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朕吃到了(禁宫风流帐之一)-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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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脸对他从来就没这么冰冷过,好像她直接给他定罪后,占着自己有理就要质问他、蔑视他。他可是皇上,九五至尊,今天莫说他没宠幸她姐姐,就算他真宠幸了,她也不应该是现在这样的态度。
朱赫见识过鬼戎以前对待女人的不在意,文知艺自跟了鬼戎就被捧在手掌心。没见过他的恶劣,自然会仗着他的疼宠问出不该问的话,而她要的就是这个。
好戏看到现在她也够了,再看下去,说不准会延祸到自己身上,也会惹得皇上怀疑,于是朱赫蹲身行礼。「皇上,看来你跟文贵妃姐妹有要事相谈,臣妾就先行告退了。」
鬼戎心里正烦躁,又怨她带着文知艺过来,不禁冲口而出︰「滚!」
朱赫脸色煞白,心里不服气,却不敢辩解什么,快步退了出去。只站在门口咬牙切齿地往里瞪。
最好那两姐妹这次触犯龙颜,一个死一个被废,方能解她心头之火!
此时的鬼戎,觉得自己堂堂的皇帝,竟被个女人逼得尴尬无比,心中不可不火。
他不答话,文知艺却不像平时般顺从,像是看不到他铁青的脸色,逼问道︰「皇上与姐姐发生什么事?为何要置姐姐于死地?」
姐姐的美貌她自叹不如,这种情形之下,两人没发生什么简直毫无可能,他是皇上,虽然她自跟他以后椒房专宠,可也不会真的傻得以为他日后就只有她一个女人。
可笑自己平时想到这里还觉得没有什么,只要皇上不忘了她,等她有了孩子后,她把注意力放到孩子身上便是,可今天直接面对,那种背叛感和嫉妒几乎让她灭顶。
而且那个女人还是自己的亲姐姐,那个根本不把她当妹妹看的姐姐!
她以为他了解她的处境,知道她的可怜,可现在这个样子,她是不是可以合理推测,他在酒醉之时宠幸了姐姐,等酒醒之后又后悔,要杀了她?
她平时很理智,现在却根本没有办法冷静下来。既不想面对,也不愿面对。
「皇上不说,就是臣妾不该知道对吧?那臣妾也同朱贵妃一般,滚就是了!」文知艺第一次跟别人赌气,而且还是很不明智的跟手握她生杀大权的皇帝赌气,她知道自己不对,可就是控制不了受伤的感觉。
文知书见她要走,哪里会肯,她还得靠这丫头救命呢。「贵妃娘娘,求你救我,我没做什么,皇上却要杀我!我若死了,我娘怎么办?她若伤心起来,我真不知道她会如何,若做下什么糊涂事,家里的人要怎么活下去?」
文知艺脚步一僵,这才想到姨娘。如果文知书出了事,大太太一定不会放过姨娘的!
见她要走,鬼戎也来拉她,虽然生气她质问自己,可也不愿让她这样气冲冲地离去。
可他刚踫到文知艺,她就反射性地甩开他的手。「别踫我!」
鬼戎的脸色瞬间变黑,自出生以来,他何曾受过这种对待?他不怒反笑,不顾她的挣扎,强硬将她进怀中,捏住她下巴,强迫她看向他。
「你竟敢这样对朕说话?朕是谁?天下之君!你一个后宫嫔妃竟敢不屑于朕,你有几个脑袋敢看不起朕?」
文知艺被迫抬起眼楮看他,满脸失望、生气、愤怒。「皇上是不是也要杀了臣妾?」
她一直强忍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终于滑落下来。
「臣妾真的厌了,这宫里的一切都压得臣妾喘不过气来,臣妾不敢行差踏错一步,就怕下,刻惹到了高位的人,性命不保。臣妾也是人,还是一个弱女子,经历国变,从前朝的才人变成皇上的贵妃,人人都道臣妾幸运,可臣妾宁愿不穿锦衣,不戴华饰,只求安稳平静的生活。
「可皇上,臣妾身在深宫,没有一天不害怕,怕皇上如今天这般翻脸不认人,怕臣妾被躲在暗处的嫉妒暗箭夺了性命,如果一个贵妃之位带来的就只剩下害怕、算计,臣妾要它何用?!」
她竟然敢说不要这个贵妃之位!
鬼戎大怒,手已经扬起来,文知艺虽然生气,可也知道怕,他那么高大强壮,蒲扇般的大手高高举起,似乎就能遮盖住她整个天空,如果自己承受了他这一巴掌,牙落跌倒都是轻的,说不准小命就这么没了。
但转念又想,没了也好,省得看到这些让人伤心的事。
文知艺咬着牙,闭上眼楮,认命承受他的怒火。
她只觉得一阵风从脸侧刮过,然后「砰」一声,耳侧传来肉拳击打墙壁的声音。
她连忙睁开眼,往旁边一看,他的拳头深深陷进墙壁里,四方爬开来的长长裂纹,显示他用了全力来发泄内心的愤怒。
看着拳头上鲜血四溢,文知艺心里又疼又难过,却倔强得抿紧唇,一句话都不说。
鬼戎靠近她,像平时贴近她耳畔,可这次说的却不是甜言蜜语,而是恶毒到伤她心窝的话。
「朕有眼无珠,没想到贪新鲜宠爱一个大夏女,竟让你的胆子大到如今地步,朕告诉你,这个贵妃你愿当就当,不愿当也得当,你还得给朕诞下皇子,让青金和大夏的血脉紧紧地结合在一起,让朕能好好地统治这个天下,这才是你的本分!」
文知艺的泪水已经模糊了视线,她再也看不清他的脸,往日的亲昵、他的疼宠就像个天大的笑话。
她身子一软,差点跌坐下去,他拉住了她,大手一点力气都不收敛,捏得她生疼。
这才是真正的他吧——冷酷无情的帝王,他的心中只有皇权,女人只是他达到目的的手段,再如何宠爱也只是当小玩意儿一样,好的时候如何宠都不为过,一旦涉及到他的帝王尊严,他的残忍就原形毕露。
她拂开他的手,深深拜倒,命令自己不要哭,冷静下来。
「皇上说的是,臣妾刚才是嫉妒了,一时失态,还望皇上原誧。臣妾以后,定谨遵皇上的旨意,为皇上的大业倾尽全副心力。求皇上原谅,臣妾这就离开。」
她冰冷知礼,一下子就与他隔了千山万水,明明是听他的话,也合规矩,可鬼戎心里就是暴躁难受,想让她也试试自己现下的感受,于是拉住了她,开始口不择言。
「你别走,朕还有话要说。」
文知艺停下脚步,却垂着眼楮,怎么样也不肯看他,那姿态让他更气,忍不住口气就更恶劣。
「不要装得很高尚的样子,朕倒要问问你,你姐姐明明是你的客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这里是朕的地方,她一个外妇如何能进来?」
难道皇上忘记姐姐曾是这宫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宠妃吗?皇上的寝宫只要懂得避开巡点的守卫,再觑个空偷跑进来也不是不可能。
文知艺心知姐姐真的有可能这样做,但说给皇上听,只怕她性命不保,自己为了姨娘,不能不护着她。
就在文知艺发愣的时候,文知书看准时机,知道此时不自救,再也没人能救她,便膝行至文知艺面前,一手扯着她的裙裾,拼命磕头。
「皇上说的是,那引臣妾到这里换衣的宫女是妹妹指来的,臣妾记得她当时说,是贵妃娘娘特命她来伺候臣妾,防着臣妾在宫中有什么不周全,皇上,这一切都是有心人陷害臣妾的,跟臣妾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鬼戎不听还好,一听怒火更盛,一脚毫不留情地踹到了文知书的心窝上,他这一脚甭说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就是身强体健的大男人都受不住,文知书当下就晕了过去。
文知艺一惊,虽然心中对文知书没什么感情,到底怕她死了,忙屈身蹲到她面前,在她鼻前一试——还好还有气。
文知艺松了口气,站起来,扯唇冷笑。「皇上何必呢?伤了她,文大人和大王爷都不会干休,于皇上的江山有何益处?」
鬼戎一把抓住她的手,沉声逼问︰「在你的眼里,朕对你那么好就只是为了江山?」
她想推开他的手,他却抓得更紧,让她觉得手腕都要被他捏断了,咬着唇,也不喊痛,只凄冷道︰「皇上不是自己推翻前面说的话吗?皇上刚刚才跟臣妾说,臣妾只是你统治天下、联姻大夏的一枚棋子,臣妾得遵守本分。皇上的旨意,臣妾不敢不遵。」
「你!」鬼戎气极了,反倒笑出声来。「文知艺!你很好!朕真是养了一只银不熟的白眼儿狼!朕何曾对别的女人如此上心过?你既不领这个情,朕倒要看看,你在这宫中失了盛宠,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有底气!」
说罢,用开了她的手,也不管她跌倒在地,转身拂袖离去。
文知艺坐在地上,愣愣的,傻傻的,只听见他在门口大骂同福。
「你这个狗奴才是怎么当差的?朕的地方随便什么人都能进来?来人,把他拖出去打二十大板!」
「还有去前面跟皇后说,文贵妃身体抱恙,就不回去了,明天起让她在寝宫中好好休养,不必出来。今晚摆驾宴宁宫!」
宴宁宫是朱赫的寝宫,他今晚接受过群臣和家眷的跪拜后,要去宴宁宫歇息。此时的文知艺内心已如死灰般沉重。
第八章
鬼戎已经接连十几天没去文知艺那里了,那次不欢而散后,连姨娘也没敢进去瞧,文知书被送回大王爷那里,听说伤得不轻,至今仍躺在床上不能起身。
这是宫闱丑事,自然不能声张,可皇上动怒不轻,另外找了个由头,让皇后写了信去斥责大王爷的王妃治家不严,又斥责文华的夫人教女无方,令她俩在家中闭门思过。
黑达知晓后亲自上折子,求皇上将文知书的侧妃封号撤销,因此,文知书成了大王爷府中一名普通的小妾,下场不可谓不凄凉。
至于那日带文知书去更衣的小宫女,就像是平空消失般,宫中再无这个人出现。
这一切,受益最大的就是朱贵妃,皇后娜仁则是其次。
朱赫重得皇宠,在宴宁宫中舒心无比,白日也叫了宫廷的歌舞班子吹拉弹唱,她喝着酒吃着小菜点心,脸上扬着笑。
章京氏就站在她旁边,皱着眉头,想劝又不敢劝。
朱赫端着酒杯,挑眉看了她一眼,道︰「奶嬷嬷要说什么我知道,无非就是刚得了皇宠,该收敛些,可我为什么要?这就是我的性子,我可憋不住。」
章京氏听完,眉头皱得更深了,苦口婆心地道︰「娘娘,那小宫女我们虽送出宫后叫人灭了口,但也难保皇上不会往咱们身上想,再说文贵妃虽然被按下了,可后面还有皇后呢!」
朱赫闻言,暗忖章京氏哪里知道她心中的苦?
皇上人虽来了,可一晚上都没临幸过她,他根本就没忘了那个爱勾搭人的小贱人,不过拿自己作浅子,气那小贱人而已。
他这么待她,还不许她给自己找找乐子了?
「奶嬷嬷你不要说了,自打进宫我就被那小贱人压得矮了一截,皇后也不把我放在眼里,吃穿用度不说跟那小贱人比了,连我以前的俸用都比不上。好不容易皇上来我这里,我得了点脸面,不用白不用。」
章京氏听她这么说,心里疼惜,动了动嘴皮子,终究没再出声。
朱贵妃道里丝竹不断,好不欢乐,同样是贵妃娘娘,文知艺这里却冷若冰窟。
宫里的人最会见风使舵,现在文贵妃在皇帝面前没了脸面,还被罚禁足,且这短短的十几天,皇上连静思殿的门都没进过一次,宫里的人个个精明,哪会看不出文贵妃失宠了。
朱贵妃直接踩压,皇后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文贵妃的日子只怕会更难过。
这自古就是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少,再说,文贵妃独宠后宫那段时间,后宫的妃子都恨死她了,哪会有人往她身边凑?自然都乐见她如今寥落。
文知艺自那日回宫后,身上就不爽利,又正好是行经的日子,她身子向来弱,以前精心些,还能受得住,现在伤心难过,不免影响了身体,近两日竟越发严重,小腹时不时地抽痛,连床都起不来了。
文画和陈嬷嬷急得跟什么似的,围着文知艺团团转,以前有燕窝等滋补贵物,现在全没有了,更让人生气的是,饭菜虽然都有送来,可端来的都是冷饭,根本不能入口。
文画忙着给主子擦脸上的汗,一转脑袋,看到满满一大桌冷菜,忍不住骂道︰「都是贼心肝,落井下石。这些东西我们做奴才都得忍着才能咽下,娘娘现在这身子,如何吃得?」
陈嬷嬷也想跟着骂,到底老成持重些,忍了下来,只扶起文知艺,对文画说︰「再骂也没用,还是像前面几次一样,用热水泡了饭,捡娘娘爱吃的菜泡热了,好歹让娘娘吃些,我怕娘娘饿着了,身子更受不住。」
文知艺勉强撑起身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