎乎四周看看道:“那里有灯火,刚才看过应该是个集镇。旷野传声,打更声音也传得远。”
这位公子突然兴起,带着丫头们一起下船,活象是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在行路。小初能走路,小意也行。荷花珠娘劳作过,能跟得上。只有芳香走不多远有些累,汗水湿了小衣,擦擦汗强跟着。
天色蒙蒙亮,可以看到前面不远处是有小村庄。公鸡打鸣声相继响起,路边出现茅草屋里,楚怀贤让进喜儿去看:“给他们钱,我们做顿热的吃,再在这里候着你去寻马车来。”
公子真是体贴,芳香格外羡慕小初和荷花,在船上她表示羡慕还是假的,觉得当人丫头受人奴役,现在觉得跟着楚公子这样的主子真是不错,丫头们走不多路他也能想到。
楚怀贤是觉得一行人这样上路不象,雇两辆马车来大家一起坐着,又舒服又方便。进喜儿去不一时回来:“和屋主人说好了,公子带着姐姐们在这里吃饭,我前面去找车。”
屋主人夫妻极老实,进喜儿来说过,他们正洗手刷碗收拾洁净要煮饭。荷花久不做这活有些手痒:“我来帮着洗菜。”女主人对着她身上绫裙锦袄看过,不敢让荷花洗菜:“水冷,也弄湿衣服。”荷花想想也是,借了女主人一件旧衣穿上帮着烧火。
小初带着小意包袱里公子的茶碗拿出来,问主人要了热水先请公子们净面,再是大家。去厨房里看菜不好,过来回话:“就是麦饭,也只有小菜,怕公子们吃不惯。他们有鸡,买上两只我来弄熟给公子们佐粥。”
“行,你去帮着收拾吧。”楚怀贤取出银子给小初,并道:“下剩的你放着,再买自己看着办。”
梁龙正也觉得满意:“她现在是会侍候了。”
珠娘有孕只会着,芳香不好意思,去外面看了一圈儿样样不会,就去帮着荷花烧火。其实就是站着旁边和荷花说话,一直到饭熟。
小初问屋主人买了两只公鸡,包上湿泥做成叫化鸡放在火灶里,等到饭煮好鸡也好了。灶里火熄灭时,用烧火棍把两个大泥团拨出来,小意在旁边也看得目不转睛。看外面干泥敲落,小初拿自己几个干净帕子垫着手,才把里面的鸡毛鸡皮剥落,鸡肉白嫩浓郁切做两盘,和麦饭拿上来给公子们先用。
女主人在厨房里看她们洗手盛饭,悄声笑着道:“我不爱别的,就爱你们行事,就不是一般人。”小初荷花都对她笑笑。
“你们也坐下,在外面不用讲究。”楚怀贤鸡肉刚挟到筷子上,梁龙正猴急已经咬了一块,立即吸溜着嘴道:“烫啊,烫。”又不忍丢,干脆放下筷子用手捏着鸡肉吃起来,惹得一片笑声。
楚怀贤用了许多,放下筷子还道:“这饭好,不比家里的差。”林小初忍不住低头笑,寻常麦饭粗糙总有,小菜酸豆角,腌萝卜,都是农家常吃的饭。楚怀贤看到她笑,知道是笑话自己,也同她玩笑道:“你别笑,我喜欢吃,你就烦了要天天做。”然后自己也笑:“真不知道你吃个饭只是笑什么。”
手捧着碗的小初抬起头来笑盈盈:“公子喜欢吃,我就天天做给你。”荷花也在吃鸡肉,觉得味道真鲜美。眼角看到芳香又眼红上了,荷花只吃自己的饭。也就是林小初,和公子这样说来说去,这可羡慕个什么劲儿。
第四十四章 什么样的亲戚不嫌弃
进喜儿办事从来快,不一会儿找到两辆大车过来。楚怀贤让他去吃饭:“干净呢,味儿也好。”自己和梁龙正在附近走走,看荒郊上的冻白霜。五个女子吃过就不怎么怕冷,也到外面踩霜冻,听格格地响声就笑倒一片。
“你房里丫头都是娇艳,这又弄了人去,你要伤小婢心了。”吃饱喝足,梁龙正就要开玩笑。楚怀贤笑笑没说什么,京里丫头是不少。外面偶然也去逛烟花的楚怀贤,没有动过丫头。他有自己的想法,诗词中女人多象花娇艳,不是卖笑的女人,楚怀贤不肯唐突,这是他自己有别于京中贵公子的怪癖。
还有就是自小珠围翠绕长大,十二、三岁时,丫头们若无若无的要争宠,楚大公子厌烦就在这里。同哪个丫头多说一句笑一笑,背地里别人就有醋意。楚怀贤干脆外面找去,不算风流名声,象红香楼这样地方也去。
眼角瞄到芳香笑得正甜,她倒是能随遇而安。为什么要帮芳香,就是她哀哀哭诉,不是梨花带雨打动楚怀贤的柔肠,而是恨命奋力争取,让楚怀贤要帮她一把。对楚怀贤来说,不过是说句话儿的事情,至于到京里后,楚怀贤也早说过,是两不相干。
天色明亮日头高升时,两辆大车往城里去。进喜儿坐在车夫旁边,不时回路回车里:“说这是集镇,过集镇行上三十里,就到城里。”
马车夫是当地人,说着当地乡音:“您老到城里玩的吧,俺们这城过年可热闹,有社戏还有跑旱船,都是好玩事情。”
楚怀贤和他打听何福:“听说你们这何守备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