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烈太后传-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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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相如嗔怪地看了一眼王阿龙,表情妖孽。王阿龙接到赵相如的眼神,吓得把头一低,自己办事不力,看来太后是记上了。
“不急,一样一样来。”说罢,赵相如示意王阿龙行刑,接着方脸的嘴巴便被撬开,原本坚固的牙齿被一颗颗硬生生敲下,牙龈露出巨大的洞,由于合不拢嘴,方脸的口水流了一下巴,里面还混着血丝。
没一会儿,上下两排的牙齿都被敲光了,方脸的嘴里只剩光溜溜的牙龈,嘴唇因为失去牙齿的支撑而皱在一起,顿时老了十岁。他虽然觉得疼,但也没到不能忍受,于是恨恨地看着太后,嘴里却嘲笑她手段不过尔尔。
孰料太后无声笑开道:“不过是老妇担心后面的游戏太有趣,怕你撑不住咬了舌头就不好玩了,所以先敲掉,免去你我的后顾之忧而已。”
那人听完太后话中阴冷的意味,心中顿时对即将到来的酷刑充满了恐惧。人总是因为无知而恐惧,虽然他心中没底,但是还是强自镇定道:“凭你什么伎俩,都休想让我开口!”
他说这话的时候很有些愤然,只不过没了牙齿,无法将音发清楚,总是呼噜呼噜的,顿时少了一半的气势。
赵相如越看他这模样越是可笑,明明心中已经怕的不行,却还嘴硬。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让他体验下生不如死的感觉了,看到时候这张没了牙齿的嘴是不是还能这么硬。
敢伤害庞澈的人,她都不会轻易放过。
于是在闷热的刑房里,赵相如冷眼看着这个方脸被折磨得死去活来,她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手段有多残忍,因为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最大的伤害。
“我说!我说!”那人终于支撑不住,松口喊道。
赵相如冲提着他正欲过刑具的士兵挥挥手,示意暂停,沉声道:“你可以说了。”
“吕将军派我等……来,只为刺杀守将……一旦……一旦完成,则在城内放火,届时将军……自会领兵来攻。”方脸已经被酷刑折磨得奄奄一息,这些刑罚他闻所未闻,更未料到竟会让他如此痛苦。
赵相如冷笑:“到这份上了,还不说实话。”她用眼神示意手下继续施刑。
方脸被拖向刑具,他一想到那些刑罚就头皮发麻,用尽力气大喊道:“我说的是实话!为何不信!”他拼命想让自己不被拖走,却是徒劳无功,以他现在的力气,根本无法和狼军的士兵相抗衡。
“你说的是没错,可是刺杀任务万分危险,主将身边又多是亲兵,纵使你们得手,却也是插翅难逃,还有谁能在城内放火告知城外的燕军呢?”赵相如笑笑,“既然说的不尽不实,也休怪我无情了。”
说罢赵相如转身离开牢房,王阿龙赶忙跟上,牢房内传来的惨叫声久久盘旋,令人不寒而栗。
“隔壁的那个也如法炮制。”
“诺。”
“从燕军手里救回的百姓要隔离审查、仔细甄别,所有人的底细必须盘问清楚,若不能有五个以上百姓为他作证,则由专人看押、提审。”
“诺。”王阿龙躬身应道,二人已走至大牢门口。
望着门外的夕阳,赵相如低声道:“看来还有燕人的细作混进城了。”
燕军似乎真的在等待城内刺客放出的消息,连续几日一丝动静也无。而王阿龙的动作一点也没有慢,在分别对两个刺客施以严刑后,他们终于承认在百姓中还有两人负责与城外的燕军联络。
另外一边,针对救回俘虏的隔离审查也进行的差不多了,有十来个人因为缺少旁证而被单独拘押,其中有六个人最为可疑,王阿龙都让人将他们单独看押起来。
最后经过那两名刺客的指认,剩下的两个放火报信之人确实在那六人中,他们被分别带入牢中拷问,剩下的那些人,赵相如本着宁枉一千,不漏一个的原则,将他们继续关押。
最后,王阿龙将审问的结果禀报太后。
彼时庞澈已经清醒过来,伤口愈合得也不错,赵相如心情大好,对着王阿龙赞许道:“这件事你办得不错。”
王阿龙哪里敢真把功劳往自己身上揽,前两天太后因为庞澈的事心情阴郁,自己也被骂了个狗血淋头,这会儿纵是她表扬,王阿龙也不敢接,只得微笑着谦虚道:“一切都是太后训导有方。”
赵相如眉眼含笑道:“既知燕人伎俩,总要将计就计还以颜色才对。”
“不知太后如何打算?”
“他们想在邯郸城放火,便如了他们的愿。想必此时吕方正伸长脖子翘首以盼,太叫他失望了总不好。”
“诺。”王阿龙领命而去。
不久,邯郸城北燃起熊熊大火,滚滚浓烟直冲九霄,而玄武门守军一阵骚动,随即血凤旗就消失在城楼上。
远处一直在等待消息的吕方听到斥候来报大喜过望,心想自己巧施连环计竟然擒到了一条大鱼,于是他立刻领着二十多万人马直奔玄武门而去。由于燕军营地就在邯郸北边,而通向玄武门的又是一条官道,十分利于行军,所以没多久,吕方和近三十万大军就浩浩荡荡出现在了玄武门外。
吕方开始还有些小心翼翼,因为当初与派出的刺客约定,刺杀行动便宜行事,一旦得手,死的是哪个门的守将,就在同样的方位点火。这次着火的方向是正北,指的是玄武门,而吕方知道,玄武门十分大,这里的守将绝非寻常之辈,而根据斥候观察,血凤旗日夜飘扬在城楼,可见镇守此门的将领很有可能就是赵太后本人。
如果北方着火,血凤旗又消失……意味着这次暗杀行动狙杀的正是太后,那可不是一条大鱼嘛。吕方对这个意外之喜既觉得高兴,又担心不够真切,因此部队行进中,他放出了几批斥候搜索北门情况,不过回报令他一颗悬着的心慢慢放下:四野无人。
吕方一直密切注视着城头,一看到突然出现的大批身穿甲胄的士兵整齐地出现在防守的城墙内,鲜艳的旗帜上展翅欲飞的朱雀口衔日月、霸气无比,心中咯噔一下。
难道太后没死?这些突然出现的士兵怎么看怎么像一场阴谋。
玄武门守军见剧辛已经偷袭得手,不再刻意掩藏,而是獠牙尽露,给予城下入侵者以重击!
一时间城头万箭齐射,下方燕军损失惨重,已经攻到一半的燕军中军开始畏缩不前,甚至有人开始后撤,进攻节奏明显慢了下来。吕方一见这种情况,气得吹胡子瞪眼,死了这么多人好不容易抵达了城下,只差附城,而后续部队竟然因为城头的防守太过猛烈而迟迟无法跟上,一旦先头部队全部阵亡,那么前面这么大的牺牲就全都白费了。
吕方不停催促着后面的部队赶紧推进,并亲手斩杀了两名后撤的士兵,这才勉强稳住了阵脚,继续向前推进。这是突然有名士兵冲到吕方身旁跪倒道:“报——”
吕方双眼盯着前方的攻势,看也没看他一眼道:“何事?”
“将军,不好了,大营遭袭!”
吕方听闻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立刻跳下战车转向一边猛然揪住那名士兵的甲衣,将他提起来怒道:“司马越派你来的?莫要胡言乱语动摇军心!”
那士兵被揪住甲衣,吓得不敢说话,只以手指指北方。
吕方往左一看,北方营地方向黑烟滚滚,隐隐可见火光。
吕方自知大事不妙,老巢被人端了,想来里面的军械、粮食必遭焚毁,心中一急,眼前一片漆黑,人直挺挺向后倒去。
周围的亲兵眼疾手快,见此情景立刻冲上前将他扶住。
“将军!”
“快传巫医!”
众人手忙脚乱地将吕方抬到路边的阴凉处,过了一会儿他才慢慢醒转过来,环顾四周后突然跃起,向北张望。
他以为这一切是梦,可是直冲云霄的浓烟告诉他,遭袭已成事实。
“回营!马上回营!”
吕方当即作出决定。血凤旗再现,太后没死,大营又在此时遭袭,这明显是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若再攻打下去,玄武门有备而来一时无法攻破,而营地物资被毁,数十万燕军的粮草尽没,周边又被赵人清理得寸草不生,他们就得活活困死在此处。
赶快回去,能抢回一点是一点,那么多物资,总不可能一把火全烧光了。
所有正在攻城的军队全部被撤了回来,调转方向匆匆往回赶。而最惨的莫过于靠近玄武门城下的士兵,大军正在后撤,而他们因为与赵军近在咫尺,根本无法安然撤走,很多士兵前一秒还踩在云梯上,好不容易躲过了无数箭矢的射击,刚刚就要爬上城头,此刻却传来鸣金收兵的声音。他们一回头,发现左右翼已经收拢,中军和后军都已调转方向准备撤离,自己攻也不是撤也不是,位置十分尴尬。
吕方根本就没有想过这千百士兵的问题,只要能保住主力不失,这些人是可以放弃的,于是他连掩护他们撤退的命令都没下,带着还未投入作战的部队,迅速离开了玄武门。
而被留在城楼的这些士兵有些转身想逃,却被城楼的弓兵射杀,有些慌不择路,从云梯上直接往下跳,摔成了肉饼,很快就被清剿殆尽。
这边剧辛放火放得开心,李谈见时候已经不早,拔马上前对他道:“将军,燕营已是一片火海,太后的任务已经完成,我等应速回城。”
剧辛“恩”了一声,没有太多表示。
李谈见他有些敷衍,担心他又对太后的命令阳奉阴违,赶紧劝道:“将军,事已办成,万一燕军发现大营遭袭而即刻回援,对我军也十分不利,现在撤离正是最佳时机。出城前,太后已是千叮咛万嘱咐,若是回城过晚,我怕她会有不悦。”
其实监军在军中地位十分之高,完全不用对剧辛这般低声下气,但李谈不过是开战前刚刚提拔的,而剧辛却是太后的心腹大将,连她对剧辛犯错都没有重责,他更不会与剧辛真的硬碰硬。
不过此番话中,他把太后抬了出来,为的是让剧辛有所忌惮,免得他眼高于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也就算了,若是连累大军,坏了太后的计谋,就是大事了。
孰料剧辛不但没有推拒,反而一脸笑嘻嘻地对他道:“你说的极是,是该回去了。”
李谈一听这话立刻松了口气,笑道:“那便通知大军回去吧。”
剧辛却道:“燕军看到营内起火必定回援,若我大军这般匆匆返回极可能撞上他们,届时两军免不了一战。”
李谈不懂军事,急道:“这可如何是好?”
剧辛眼睛里闪着草原人特有的狡黠,一副焦急忧虑的样子道:“之前燕军不防,才让我等捡了漏子,现在他们驰援,必然会放出斥候留心搜瞭,我军此次有两万余人出击,目标太大,一旦被发现,恐被围击。”
李谈想了想,疑惑道:“敌人不都是步兵吗?我军都是骑兵,燕军即便发现也很难追上对我军进行围剿吧?”
剧辛被李谈一个外行问的内行话给噎到了,他眼珠一转,忽悠道:“其实邯郸城外多有山林,骑兵穿梭其中无法加速,占不了什么便宜。”
李谈没有丝毫怀疑,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剧辛见他信了,赶忙道:“这样,你我各带一部分骑兵,分头回去,这样可以缩小队伍,减小被燕军发现的可能。”
李谈自然不懂,他和剧辛就好像后世的军长与政委的关系,一个管军事,一个管纪律,分工很明确。既然此时剧辛说要分兵回城,而且说得确实有道理,他似乎也没什么要反对的。
于是他二人商议,由李谈带一万五千人马,东绕远路回青龙门,而剧辛则带一万骑从相对偏西的一路回城。
李谈第一次带兵,战战兢兢道:“将军比我更熟知如何带兵作战,为何不多带些人马?”
那剧辛咧嘴一笑,虎掌拍了拍瘦弱的李谈道:“正是监军未带过兵,才要多带些壮壮胆啊。”
剧辛这话一出,他在李谈心中立刻就拔高了两个档次。毫不吝啬地将更多的手下交给一个刚刚走马上任的监军,这是怎样的情怀,怎样的境界?
李谈心中有一种感动汹涌着,他甚至鼻子有些泛酸,只是眼下事情紧急,容不得他慢慢抒发,他骑在马上对着剧辛一抱拳道:“将军高义,我没齿不忘。现我二人速速分兵离开,邯郸城再会!”
剧辛骑在马上回礼,并目送他远去。然后他嘴角一咧,嘿嘿直笑:终于把这管事的骗走了。
剧辛根本就不想马上回城,突袭燕军大营,烧毁辎重根本就不能满足他,他还想趁机再偷袭回援的燕军主力,可这是太后万万不允许的,监军在此,他不敢造次,唯有把人弄走,自己才好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
有监军就是不好,做事都是束手束脚。剧辛腹诽,刚刚为了骗李谈,已经几乎废掉了他全部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