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门毒草种植手册-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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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良惊得一跳,慌道:“我没有……没……”
唐甜见此,和占缃对望了一眼,心里有了底,紧逼一步:“那你为什么在药里掺上马钱子?王氏是顽痹之症,拿苍术、川乌、乳蚝配着制马钱子没错,可哪里用得上生马钱子,这可是大毒!”
生马钱子含有剧毒,一向是专库保管。通常药铺中所卖的,都要先做加工,经砂烫、油炸或甘草水浸煮加热,减了毒性再予售卖,叫做制马钱子。内服定要控制剂量,更不可久服。
“我只做过一次!”辛良不禁脱口而出,说完知道自己失言,泪水夺眶而出,嘴唇打抖,“我,我不是有意瞒你们,我是怕……我真的只……”
“你真的下毒了?”这回是占缃面如土色。虽然唐甜之前这么猜测,可她一直不能相信。
从宗严抄下的药方看,辛良买的是生马钱子,而且怕一次买多了惹人注意,在唐家药铺里买了,又转去其他药铺买了一些。她是唐家药堂弟子,自不会有人生疑。
占缃还以为她是要亲自炮制而已,谁料她真要害王氏!若是长老和师伯知道她做这样的事,她轻则休想回唐家,重则被处死!
56、 马钱子 。。。
她忍不住要骂辛良,唐甜阻止着她道:“那王氏不是还没死么?良儿要真想害她,还让她这么活着?”又问辛良:“你说,是不是她发觉了这事,就以此要挟,逼着你嫁给她的侄儿?”
这个王氏的算盘倒是精,她拿着这事,逼辛良嫁给王家,以后就算辛良有唐家撑腰,也不好和自己生的儿子争家产——争来争去也都是王家得了好处!这也就怪不得一向善良胆小的辛良要这么做了!
“不是的!”辛良虽是怕,却听出来,唐甜和占缃是关心多过责难,知道瞒不住,也不想再瞒着,便哽咽着说了实情。
那王氏一向逞强,那恶风痹症得不到好生调养,骨节酸痛,渐渐不能行走。辛良碍于情面回去,见那四五岁的弟弟也可怜,不愿他像自己一样没了娘亲照顾,便留在家里替她诊治。
谁知王氏和爹商量起她的婚事,她的丫鬟偷听到了告诉她,竟被王氏匆匆发配了人。
她气愤之极,无意间在小厨房里发现了她娘当年治病的药方,还有剩下的几包药。以前她不懂,可如今她是药堂弟子,立刻看出药包里的药剂量不对,其中几味有毒的药分量反常。
“你是说你娘的病迟迟不好是因为药有问题?”占缃这次反应极快,睁大了眼,“难道你娘是被人害死的?”
唐甜有些疑惑:“可是,六师伯一点也没觉察么?”
占缃一想也是,辛良的娘唐觉是长老的得意弟子,精通药理,这药有问题她怎么会一无所知?
辛良苦笑着摇摇头:“我……我也不知道。也许……”其实她心里明白,娘的死,与其说是因为病或者毒,还不如说是心死。
然而那时震惊之下,又怎会去细想?她冲动地去问爹,却被爹怒斥了一番,便想用同样的法子替娘报仇。于是费了心思修改药方,又弄到了马钱子。
可王氏服药之后全身发紧,抽搐的样子,让她又害怕又难受,看着惊慌失措的爹和弟弟,她忽然后怕。
她打算找宗严商量,却发现自己修改过的药方和马钱子都不见了!
她知道闯了大祸,怕连累宗严,也怕被师祖和师父发现,只好隐瞒着。
她原也以为是王氏拿住她的把柄,可王氏又发作了一次,她才知道另有其人!
唐甜和占缃心里都是一紧。这样看,这件事就真不简单起来。
而辛良因毫无头绪,只好每日守着王氏,怕她死了自己脱不了干系,更连累唐家。
“严哥儿等你找他,却又没了消息,担心你被欺负,留心查了一下。他最初也以为你要害王氏,很是担心。可你师父都不肯出面插手辛家的事,他若是明里帮你,对你名声不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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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王氏一直好好的,他才放了心。”唐甜解释着,挤挤眼,“所以我回来,他可是最高兴的,就指望着我来帮你了!”
占缃看辛良飞红的脸,哼了一哼,不满道:“这个家伙比大师兄还讨厌,被我冤枉骂过几次,都闷声不吭的,哼!若是早告诉我,你也不会受这么多的罪!”
“他不是……他一定是怕连累你……”辛良忙替宗严辩解。得知宗严为自己做的事,她心里是又甜又酸。
唐甜也笑起来:“好啦!我们还是先商量正事吧!有人要害咱们,咱们自然要先发制人!”
她就觉得这事不会简单,若不是王氏针对辛良,恐怕暗处之人的目的就不单纯了。
占缃道:“我们便轮番守着,还能让人钻了空子不成!”
“如今只能这样了,总之先要保着王氏好好的,不然别人必会怀疑到唐家来。”唐甜道。
占缃和辛良也都想起了在京都比武大会上出的事,面色郑重地点点头。
这时就听外间桃枝招呼道:“二位姨娘。”
到王氏服药的时候了,叫做杨柳的姨娘和肖姨娘来看看药煎好了没有。
她们似乎听见她们的声音,有些迟疑着。
唐甜淡淡一笑,说是正好要见王氏,和她们一起送药过去。
有了她们的支持,辛良便如心头卸下了一块大石,送她们离开时脸上有了一丝笑容。
马车进了唐家山,走过一片茂密的山林,缓缓停在路边。
唐甜和占缃下来,便见开得如火如荼的翠雀花丛中,站着一个穿着半旧宝蓝衣袍的高个少年,面色黝黑,生得却极清秀,眉眼透着稳重。
唐甜抿着嘴推推占缃,故意大声笑道:“瞧见没,今天多亏了七姐儿的面子,才有这个荣幸让百忙之中的讯门宗管事来见一见!我回来这么多天,除了上山那日,这可是第一次!”
占缃“扑哧”一笑,也应和着打趣宗严。
宗严红了脸,却不接话,过来行个礼,淡淡笑了笑,他并不问辛良怎样了,知道有她们在,自然不会让辛良吃亏,只道:“六娘子,你让唐诚说的事,我已经查到了。”
唐甜和占缃忙敛起笑容,细细听他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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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走马芹 。。。
得了宗严报来的消息,唐甜和占缃紧锣密鼓安排起来。唐甜先把素儿和另两个小丫鬟都带去辛府,说她们几人在刘府侍候过老夫人,对熬药煎汤这些事最是熟练。
王氏久卧在床,唐甜的伶俐活泼倒也让她喜欢,加上她把自己的得意丫鬟杨柳抬了妾,辛员外那边也要服侍的,供她使唤得顺心的丫鬟不够,所以也乐得接受。
而唐甜就让她们三人帮忙看紧四个姨娘,绝不许她们接触王氏的药膳饮食。辛良轻松多了,脸上也有了颜色。
唐甜和占缃则开始搜罗各种药草。
唐甜按照与唐忧的约定,把自己想做的事说了,唐忧果然没有阻拦,还火速去信唐溟,得了他的同意,把毒门密室的钥匙给了唐诚,让他支持唐甜。她这才有机会见识了唐溟收藏的各种毒草与毒物。
这一日掌灯时分,唐羽和唐诚急冲冲来找唐甜。
在这些唐家人中,桃枝最信得过的便是有些冷傲却行止守礼的三小爷唐羽,加上唐甜要做的事也并不瞒她,她对他们也少了干涉。桃枝放下茶盏便替他们掩上门。
唐甜每天闻着那些气味各异的药草,反胃得连饭也吃不好,闻到什么气味都难受,房中连花也不放了。
他两人进来时她刚刚勉强喝了碗白粥。
唐羽看她如此,皱了皱眉,沉着脸道:“你已不是毒门弟子,这些交给五师弟是一样的,自找罪受!”
唐甜打起精神笑道:“这事是我拿的主意,我也不好半途而废啊。看你们来的急,怎么,有什么进展了?”
唐溟不在,唐羽的嗅觉异常,毒门的事多半就落在了唐诚身上。虽有唐忧等人帮着分担,毒门的事相对也最少,可唐诚年纪还小,她又是好胜的,就不想再给他添忙。
然而她不好这样说,怕唐羽听了不好想。如今唐羽的脾气比以前还难测,她比以前规矩得多,可他还是横挑眉毛竖挑眼,想必对她和他师父的事很是不满。唉,是自己理亏,何况他就是说话不中听罢了,对她都是好心。
唐甜岔开了话题,唐诚就道:“甜姐儿,六师弟来信,说那些人已经动手了,我们是不是该做准备了?”
唐甜轻轻一蹙眉,那些家伙比想象的还大胆,可是王氏还没发作。今天是占缃去看辛良,王氏喝的药也还没送过来,总要先看看再说。
刚这么想着,桃枝已在外面禀报,说占缃来了。
三人看她面色如常,都放了心:看来王氏还没发作。这也说明他们的猜测是对的。
占缃把带来的水囊递给桃枝,让她热药去,又掏出一个荷包,笑道:“临走良儿的弟弟偷偷要我把这个带给你,说是留给你的,问你
57、 走马芹 。。。
哪日再去玩。”
辛良的异母弟弟辛靖,出乎意料的惹人怜爱,长得不像王氏,倒和辛良有几分相像,淡淡的眉,大大的眼睛,那眼神也一样安静温顺。王氏对他管教严格,已经请了先生启蒙。唐甜见了他乖巧听话的样子,也就不奇怪辛良虽恨王氏,却和他好了。
辛靖也很喜欢唐甜和占缃,跟着她们笑容也多了,也许这也是王氏欢迎她们去的缘故。
唐甜打开那荷包,一看是渍梅和新出的窝丝糖,脸上就有了笑意。她前几天只随口说嘴里没味,想吃点酸的,又说快到秋季,窝丝糖该出来了。辛靖不爱说话,小小的人儿心却细,若是他娘有个三长两短,那个辛员外说不定还要再娶,那辛靖就和辛良一样……事不宜迟,拖久了王氏就有危险。
唐甜这么想着,重重叹了叹。她招手让桃枝把热着药的小炉子端过来,那药煮开了翻滚着,气味浓烈刺鼻,唐甜忍住恶心,细细嗅着。唐诚已准备好了纸笔,把唐甜辨别出来的一味味药记下来。
唐甜再次来到辛府,却是因为王氏连着三天都不'炫'舒'书'服'网',拿身边的丫鬟和姨娘出气,辛员外厚着脸皮再次让人去唐家山请莫慈师父,结果莫慈没来,唐甜闻讯赶来了。
王氏听说莫慈坚决不来,冷冷看着唐甜等人,没了以往的笑容。
辛良感到难堪,嗫嚅着想解释,却也不知说什么。杨柳上前笑着打圆场,那新娶的肖姨娘和赵姨娘也赶上前服侍,都被王氏冷冷喝住,大姨娘和二姨娘站着一边都不敢说话。
正僵持着,素儿端了药进来,大家松一口气。
唐甜勉强笑道:“夫人先把药喝了,病好了,心情也就好了。”
“罢了!先放着吧!”王氏一闻到那药味就满脸厌烦,冷哼一声,“之前我念着唐家的名气,你们怎么说我就怎么做,折腾了半年了!这病一点不见好转,现在反倒加重了!”
辛良一听就心虚,忍着眼泪过去捧起碗:“……娘,你好歹趁热喝了,风湿痹症本就只有慢慢调养……”
王氏锐利的目光紧盯着辛良,像要辨别她的心思,辛良下意识低下了头。
杨柳忙劝道:“夫人,大姐儿说得对,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前些时不是好些了么?想必是这些日子雨多,湿气重了,病就反复了,还是先喝药吧?”
王氏看她一脸娇艳,打扮得花枝招展,心里突然来了气,将药碗一推,那深褐色的药泼了杨柳一身。
杨柳手被烫红了一大块,薄薄的罗纱裙洇了好大一块,却忍着疼跪下求饶。
王氏冷冷对着吓傻了的几个妾说道:“我不得安生,你们心里是不是欢喜着,就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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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我告诉你们,我不好你们也别想好!”
说着,让小丫鬟出去把药端进来,又说:“我喝这个药,你们都得跟着我喝!”
几个姨娘惊得面面相觑,辛良壮着胆子道:“娘,对症才下药,又有话说,是药三分毒,这恐怕不行……”
“这药既然能治病,还喝得死人不成?难不成这药里有毒?”
王氏的话让辛良脸色一白。
大姨娘忙强笑跟着道:“夫人,只要是对夫人好,奴婢们倒愿意陪着喝……只是听大姐儿说,这都是极贵的药材,给奴婢们只怕是浪费了……”
“用不着担心这些,这点钱我还出得起!你既是大的,就带个头吧!”王氏冷冷打断她,挥手让杨柳把药碗递过去。
大姨娘僵了片刻,还是把药端起来喝了几口,软软坐在杌子上。
后面几个谁敢再有异议,都乖乖接过药碗。有的咬牙喝下去,有的还在迟疑。
肖姨娘跟着赵姨娘放下碗,瞅了面无表情的唐甜一眼,见那辛良惶恐地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