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术-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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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妇德,说什么视我如己出、悉心照料之类的昧心话来。也就是之前那个苏林软弱无能,不敢有所反抗,才被你如此欺辱。如今换做是我,岂能容你如此欺压?必定要揭开你的真面目,将你的恶行公之于众!”
摸了摸咕咕直叫的肚子,苏林又道:“平日里这个时候,妹妹苏茹应该会给我送白馒头来的。怎么到了现在还没来?”
苏茹是苏林的亲妹妹,不是苏刘氏所出,今年十三岁,短苏林两岁。苏林的母亲苏田氏就是在生育苏茹之时难产而死,苏景天这才续弦取了苏刘氏。所以,一直以来,之前的那个苏林非常不待见苏茹这个亲妹妹,认为是她害死了母亲苏田氏。
但是,苏茹却一直竭尽心力,省吃俭用地侍奉着苏林这个亲哥哥,她知道苏刘氏每天只给苏林一碗稀粥,便从自己的饭食当中省下一个白馒头每天送来给苏林。八岁以后更是开始做女红,接一些帮人缝补衣服的活计,每个月能赚十几文铜钱,偷偷给苏林添点肉食。
“这个苏林,真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有苏茹如此侍兄的胞妹,竟然还对她冷语相向。母亲难产干婴儿什么关系?苏茹何错之用?”
苦叹一声,苏林正感慨之际,房门口就偷偷摸摸地探出一个脑袋来,正是妹妹苏茹,一脸笑嘻嘻地将两手藏在背后,对苏林说道:“哥哥,你猜我今天给你带了什么美滋味来?”
“不是白馒头?这味道……难不成是烧鸡?”
苏茹一进屋,苏林就闻到了一股烧鸡的香味,忍不住直吞津液,笑着说道。
“猜对了,哥哥不愧是读书人,就是聪慧。”苏茹小心翼翼地将藏在身后的半只烧鸡拿了出来,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又看到地上被苏林打碎的瓷碗还有淌出来的稀粥,赶紧蹲了下来收拾道:“哥哥,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粥碗,怎么摔地上去了。就算是稀粥,也是粮食啊!可惜了……”
一边收拾着,苏茹看到地上碎瓷片里面盛的一些没有漏出来的稀粥,就端到嘴边,滋溜一声喝了下去,看得苏林的双眼通红,心酸不已,赶紧扶起苏茹道:“茹儿,你不要喝这粥,这粥都已经打在地上了。不要收拾了,一会儿我会收拾,你和我一起来吃烧鸡!”
“哥哥是读书人,哪里能做这种粗活。没事,哥哥你吃烧鸡!我刚刚已经吃了很多才拿过来给你的,你看我这嘴边还都是油呢!”
苏茹抬头看着苏林,愣了愣,然后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她感觉今天的哥哥苏林似乎和以前大不一样了,好像并不讨厌她,反而变得关心她了。以前的苏林,基本上都不同她多说话,往往苏茹都是放下给苏林的食物或者补好的衣服就离开的,除非必要,苏林从来不会和她多说一句话。
但是今天,从进来的时候开始,苏茹就发觉苏林变得更加亲切,还会对自己笑,现在更是懂得关心自己。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苏茹有些不太适应。
“茹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在嘴唇上抹了油,其实根本就没有吃。茹儿,对不起,以前哥哥对你有所误解,一直觉得是你害死了母亲,从来就没有尽到过兄长的责任,反而是你这么省吃俭用照顾着我。那碗粥是我在苏刘氏面前摔的,我们兄妹俩被这个恶毒妇人欺压太久了,从今以后,在这苏家,没人能欺负我们兄妹。”
苏林将妹妹苏茹扶了起来,让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从烧鸡身上拔下一个鸡腿,塞到苏茹的嘴里面,信誓旦旦地说道:“茹儿,你吃鸡腿。谢谢你一直以来这么照顾哥哥,从今以后,轮到哥哥照顾你了。哥哥会带你吃遍全天下的珍馐美食,就是不会再让你吃苦了。”
“哥哥,你……难不成,你开智了?”
苏茹嘴上啃着鸡腿,看着慷慨激昂的苏林,心里面很温暖,很满足,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哥哥的关怀。
“还没有,不过,我想应该快了。茹儿,你放心,我一定会在成年之前想办法开智的。那样,她苏刘氏就没办法剥夺我的士族身份,成年后我就可以正式接手我们苏家,甚至……哼!将她苏刘氏赶回娘家去!”
苏林自己也拿着鸡脖子在啃,他就不相信,如今的自己,拥有“无字天书”这样的逆天金手指,区区开智还能难得到他么?
可是,苏林才说完,苏茹的神色就黯淡了下来,低着头,将鸡腿放在一边,也不吃,踌躇了好一会儿才咬了咬下唇说道:“哥哥,恐怕以后……我就不是苏家的人了。也不能……不能再给哥哥偷白馒头吃了……”
“怎么回事?茹儿,你怎么就不是我们苏家的人了。难道……”苏林突然想了起来,大声质问道,“是不是苏刘氏那个贱人要将你嫁出去了?”
“嗯!”
苏茹点了点头,有些委屈地说道,“今天这烧鸡就是王铁柱带来的,说是孝敬你这个大舅哥的,他……他和他父亲现在正堂向继母提亲……”
“什么?王铁柱?就是东街口卖猪肉王屠夫家的烂赌鬼丑八怪儿子王铁柱?就凭他也想娶我苏林的妹妹?狗屁烧鸡,我苏林才不稀罕。茹儿,哥哥这就去给你讨一个公道,绝对不会让你嫁给王铁柱这种人的。”
苏林一听,起身大怒道,一把抓起桌上的烧鸡,拉着苏茹就往正堂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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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孝悌之义
苏氏一族在吴国建州本就是士族名门,不过苏林父亲这一脉已经是旁枝末节,幸得其三十岁府试中了秀才,获得士族身份,这才家道中兴,加上其娶了丰乐县大粮商刘顺财之女刘桂珠为妻,在老丈人的资助之下,家财才算丰厚起来。
此刻,在苏家的正堂,苏刘氏换了一身青色罗裙,端坐正位,和客座上的王屠夫相谈甚欢,一个劲儿的点头。
“苏夫人,我就是个杀猪的粗人。本来是不敢高攀秀才家的女儿,不过既然苏夫人有意,五十两银子的聘礼,我老王为了这傻儿子,倾家荡产也要拿出来不是?”
王屠夫五大三粗,皮肤黝黑,身上穿的是麻布,不过似乎因为经常沾染猪油,看上去油光发亮。在王屠夫旁边站着的黑小子,眼圈凹陷,眉目不齐,一张嘴巴还有点歪了的,就是他的赌鬼儿子王铁柱。今年都二十一岁了,还没有讨上一门媳妇,成天不务正业,偷了王屠夫猪肉铺的钱就到赌坊去赌钱,是丰乐县里面出了名的无赖。
“好说!好说!我苏家虽然是士族之门,但只要铁柱对我家苏茹有这个心意,我这个后母,自然应允这门亲事。”
苏刘氏表面虽然乐呵呵地说话,但是内心却在恶毒地咒骂着:“好你个苏林,今日不知道发了什么疯癫,竟然敢摔破粥碗,污我裙装。现在我便将你的亲妹妹,下嫁给这屠夫之子!”
“有意!有意!能娶到秀才家的女儿,是我们家铁柱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了。”王屠夫一脸的兴奋,赶紧拍了一下旁边儿子王铁柱的屁股,叫道,“快!铁柱,还不多谢苏夫人的美意成全?”
“多谢……多谢苏夫人成全,我王铁柱一定会……好好对苏茹的。”王铁柱咧着嘴呵呵直笑道,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对对对……苏夫人,我保证苏茹嫁到我们王家来以后,好好善待,绝对不让她吃一点苦。”王屠夫也乐得屁颠屁颠地,赶紧保证说道。
“这倒不必!虽然苏茹是我们苏家的女儿,但是一旦嫁到你们王家,便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是你王家的人了。秀才家的女儿不也是女人?该怎么指使就怎么指使……”苏刘氏鼻型尖细,耳后见腮,这话还没有说完,就见苏林拉着苏茹气冲冲地直接闯进了正堂来。
“我倒要看看,有我苏林在,谁敢指使我妹妹苏茹?”
一进入正堂,苏林就一把将手上的半只烧鸡朝着王铁柱丢了过去,怒道,“去你的烧鸡!就你这浑样,也想娶我苏林的妹妹?”
“苏……苏少爷,这门亲事可是……可是苏夫人亲口答应下来的……”
王屠夫畏惧苏林士族的身份,只能眼巴巴地转头看向苏刘氏道,“苏夫人,您看这……”
“苏林,休得胡闹!这一门亲事我已经答应下来了。苏茹必须嫁给王铁柱。”
苏刘氏气势汹汹地站了起来,瞪着苏林道。
“苏家士族身份在我的身上,这个家便是我说的算,苏刘氏,你只不过是一介妇人。茹儿是我亲妹妹,长兄如父,你有什么资格主导她的婚配。我不答应,谁也别想让茹儿嫁人!”
苏林分毫不让,据理力争,无需其他,单单这个嫡长子士族身份点出来,就让苏刘氏无话可说。天仁大陆是儒道世界,遵从三纲五常,一家之中,拥有士族身份的家主最大。虽然现在苏林还没有成年,但是他是嫡长子,士族身份在他的身上,于情于理,他都是这个家的家主,苏刘氏即便是他的后母,也不能违背家主的话自作主张。
“苏林,你……好啊!翅膀硬了,知道拿士族身份压我,我就看你还能得意几时。明年你成年之时,等我儿苏文夺了你的士族身份,我就将苏茹嫁得远远的,让你再也见不着。”
苏刘氏自知理亏,说不过苏林,一股气憋在肺里,只能这么对苏林放出狠话来。那王屠夫和他的儿子王铁柱见势不妙,赶紧借故告辞,不敢参合进来。
“哥哥,我……我不要嫁的远,那样我可能再也见不到哥哥了。”苏刘氏发怒,苏茹吓得直往苏林怀里钻,苏林却轻声安慰她道:“茹儿,你放心好了。有哥哥在,谁也不能逼你嫁人。”
“苏刘氏,从前我年幼,屡屡受你的欺压与凌辱。我妹妹茹儿同样不受待见。今日,虽然我还未成年,但是按照吴国法令,男子十五岁也可持家。从今天前,这苏家的所有事情,都由我做主。你速速将账房的钥匙交出来,我要清点我苏家所有的家财。”
苏林义正言辞,字字铿锵,一边说着一边朝着苏刘氏逼过去。他每走一步,苏刘氏就往后退一步。
“可笑,你苏家哪里还有什么家财。小到锅碗瓢盆,大到屋院府邸,有哪一样不是我从娘家刘家带来的?苏林,你说说看,我供你们兄妹俩这么多年来的吃穿用度,你们苏家哪里来的家财结余?”苏刘氏大笑了一声说道。
“我苏家乃是世袭的士族,每个月能从官府领取一两纹银的文位俸禄。父亲过世九年,一年十二月,也就是一百零八两纹银。这九年来,你待我们兄妹俩,吃的是稀粥白馒头,穿的是麻衣破衫,总计十两银子都不到。我且算你五十八两银子,你还需归还我苏家五十两银子。还有,以后每个月的文位俸禄,无需你代领,我自己会领。”
苏林说的有理有据,连精确的数目都计算了出来,真个让苏刘氏是无话可说,气得七窍生烟。而就在这个时候,从后堂传来一阵欢呼雀跃,苏刘氏之子,十岁的苏文一脸兴奋地跑上前来,对苏刘氏道:“娘亲,娘亲,我开智了。”
“什么?文儿,你开智了?是以什么言论开智的?大儒的还是翰林学士的?”
本来被苏林步步紧逼满头大汗的苏刘氏,一听到自己儿子苏文开智了,立刻就心花怒放,将其他所有的事情抛之于脑后,急忙抱着十岁的苏文问道。
“善事父母谓之孝;兄友弟恭谓之悌。孩儿以此言开智,乃我国大学士陆机之言。”
苏文虽然才十岁,但是却生而聪慧,天庭饱满,双目有神,一字一句地对母亲苏刘氏说道。
“好好好……我儿十岁便以大学士之言开智,足见天资不凡,就算将来不能考上进士,一个举人老爷是跑不了的了。不像某些人,都已经十又五岁,却依旧天资愚钝,不得开智。”
苏刘氏好一阵得意,还不忘了奚落苏林一番,出出刚刚那口恶气。自己的儿子才十岁就开智了,还是以大学士之言开智,而苏林到了十五岁还没有能开智,这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想到这个,苏刘氏心中的郁闷之气便一扫而空。
可是,苏刘氏还没有得意几秒钟,苏文却反而朝着苏林躬身一拜,愧疚地道:“大哥,我在这里替母亲向你和姐姐说声对不起,这些年来,母亲对你们并没有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还处处为难你们。”
“文儿,你说什么胡话呢?对他们俩说什么对不起?你不是也读书读傻了吧?”苏刘氏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尖叫了起来。
“娘亲,这些年来,你是如何对待大哥和姐姐的,我都看在眼里。虽然大哥和姐姐不是你亲生的,但是我一直觉得你这样是不对的。我翻阅《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