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门毒草种植手册-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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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残心谷回来,她拐弯抹角问过唐忧,又去查书,听说这种“血解法”只能由献血者自愿注入,强求只会令血脉逆流。
爹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而抛弃她和娘?唐甜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
唐溟显然一怔,想起这件事却是他答应过告诉她的,便道:“是。”
当时石窟外都是魔教之人,唐白自认为就算脱身出去也无法突出重围,然而事情紧急,便自作主张替他换了血。他醒来时唐白已奄奄一息,只拼尽最后一口气,将女儿唐甜托付给他。
剿灭魔教之后,他到那石窟想找出他的尸骸,然而整个石山崩塌,无处可寻。最后他坚持替唐白立了个衣冠冢。
“我不信!爹说要回来给我带小玩意,为什么却为了你不要我了?我不信,你又骗我!”唐甜哇一声哭起来,却是因为心里的猜测成了真实而不甘。
“甜儿……”唐溟轻轻走近,揽住她的肩,低低道:“你爹临死惦念的就是你,将你托付给我,我以后一生照顾你,你……”
唐甜用力推开他,冷笑道:“这话你原来说过一次,你现在还想再骗我?”
“你,你其实记得……”唐溟一喜,唐甜却是一退,满面敌意。
唐溟当初助师父除了魔教,离开唐家,自以为以后一无牵
16、 哈士蟆 。。。
挂,浪迹天涯落个自在。可又惦记着回来看看那个被接回唐家的孩子。
悄悄上了山,正碰上一个满脸灰垢的小孩儿从草堆里钻出来,他收回暗器细看,才知道就是她。
小唐甜狼吞虎咽,把他剩的一点干粮吃了个精光。
他皱眉,汤师姐怎么不让她吃饭呢?
“她是罚我呢!我背不出药名和药方来,她就罚我跪,还打我手心,我皮厚不怕打,她就不许我吃饭!”小唐甜叽叽咕咕说着,又伸手给唐溟看,显然忘了眼前这个是她的仇人。
唐溟摸着她还红肿的手心,小小的手,记得原来胖乎乎的,如今却瘦了许多。
“你来唐家做什么?唐家都不是好人,他们害死了我爹,你带我走可好?”小唐甜精得很,看唐溟一身行装,猜他不是山中人,乌溜溜的眼里满是期待。
唐溟不知自己心里怎么有些牵动,轻轻擦去她嘴角的饼屑:“甜儿,以后我来照顾你,像你爹一样,对你好,你可愿意?”
“好!”小唐甜欢喜着,被罚了一夜又饿又困,她枕着他的腿就睡着了。
坐在草垛上,清晨的风犹凉,唐溟将外衣盖在她身上,她紧紧依偎着自己,完全的信任和依赖,小小的脸贴着他的手,热热的气息吹在他手上。他心里忽而踏实了。
他决定回唐家。
“哼,你说你会代替我爹照顾我,你不过想说几句哄人的话收买人心,偏偏我就傻乎乎信了!还去找你,才知道你就是害死我爹的人,怕担了干系早就走了!”唐甜一抹眼泪,继续冷笑。
是,她记得,被带回唐家的日子就像是恶梦,她想爹,想娘,可是他们都不要她了,把她丢给一群奇怪的人,她的生活就全变了——就算后来她知道唐家弟子都是这么过的,她也不能释怀。
然后仿佛从天而降,一个长得那么好看的大哥哥站在她面前,带着她躲开凶神恶煞的师父,给她吃东西,他的笑那么温暖,就像爹一样。她忽然相信这是爹找来救她的人。她清楚地听他说将来会照顾她。
她欢喜的等待,等来的却是那个更可怕的掌门的警告。
在后来流浪的日子里,常常在梦里,她见到父亲,还有那一抹温暖的笑,即使面容模糊。
他害了她爹,还骗了她。她分不清自己因为哪一点而更恨他。
唐溟唯有不语。
将唐甜送回药堂,他去找师父说明心意,再下山向故人作个交代。
回来时却得知唐甜私闯禁地,被赶下山去了。
他自然知道,是师父有意不愿他受她牵累,还把他留给她的信截了。以后,无论他怎么劝,她也再不肯回唐家。
“你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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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我留在这里就是要替他报仇,你只管等着吧!”唐甜咬牙切齿说完,扭身跑了。
灶上的火早熄了,厨房里有些阴冷,唐溟默然站着。那碗汤也冷了,他苦笑一笑,仍是一口一口喝下去。
秋阳普照,脚下衰草沙沙作响,尖尖的草叶经霜都枯黄了,零星的几朵小菊倒开得颇好,偶尔在风里摇摇。
唐甜远远嗅到硫黄的臭味,知道那是蒸房里在熏山药和贝母,熏蒸过后粉质好,色泽也好,又能杀虫、防霉,只是在蒸房里守着的人可遭罪。
唐甜与宗严一人背着一个药篓上了坡,沿着篱边走进院子。场院上铺满了匾箕,分别晒着切成了块的丹参、白术、牛膝、射干还有去了栓皮的桔梗。长老和小师叔、师姐都去义诊,只有一些家奴张罗着翻晒,收筐。
辛良从蒸房窗子里看见他们,忙迎出来,她头上裹着一块蓝布帕子,免得药气熏了头发。
“找了多少了?”辛良一副想看又不敢看的摸样。
“喏,可多了,肉肉儿的,你摸摸?”唐甜作势要把篓子递给她,辛良一声惊叫急忙跳开。
唐甜哈哈笑起来。三人进了厅堂。
原来她和宗严捉哈士蟆去了。
此时蛙虫入冬休眠,捉它不难。可找地儿不容易,辛良又害怕这些虫儿,便由唐甜自告奋勇和宗严一起去。
辛良伸头瞧瞧,那篓子里的哈士蟆鼓鼓的眼睛有的闭着,有的半睁着。背上棕褐色的皮有些褶皱,带着些暗红的条纹,黑色的疣粒密密麻麻。有的翻了个儿,缩着腿,露出斑斑点点的软腹。
“这么一上午,你们捕了不少呀!”辛良吐吐舌。
唐甜指指宗严:“都是他有办法,咱们严七哥以前常抓这呢,是不是?”
被她追问,宗严转过身笑了一笑,道:“我娘受了凉气就爱咳嗽,拿这黄蛤蟆去了肉脏和皮,熬汤是极效的。”
唐甜和辛良知道他家里不好,他总是提议做些平常便宜的药,好卖给小户人家。想来这就是十七师叔说的推己及人了。
辛良忙道:“那这些哈士蟆也多了,小师叔说只要十个,多的不如……”
唐甜悄悄推一推她,说是找人来帮忙去皮,拉着辛良出来。
“哎呀,幸好你提醒。”辛良也是机灵的,刚才一时急切,忘了宗严是极要面子的。
若是以为她们可怜他,虽然不会恼,可难保闷在心里,好不容易和他熟一点,又生分了。要知道宗严和她作为试选弟子相处了三年,都没有这短短一个月说的话多。
“你急什么,十七师叔答应了,按我们说的分赏,这次当着他面一起领钱,以后我们就替他领,只说大家一样
16、 哈士蟆 。。。
多。有钱,缺什么都可以买呀。”唐甜笑嘻嘻道。
做试选弟子的时候宗严几乎十天就要回一次家,想必是去帮着娘照顾家里去了。如今搬到山上,两个月也难回一次,不知他心里急不急。
辛良喜道:“这样好呢,甜姐儿,还好你办法多!”
“那是当然!”唐甜得意。
第二日,三人去讯门,唐忧拿出六贯钱来,说是辛苦他们连日帮忙,又出的好主意,还给药铺添了新药,这算是犒劳费。以后药卖得好,还有提成。
不仅唐甜辛良高兴,宗严的脸上也露出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改了好几天,因为犹豫要不要先把两个人的误会先说清楚。最后也懒得再纠结了,反正大家都知道唐溟不是坏人,唐甜不是好人嘛~~
嘿嘿~~这章种田的气息浓吧。
下一章又有一个帅男要出场,唔,之前的帅哥,记得不清楚了先当做是浮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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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绣香囊 。。。
龙门镇。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群少年颇有些惹眼。一名年长些的生得美玉玲珑,身着云青长袍,腰上一柄宝剑;他身边那稳重少年身穿素净一件布袄,面色微黑,也极清秀。
在他们身前左右乱跑的,一个小孩儿,圆头圆脑,浓眉大眼睛;另有两个小娘子,一个娇俏灵气,一个秀丽文静。三人你追我闹,尽管那年长少年说了几次,他们只管不听。一会要买香囊,一会买些零嘴儿,或是挤进人堆里拣些风车儿、铜铃铛,咋咋忽忽,引得一路行人注目。
有知道唐家的,认出那是唐家三少爷和其他弟子;不认得的也要多瞧他几眼;更有来往的娘子看他生得俊秀,时时偷眼觑着,私语议论。
唐羽拧着眉耐着性子陪着一群师弟师妹逛街,若不是师父要他照应,他哪有这样的闲心。
到了镇南,宗严该买的东西也买了,要先回家去探望娘和弟妹。
唐甜和辛良跑过来把买的东西一股脑儿堆到他手里,说是带给他弟妹的。
唐甜笑道:“严七哥,不是师叔在茶楼等着我们,良儿还说去你家瞧瞧呢。”
辛良细心替他把东西装好,道:“师哥,下次我们再去你家玩可好?”
宗严感激他们心意,笑着点点头,和众人挥了挥手,便径直向镇外去了。
几人接着逛了几处,看看已到午后,便去了醉仙楼,自有小二引着他们上了二楼雅座。
一位年轻公子悠然坐在窗前品茶,见他们进来笑道:“老远就听到你们的声音,这阵势比官爷还大!”
“十七师叔,官爷哪能和我们唐家比。京城里的王爷见了我娘和十三师叔还要客气几句呢!”唐诚乐道,先咕嘟咕嘟喝了一碗茶水。
“三句不离京城,你是不忘那个什么武举大会还是想你娘了?”唐甜打趣他。
唐诚哈哈笑道:“自然是武举,师父说我出生以来朝廷才开了这么一次,可不是我运气好?师兄师妹,你们跟着我可走了运了!”
唐甜笑着捻颗豆儿塞他大嘴里,两人又闹起来。
辛良道:“师叔,这次真的是大家都去么?”她没想到连自己也有份去京城,总怕不确定。
唐忧转眼看唐甜,道:“自然是真的。要知多亏了我十四师兄请求,掌门师伯才答应让你们小一辈弟子都去见见场面。到了那里还是要替唐家争脸,这几个月可不能懈怠了。再来,唐家弟子比试就要到了,你们还要好好准备。”
众人都点头。喜笑颜开。
唐羽就盯着唐甜道:“师妹,诚儿给你做好的弹弓,你也要好好练习!”
“是是!”唐甜冲他做个鬼脸。
说起来唐溟
17、 绣香囊 。。。
都不怎么管她练武学药的事,唐羽却管得多。然而她也念他的好,今日出来,他就先悄悄塞了她五百钱,说毒门的人,不许只花费师叔的。
唐羽扭头不去理她。
那一日师父从残心谷回来,他和唐诚串通好了要她向师父服软,不仅没成功,还惹得唐甜又和师父吵了一架。他便换了方式,只自己盯着她,不许她给师父惹事。
一会热食端上来,红烩羊肉、牡丹鲜贝、油皮鹅脯、清江鱼煲、翡翠虾仁、烫牛肉菜心,再加各种小炒和果子,桂花酿丸子。摆了满满一大桌。
唐忧笑道:“这几样是醉仙楼的招牌。吃的不好只管找他们呢。甜六姐,这鱼可不比鲤鱼,配的口蘑和笋尖,你可得好好尝尝!”
唐甜知道他是讥她当初害唐四的事,却也不着恼。虽然是唐忧抓她回来,然而在唐家上一辈里,她觉这十七师叔最有意思。
于是笑嘻嘻站起来,对唐忧身后的唐四叫声“四大哥”,赔了个礼,这一下不仅让唐四不好意思,也让唐忧落了个小心眼记仇的不是,唐诚便嚷着要师叔做东,带他们再去别处逛。
唐忧自然一口答应。五人吃了饭,笑笑闹闹下楼来,辛良一望见门口车马,忽然脸色一变,在楼梯上站住了。
唐甜问她怎么了,辛良低头道:“好像是我爹……”
唐甜伸头看看,一名管家掀着隔间的帘子,一旁还站着一位员外,神色略带着恭敬,先等前面那穿织金紫云袍的人进去了,又对管家吩咐几句,抬眼忽然看到辛良,不由诧异道:“良儿?”
辛良低着头,要上前又不愿,不上前又不好,最后还是慢慢走了过去。
唐忧与唐羽后面下来,见唐甜等在一旁,正要问她,唐诚从门外进来,扫了那隔间门前的人一眼,若无其事般走到师叔面前,低低道:“是外来的商人,却有些奇怪。”
四人走到门口一看,停着两辆马车,鎏金车架,锦帘穿珠,高头大马,格外张扬,赶车的人表情阴沉,这冷的天赤着一双刺青的手臂。伙计正小心引着他们换地方停车。
唐羽不过皱了皱眉,唐忧眼神暗暗一沉。来龙门镇的大商人预先都有知会,这等气势的人,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