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浓花娇-第2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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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纪小小的皇帝一听也立即大怒了,他还年纪小,所以一生气时,把脚先跺了一下。脚下丝履轻响一声中,小皇帝下了一个由他自己而出的旨意:“传殿值将军来。”
张丞相连忙劝道:“皇上还小,下旨要由太傅大人、梁王及内阁大臣们商讨过才能发。明天太傅大人听说这事,肯定会说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是一句常有的道理。”
说到这里,丞相大人又哭起来:“这两句话我也知道,只是先皇恩重,我不敢他人亦已歌的人。”
小皇帝是聪明的,因为聪明听得懂这两句话的意思,更是气得勃然:“受先皇恩情的臣子们百姓们,就做不到亲戚或余悲?这理不通!三年国丧,不管布衣还是士大夫们,必定要守。”
张丞相泣道:“皇上英明。”
殿值将军过来,小皇帝已经把圣旨写好,亲手交给殿值将军,小小的脸蛋儿上阴沉沉:“袁将军,你也是受先皇恩情的人,务必要把这些不把先皇放在眼里的人全抓起来才是。”
袁将军领命而去抓人。张丞相又来跪拜太后:“太后不必再悲伤,有皇帝呢,皇帝孝敬先皇,也一定会孝敬太后您的。”
皇帝听过这句话,也来劝还在啼哭的张太后:“母后不必再伤心,这些人,我明天革他们的职。”
袁将军出门来,应该往哪里去,他心里完全清楚。领着这一队兵,先奔无趣楼而来。
月上中天,正是酒楼热闹的时候。因为国丧中,而且这里面对宅子幽静,来吃饭的人多是赏月赏花不是喧哗的人。
靠着楼栏杆处,有一对年青夫妻正在往外面看。见到远处有火把光过来,男的对着女的点一点头,从自己怀里取出一副檀板递给她,佯醉道:“可人儿,这里寡酒无趣,你唱一个可心意的来听一听。”
檀板一声响,一声宛转娇音唱了起来。伙计们大惊,赶快来劝阻:“国丧呢,不许唱。”楼上的客人们有的喝得半酣,也没有反应过来。
“上楼,搜!”楼下兵甲靴声响,袁将军已经到了楼下。
这一下子人赃并获,问那女人和男人时,两个人一起哭喊:“小的们是卖唱的,是这楼主人请我们来的,说是这里静,给客人们乐一乐,不会有人听到。”
袁将军站在楼上,环顾四下里的人。在这里吃饭的,全是有头有脸的人。有两个是袁将军认识的,他只道:“把这里封了,伙计们掌柜的全带走。”
深夜更深,楼下有跑得开的一个小伙计急匆匆来打楚家的门:“不得了的大事情,快请楚少夫人。”
楚家的门人是见惯这样的人,还睁着睡眼不着急:“什么大事儿,明儿来吧。”说着把伙计往门外一推,关上门准备继续睡。
小伙计在外面也急了,借着月光从地上捡起一块大石头,对着门上就是一砸。“轰隆”这声响不小,在静夜里更是惊人。
门人也急了,嘴里骂了一句,操起一根棍子大怒打开门来,拎着棍子就打那小伙计:“你娘没养好你吗?敢在这里砸门!”
小伙计一面躲一面大叫:“我要见少夫人,要见少夫人。”
门人更是怒火中烧:“看我打你,让你叫,让你鬼叫……”
后面来了一个人,站在那里心平气和地问道:“老爷让问,是谁在这里喧哗?”楚太傅月夜下松散自己累了一天的头脑,走得离这里近了,就听到这里的吵闹声。
门上人吓了一跳,赶快住手。小伙计哭哭啼啼抢着道:“无趣楼被封了,我要见少夫人,掌柜的和伙计哥哥们,全被捉走了。”
家里人多知道无趣楼是楚少夫人的,而且是楚大公子亲笔提的酒楼名。跟楚太傅的家人也微惊,问得明白以后道:“你在这里等着。”他跑去回楚太傅:“半个时辰以前,是将军们带着兵封的。听起来像是讹诈的人有意为之。”
跟楚太傅的家人,也是政治敏感性比较高。楚太傅听过,更是心中明白。他对着天上月边看看,自语道:“这天,要变才是。”
不管是变什么天,太傅大人是不怕的。不过这天如何变,他还是要揣摩并想出对策来。楚太傅命家人:“不必惊动公子和少夫人,领他来,我来问他。”楚太傅,要亲自问一问明白。
家人答应着,出去把小伙计领进来。楚太傅在门旁小厅上见了他,一一问道:“那唱曲儿的女子,你们以前可见过?”
“她说是卖唱,以前并没有见过。”小伙计年纪不大,只得十三、四岁。古代里没有不用童工一说,他家里贫穷早早出来挣钱,向来是在酒楼里干刷碗的活儿:“我出恭呢,所以没被抓去。躲在茅房里,我听得一清二楚。最后我偷着出来,看了那女人一眼,以前没见过。”
小伙计想想,再道:“不过来京里唱曲儿的小娘也多,是个外来的也不一定。”
楚太傅觉得他说话明白也清楚,微笑对旁边站立的家人道:“赏他,这么晚了,让他在这里睡吧。明天一早,喊公子来见我。”
这么晚了,楚太傅没有喊自己的儿子。说过这话,让家人带着伙计出去,楚太傅又喊一个得力的家人过来,命他:“去见府尹,再去狱里看着,这个女人是关键,你在那里守着,她可不能死。”
家人答应着,也领命而去。
第三百六十三章 论输赢
家人出去,楚太傅在灯下又出了一会儿神,才回去睡觉。
第二天楚怀贤知道这件事情,赶快来见父亲。楚太傅没有对他再说什么,整好衣服道:“随我进宫。”
太傅大人,每天到宫里为皇帝讲书。今天到来,楚太傅是装作不知道昨天的事情,叩拜过正要说话,皇帝先说话,带着稚气的声音里还有愤怒:“太傅,国丧三年,昨天夜里不少大臣们竟然宴请,真是让朕和太后伤心。”
楚太傅微笑,并没有说“亲戚或余悲”的话,而是道:“皇上的意思是如何发落?”皇帝用力抿了抿嘴唇:“朕昨夜让人殿值将军袁将军去捉拿起来,正在想着如何发落才能惩一儆百。可气,真是可气!先皇离去不过月余,他们就这样无法无天!”
小皇帝觉得光用语言还不能表达他的恼怒,脚尖用力又在地上踩了踩。
“皇上可以听一听百官谏议。”楚太傅虽然是太子师,遇到事情时却从来不肯自己拿主意。他是迅速地想过,才没有先说听一听梁王的主意。
梁王和先帝的情意深,到现在梁王还在悲痛中。楚太傅怕梁王说出来的话,只怕比小皇帝还在狠。
这话是楚太傅说出来的,小皇帝犹豫一下,才道:“只怕如丞相所说,他们要念他人亦已歌。”楚太傅含笑,和他的消息一样,这件事情是张丞相在先皇去世后,立威的第一件事情。拿下豫哥儿娘的无趣楼,也是小小地给楚太傅大人一个下马威。
“既然是丞相所说,那丞相可还有别的主意呈给皇上?”楚太傅心想侥幸,要是不提前知道一天,只怕自己也要说亲戚或余悲了。
小皇帝为难:“正是丞相只说拿人,并没有说如何发落这些人,如何惩治这些人。太傅是朕的师傅,朕想这发落的事情,理当请教太傅。”
楚太傅不觉得这是个难题,反而是他教育小皇帝的好机会。他侃侃而谈:“国丧三年,禁止宴游嬉乐。官员们知法犯法,是大为不该。皇上,按律当革职的革职,下狱的下狱。按律法倒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不过有一件事,倒是为难。”
小皇帝道:“师傅请说。”楚太傅故意沉吟道:“不知道皇上抓了多少官员?”小皇帝道:“昨天夜里捉拿的官员们,一共是一百二十四人,还有几百名百姓商人也在其内。”皇帝有些兴奋:“狱里,都住满了。”
“皇上,这一百二十四人,应是六部里都有才是。”楚太傅说过,小皇帝点头要骂:“正是,四品以上的大员,就有十几个,真是岂有此理。素日朕看着好的人,也这样了。”
楚太傅笑眯眯:“这真是奇怪,大员们怎么也会这样?难道他们不懂,还是他们盼着革职。皇上三思,先帝去后留下的这些人,可都是先帝手里用过的官员。如果有不妥当的,也不会留给皇上。”
小皇帝默然了。正沉默着,太监们回话:“梁王见驾。”梁王走了进来,第一句话道:“太傅大人也在这里。”转过脸来问皇帝:“昨天晚上抓人闹得满城风雨,是怎么一回事情?”
被楚太傅提醒的小皇帝只得说出来:“是丞相说的话,想着这些人眼里没有先帝,所以抓了起来。”
梁王脸上浮过一抹子气愤之色,对皇帝道:“官员们是不应该,不过一下子抓了这么些人,谁为皇上再办事情?要惩戒,也不是这样抓人法。”
“那依皇叔,应该怎么办?”小皇帝没了主意。梁王也转向楚太傅:“太傅大人的意思呢?”楚太傅抚须含笑:“该罚的罚,罚下去的当然气馁。这些人皇上可以记一记,过几日有了功,再提上来,这样他们当然会记着皇上的仁厚。”
这话下午传到张太后耳朵里,张丞相微笑对张太后道:“看看如何,这头功,又成楚太傅大人的了。官员们要是听到这话是他说的,会对谁感恩呢。而且太后可以看着,过不了几天,太傅大人一定会提升一批官员的。太傅大人,向来是能狡辩而又城府深的。”
张太后把这话听进去,对楚太傅有些疑心。先皇去世不久,臣子们擅权,小皇帝可怎么办?
楚太傅到晚上出宫,去狱里的家人来报信:“那个女人是要关几天的,无趣楼的人已经全放出来。”楚太傅冷笑一下:“人放出来就好,这事情已经清楚,那些常戚戚的人,随他们生死去吧。”
家人也笑一笑:“是,我看了她一个晚上,今天我不在了,想来她日子不会好过。”楚太傅回头对楚怀贤道:“就是这样,我们不追究,她也没路去了。”
小初候在前面,见到公公和楚怀贤回来,盈盈施礼道谢:“多谢父亲操劳。”楚少傅没有责备她,是和和气气地道:“你不必怕,你年青经过的事情少,这一件,不算什么。”小初不无感动,低头道:“是。”
楚少傅说过回房去,楚怀贤送过父亲再回来,也来安慰小初:“别担心,以后小心就是。”小初对着楚怀贤笑一笑,道:“我想的,还是和郑二官人的打赌。”
“你慢慢想吧,只怕你想到明天早上,也没有主意出来。”楚怀贤也打趣一句,丢下小初随她去想。
第二天小初去无趣楼上看伙计们,见从庄管事的到伙计们,个个都是鼻青脸肿:“今天没法子开门,我们这脸,不能待客人。”
小初正安慰他们,郑二官人上来了。二官人在这一件事情也是安慰小初,给小初打了打气:“别以为你找了个当官的人家就了不起,当官的人家是非多。家里没有,外面也多得是。这叫防不胜防,你小呢,不防备。”
心里温暖的小初不忘回他的话:“哪里没有是非?”郑二官人摇一摇头:“这是非吗?哎,你们今天不开门,我的生意就要歇一天了不是?”
小初笑起来,转脸再看到庄管事的和伙计们挨了打,又沉默了。
楚怀贤知道后,对小初道:“给他们一个发几两银子汤药钱,歇上几天把桌子板凳楼板好好洗一洗。开张这么久,都有一股子菜味儿了。这几天里,你正好在家歇着,好好想想如何赢你的打赌,要是不赢,可别来打我,我是不帮忙的。”
“我还正要找你帮忙。”小初露出笑容。楚怀贤惊奇:“有主意了?不会吧,有这么快吗?”小初不太确定:“也不知道成不成,不过离了你,还是不行的。”楚怀贤见她还是蔫蔫的提不起来精神,故意逗小初道:“我不帮忙行不行?”
小初这才勉强打起精神地笑一笑,过来抱住楚怀贤:“不行。”把头埋在楚怀贤怀里,小初忽然问了一句:“父亲的政敌不少?”
“这不是你应该问的。”楚怀贤用手指梳理着小初的头发,柔声道:“是我大意了,父亲也对我说,是他大意了。”
心中感动的小初咬一咬嘴唇再道:“不是这样的事情。”倚在这怀抱里一会儿,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抖擞着精神搜罗出一个笑话来:“二官人对我说的,前天有个客人说是慕名而来。结果这是个土财主,最喜欢烟花柳绿,到了以后不懂,又觉得古董贵。他不想买反而怪人,说什么不是人人都说,不是牌子挂得这么高,他才不会来。郑二官人被他气了个半死,对我诉了半天的苦。”
楚怀贤帮着小初打趣人:“这是个不长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