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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后心难测-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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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后心难测
作者:青萝烟萝

文案
十五岁之前的她,满心满眼只有他。
却被他推入别人怀抱,沦为祸国妖女。
再睁眼,她已经记忆全失,入深宫,成帝妃。
在连环的计谋下,宁家已毁,爹爹被害。
所爱之人更是被他夺了皇位,中箭坠楼。
当所珍惜的一切都被剥夺,仇恨怨怒被鲜血浇灌疯长。
便无所谓正与邪,善与恶。
她依附他的愧疚与残爱,成为他的后。
美人心计,蔓蔓而生;
深庭宫阙,后心难测。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搜索关键字:主角:宁蔓 ┃ 配角: ┃ 其它:



  ☆、初入宫1

  “阿蔓,先皇对宁家有再造之恩,为父的命也是先皇所救。是以,宁家对皇家绝对忠诚。先皇逝去多年,为父渐渐老去,很多事情已然是力不从心,朝堂之上靖家独霸一方,文有靖忠,武有靖炔,后宫之中,靖贵妃手握凤印。你要做的,便是尽最大所能帮助当今圣上。”
  当朝天子一出生便是太子,八岁为帝,现年十八,是以成年。后宫仅有两位嫔妃,但是却一无所出。
  宁蔓微微颔首,眉宇之间却是极度隐忍,“爹爹,阿蔓明白。”就算她千般不愿,看着爹爹头上的银发终是不忍。
  宁镇国叹息一声,“阿蔓,贤亲王上门提亲十次,十次都被爹爹回绝,你可怪爹爹?”
  宁蔓低眉,贤亲王墨晟熠,十二岁和爹爹一起出入沙场,十五岁带兵打仗,十九岁大败胥国,被封亲王。现,年仅二十。
  他是爹爹一手带出来的,是以,尊称爹爹一声老师。
  只是不知为何,一年前,爹爹却不再待见他,不允他踏入宁府一步,也不允府中之人谈论关于他的任何事迹。
  宁蔓轻启红唇,“爹爹,世间美丽的女子千千万,但太傅之女只有一人,贤亲王与阿蔓素未谋面,阿蔓并不认为贤亲王是真心喜欢阿蔓。相反,贤亲王如此在乎阿蔓,倒是让阿蔓觉得,贤亲王居心不良。”
  宁镇国的身体微微一颤,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他的神情。良久,他才道,“阿蔓,你且记着,入了宫便是圣上的女人,从此你与其他男子再无纠缠。”
  轻咬红唇,宁蔓道,“爹爹,若是事成,我能出宫吗?”
  宁镇国老眼湿润,背过身去,终不能言。
  宁蔓眼神黯淡下去,没有回答便是最好的回答。
  宁蔓跪在宁镇国身后,“爹爹,一入宫门深似海,以后怕是难以见面,女儿不孝,不能常伴爹爹左右,还请爹爹照顾好自己,也照顾好娘亲。”
  宁镇国他一身驰骋沙场,从来都是流血不流泪,可今日,他竟然老泪纵横。
  英雄败给了时间,如今却不得不牺牲自己的女儿。
  “宫里的轿子已经等候多时,阿蔓,勿要错过时候。”
  “是。”
  宁蔓起身,推开朱红的大门,一阵冷风灌入,等候在门外的贴身丫鬟阿萧迅速为她披上一件桃色披风。
  阿萧深蹙蛾眉,“小姐,老爷为何如此狠心,竟将您送入那深宫大院。”
  宁蔓忙捂了阿萧的嘴,“阿萧,休要胡说,爹爹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阿萧却还是为宁蔓不平,“小姐,老爷一生为了大墨而活,辜负了夫人,如今连你都不放过。”
  宁蔓看着不远处的阁楼,她的娘亲一年前疯了,被关在阁楼之上,下人都私下讨论,都说是爹爹辜负了娘亲,但是宁蔓知道,爹爹不会。
  “阿萧,勿要再说了,我走之后,你要照顾好娘亲,万万不可再让她受了刺激。”
  阿萧点头,眼泪斑斑,“小姐一走,什么时候能再回来?”
  回来?宁蔓的眼漆黑一片,从此便要在那金丝笼里度过,和一群穿着华衣的女子勾心斗角,若是有幸得了恩宠,便会成为众矢之的,若是不得恩宠,便会孤老一生。
  正是三月,天气微凉,看一眼庭前的桃花,昨晚还含苞欲放,今晚已经开得正盛。
  灼灼桃花,清幽其香。
  这桃树是何人种下她不清楚,娘亲没有疯傻时对她讲过,桃花开时,她的如意郎君便会骑着白马来接她。
  她不知娘亲口中的如意郎君是谁,但是她知道,娘亲与爹爹一向恩爱,或许娘亲口中的如意郎君就是爹爹。只是娘亲忘了,爹爹便是她要等的人,而娘亲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却还一直等着她的如意郎君。
  自她有记忆起,便有了这棵桃树,自她有记忆起,这棵桃树便没有开过花。今夜,她要进宫,它却开花了。
  娘亲见了,定是要欢喜一场,没来良人,怕是又心伤一场。
  她又将目光移到阁楼上面,喃喃道,“娘亲,阿蔓走了,你要保重。”
  万公公移步到宁蔓身边,轻言道,“宁姑娘,该入宫了。”
  宁蔓点头,“让公公等候多时了,我们启程吧!”
  说罢,折下一支桃枝,踏上锦轿。
  轿起,阿萧追着轿子,哭喊道,“小姐,保重。”
  她不敢回话,不敢回头,眼睛盯着手里的桃花,淌下一行清泪。从此,她便与自由无缘。
  白玉般的手伸出轿外,桃花花瓣随风飘落。不该拥有的东西,就勿要留念。罢了,再连桃枝都一并扔了。
  到了西门,只看得西门外已经聚集了许多女子。她们锦衣华服,亦或淡妆,亦或浓抹,胸口挂着绿头牌,三两一团细细说着话。
  宁蔓下了锦轿,时候已是不早,女子们开始听从万公公的安排,排队准备入宫。
  入了宫,便要将自己的牌子取下,交与福德房,好用以圣上每日选择侍寝嫔妃所用。
  牌子放在什么位置,或是公公的一句话,都能影响圣上的抉择,是以,福德房的公公们,与一个女子是否能得恩宠有着一定关联。
  天还未明,有着几分清冷,宁蔓紧了紧身上的披风。
  站在她后面的女子推了她一把,宁蔓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她稳住身形,人已经到了队伍之外。
  回眼一看,推她的女子已经占了她的位置。再一看她胸前的牌子:郑颜。正三品刑部尚书郑毅的女儿。
  前不久,靖忠四十大寿,郑毅送去了一只千年人参,一颗翡翠白菜,一双白玉象牙,叫不出名字的珠宝更是几大箱子。
  宁蔓清楚,之前保持中立的郑毅随着爹爹的老去已经有所动作。
  郑颜扶住额头,故作娇弱,“妹妹,甚是对不起,姐姐刚才一时头晕没能站住,将妹妹撞到队伍外面去了,妹妹快些进来,若是让万公公瞧见了,还得让你去队尾重新排队。”
  郑毅为人还算正直,一身的污点恐怕就是这郑颜。
  据她所知,郑夫人不能生育,郑颜乃是郑毅在府外的私生女,长到六七岁的时候才被接入郑府。郑毅自觉对郑颜有欠,是以,对郑颜偏爱溺宠。所以郑颜才这般蛮横不讲理。因她知道,无论她闯出多大的篓子,郑毅都会为她摆平。
  宁蔓语气谦和,“姐姐注意身体。”
  郑颜听了宁蔓如是说,她上下打量着宁蔓,只见她娇小的身子全被偌大的披风罩住,看不清脸,亦看不清胸前的牌子。
  郑颜凑近宁蔓的耳,故作担忧,“妹妹呀,你可知道这万公公可是福德房的管事太监,姐妹们可都准备在将牌子交与万公公的时候,给他一些好处,也好如后将姐妹们的牌子放在显眼的位置,可别小看了这些阉人,他们常伴圣上左右,自当知道圣上喜欢翻什么位置的牌子。你可有了准备?”
  宁蔓淡笑着回答,“事先妹妹并不知道还有如是规矩,并未准备。”
  郑颜提高了音量,语气中更带了几分讥讽,“入了宫,一切都要打点,妹妹不准备可不行。”说罢,从袖子里面掏出大袋银子,取出一锭,“妹妹,这个位置就让给姐姐,这一锭银子算是辛苦钱。”
  宁蔓愣了愣,方才说道,“姐姐,凡事讲求一个理字,这位置原本就是妹妹的,还请姐姐不要为难妹妹。”
  郑颜见宁蔓不接她手里的银子,一时脸面挂不住,“若是嫌不够,这些银子都拿去,这个位置我郑颜今天要定了。”
  哐当一声,大袋的银子滚落在宁蔓脚前。正三品刑部尚书的女儿,蛮横娇纵了一些也情有可原。
  但是她入宫不是为了求平安一世,而是要尽最大所能帮助圣上。是以,那些不想争的要争,不想抢的要抢,更不能让人以为她是人微言轻之人。
  宁蔓瞧着一地的银子,她道,“姐姐乃是大家闺秀,莫要丢了尚书大人的脸面。”
  人群之中,多有女子掩面而笑,郑颜的胸口猛烈起伏,似是气得不轻。
  郑颜失了理智,恶言道,“我最见不得人穷还装清高,你若真不在乎钱财,何以连打赏阉人的钱都没有准备?你若真出自名门的大家闺秀,何以不敢将自己的牌子露出来?小门小户出来的人,却在这里教我不要丢了爹爹的脸,那你告诉我,连自己姓名都不敢露出来的人,就不是丢脸吗?”
  这宫里的消息都是不胫而走,郑颜这番话明日不到,便会传遍整个大墨的后宫,当然也会传到墨如渊和郑毅的耳中。
  记事的太监停住手中的笔,万公公也将目光移到郑颜的身上,脸色不佳,却是发作不得,都忌惮刑部尚书郑毅的身份。
  宁蔓解下身上的披风,绿头牌露了出来,郑颜惊了嘴脸,喃喃道,“正一品太傅的女儿,宁蔓?“
  宁蔓淡淡一笑,“姐姐若是真喜欢这个位置,妹妹让与你便是,姐姐莫要再说一些失了体统的话,寒了各位公公的心。”
  说罢,便披上披风朝着队尾走去,才十五的年纪,便已经出落得婷婷大方。
作者有话要说:  

  ☆、初入宫2

  此次新晋的采女,二人一房,与宁蔓同房的便是倪慧雅,宁蔓坐在锦窗前,翻阅着手里的书籍,心中却另有所想。
  正六品承议郎倪万千之女倪慧雅,性情温和,与宁蔓小时候有过几面之缘。其父倪万千也是朝堂之上少有被淤泥污浊之人,官品虽然不大,算起来也算是墨如渊的人。此番她俩同住一房,是必要相互扶持。
  宁蔓放下手里的书卷,倪慧雅却还在收拾自己的物品。
  “倪姐姐,你可还记得我?”
  倪慧雅转头,对着宁蔓莞尔一笑,“你是宁太傅的千金,再经今日西门一事,还有谁不记得?”
  宁蔓走到倪慧雅的面前,“姐姐莫要打趣我,今日之事,只是不想让人小瞧了去,其他姐妹可以笑话我,但是倪姐姐却万万笑不得。”
  倪慧雅掏出一个精致的香囊,“我的好妹妹,姐姐不笑话你就是,想不到几年未见,你不仅出落成一个美人,还变得口齿伶俐了。香囊配美人,这是姐姐亲手绣的,莫要嫌弃才是。”
  宁蔓接过香囊,“这么说来,姐姐还记得我?”
  倪慧雅点了点宁蔓的额头,“记着,小的时候你顽皮爬上了树掏鸟窝,被宁太傅狠狠责罚了一场。”
  “姐姐尽记着妹妹小时的糗事。不过妹妹记忆中的姐姐一直都是这般温文淡雅。”宁蔓嗅着香囊里面的香气,带着略微的苦味,“姐姐,这香囊里面装了什么?”
  “是艾草,夏天就快到了,戴在身上驱蚊。”
  宁蔓看着手里精致的香囊,绣着几朵含苞欲放的栀子花,针脚整齐,可见绣工了得。
  “姐姐有礼物送给妹妹,妹妹也有礼物送给姐姐。”说罢,宁蔓转身拿出一卷书,“听闻姐姐喜欢诗词,这便送与姐姐。”
  倪慧雅接过书卷,翻开几页,多有惊讶之色,“这是凌潇遥的诗?”
  “正是。”
  倪慧雅再翻了几页,“此人行事疯癫,文人骚客都说他的诗词不堪入目,今日一看,想不到他的见解独到,凌潇遥才是真正的大家。”
  倪慧雅合上书卷,将其收于枕边的玉匣之内, “妹妹,你这书卷从何而来?”
  “几月前一个怪人所赠。”
  倪慧雅抓住宁蔓的手,“妹妹可知,那怪人手中这书又是从何而来?”
  宁蔓摇摇头,这她可真不知道,那时她与那怪人打赌,怪人赌输了以后便赠予她这卷书,随后就疯疯癫癫走了,她甚至不知,那怪人的姓名。
  倪慧雅见宁蔓摇头,眼神自顾黯淡下去,“让妹妹见笑了,一入宫门怎还妄想宫外之事,以后这座墙外的欢声笑语便与我们无关了。”
  宁蔓道,“姐姐,宫外的欢声笑语与我们无关,我们便自己笑。”
  倪慧雅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你我能住在一起,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郑颜生性刁钻,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妹妹今日不该为了一时之快得与她结下梁子。我听闻最近刑部尚书与太师走得很近。”
  宁蔓坐在檀木圆凳上面,倒了一杯茶水,见着里面的茶叶慢慢转悠着,她道,“刑部尚书是明事理的人,不会因为女儿家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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