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浓花娇-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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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初不接手炉,郑公子有些不自在。他那天回去以后,想想这得脱大难,全要感激林小初。她明明看到自己在水中并没有说,要是说出来,这事儿可真不好办。
花花公子郑公子虽然不是专情,却存着一份感激之心。今天再看小初,似一株墨梅含笑立于廊下,看身姿挺拔又似老松。雪白面庞上一点红唇樱樱,露齿一笑面涡比前几次更是动人。郑公子看得入迷,又有些瑟缩。要是自己造次,小初会不会恼怒?她当时出言救我,今天又这般微笑,是不是对我有心?一下子正经起来的郑公子心里缠绕,突然迟疑起来。
龚苗儿洗过手过来,看到这有趣一幕,忙插上话道:“郑公子屋里请。”北风又吹起来,小初随风打一个寒噤。看在眼里的郑公子赶快道:“对对,你屋里请。”龚苗儿忍笑,已经想好一会儿主顾回去,用什么话笑话林小初最好。
小初见郑公子发呆,第一次见这样呆头鹅也不无好笑。见他倒请自己进去,也想到自己的责任,回身推开房门道:“公子请。”
庄管事的带着人生上大火盆来,郑公子木呆呆坐着又说一句:“原来你们不来客人不生火盆?”再看小初道:“把你冻坏了。”
龚苗儿再不取笑实在忍无可忍,忙哈哈笑道:“公子说我们亏待林姑娘呢,其实不是。林姑娘是做大生意的人,和我这里只是小生意合个股儿。为着我说郑公子给的大生意,才请林姑娘跑一趟。林姑娘平时,是不在我们这里的。想要冻到她,也请不来她。”
小初白过来一眼,这么多废话!郑公子一本正经:“是啊,我一看林姑娘这通身的气派,就是做大生意的人。”龚苗儿更要乐:“嗯,当惯主子的,与别人气派不一样。”这两个男人一人一句,其实都是在掩盖小初的丫头身份。
同样不明白郑公子就里,却明白龚苗儿是调侃自己的林小初,趁人不注意翻了翻眼。女子报仇十年不晚,等郑公子走了,再欺负龚苗儿不迟。
“公子上次对我说生意不小,我就请林姑娘跑来一趟。”龚苗儿也看到郑公子突然变成呆头鹅,借着这个机会不谈生意愧对“老江湖”三个字。心知肚明的小初忍笑,果然不是胡吹大气。
郑公子还是一本正经,点头道:“我要买个新园子,那园子在城角荒废许久,要人手要花草。咱们约个时间去看看,你们开出价钱来,只要好我决不还价。”
龚苗儿喜笑颜开,小初也笑靥如花。这两个人闻到钱味儿都是一个德行,齐声对郑公子道:“好,咱们约个时间。”说过互相看一眼,龚苗儿颇有得色,这生意是我招徕来的;小初鼻子朝一朝天,这人是我认识的。话说回来,我对他还算有救命之恩呢。一会儿得好好说道说道,这银子我得多分。而且公子那里,小初想想,公子让人出力,只给几个金瓜子,这一笔生意我能昧下来倒不错。
只想到这里小初就要摇头,公子鼻子比狗鼻子还尖,要是让他闻到钱味儿,不把我皮揭下来。为了身上这一层天然真皮,小初觉得自己一会儿和龚苗儿说分帐的事情,是很有必要的。
“小初姑娘,我们八二分帐,你应该说不出来什么?”郑公子走后,龚苗儿老神在在坐在火盆前,有条不紊地提出来。
这心思在小初心里转上半天,居然先提出来的是龚苗儿。林小初不再介意撒下脸皮会生分,立即道:“我和公子八?”
龚苗儿吓了一跳,装出来要摔倒的样子道:“这出力人的苦功钱,花草的本钱,还有以后按时去打理的钱,你出不出?”
“那你这分法是什么意思?”
“我分八,所有本钱都是我的。公子得二,以后若有不必要的纠葛,请公子出面分解一下。”龚苗儿坐稳了,对小初笑得很亲切:“认真算起来,刨去本钱,我赚的还没有公子多。不过公子想当然会赏你一些辛苦钱,这样算起来,还是公子赚得多。”
小初笑得奸滑之极:“三三四,公子三我三,你占本钱分四成。”公子会给我辛苦钱?小初看看身上衣服,再摸一摸头上簪子耳朵上小小宝石的耳坠子,觉得这还是换成钱给我比较实在。再说这衣服首饰,虽然我比别人多一些,其实大家都有。
龚苗儿糊涂得不行:“公子三,你三,我四?”他恍然大悟:“你在扣私房?”小初皮笑肉不笑:“存个私房不对吗?”
“不对!”龚苗儿半点儿不松:“你要扣私房,应该是从你和公子那分成里扣,你们如何分我不管,这公中的,不能乱分。”
小初笑兮兮:“这是我认识的公子,不是我坐在这里,他怎么会答应得这么爽快?上次我不在,他有这么爽快吗?”菩萨果然是有灵的,在观音院里救一个人,这好报应来得很快。小初难免要想,晚上回去夏绿烧香,我跟着烧不烧?
龚苗儿语塞,上一次郑公子还真的没有这么爽快。可是这三三四的分帐法,又让林小初欺负了去。龚苗儿不松口:“这个法子肯定不行,最低七三,我得占七成。不然的话,您既然有大生意,为何不另找高明?”不出银子白分钱,龚苗儿心想,你知足吧。
小初眼睛瞪得溜圆:“那我的那一分儿在哪里?”龚苗儿认倒霉:“我的里面给你半成,至于公子给你多少,我不管。哎,拿人钱财,你得办事儿。”小初悻悻,才给我这一点儿,才不忘让我办事儿。
第一百四十九章 郑公子有了火候
花花公子郑谊从龚家离开,坐上马车直奔张昌吉家。张昌吉还在家里养伤,满头包没有好,在水里浸病了也还在养着。
看到郑谊来,张昌吉忙问他:“是不是那个丫头?”郑谊坐在他床前,一五一十告诉他:“是她,就是她。说来也奇怪,我见到她,怎么这风流手段就没有了呢?”
张昌吉赶快往自己身上揽人情:“这是我天天教你的要敬重,丫头们在大家里呆惯了,更喜欢别人当她小姐奶奶看待。风流手段使得太早,只会把人吓跑。”
“我比划给你看看。”郑公子站起来,在床前走上两步:“我是这样看着她。”再比划小初:“她是这样对我一笑。”
张昌吉肚皮快要笑破:“不错不错,这是小生腼腆,这才招女人爱呢。等你入了港,再风流不迟。”
重新坐下来的郑谊苦恼:“我不是和你说这个,我是说,我见到她,不知道怎么了,就是使不出风流手段来。和对别的女人不一样。”张昌吉赶快指自己鼻子再声明:“我说过了,是我教你的。”
郑谊没好气:“与你无关,就是我看到她,就不敢乱调笑。她眼珠子这么一转过来看我,我立即就觉得人定住了。”张昌吉对他上上下下打量十几眼,哈哈大笑捶着床:“你……你笑死我了,你是诚心把我笑死的。风流公子郑公子,难道你相思上了?”
郑公子如雷轰顶,正色对张昌吉道:“我看我是相思上了。”这相思应该是从河边救我一命开始的吧。张昌吉好不容易忍住笑:“好,这就太好了。其实她生得不错,可惜了是个丫头命。”
“丫头怎么了?”郑谊有些急:“嫁个好人就会人上人。”张昌吉这才微笑认真打量他,他还真的相思上了?这倒好,免得我费尽心思让他相思上。张昌吉半取笑地道:“你是娶了她当姨奶奶,这就是人上人了。”
郑谊搔搔头:“你说得也是,她要是也喜欢我,我就娶她。”张昌吉很是满意:“要是相不中你呢?”郑谊这一会儿公子哥儿脾气出来了:“嗨,那我就强娶她,生米做成熟米饭,她还能怎么样?”
至此张昌吉很是放心,再怂恿两句:“记住我的话,前边儿要尊重。”郑谊点头表示明白:“拿她当姑娘奶奶看,这我知道。”张昌吉再道:“后面吗?随你如何风流去。”郑谊拍拍自己脑袋:“我滚瓜烂熟,不须你再交待。几时我忘了,再来请教你。”
送走郑谊,张昌吉喊一个贴身小厮过来:“去告诉姨妈,她让我办的事儿已经差不多。火候这边十足,只欠东风一吹。让那吹东风的人,可以上阵了。”
小厮听过去杜家,张昌吉睡在床上回想郑公子憨态,实在可笑;回想表妹为亲事痛哭,表兄就要给你出气。郑谊这花花大少,一旦上了手,三五天就不香甜,到时候引着他再去寻思庄家的姑娘……郑谊的叔叔郑二官人知道了,一定是要感激我的。郑二官人把着郑家的家产,生怕侄子不学坏。
从龚家出来,还是原样马车送小初到秦记铺子里去。芳香告诉小初:“伙计们前面看着呢,那姓赵的没有回来。”小初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他兴许,真的被吓倒了。”
今天事情已成,小初要早回去。出来到对面小酒馆里找孙二海,孙二海晕在酒中,看到小初在门前一站,就会意算过钱出来。
小初坐在马车里,孙二海坐在赶车位置上,听里面的小初低声把事情说一回。孙二海不以为然:“这主意我也有,不过咱们用这主意不方便,外人用咱们装不知道最好。”小初在车里灿然一笑:“可不是,以后说起话来,咱们不心虚。”
马车缓缓走出街口,赵进迎面走过来。他没有什么说的,坐上车随意问道:“等到了人?”孙二海赶着车道:“我也觉得不对,作啥要天天候着,几时请来几时咱们再来。再说今儿突然冷了,我外面喝酒都抗不住这冷,这下半天儿咱们歇歇,明天再来吧。”再问赵进:“你娘子好不好?”
赵进不动声色:“没事儿了。”他一回到家就明白不对,明白不对后自己随即就想得清楚。这主意不是小初的,就是孙二海的。他们是在给自己一个警告,他们要办正事儿,不希望自己看得太紧。
想想二老爷对小初辞差使不当,是前面凶后面和气。果然这窍门儿,全在小初身上。经人点拨清楚的赵进也决定放开手,敢这样耍人或许是在公子那里过了明路。管他们天天喝酒还是天天磕瓜子儿去,年底交帐,反正有人和他们说话。
自命“老江湖”的龚苗儿见的人杂乱,这随便一出手,果然把赵进给震住,让他好好明白自己不过就是个管事的,挡人财路挡人当差都是不对的。
这次敢找人说家里人生病,下一次只怕敢说家里失火。赵进觉得自己惹不起,何苦来去惹她?
今天果然是冷,孙二海在门前停下马车。阴地上起一阵冷风卷来,吹得三个人都哆嗦一下。小初把斗篷裹紧往公子书房里来。路上遇到被夺了田庄子的三姑太太,冷言冷语问道:“哟,您哪里去?”
小初懒得和她斗口,斗上至少要三、五句话出去。就只点一点头,头上的珠挂微响声中,小初移步走开。三姑太太对着小初的背影儿只是冷笑,外来的和尚会念经,外来的妖精先成精。看看这一身新崭崭的衣服,明闪闪的首饰。这一位,已经是姨娘的派儿了。
寒梅有的打出花骨朵儿,有的初绽花苞。楚怀贤负手站在廊下,眼睛眯着似乎在看北风,又似乎在看红梅。一眼看到小初匆匆过来,淡淡一笑道:“今儿回来得早?”不等小初回答,转身先往房中去。
小初进来下意识看看,这里找不到火盆。再看公子是箭袖衣裳并不是锦袄儿,小初关心一句:“让他们生火盆吧,外面冷得不行。”楚怀贤好笑:“你当人都是你,北风一吹就裹着个斗篷装柔弱。”平时招惹到,就一跳能有几丈高。
平白关心一句,反而给自己招来一句话。小初这就不说火盆,对公子回龚苗儿的坏主意:“赵进再回来,一句多话也没有。”说到这里,忍不住搓搓手。楚怀贤看在眼中道:“你回去吧,让人把房里地火笼起来,也不要太暖了,免得我进去受不了。”
小初搓着手不肯走,唇边犹笑问公子:“他会不会怀疑我们在公子面前过了明路?”楚怀贤问道:“我交待你们这样做了吗?”小初摇头。
“这是你们的主意?”小初再摇头。楚怀贤全然不放在心上:“他如何想,与我何干?与你又何干?”林小初说一声知道了。楚怀贤斜斜看她:“人家这主意,比你的要高吧?”林小初当着龚苗儿还会嘴硬三分,对着公子就承认自己心服口服:“果然是高的。”
就是有人认真追查的话,龚苗儿半点儿坏人也不露,而且公子和孙二海及自己,都是清白人。
辞出公子房中的小初,一个人在梅花树下站了好一会儿。这天灰蒙蒙似有雪,这地泥扑扑要洁白。小初怅然,好人耶?坏人耶?孙二海改邪归正后,没有几天就要反悔,声称当坏人更爽快。
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