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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春浓花娇-第1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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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少傅勃然大怒:“还有这样的话!他竟然敢说出来!”楚夫人急急劝止他:“老爷不必生气,论起来家业是我们承当,可是这各房里的事情,还是各房里各自的事情。”楚少傅灯下气得直喘粗气,半天才道:“这要是我的儿子,拉过来一顿打死,也比将来留着当祸害的好!”楚夫人忍不住笑:“幸好这不是您的儿子,二叔也只有这一个,他宝贝着呢;二弟妹见只有这一个,将来二房里是他的,二弟妹就更心里气。”

    “所以不是我要说二弟,他根本就没有管好怀德。”楚少傅瞬间就沉静下来,对楚夫人道:“怀贤虽然也有没出息的地方,别的地方还是不走样。让他管管怀德,免得将来生事情!”楚夫人微笑:“怀贤以前是不管怀德,他不和怀德争东西,已经很客气。今年是大了,我听到的,他对怀德就和往年不一般。”声音再放低,楚夫人笑一笑道:“说是怀贤房里那个,也为怀德说了好话。”

    “说好话也是为自己,先拉拢几个人罢了。”楚少傅在这件事情上,是这样看林小初,说过又为今天的事情给小初打一个不平:“饶是拉拢了,这不也不把她放在眼里。”老夫妻灯下相视一笑,家里上百口子人,一个人是一个脾气。

    得了父母亲话的楚怀贤,不说是有理的票子一样去寻事儿,也是走得悠哉游哉。小初觉得这件事儿赔个礼儿就过去,楚怀贤又和她不一样的看法。林小初和林小意,如今都是打上一个烙印的人,楚怀德骂的不是小初,而是楚怀贤;张姨娘敢来要赔东西,也是不把大公子放在眼里。

    楚怀贤初听的时候,就觉得这一对母子要翻天!

    月明明星摇摇,楚怀贤神色是客气的,心里不客气地来找楚二老爷。楚二老爷在楚二夫人房中,楚怀贤把他拉出来:“有事儿找二叔。”拉出来以后,楚怀贤再道:“往怀德房里去说话。”

    楚二老爷在前,楚怀贤在后,往张姨娘房中来。

    院子里不太明亮,张姨娘正在房中喃喃自语:“六盏灯笼有四个不亮,领了两次也没有领来。我倒罢了,二老爷来了看不清路要摔着。”楚怀德接了一句:“父亲来,自己手里拎着琉璃灯。”张姨娘骂道:“就你会说这样的话,也不想想我看不清楚路。”楚怀贤被骂,不服气再接话道:“明明是姨娘看不清,为什么要说别人。”气的张姨娘挽袖子过来要打:“我看不清能要来灯笼吗?我怎么生下来你这个笨人。”

    母子正在厮闹,楚怀德眼睛尖,房里亮看院子里黑地方也能看到人走来,忙道:“父亲来了。”张姨娘看不清楚,也急忙整头发理衣服迎出来,在房门处带笑道:“二老爷来了。”楚二老爷嗯了一声进来,张姨娘还在道:“刚才让人去看了,说您去了那边儿,我正在想,说好的今天过来,怎么又去了那边……”刚说到这里,二老爷没有说什么,张姨娘自己看到后面从容跟进来的,是大公子楚怀贤。

    “啊呀,是公子来了,这……您快里面请。”张姨娘急忙住嘴,楚怀贤一脸啥也没听到的神气,他是不理姨娘的人,昂着脸进了房里。楚怀德过来行礼,张姨娘是知道楚怀贤的性子,横竖有丫头送茶,她躲到了房里。

    楚怀贤来到这里,象是这几年第一回。

    叔侄兄弟在家里,也寒暄一番,各自不慌不忙坐下。楚二老爷才问侄子:“你有什么话要说?”楚怀贤这才道:“是为下午怀德和侄媳妇的妹妹吵闹的事情,我回过父母亲,特意请二叔过来问问怀德,细细说说经过。”

    张姨娘唬的,天灵盖上似一盆千年冰雪泼下来没有融化,把她的人就此冻在了当地。不知何时觉得有一丝热气出来时,她想的先是,怀德也有理儿,怀德被那没王法的小野丫头撞下了池子。

    “……我看到她玩水,怕她摔到池子里去,因为大哥不在,我就过去说了她几句,不想她不听,反而骂我多管闲事儿,我还没有教训她,反而被她一头撞到水里。”楚怀德当然不肯承认自己骂了丫头少夫人,他一个下午想好的话说得头头是道。

    楚二老爷听得连连点头,夸奖道:“你做得好!你和你大哥虽然不是一房,也是嫡亲堂兄弟。这五服里,再也没有比堂兄弟再亲的亲戚了。就是亲兄弟了!你大哥不在家,他房里你看着不对的,也应该管一管。”再对楚怀贤含笑有得色:“怀贤,你房里的人,你要管好才行。幸好是怀德看到了,要是大哥大嫂看到了,不是又要怪你!”

    张姨娘在房里,也欣欣然有得色。

    楚怀贤是含笑听着,脸上半点儿颜色也不走样,对楚二老爷再道:“怀德如此做,我要谢谢他。只是后来带着姨娘去我房中吵闹赔衣服,这是什么道理?”

    楚二老爷愣住了!

 第二百二十章 白担心

    楚二老爷从自己儿子懂事有兄弟情中还没出来,听到楚怀贤的话只能发愣着对楚怀德看去。楚怀德缩了一下头,对楚怀贤这个长兄,功课好样样好,衣服用具也精美得让楚怀德心里不舒服。楚怀德是怕楚怀贤的。如果不是张姨娘拉着他去,楚怀德不敢有这样的想法。

    “哎呀公子,这个事儿是这样的呀,您听我说……”张姨娘火烧屁股似的冲出来,这一冲就到了楚怀贤面前不远,女人急上来说话,是舞着双手在说。楚怀贤见她手中帕子纷飞,赶快站起来避开。

    楚二老爷看着也不象样子,喝骂道:“进去!”张姨娘羞惭惭进去,楚二老爷由此动了气,对楚怀德也不是刚才的笑模样:“你说!”楚怀德憋了半天,憋出来一句:“是姨娘让我去的!”楚二老爷沉下脸,黑得象锅底。张姨娘在房里急得乱转,心里似猫抓,又要静心听楚怀贤接下来说什么,这一会儿,忙坏了又急又要静心地张姨娘。

    这一家人急的急,气的气,只有楚怀贤坐在旁边好笑。二叔此时,再不夸怀德长进了。

    “女人家见识短,好事情让她教唆坏了。”楚二老爷的聪明不在作学问上,全都用在杂七杂八的事情上。他机警地发觉再追问下去象是不好,因此一笔带过,往张姨娘身上一堆,再对楚怀贤笑容满面道:“怀德是懂事了,有时候他不好,其实是怪别人。”

    楚怀贤暗暗好笑,也和楚二老爷一样轻松的笑着,不疾不徐地道:“懂事就好,我胡乱听了几句怀德的话,原本以为他又犯混了。”楚二老爷带着笑,把侄子慢慢看个明白。今天这件听起来怀德有理的话,其中有些什么,又惹到了这个好侄子。

    以楚二老爷凭空想,还不知道楚怀德敢骂自己的大嫂。楚怀贤一句跟着一句不松口,楚二老爷笑呵呵:“怀贤啊,你兄弟还小呢,你那妻妹也小,两个小孩子拌嘴,不用放在心上。”楚二老爷还含糊过去。楚怀贤笑眯眯:“怀德嘛,也不小了,小意呢,只小他几岁。这也罢了,都不大。不过你们拌嘴,不在眼前的人怎么也扯进来说混话?”

    林小意把楚怀德骂林小初的话,说得一个字也不少,如果她能比划出来标点符号,估计也不一个不差的比划出来。小初当然是阻止她,不愿意再多生枝叶,小意回身找证人:“春痕,碧痕,都是听到的。”

    两个证人耳朵也不错,头点得也很卖力。

    外面叔侄一句又一句把这些话都翻出来,楚二老爷面色越发的不好,楚怀德越发的垂脑袋,这些话张姨娘也是刚听到,她在房里用帕子捂着嘴,提心吊胆又担心楚怀德,又要在心里骂楚怀德:下流东西,不说实话。

    烛火跳跃着,灯芯儿长了不少。丫头们见里面话音不好,不肯触这个霉头进来剪烛花。房中的三个人当然也没有发现,楚二老爷是动了气,这气有几层。一层是楚怀德乱说话;二层是楚怀贤太较真,你娶的是个丫头,这是实打实的事情;再就是气……气什么呢?像是一团子可气,分不出来个头和尾。

    楚怀德早就跪在地上抵赖,是咬着牙不认帐。给他天大的胆子,他也不敢惹长兄楚怀贤。楚二老爷都惹不起,惹不过的时候,也对着张姨娘跺脚发牢骚。楚怀德也知道几句,他当然更没胆。

    楚怀贤安坐着,他争的不是这口气,争的这个理儿。小初是个丫头,成亲以后,谁也不能说她是丫头!身为公子的楚怀德都这样说,楚怀贤心想,家里的阿猫阿狗不知书不达礼,还不知道要说什么!

    “哈哈,怀贤。”难奈的寂静被楚二老爷几声哈哈打开,跪在地上的楚怀德额头上沁出了汗水,被这寂静压得象是腰一点儿一点儿地弯下去。听到这声音,楚怀德舒了一口气,不管是什么响动,此时不再是寂静的,楚怀德就觉得好过些。

    楚二老爷还是举重若轻,有些事情规避开来:“怀德今年长进,多是你教导有功。你看他平时胆小谨慎,又是学诗礼的人,他会说这样眼里没有你的话吗?肯定是弄错了。这样吧。”不等楚怀贤说话,楚二老爷急急跟上一句,笑容可掬地道:“让怀德给你赔个礼儿,这件事情算过去了。”

    随着父亲的话,楚怀德如卸重负,起身要走到楚怀贤身前。楚怀贤摆摆手,也是满面笑容:“不必,我就是来问问。要有这些话,我实告诉二叔,怀德要赔礼的,是他的大嫂,给我赔礼没有用。”楚二老爷面上抽搐几下,觉得侄子又一次欺负到自己头上。

    听楚怀贤接下去道:“要是没有呢,我回去打那编话的奴才。”再对着楚怀德一笑:“你的衣服,已经赔了钱;说你的玉佩在池子泥里摔裂了,因为我不在,无人敢拿我的东西,我就自己来问问你,你想要赔什么样的,我让人就送过来。”

    “混帐!你的玉佩拿来我看!”楚怀贤今天象是闲着没事儿,诚心坐这里找事情。楚二老爷只能对着楚怀德大喝一声,楚怀德被喝得连滚带爬进房去,张姨娘也把玉佩送到房门口,楚怀德接着战战兢兢呈给父亲,不敢说一句话垂手退到一旁。

    楚二老爷看过,皱着眉头喊人:“跟怀德出门的人呢?”外面有人答应一声还没有进来,楚怀德先回了话:“回父亲,回大哥,这是我昨天出门上马时撞在上马石上了,回来没对姨娘说,想是姨娘也没看清楚,把这个看错了。”

    张姨娘在房里干瞪眼,成了一个讹诈的人。

    月朗风清之下,楚怀贤悠悠负手出了楚怀德的院子,嘴角边有了笑容。行不上几步,觉得腹中饥饿。楚怀贤这才加快步子,没快上几步又是一笑放慢。想小初也不会那么糊涂,有身子的人还等着自己吃饭。此时乌雀晚飞的斜斜入林,楚怀贤漫不经心的行走着,虽然饿了,也先来见父母亲回话。

    “二叔在,把话问明了。怀德说他没有说,我说要说了,怀德应该赔礼是不是?既然没说,想来是丫头们听错了,我回房去骂她们去。”楚怀贤进来那一脸的畅意,再加上这几句话,楚少傅和楚夫人都不想看他。

    不想看,这个人在面前站着。楚夫人见丈夫只看书,只能自己开了口:“回去吧,你趁了心。”楚怀贤笑着道:“是。”

    回来行到台阶以下,廊下丫头们说一声:“公子回来了。”房里隐约听到“扑通”一声,象是什么人跌了一跤。进来见小初倚在小桌子上,神情有几分紧张。榻前跪着的小意,因匆忙下跪碰到了腿,正是泪眼汪汪。

    夏绿过来帮着宽衣,楚怀贤对小意笑着道:“你回去吧,看你姐姐狠心的,先跪了一个时辰还不够,从我走了,就让你跪到现在。”已经领悟到楚怀贤去找事的小初心想,我这叫明哲保身,你惹得起你家人,我可惹不起。见楚怀贤说了,正心疼小意的小初赶快道:“快回去吧。”再对着楚怀贤仰起脸来有笑容:“你吃了?”

    “没呢,你没傻到等我吧?”楚怀贤坐下来,林小初一笑:“不知道你去哪里,当然不等。”再试探地道:“你去了哪里?”楚怀贤不肯说,让夏绿送饭来,再对小初道:“我和父母亲说几句话。”就这么一句,小初脸色立即阴晴不定起来。楚怀贤当没看到,像是突然想起来一样对小初道:“你的月银,都是夏绿去领。你要用钱,我每个月再给你一百两银子,你要用的时候,只问夏绿就是。”

    有人给钱,小初当然含笑:“夏绿对我说了。”那时候小初还稀里糊涂,夏绿说过她不用钱,又样样东西不缺就没问过。见楚怀贤这样说,小初笑着道:“我花钱的地方少,既然有月银,公子不用给我。”

    楚怀贤看着她一笑:“那几两银子哪里够用的。对了,你要买东西,让丫头们去书房里寻我的小厮,比别人的要稳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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