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浓花娇-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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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怀贤权当看不到这灿烂笑容,走进房中看荷花房上铺盖全无。回身绷起脸来,只对着林小初:“你自己很能当家。”
林小初笑呵呵:“公子从来善心人,小初替两位姐姐谢过公子。”楚怀贤负手只看荷花,丢下一句:“你跟我来。”又回身林小初:“你不用来。”
这事情就算过去,荷花不一会儿回来,抱着两床新被子很激动:“小初,我的新被子这回,不比你的差了。”看来做好人还是有好处。
小初等晚饭,对着桌上油灯突然思念小意,我为别人送被子,这样冷天气,小意可添了棉衣,可睡得暖和吗?
刚才回公子话,说有话下次再说,还有一句就是说小意。林小初幽幽然,小意过来,可不算是卖身的丫头。当然这话,要公子同意才行。
第三十八章 接回小意
接小意以前,先要打听清楚。林小初平时别说不出二门,就是这院门都少出。古人后园子里种花看水也可以过一生,林小初自己经过,算是知道这话不假。
现在要打听卖身的丫头和不卖身丫头的不同,林小初先去问进喜儿。进喜儿经过她这两天努力学侍候的讨好,重新客气一点儿。对于林小初的问话,进喜儿失笑:“不卖身?你说的是你妹妹吧。”
林小初不得不多心问一句:“怎么知道是说我妹妹?”象是公子还掂着我妹妹,让人担心。进喜儿嘻嘻一笑:“船后天就到,你舍得丢下妹妹?下一次回来,不定是几时。”
“可我不想让小意卖身。”
“家里亲侍的丫头,不仅是卖身,而且多是家生子儿。象你这样公子自己挑中,才一来就到公子房里。你妹妹不肯卖身,只能二门上当小丫头。拎水劈柴做粗活,那就苦着呢。”
林小初眉头轻颦,进喜儿开个玩笑:“我是小子,也未必清楚。咱们院子里商妈妈,你去问问看。”
院子里红梅吐萼,林小初从吐香红梅下走到厢房里。商妈妈是针线上人,林小初学针指就是请教的她。听过小初问话,商妈妈笑着说出来。
“你在公子几个月,就是没笼头的马。”听到这一句,小初先吐吐舌头。旁边坐着的申妈妈也笑起来:“小初姑娘其实,不知道家里规矩。”
商妈妈接下去道:“你和荷花看着不出院门,来到几个月,侍候全不长进。只在这别院里,公子有话人不要太多图清静,才由得你们放肆。等去到京里,你们好好看看,大丫头做什么,小丫头又做什么。我素日打量过你性子,是自己能受屈,见不得你妹妹受屈的人。你要知道,小丫头都是挨打骂才学出来。”
“还记得小时候老秦妈妈管家,有一年也是这样大雪路滑,那天是我服侍,去厨房里取食盒。遇到家里这砍头的,在路上多说上几句话。被人看到说不当差只贪玩,那顿打挨的,我现在还记得。”申妈妈叹气说出来。
问来问去,林小初垂头丧气回房中。伏案的楚怀贤偶一抬头,明窗上看到小初沮丧,就问进喜儿:“她又怎么了。”
“想接她妹妹,又怕挨打骂。”进喜儿只笑嘻嘻,楚怀贤放下手中书:“规矩她白听了,回到京里无事就拉着个脸,一样是挨打。”在主子面前侍候,哪能摆着脸色出来。这丫头真是野人。
林小初房里没有呆住,进喜儿来喊她:“外面有人看你,我领你二门上去。”来看的人是生地姐夫,看到小初出来,身上娇黄色锦衣,发上别着一根金簪子,耳珠也是金的。生地姐夫来时是心中犹豫,这一会儿火上来。小初享福,就不管小意。
“要过年,地保三两天来查一回。小意可以在我家呆着,她手脚勤快又能干。只是你要写个文书,小意算是寄养在我家,不会被人说我们窝藏人口。”古代虽然没有身份证,但是户口一样有人查。
小初低头犹豫,头上是荷花羡慕的那支步摇,总共才几分金子,几挂小饭珠。饭珠轻声碰撞作响,小初抬起头,坚定地道:“小意和我一同往京里去。”
环境就是这样,林小初决定面对现实。在古代当丫头不丢人,就当丫头也犯不着眼前一片昏暗。看看自己厚厚的锦衣,至少小意穿上一件,在温暖的房里做事,总比在外面天寒地冻中做事要好。
去回楚怀贤,楚怀贤当即让人套车,进喜儿苦笑进前:“还是奴才陪着去。”外面大雪一片,进喜儿带着两个家人骑着马。路上是顶风,风雪打在脸上人就一激灵,再打就僵得无知觉。马车里的小初是觉不出来,车内温暖有个固定的火盆,里面燃烧着炭火,银炭轻响熏得车中香暖。
小初是马车,生地姐夫是牛车,雪路漫漫中,马车跑在前面。在生地姐姐家门前停下,进喜儿打起车帘放下小板凳,没有扶着下车的丫头,这下车的本就是个丫头。
推开木头院门,小意正在井台上吃力地打水。她身上是旧棉袄,只是衣上裙边湿了一片。小初到此羞愧起来,人人都为吃好穿好。自己想的自由人格尊严,象是不应该出来的时候出来了。
“小意。”小初轻唤,再拎着裙子跑过去。
小意力弱,只打上来半桶水。把半桶水放在井台上,就听到熟悉的呼喊声。小意睁大眼睛,不敢相信:“姐姐?”然后扑到小初怀中:“你来看我了。”
林小初红了眼圈,低头扳起小意的小脸儿,小意的眼圈也红了,眼中有泪珠盈盈:“姐,我昨夜梦到你了,你去京里以前来看我,让我听话。你是不是要走了?”
“是的,不过接你一起走。”进喜儿随后进来,姐妹两个人抱在一起掉泪。进喜儿赶快笑劝:“以后就不用分开。小初,和这主人打声招呼,天不早了,咱们也得早回去。”
小意拉着姐姐不放:“真的吗?也接我。太好了,我愿意去。”这当口儿,生地姐姐走出来,一看是小初,用围裙擦着手笑容满面过来。
听到是接小意走,生地姐姐多少黯然,趁着丈夫不在。生地姐姐难为情地道:“俺们这家,是委屈小意才是。”
林小意趁心如意了,接上话道:“对我好着呢,就是我晚晚想姐姐。”一阵北风狂吹,飞雪打到大家身上。生地姐夫这个时候也进了门,笑呵呵道:“屋里坐,你们都站院里干啥。”
林小意的东西更简单,不一会儿就收拾干净。生地姐姐把当初小初给的钱也还回来,一家人送她们到门口。林小初看着生地姐姐,再看看生地姐夫。突然只有感激,和这夫妻两人无亲无眷,只为着生地说过,他们也收留过也帮忙过。感激之余,林小初不能忘的人,孙二海又浮上心头。
回来见公子,林小意在马车里换上粉红色锦衫,绿色裙子,头发也重新梳过,只有两只小手又红又肿,可以看出来是做苦活的人。
楚怀贤是商议的语气:“你妹妹是卖身还是不卖身?我们家里很少雇人,不过我也可以帮。”
林小初端端正正给楚怀贤行个礼:“回公子,那就不卖身。小意聪明能干,未必多挨打骂。”楚怀贤含笑:“象是我家里,只有打骂。”
这样说过,让进喜儿取文书来,林小初一一看清楚,替小意把名字写上,小意按上手印,对着姐姐欢天喜地:“以后姐姐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林小初又红了眼睛,来时马车里问过小意,生地姐姐当然对她。再好也不是亲姐妹,那种温情是没有。小初抱着妹妹,也觉得骨子里都有暖意。在这大雪地里,出门也不会觉得冷。
晚饭后,一个婆子来见商妈妈:“说小初姑娘在公子面前,说一句是一句。我孙女儿随着她老子娘在京里,去年老太太房里选人,她老子娘全不中用,结果选了管库房吴家的女儿,商妈妈你看我,和小初姑娘说说可好?”
这是商妈妈处得好的一个尤妈妈。商妈妈听过摇头:“再看一时吧,亲侍的丫头们,一会儿上来一会儿下去是常有的事情。她在这里得人意儿些,不过是公子相中罢了,就象主子们吃道菜,有时候也吃个野意儿。回到京里,公子房中本就有大小丫头,到时候她有没有站脚地儿,都不好说。”
尤妈妈想想也有道理,正要说话。上房里突然传出来斥责声,是楚怀贤拔高声音的喝斥:“这话不是你说的,太大胆了!”
“如何?房中呆的只有小初,你来以前我看到她进去。”商妈妈经老了事一样道:“一天不好一天不好罢了。你要求人,正经求求老太太房里得力的人才好。”
正房里楚怀贤脸色阴沉:“你和孙二海是什么过节我不管,不过你想指使我为你发私意儿,奴才,你照照镜子去,有没有这能耐。”
林小初默然无话,古人不是个个是笨蛋。和公子说笑时,装作无意地道:“这城里奸人,就数孙二海,我没有欠他的钱……”
只说到这里,楚怀贤就大发雷霆,劈头盖脸一顿教训。夜冷星暗,长廊上回房的林小初对着寒空恨恨。
“姐,我在大姐姐家里呆着,姐夫说公子有权有势。荷花姐姐说公子宠你,你让公子把钱媒婆和孙二海打一顿吧。”好巧不巧,睡下来小意在枕边也这样说。
小初先看对面睡着的荷花,对小孩子哪能说公子宠不宠的话,这要教坏小孩子。再就是叹气,钱媒婆、孙二海,都想扎个小人天天扎他们了。把被角掖一掖,林小初道:“睡吧,公子不是好指使的。”而且公子话中意思,不觉得他们太坏。
为楚公子效过力的人,自然是另当别论。
第三十九章 船到了
第二天船就到,随船来接楚怀贤的,是他京里的家人楚贤。尤妈妈是二门上负责传话办事的人,她陪着进来。把公子房子指给楚显,尤妈妈往后院里来。
虽然林小初昨夜受到斥责,尤妈妈还是看好她。光养伤就能养几个月,说明公子对她好。小初在房里还是绣花,小意伏在榻上还是写字。
“姑娘们在房里?”尤妈妈是家里老人,对于这些丫头们从来客气。她放重脚步在门口问过,荷花来开门:“是尤妈妈,您老贵足踏贱地?”
尤妈妈笑起来,手指着荷花道:“这小蹄子,来时说句话都不清楚,现在要打趣我。”小初和小意笑着站起来,小初指给小意道:“这是二门上的尤妈妈,她很照顾我们。”
“看姑娘说的,我在二门上,就是管着来人来客回话留话,有找姑娘们,是我份内的差使,我不能不回。”
尤妈妈虽然客气,小初也很明白。要是遇到尖刺的人,来找的人不回话,你就拿她没办法。再遇到不相对的人,冷冷甩一句:“我们拿着主子月钱,不是侍候二层三层主子的。”那就只能气在肚子里。
五婶等进来,多是尤妈妈肯行方便。小初还是让小意上前行过礼,自己在寻思,门上的妈妈过来总是另有事情。
“我坐,姑娘们也坐。”尤妈妈笑呵呵,不说几句话就转入正题:“京里来接的船到了,我来回公子,再就告诉姑娘们一声儿。那船虽然极大,船上玩不得水,掉下船可不是好玩的。”
小意小孩子,听过就心喜,甜甜的问道:“真的?有这屋子大吗?”尤妈妈乐不可支:“有几间屋子大呢。”就是荷花也听进去。
“我孙女儿,我儿子媳妇都在京里,我有东西麻烦小初姑娘带去。媳妇是管着茶具上人,儿子是出门跟的长随尤成,还有个孙女儿,叫小蛮,年纪十二岁,现在是在外宅里,说不得是一定要去内宅,将来姑娘们带带她才是。”
林小初含笑点头,身上一件柳绿绣杏花的锦衣,更显得青线乌鸦鸦的多。尤妈妈觉得自己眼力不差,这姑娘在家里,肯定能站到上风上去。更是殷勤道:“姑娘们有什么事情要问我?我原先是京里侍候,我男人老子,他是这里人,我也老了,这别院里差使到底轻些。我们求了老太太,就来了。京里人和事,我可知道。”
“多谢妈妈,正要请问京里公子房中姐姐,想来都是家生子儿?”林小初正想找个人问问。公子说家里人,都是主子。房中丫头们和现管的管事们,才是林小初想知道的。
“公子房中四个一等丫头,小初姑娘去了,也只能屈居第二。四个一等的春红,夏绿,秋白,冬染,老子娘都是管事的,可不能得罪。还有二等丫头、小丫头及洒扫婆子。公子自幼的奶妈巧了,和姑娘一个姓,林妈妈是跟着公子走,公子喜欢的人,林妈妈就喜欢。”
林小初忍笑,那是当然。不用问了,家里所有家人,都是跟着主人眼色走。这样一想,小初恍然大悟,尤妈妈跑来交待这个,先买好一个人情,是为着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