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将心许之-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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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分犹疑竟让他撬开她的唇齿加深了这个吻。
双手毫不迟疑地拥紧她的腰,逼得她更贴近他的身体。
许许此刻却漫不经心地回应他,心不在焉地想着也许这个吻结束能听到他呢喃地喊出展汐的名字来。
于是便带着几分可笑和探究稍稍回应了他。
得到许许的回应,尚在迷蒙中的温任反而一怔,片刻后却吻得更深入,双手不餍足地从腰线慢慢上移,直攀至肩头。
“温任,清醒了就放手吧。”许许躲开温任的吻,清冷的开口道。
温任扬起一个冰凉的笑容,慢慢松开手。
“江心许,我竟然没有想到她。”嗓音带着几分酒色的沙哑,低沉而情绪莫辨。
“现在这不想到了吗?”
“如果不是你那么清醒,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想到,然后,停手。”温任低垂着眸,浓密的睫毛映着黑亮润泽的发,竟有几分不知所措的味道。
“我该荣幸吗?”许许淡笑反问。
温任难堪地抵住下唇,不发一言。
许许拿起他挂在一边的衣服,帮他穿上,温任也并未多言,任由许许穿上衣服,用了干毛巾将他的短发擦干。
“江心许,自从小汐失踪以后,我只要和一个女人呆十秒钟,她的脸就会浮现在我眼前,”温任自嘲地笑了笑,“更不要说别的什么了。”
“那也亏你忍了林萍儿这么久。”
“你不要再说起她。”
“很难堪是不是?但这不是你逃避的理由和借口,你爸爸去世之后,她对你的感情就在依赖中变了质。现在她爱的人是你,就算温水生即刻活过来,林萍儿也还是爱你。不是母子之情——她爱你,像任何一个普通的女人爱上一个男人。”
“我不会接受。”温任的声音比任何一刻都要冷。
“她未必不清楚。所以才找了传闻中弱质纤纤,任人摆布的我,不是吗?”
“可惜她没料到你深藏不露。”
“温任,我相信你刚才说的的的确确是真话。”但是,依赖不是爱。
也许这个处境的他,有如那时失了温水生的林萍儿,那种依赖带给了自己从他人处获得的安全感,然后沉溺,然后不可自已。
林萍儿爱的是他。但是温任绝不会由着这份依赖转化为爱的。
他对她的依赖恰恰是因为笃定彼此不会相爱。
他的依赖还掺杂了抵触与不信任,矛盾交织一处使得肉体上的依赖无法成为精神上的倚靠。以利合的两个人各自盘算,是永远
——不会相爱的。
☆、第八章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就能搞定自己的网了,可以规律更新了噢耶!
“林阿姨。你怎么会打电话给我?”
“下周是任儿的生日,我要给他办一个生日聚会,到时候会有各家千金过来,顺便把你和任儿的事情谈一谈。”
谈一谈?
许许低低嗤笑。瞥了眼还在咖啡馆里优雅啜饮的男子。
“你笑什么?”
“林阿姨是要谈一谈我和温任的婚事,还是谈一谈我和他分手以后哪位千金跟您比较合适?”许许慢慢道。
“如果任儿不喜欢你自然要找个更好的……”
“阿姨,如果温任不喜欢我,难道会比较喜欢你为他新选的那些千金?”许许毫不客气,又缓缓道,“温任恐怕不会如您所愿。”
“你知道什么!”
“就是因为知道的太多,所以才好心提醒您的。既然您不领情,那我也很忙,不多说了。温任还在等我,您忙。”
圆润的指尖慵懒地伸至挂断处,无需用力,就隔断了林萍儿的声音。
许许似笑非笑地眯了眯眸子,施施然回到店内在温任对面坐下,托着腮看了温任一阵。
“我妈打电话给你?”
“是啊,真是苦恼。”许许蹙了蹙秀气的眉,忽而略带调侃地问道:“温任,你不会不要我的吧?”
温任清冷的面庞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表情。
“我不知道下个星期是你的生日。你妈说给你办生日聚会,介绍各路大家闺秀给你认识,你去不去?”许许闷闷地问。
“去。”
“我可说好,如果你敢在那种场合拆我的台,我现在就把你送回林萍儿那里去。”
温任无声地笑,许许却看不清他笑里的意味,只模模糊糊觉得,那个人笑起来原该是那么好看的,却永远被冰冷的外壳所包裹掩盖。
很久之后许许才听到温任一本正经地开腔。
“我妈选的女人,一个比一个软弱乖顺,其实我曾经想过,将来我的妻子,如果不是小汐,是谁都没有关系。”
一个人就如同一个名字,一个名字就只是一个符号。
除了展汐,是什么人都没有关系。
她总是听到他坦白得近乎真挚的话,但是她一点也不想听,她不相信世界的真实,所以安然地把自己围困在一方逼仄的环境里,他的坦诚让她害怕。
——害怕她长久以来她所信仰的不真实被打破。
对于自己执着相信的她从来很坚定,也许近于顽固,她不想透过一丝缝隙去触摸她所不相信的世界。
可是光会漏进来。
于是她会痛苦。
更加不可自抑地想要作茧自缚,她一直只活在她给自己的隔离里。她不懂怎么样对一个人算是好,不知道怎么样的飞蛾扑火叫爱,不知道在无形之中去计较得失。
她会算计,会用自以为是的小聪明诈别人,会倚仗着其实就快要抓不住的家世嚣张跋扈,不可一世。
传闻并不只是传闻。她也会安静得仿佛不存在,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透着凌乱近乎自虐的扭曲的快乐。她没有生病,但她会享受仿佛是生病的生命的不畅快感。
在那日看到温任的时候,她就感受到了他和她同样灰暗的颜色。
所以她成全了他,或许也是成全了自己。
“温任,没有人会比我更适合现在的你。”
“因为不爱,所以没有负担。”
“温任,你很了解爱吗?我觉得,你已经失去爱太久了,在被爱中沉溺的人,是会失去爱的能力的。”许许低笑,难掩眸中一抹化不开的阴霾。
“如果不会爱了,就要劳烦江小姐陪我一直走下去了。”
许许诧异地望向温任。
不相信爱,与不会爱。
到底,哪个才更可悲呢?
“温任,我是不是也还没有告诉过你,将来我的丈夫,是谁都没有关系。没有例外。”许许淡笑回道。
从她的父亲离开的那一天,她就隔断了所有与爱相关的联系。
变成一个再也看不清世界的人。
“江心许,走吧。”
许许有些茫然地站起身来,看到温任叫了侍者付了账,全然忘记了身体的本能,忘记了她平日里总会在温任吃完后叫来侍者结账。
他这样做的时候无比从容,与看不看得见,没有关系。
在她自以为体贴的举动里,是不是其实也伤害到了他?
他是一个男人,与是否看得见,是否有工作都无关。
许许走过去,慢慢握住他的手,和他一起走出咖啡馆,心里还在不断盘旋一些以前从未发现和关注的细枝末节。
“江心许,你别这么敏感。”
不,没有。原本想反驳,话到嘴边却成了一句冰冷刺骨的恶言:“我以为你不会用她的钱。”
凉薄至极,恶劣至极。
料想他会怒不可遏。
她看到的,却只有他嘴角一抹清淡而隐秘的笑容,带着几分冰冷的瑰丽。
“用她的,或者你的,不都一样吗?”
确实,有什么不一样呢?她不曾细致地注意在外就餐时男人总被女人抢着付账的心情,于他而言,的确是没有不同的。
“江心许,我没有介意。”温任无奈地低了语气。
“那以后用我的。”许许不由分说地放开温任的手,把钱包里的现金全部塞进温任的口袋里。
过了一会儿才扬起一抹自嘲的苦笑。
她刚刚在做什么?温任肯定觉得她是一个傻瓜。
“江心许,你怎么那么笃定我用的是她的钱?”
许许愣怔了片刻。
“你自己说过的,我们家的企业,是温氏,不是林氏。”
你的钱,难道不是林萍儿给你的吗?
许许张口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我一直不知道你这么纠结钱的问题。我其实一点也不介意。”温任低声道,“所以,你也就不要介意了吧。江心许。”
耳边嗡嗡作响。
许许恼怒地甩开步子走在前面。
她何必纠结于是不是拂了他的面子,她不知道怎么样对一个人是好的,如果别人完全不需要,她又何必自己给自己设套。
回过头来看到温任还站在原地。
温和平静,甚至带了一分淡淡的笑容。
好像,一直在等她牵住他的手。
扭过头去顾自往前走,一,二……却终于迈不开第三步。温任始终站在原地,虽然看不见,却更有从容淡定的气魄在。
许许顿了顿,回身飞奔过去,在那道颀长清俊的身影前站定。
缓缓的,庄重的,像是许下了什么誓言一般,握住了温任的手。
“温任,就算不会相爱,那也一直这样走下去吧。只要你不甩开我的手,我就绝对不会放弃。”许许低声道。
温任平静地听完许许的话,指节微微弯曲,第一次回握了她的手。
相携,即使不相爱。
许许垂了眸,不明白自己一次又一次做了以前绝对不会做的事,说了以前绝对不会说的话,承诺太沉重,总抵不过一场又一场猝不及防。
恐怕是不能偕老,若是能这样一直走下去——已然不易。
☆、第九章
作者有话要说: 深夜打字,我被自己的勤劳感动了。
不过是一场生日聚会,来的人却是极多。
足可见温氏的号召力。
许许安静地坐在角落里,她还是外界传言中的那个她。不想让自己真实的样子被别人发现。平素是极有控制力的,坐在这里却在不知不觉中喝多了。
醺醺然的。
“江小姐,怎么独自坐在这里?”
许许不悦地扬眉:“现下不是有乔先生相伴了吗?”
“我看林董的样子,好像对你这个儿媳妇不太满意啊。”
“所以乔先生也是有待字闺中的姐妹前来参加相亲大会?”许许不客气地反问,“乔家的女儿也需要淌这么一滩浑水?”
“自然没有,我是为了江小姐来的。”
胃里翻腾着欲要作呕,许许踉跄着起身,歪歪斜斜还是被乔羽莫扶住,不适感使她无法坚持推开他,只能勉力往洗手间走去。
“江小姐喝太多了。”
一阵天旋地转,人已经离了地,到洗手间门口,乔羽莫才将她放下。
许许稳了稳身子,趴在洗手池边几乎将胃掏了个干净,又用冷水冲了脸,这才稍稍散去一些酒意。
出来后发现乔羽莫竟然还在门口。
那个男人笑看她,高深莫测。
回到角落坐下才发现多了一碗醒酒汤。
许许抿出一个讥诮的笑容。,然后一饮而尽。何必费这般心思,她是绝不会相信这个男人是为了追求她做的这些事。
周围一霎时安静了。
许许朦胧地看过去,那个颀长的身影格外清晰。
一具柔软的身躯贴着他,忘我的亲吻和缠绵,女人的脸她看不清楚,但是温任从被动到慢慢投入,那拥抱的姿势仿佛是要一生一世。
反应过来的人群又沸腾了。
“今天借着任儿的生日,还有一件事情,前段时间任儿虽然与许许交往了一阵,我也很喜欢许许,真希望她是我的女儿,但是任儿和许许……”
温任身子一僵,推开了那个拥抱着他的女人。
“我要和江心许结婚。”
一片哗然。
当众和别人拥吻的他竟然说要和她结婚?或者他觉得,吻什么人都是一样的,除了展汐,任何人对他来说都没有差别。
许许慢慢朝他走过去。
嫣然一笑。
“温任,我宁愿做一个鲜活的,与你无关的人,也不愿成为你生命里一个叫做‘妻子’的符号。”任何人都是一样的,她不想做这个一样。
“江心许!”
林萍儿抓住温任的手,安抚般地握了握,然后开口:“任儿和许许这个样子我也觉得很遗憾,但是既然不合适也不能勉强……”
“等等,林阿姨。”许许翘了翘嘴角,强势地把温任的手从林萍儿手中抽出来,这才轻轻地握上去,“结婚是时机未到,但合不合适,只有我们知道。所以您还是再等一段时间好了。”
林萍儿脸上堆着虚假的笑容,尴尬道:“我还以为你们不中意。”
“怎么会。阿姨,今天温任生日,我也给他办了一个私人的生日聚会,所以人我就先带走了,真是不好意思。”
口里说着不好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