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使黑天使-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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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楠冲过去把她的头发扒拉下来，愤然道：“多拉，你上点心成不？现在还在拍摄呢，你穿这么随便？”
多拉茫然地问：“怎么现在就开始拍摄了？”
这时分导桂沐芳解释道：“需要一些前期镜头，比如拍摄环境啊、契约达成什么的。这样更完整嘛。”
“哦”，多拉答道，那样子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只见涂楠吩咐道：“我给你准备了一箱衣服，你每天自己随意搭配一下，记住要化妆，要披着头发。我也不求你拿出写作的热情来，但凡你花一点心思，这节目收视率就上去了。”
“说得好像收视率靠我似地，那要靠易先生好吗？”刚刚涂楠在卧室跟她解释过，这次合作的男嘉宾就是易翔宇。
只听涂楠“噗”地一声笑出来，“现在倒叫易先生了，平时不都叫happy吗？”
多拉愕然，当下有些害羞。
翔宇瞧着莫名其妙的两个人，问道：“怎么？”
涂楠笑：“易先生，我还没跟你说呢，多拉是你的粉丝，从15年选秀到现在2020年也有五年时间了。她太懒了，刚开始连男嘉宾人选都不看，我就自作主张选了你。”
难怪刚刚在阳台，她看到自己是这种反应，翔宇想。翔宇当年是以一首自己改编的《happy》为观众所熟知的，因此粉丝一直亲切地称他“happy”，不过他想多拉应该也没怎么喜欢他，这五年来他都已经跟铁杆粉打成一片了，却从没见过多拉或者听说过她。不过想到一起合作的女嘉宾是有些了解自己的，又释然知足，轻笑道：“我还以为是佟小姐自己选的。”
“你有一点失望？”涂楠问道。
翔宇赶紧摆摆手，“不是不是，就是有点意外，另外不知道佟小姐看了我的契约条款没有？”
涂楠心虚，赶紧拿出整理好的文件，抢白道：“你们的条款都在这里面了，同意的话就签个字，剩下的事情你们自己聊。”
多拉看了一眼翔宇的要求，第一，不要喊他起床；第二，给他做饭；第三，喜欢音乐。她觉得都很简单，也就不在意地翻了过去，正打算签字就猛然看到自己的第三条款变成“帮我吹头发”，原来的第三条款变成第二条，而前面的两条加在一起构成第一条。她当即瞪了一眼涂楠，涂楠赶紧凑近她耳朵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多拉泄恨般地捶了她好几下才作罢，最终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翔宇好笑地看着她们俩，心想女孩子之间的感情可真好。
涂楠满足地把一份合约装进自己的文件夹，又把另一份递给了翔宇的经纪人，拍手道：“这就成了，多拉，带翔宇去看下房间吧，先把行李整理好。”
多拉因为还不适应摄像头，一直很少说话。经涂楠一提，突然想到自己房间还贴着翔宇的海报和明信片，这怎么好意思让本人看到呢？
翔宇当然不可能知道她的这些顾虑，便站起来很有礼貌地说：“那就麻烦佟小姐了！”
多拉咬咬牙，故作轻松，“不客气，你可以叫我多拉。”
“好，那你就叫我翔宇吧。”他有些好笑地看着多拉脸上奇怪的潮红。
打开房间，入眼就是就是满屋的布娃娃和书籍，还有一两张翔宇的海报，床头贴着几张他的明信片，一排音乐CD三排书，虽比客厅和和书房要少一些，但明显是个喜欢音乐的女孩子，窗户边有一台望远镜朝向星空。
翔宇看了眼多拉，她下意识地低头咬嘴唇，却假装无谓地滑了滑腿。原来她刚才是在害羞房间里的海报呢，真是个单纯的女孩子。于是他故意走到海报那儿，笑说：“这还真像是我的房间呢，不过我还是睡书房吧！”
所有人疑惑地望着他，翔宇耸肩道：“不是说要体验对方的生活吗？我看多拉你恐怕更多时间都待在书房里吧？况且书房那张床不错。”翔宇想，书房里什么都有，一点都不会无聊，可以弹琴可以去屋顶花园，说不出的自由。
涂楠想这样说不定更好一些，便建议道：“就按翔宇的意思吧，反正二楼的衣橱间跟书房也相通，三楼有浴室，挺方便的。”桂导也同意地点点头。
如此，多拉便吩咐道：“林姐，去拿一套新的床单被套，把书房的床上换一下。那翔宇你先跟我到衣橱整理行李吧？”
趁着他们铺床忙活的时间，节目组开始给屋内屋外布置好摄录机器，拍摄也一直在进行之中，谁也不知道导演会剪辑多少内容进去。多拉其实到现在还有点懵懵的，面对突发情况，反应不止慢了一两拍，又在后悔着自己冒然参加综艺节目，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桂沐芳正打算给全体工作人员订一份盒饭，多拉赶紧打断她，说：“今天大家都辛苦了，一起吃顿饭吧，我来做。明天在按照节目组的规定来，好吗？”
本来这个真人秀节目为了制造出男女嘉宾单独在一起生活的真是印象，是严禁工作人员介入的。但今天只是拍摄准备和调试阶段，后期保留的成分很小。多拉的邀请对它们来说是求之不得，桂导想着总导演金伦利在另外两队影视明星那里蹲点，重要的戏份不在这里，她也就爽快地感谢多拉了。只是她没想到多拉这么好相处，当初节目为了请到她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直等到各方面的资源都预备齐了，才最后敲定她。这还是为了推出节目最后的同名纪念书籍，想借她的名气炒一炒。原以为这姑娘架子大得厉害，特地派了她这个女导演，没想到这多拉竟看来像小女孩似地，平易近人，自己反而占便宜了。
涂楠看他们都料理得差不多，就拉过多拉说：“我就不留你这儿吃饭了，今天的任务完成了，公司编辑部还有一堆事，而且我不想多出现在镜头上，先走了！”
“什么都是你说，当时谁撺掇我上电视的？”
“我跟你能一样吗？懒得跟你贫，我跟桂导打声招呼就走了，你自己好好做节目。”
“知道知道了，你快走吧！”
这顿饭多拉掌厨，林姐打下手，还找了些会点厨艺的帮工辅助，一点没让客人动手，就上了满满一大桌子的菜。翔宇本来就是个吃货，菜一上来就迫不及待动手了，此刻更是吃得不亦乐乎，把编辑们计划好的对话都抛到九霄云外了。多拉一直在厨房忙活，节目组的人自己也吃欢了，更加懒得管男女嘉宾之间的交流，只能怪多拉做得菜太好吃了。
等到她入席，众人已经吃得半饱，就七嘴八舌地聊开了。桂导率先感慨道：“佟小姐，你做的菜都赶得上星级酒店的水准了，这又是欧洲菜又是日本菜的，你从哪儿学的？”
“小时候就会做饭，后来为了写一个美食家的角色，专门去学了厨艺。这些年半是为了写作半是因为好奇，去了很多地方，碰到好吃的就自己学着做出来，如今都说不清楚哪道菜是哪个地方的。对了，厨房里还有很多甜品小吃，都是这些天做的，你们想吃什么想喝什么，不要客气，吩咐佣人拿吧！”
众人都愉快地表示不客气和谢谢她的款待，果然还是饭局上容易交朋友，刚进门的时候还一个个挺拘谨的，现在倒言语无忌起来。
只见桂导端起酒杯，豪迈道：“我建议，大家一起来敬佟小姐一杯，感谢她今天的招待！”众人纷纷举杯。翔宇赶忙放下筷子，擦擦嘴，随大家一起，尽管口里还含着未咽完的菜。
多拉谦道：“多谢大家，我这也是先礼后兵，接下来将近半个月的拍摄时间，如果有什么不愉快的，还请大家看在这顿饭的面子上，多担着点。这杯酒我也敬大家，一起喝。”
桂导也是说惯场面话的人，“佟小姐太客气了，大家都是吃这碗饭的，指不定还是我们麻烦佟小姐呢。”
“总之大家互相帮助，希望我们合作愉快，干了！”反正这酒是自酿的果子酒，度数很低，多拉也就豪爽道。
翔宇看出多拉并非不经世事的小姑娘，涂楠说她不擅与人交往，原来不是不会，是不愿多费心罢了。想也是，刚到三十岁，出身农村，却不仅给父母开店买房，还拥有文叙园这样的产业，不会是没经历风雨的人。只是她的外表太具有欺骗性，看长相，任谁都不会想到两人同年，翔宇苦笑了下，这时甜点上来了，他也就抛弃了脑中的杂想。
大家放下酒杯，摄影师小洪感慨道；“原来写本书挺不容易的，我看着市面上每年出那么多的书，有些写手一年写好几百万字，还以为写畅销小说挺简单的呢。”
编辑小鱼立马撇嘴道：“你不晓得，这是隔行如隔山，好写的话你怎么写不出来？总觉得别人的都容易，自己的事就千难万难，这天下哪有人随随便便就成功七八年的？”看来这小鱼是多拉的书迷，大家此刻都喝了不少酒，话说重了也没人在意。
这小鱼接着又说：“佟小姐，你也是太神秘了，为了这节目，我们几个人这些天把你的资料全部找出来读了个遍，还是跟没认识你一样。Happy就不一样了，随便打听打听就有不少新闻。”
“happy他早就是公众人物了，我是个作家，只要写的书有人看就好了，出不出名没什么大不了。”
“我看你又不写严肃小说，较那劲干啥？”这小鱼大概是醉了。
多拉只当认真在和她说话，“我倒是想写严肃小说，可惜自身经历太少，写不深刻，估计这辈子只能写写泡沫爱情小说了。”
桂导看这气氛不太好，赶紧打住，“佟小姐太谦虚了，你就是不想出名也出了，我们再喝一杯吧？”
多拉咂咂嘴，也没说什么，沉默地喝了口酒。
林姐把咖啡和茶端上来，翔宇也差不多吃饱了，这才想起节目组给准备的对话，虽说他们编出来只是作为参考，但有些内容却是必须问的。这么多年的综艺经验告诉他，真真假假有时候是分不了那么清楚的，观众看到他们想看的，节目赢了收视率，导演演员赚了人气，也就够了。
他便捡着其中最重要的一条，也不看时机地问多拉道：“多拉，你有没有想过，要找什么样子的男朋友？”
他这话一出，大家都呛了一下，桂导更是哭笑不得，不知道这易翔宇是太敬业还是真二。多拉看了大家一眼，不太好意思，不过既然翔宇问了，她也不好不回答，“其实我也不知道想找个什么样的，大概要等缘分到了才知道，如果说一定要有什么，那就是身体好、靠得住吧。”
众人的笑意都快绷不住了，没想到二十一世纪还有这么老土的求偶条件，关键这话从多拉嘴里冒出来怎么听怎么不搭。翔宇倒没怎样，他觉得虽然有点奇怪，但还挺实在的。
这时桂导说话了，“大家饭也吃了就散了吧。易先生佟小姐你们想想干点什么。两个摄像两个助手，还有小鱼，你们跟着男女嘉宾。我们这组不用像其他组一样找酒店，佟小姐答应让我们住在小别墅，没事的人跟着陈管家过去打点，然后我们在那里开个会安排后续工作。”她拍拍手，“快快快，大家都行动起来！”
顿时大家纷纷作鸟兽散，连两人的助理马普、习赖也都自觉地退到远处。两人互看一眼，翔宇很自觉地开始帮多拉收拾餐具。
晚饭吃得比较早，多拉让林姐准备点中式点心和零食，晚上给小别墅那边的人送去当宵夜。她明白都市里的人都习惯了熬夜，虽然他自己也在这个南方大都会生活了十余年，却终究敌不过童年时代乡村对她根深蒂固的影响，这些年没有写作任务的时候她都习惯十点钟就入睡。
才刚刚进入夏天，日照已经明显延长了。外面有斜阳，有微风，于是多拉建议道：“要不我们去外面走走？”
于是，两人很自然地并肩走在院子里，多拉跟几个正准备收工的佣人熟稔地打着招呼。
翔宇问：“你对所有人都这么好吗？”
“为什么这么说？”
“给节目组准备夜宵，对每一个佣人都亲切有加，而且其实你不用给大家做饭的。”
多拉笑了笑，“倒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说，大部分的人都觉得我挺难接近的，不用手机，不玩聊天工具，不爱说话，不喜欢吵闹的环境，我几乎是一个绝缘体。我没你想得那么好，我是觉得，既然他们已经介入你生活了，就应该寻找一种和谐相处的方式。”
“莫非你有社交恐惧症。”
“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只是喜欢一个人待着罢了。”
“难道不会觉得孤单吗？”
“孤单的时候也会有，所以才需要偶尔见一下父母、朋友，但如果跟一个人长期相处的话终究又会厌烦的。”
“这样看起来挺没良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