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梦者-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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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向我具体描述一下现场的情况么?”余琛微微按住心脏处的部位,梦中的场景再次清晰的仿若亲眼般真实。
“——她是死在仓库最尽头的角落里,满地都是血,把她的白裙子都染红了,看伤口似乎是用什么利器撕裂了腹部---前面还有一个用骨头拼成的木字,他们说那是肋骨,是她自己亲手挖出来的······”
一切都那么完美的契合,穿插了现实与幻境,沟通了过去与未来,如此不可置信却又让人无法怀疑:同样的仓库,同样的人,同样的白骨,他想起了自己曾举起的那根骨头,上面钢板夹过的痕迹明白的昭示那就是由他授意而断掉的肋骨。
当巧合多了就不再是巧合而是真实了。这一切真实得让余琛感到迷茫而恐慌:难道真的如同葛天羽所说的,乔木的灵魂入梦来报复他了?昨天他是在七点左右做的这个梦,而这个时候恰巧处在法医所公布的乔木死亡时间的范围之中。这不是预兆,不是回顾,而是现场直播。
灵魂入梦?不,这个世界上哪里有什么灵魂,无论是谁,死后都不过是一副空壳。若有灵魂,被他玩弄后跳楼自杀的甄天淇为什么不来梦中找他,反倒是仅断了一根肋骨的乔木。余琛冷笑了一声,为自己刚才的失态而感到耻辱。他站起身,对葛天羽说,“我们走。”
刚走了两步,那女孩又追了上来,她从包里拿出一张天青色的信笺纸,“这是我在乔木的心理学书中发现的,你要是有兴趣的话可以看一下。”
笺纸上带着淡淡的茶香,想必是不久前写的。乔木的字内敛而娟秀。
以骨为媒,化作良木
我欲栖之而成魇,入你梦境
死亡之神降临,始于木之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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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okid==《再生之杀手王妃》'
☆、第二章 直之梦
(1)
y大的琴室永远都是学校里最受人欢迎的地方。哥特式的雕花,复古的琴凳无一不彰显着音乐的古典与风雅。也正因如此,这里除了特定的排练外一直是y大女生们梦想会遇到王子的地方,毕竟那么多的故事里,琴室都是男女主角互诉衷肠、情定三生的浪漫首选。
弹钢琴的女孩子都是公主。余琛一直都信奉这句话。因为最初遇见葛天羽时她就是在弹钢琴。他还记得葛天羽当时穿了一件淡蓝色的公主雪纺蕾丝裙,长长卷卷的发披在肩头,纤长灵动的指下演绎出梦中的婚礼。那一幕至今仍让他觉得惊艳而温馨。
不过现在不同,他想。或许是记忆将葛天羽和欧直予给弄混了,否则欧直予怎么会穿着同样的裙子、梳着同样的发式坐在琴凳上。《梦中的婚礼》浪漫的曲调自她的指下倾泄而出——他承认,欧直予从来都是一个美女,否则当年他也不会在她身上浪费时间,不过,眼前的这一幕显然既不惊艳也不温馨,在经过了由乔木存在的梦境后,他不再认为眼前的这一切是真实的——或许在现实中是真实的——他知道,他又做梦了。
琴声渐渐低下去,最后变得低不可闻。'序曲落幕后,回忆即将被拆穿'余琛心里有些忐忑,或许欧直予会在这个梦里报复自己曾让她因怀孕而被勒令退学的种种。不过,在他大腿发软的站了足有半个小时,欧直予仍旧直挺挺的坐在那里——之所以用直挺挺这个词,是因为此刻欧直予的背影有一种了无生气的僵直感。余琛壮起胆子走了过去。
欧直予已经死了。她的唇边甚至还留有熟悉的甜蜜微笑。一波又一波的呕吐感袭来,在上一个梦中,他并没有看到乔木惨死的样子,所以他不过是感到恐慌,而这次——强烈的恐惧紧紧地攫住他的心脏:血从欧直予的手腕上端汩汩而出,顺着琴键之间的缝隙流淌到她的蕾丝裙上。她的手已经没有了,细碎的肉屑均匀在琴键上,将白键染得猩红。
“余琛,你不是最喜欢会弹琴的手吗?我把它们送给你,让它们带你去地狱,我和乔木都在那里等你······”欧直予木然的瞳仁陡然转动了一下,温婉的声音让余琛的心脏倏然停止了跳动。他疯了一样的向后退去,手肘碰掉了放在钢琴上的乐谱。
他颤栗的蹲下身,黑色的音符在他的眼前跳跃。
直之梦:以手为茧,束缚魂灵
换取通向地狱的通行证
我愿随你一起,深陷直之梦
(2)
余琛没有去学校。甄姨叫了医生。这位据说是张仲景后人的老中医看了他一眼便坐下开药方。那一大长串的中药名看的余琛的脑子都大了。
“思虑过甚。”老中医头也不抬得扔出这么一句后就出了房间。甄姨在带门出去之前瞥了余琛一眼,目光中的洞察之意让余琛觉得心虚。
葛天羽在下午两点多时给他打了电话。看着屏幕上闪烁不停的名字,余琛下了很大的决心才按下通话建。女孩子柔媚的声音让他心里一荡,“阿琛你今天怎么没来学校?”
“玩游戏凌晨才睡······刚刚起来。”余琛瞥到墙上的挂历,六月二十三日,父亲的房地产公司的周年晚宴,他立刻烦躁了起来。
“也不提前告诉一声,害的人家提心吊胆的!”葛天羽嗔道,然后又用她那典型的神秘兮兮的八卦语气说,“你知道吗?今天一个游方道士经过咱们学校时说校园上方笼罩着足有十米厚的死气——难怪经常死人——我想转学了,要不保不齐哪天我也得死的断手断脚的。”
余琛敏锐的抓住她话中的“断手”一词,心中猛的一跳,忙打断女友絮絮叨叨的鬼神论,“是不是又死人了?
葛天羽显然对被打断有些不大高兴,不过也配合得回答了,毕竟她对这类事件一向感兴趣,“嗯,是w城音乐学院的,也不知怎么抽疯跑到y大来自杀,y大简直成了自杀圣地了!我瞧见她的尸体了——本来我是去练琴的——哦呸!那女生居然打扮得和我年初参加钢琴大奖赛时一样!我敢打赌,她肯定看过我比赛时的那张照片——”
余琛仰面躺到在席梦思床垫上,奢华的水晶吊灯折射出鱼鳞一样繁密的光影,打在了他的脸上、眼睛上,而他对此却视而不见。他只能听见手机中女孩子滔滔不绝的讲述。
“听说那女生是她们学校的校花叫欧直予。不过听说她的作风有问题,高中时就和人搞大了肚子······手都没了,琴上、地上全是血。我以后可再也不敢去了,太吓人了······”
直之梦,让人深陷。那不再是伊始,更不会是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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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林之梦
林之梦
(1)
当一个人身处梦境时,你会不记得自己何时而来,为何而来,你只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一个熟悉的场景中,重温或创造出某些故事。
这是余琛的第三个梦。地点是在被y大学生们暧昧的称为“情侣林”的枫林。明明不是晚秋,枫叶却红的发紫,在暗沉的黑夜显得尤为狰狞。或许那是被即将到来的鲜血滋润,他仿佛看到了那些树枝上,木质纹理下所掩藏着的毛细血管,构成了一幅完整而庞大的经络图。
余琛蹲在一棵枫树后,身体无法控制的颤抖。他知道很快就会有一个曾被他玩弄过的女孩来到这里,终结她的或许也包括他的一切。
?林林一袭红裙踏着红叶而来,带着翩若惊鸿的美丽。这是梦境,但在同一时刻的现实中,同样会有一个女孩红裙曳曳的蹁跹而来优雅的走向他。
“余琛。”?林林脸上带着梦一般的神情,在余琛的面前垫起脚尖做了一个旋转,红色的裙角飞扬起微露出她白皙匀称的小腿,“你还记得这片枫林吗?若是忘记了,我可以帮你想起——你就是在这里夺走了我最宝贵的东西,任凭我哭喊、挣扎都无济于事。”她温柔的靠近,余琛甚至能感受到她温热的鼻息,?林林美丽的眼中闪着森冷的光,“你是如此的罪不可恕,可为什么你仍旧活着?”
她低喃着倒退,直勾勾的盯着余琛,“你不应该活在这个世上。以血为介,幻作枫林,召唤即将到来的最后的审判,带着*,你将迷失于林之梦。”
树枝刺透她的胸膛,洇晕而出的鲜血将夜笼罩。
(2)
葛天羽再见到余琛时吓了一跳。她不过是去参加了一个钢琴培训不过几天没见而已;但余琛的憔悴和虚弱简直让她大惊失色。
“你怎么瘦了这么多,家里出了什么事吗?”葛天羽当然不会自恋到认为一向浪荡的余琛会“为伊消的人憔悴”,所以立刻联想到是否余琛的父亲破产了。
关于?林林的梦境也成为了现实后,余琛整个人就陷入了混乱中。她预言的没错,他已经迷失在了她编织的梦境中。他再也不敢睡觉,因为只要他已闭上眼,眼前就会出现各种纷乱的图像,忽而是乔木的白骨,忽而又变成欧直予生生被磨掉的光秃手腕,然后就是夜晚漫天的红色。他也不敢走出家门,甚至错过了父亲精心准备的周年晚宴,因为他生怕会听到人们有意或无意的谈论,关于死亡。混乱的思维让他总是感觉周围人们用充满敌意的目光打量着他,而街上则到处都是不停旋转的硬币和陀螺。
“y大又死人了。”他垂下眼睛,眼下的黑影就像是涂抹了浓重的眼影。
“哦。我已经知道了。同学打电话告诉我的。”葛天羽没什么大的反应,很平淡的回答。“是外校芭蕾舞团的。y大这些年死的人多了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余琛没有再说话。多行不义必自毙,他向来不屑于这种说法,因为直到现在他仍旧好好的活着。
可是迟来的审判终将到来,他不知道等待他的将是什么。是一世噩梦的折磨抑或是某种惨不忍睹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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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夕之梦
(1)
不会有正常人会脱离睡眠的。所以余琛注定无法逃脱早已安排好的梦魇。这已经是他的第四个梦了,而他还根本不知道究竟第几个梦才是终结。
死亡有时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在知道结局后无望的等待,就像是执行死缓的犯人,他们明知会一步步地走向死亡,却只能痛苦的煎熬着度过那短暂却漫长的时间。那些时间,他们或悔过或恐惧,而无法倾诉,只能任凭它们折磨着自己的五脏六腑,直至疯狂。
灿烂而眩目的晚霞。余琛一年多来还从未在y大见到过如此美丽的黄昏。夕阳西下,身前是一栋操场上打更人住的小屋。木屋恰好隔在他与夕阳之间,连成了一条线。
身后响起了轻轻的脚步声。
来了。他暗暗的念了一句,身体也随之僵直了起来。
孟夕的发染成了金黄色,就像是一束阳光。她走到余琛旁边,和他并肩站着,这让余琛的冷汗如同开了的水龙头一样不断滴落在脚边的草地上。
“夕阳很漂亮是吧,虽然它即将消亡。”孟夕的声音里带着欢快,“所以我喜欢夕阳,甚至还因此改了名字。”
“这是什么梦。”余琛的声音从嗓子里费力的挤出来,听起来有些残破的感觉。孟夕没有说话,空气中刹那充斥了令人窒息的分子。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儿后,孟夕突然笑了起来,银铃般的笑声很好听,“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快就入题了。本来我还打算和你说说我这改名字的经历呢。好吧。”她眉眼弯弯,看着夕阳一点点落下,“这里是夕之梦。”
余琛脑中一直绷紧的弦随着孟夕的话陡然断开,他近乎疯狂的转过身,眼中充血,他再也无法忍受这种被凌迟一般的痛苦,这种痛苦是折磨,它远比死亡让人恐惧。
“你们要做什么?你们到底要做什么!”他面目狰狞的使劲摇晃着单薄的孟夕,感觉上听觉似乎从那一刻消失了,四周鼎沸的人声全部消失,只是他有生以来首次感受寂静,而这种寂静让他无处宣泄情绪,心脏就像是要爆裂开一样。
孟夕的发被他摇晃的半遮住她俏丽的脸,但仍旧十分平静。她举起细白的指抵在唇上,说出的话让余琛彻底的崩溃,“嘘······在梦境中我们都要安安静静的。我安静的做我想做的事,而你只须安静的欣赏。然后去接受来自上帝最公平的审判。阿门,让撒旦成为你的十字架吧。”
余琛木然的松开手,有些呆滞的瞳仁中带着些许乞求。孟夕用手理了理鬓发,看向天际:太阳已经完全落下了。
“没有夕阳了。”孟夕轻松的耸了耸肩,“那让我为你创造一个夕阳吧。”
眸子中映出了一点金黄的亮丽色泽,那是正在燃烧的木屋。孟夕的声音仿若梵音一般清灵的自火中传入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