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治王朝之静妃传-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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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古青看着宝音,幽幽叹息:“巴尔达氏自小便跟在我身边,她知晓太多。昨日纵然是我不说,她也会说了出来。与其让她泼一身脏水,倒不如说了来的好。”
“对了,皇上可说了什么?没有怪罪你罢!”宝音一脸的担心,紧握着孟古青手道。
孟古青含笑道:“你瞧瞧我这模样,像是受了怪罪之人么?”
宝音低眸抿嘴笑,摇摇头略有些犯傻道:“不像。”
见状,孟古青无奈笑道:“你瞧瞧你,瞎担心些什么?真真是杞人忧天,我若不曾做过的事,旁人诬陷亦是诬陷不来的。”
言罢,又道:“娜仁近日可还好。”说到底,孟古青也下不得手要了娜仁性命,纵然她曾千般万般害自己,可到底要唤自己一声姑姑。
宝音摇摇头,一脸忧色,叹息道:“性子倒是好了不少,如今也折腾不起来了,也许,如今这般对她而言才是最好的。她素来好争好斗,更是屡屡谋害姑姑,现下没了能耐倒也好。我只希望她能平平安安渡过一生便好。”
宝音此话倒是真心,在这皇宫里她可以算计任何人,可以待任何人不好,可唯独她的妹妹娜仁,纵然是有千般万般的错,她也断然不会怪她。也许就如珠玑一般,只一心保护自己的姐妹罢了。珠玑不似她那般城府颇深,以至察觉真相之时,让旁人取了性命。
孟古青微微点头,现下便放心了,宋徽到底于她有恩,曾在她危难之时救过她性命。以来是因宋徽临终遗言,二来到底是留着一脉血的堂侄女。
想起娜仁初入宫廷那回子,虽是争强好胜了些,却也是天真活泼得很,然宋徽死后一切都变了。
孟古青微微叹息道:“娜仁本性不坏,从前那些个事,也都是宁福晋和巴福晋在背后唆使着,再加之,当年的事,她心中恨我是自然的。只望她如今过的好,我便放心了。”
这厢清宁轩的院落中却是一片凄凉,自打被贬以来,娜仁便日日在这院落中发呆。空空如也的院落中,留得几株花草,也因着无人打理而枯死。
“朱格!你说,我落得如今这般凄凉的下场,是不是报应。”朱格正扫着院落,耳边忽传来女子冷幽幽的声音。
朱格回眸望着女子,一身素色袍子,亦无浓妆艳抹,眸中淡淡忧愁。如今自家主子转了性子,是愈发的安静了,倒让朱格觉揣揣不安。走至女子身前道:“奴婢瞧着倒是挺好,如今这里清净得很,倒是世外桃源,可不觉这是报应。主子,您就莫要说这些了,这外头冷,您还是先进去歇着罢。”
起身望眼蒙蒙苍穹,娜仁脸上浮出惨淡的笑容道:“无碍,我喜欢在外面。朱格,你莫要安慰我。我心中都明白,自小,我便不受额祈葛喜爱。我不如姐姐,自小便聪明,来到紫禁城,又学会了汉文。所以,立后之时也是她做了皇后,而我为妃。我心中明白,我并不聪明,因而就是想为宋徽报仇,屡屡陷害静妃,却也不成功。皇上心中有她,便相信她。可我呢,我爱的人,她害死了宋徽,凭什么她还能活着。也许我该庆幸,皇上不喜欢我,从来不曾碰过我,至少,我还是清白的,属于他的清白。”
闻言,朱格只在身后,却不再言语。娜仁声音几分温柔道:“记得第一回见他的时候,是在南三所,他笑起来可好看了,他为人诊脉的样子也很好看。”
言语间,女子迈步。啊!许是太过入神,当下便扭了脚。朱格见状,忙上前扶着道:“主子,你怎么样,奴婢这就去传太医,您先坐会儿。”
将娜仁扶至屋内,朱格便慌忙朝着清宁轩外去。本想去坤宁宫的,可想起自家主子交代过,无须劳烦皇后,便直接去了太医院。
紫禁城里的人都是趋炎附势,见风使舵的。一见是朱格,皆没有好脸色。若是从前,朱格必定是高傲得很,然如今为了自家主子,低声下气,却也无人愿意前去。
正忧色之时,传来一不紧不慢的声音:“朱格姑娘,这伤可厌恶不得,且快引我去。”
回眸间,瞧见的是一张俊朗的容颜,隐隐之间透着几分侠气。
来人正是宋衍,朱格并不知晓宋衍同宋徽乃是兄弟,心下是感激得很,赶忙引着宋衍去朝着清宁轩去。
走至清宁轩之时,宋衍愈发的明白了世态炎凉,如此破落的院子,那飞扬跋扈,奢侈的淑惠妃竟还住得惯。踏进屋内,只见一袭素白,微微倚在破桌前,面色发红,紧闭着双眼。
朱格当下便惊吓,慌忙上前欲摇醒娜仁道:“主子,主子您这是怎么了!您可莫要吓奴婢!”
“宋徽!带我走!”女子喃喃之语。
宋衍一惊,但转瞬又恢复了素日的神色,朝朱格道:“你且移步。”言语间,便走至女子身前,隔着绢绣把脉。
娜仁醒来之时,已是晌午过后,外面依旧是蒙蒙细雨。只见俊眉男子悠悠踏入,不紧不慢道:“小主是染了风寒,多日不治,如今病情愈发的严重。还有小主的腿,方才微臣已看过了,只是扭到而已,用些药便好。”
言罢,便起身离去。娜仁脸色苍白,低眸道:“多谢宋太医。”
宋衍神色冷冷道:“医者父母心,悬壶济世,原是微臣应当做的。”自打珠玑离世,他便不再笑。
瞧着宋衍这般神色,娜仁心中是害怕的,初时因着巴尔达乌尤在背后唆使,言珠玑若是死了,必定会静妃重头一击,且宋太医亦不再助静妃。她便同巴尔达乌尤合谋,害死了珠玑,那个笑魇如花的女子。
许那时还有些妒忌,妒忌珠玑同宋衍的好,妒忌旁人的幸福。
“小主好生休息,微臣明日再来。宋衍神色冰冷的瞥了娜仁一眼,似是意味深长,然便踏步迈出。
朱格赶忙出门相送,感激涕零:“宋太医今日大恩,奴婢必定不会忘记。”
宋衍回眸看了眼跟在身后的朱格,依旧是冷色道:“你家主子这病,须得好生用药,好生伺候着便是,不必谢我,身为太医,原就是我该做的。”
言罢,便迈出了清宁轩。朱格含泪看着宋衍的渐行渐远的背影,直至瞧不见了,这才回到屋子里。一进屋便连道宋衍好,不似旁人那般趋炎附势。
然娜仁却是心不在焉,良久不言语。瞧着宋衍那张脸,她便会想起宋徽,亦会想起,想起珠玑。无人知晓,午夜梦回之时,她噩梦连连,皆是那些曾被她害命的冤魂索命。
木纳的望着窗外蒙蒙细雨,忽道:“方才昏迷之时,我可曾说了些什么?”
朱格有些呆愣,心下皆想着宋衍那般风度翩翩,闻得娜仁言,才“呃”了一声道:“方才您昏迷之时,好像在说,说,宋徽,带我走。”
言罢,朱格这才一脸的慌乱,但转瞬又恢复了平静,她觉宋衍是不会将这些个话以讹传讹的。
然娜仁却是担心得很,惊道:“宋太医可曾有什么反应?”
“宋,宋太医没什么反应。”朱格见娜仁这般,有些结结巴巴道。
闻言,娜仁便不再言语,只闭目躺在榻上,眼前又浮现那个温文如玉的男子,他笑言:“真是个傻姑娘。”那时他并不知晓,她是皇帝的妃嫔,她多希望,他永远不要知晓。
许在娜仁看来,宋徽后冷落她的缘故是因着她的身份,她以为宋徽是喜欢她的,可从来不曾想过,宋徽心里只有一个人,那便是当今皇后,博尔济吉特宝音,甚至为她死也甘愿。他用他的死来保住她,保住她的后位,保住她的家族荣耀。
至今,娜仁依旧觉是孟古青害死了宋徽,处处为难,却从来不知晓,害死宋徽的人,是他心尖尖上的人。步步算计,不过是她博尔济吉特宝音的一颗棋子罢了。明知是算计,却心甘情愿。因着愧疚之心,将家传玉佩给了静妃。他不是是非不分的人,可他却是为爱盲目的人。
慈宁宫中,懿靖太妃同皇帝太后落座于桌案前,一道儿用午膳。几月前,眼前的妇人还是风姿妖娆,如今却是骨瘦如柴,两鬓白发,眸中空洞。虽是打扮得干净,却隐隐发出臭味儿来。
博果儿是她一生的依靠,就这样死了,她自然是难受,才几月,便好似苍老了二十年岁一般。
福临眉头微蹙,对于懿靖太妃,他自小便不喜欢,也许,他不在乎的,他便了无愧疚罢。纵然是害死了博果儿,也只一瞬的愧疚之心,所谓的兄弟情,早在皇权争夺中消磨殆尽。
与福临相比,太后便不似那般冷情,心觉白发人送黑发人可怜得很,又衬着懿靖太妃与朝中大臣瓜葛,便关怀道:“娜木钟啊,你可莫要这般作践自己,哀家记得,你从前是很爱干净的,如今这般可怎么行,身子也受不起啊。”
懿靖太妃眼神空洞,不冷不热道:“博果儿死了,我这老婆子独自活着亦无用。”
福临有些不耐烦,亦或许,懿靖太妃会让他想起博果儿,想起那些个风言风语,纵然无人敢在面前提及,然他却知晓,旁人皆言他杀弟夺弟媳,实在是天下大罪也。
太后倒是平静,应付外人她素来从容,微微叹息道:“博果儿若是看见你这般,你要他如何放心,日子到底是要过的,你可不能再这样折腾自己了。”
懿靖太妃目光落在福临身上,并不应太后所言,只笑的甚是怪异道:“还记得皇上五岁那年便射得一鹰,先帝言皇上必定非池中之物,将来必然大有一番成就。先皇果真金口玉言,太后你瞧瞧,皇上如今将这天下治理得多好,皇上真真是好手段啊!”
福临脸色瞬时及其难看,他自然知晓懿靖太妃言他好手段是在提及博果儿之死,提及董鄂云婉入宫一事。但亦只埋头用膳,并不予搭理。
太后只尴尬笑道:“是先皇教导的好。”
“是啊!同先皇一样,都喜欢,喜欢别人的妻子!不过,皇上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竟可以对自己的胞弟下毒手!只为了个妖女,荒淫昏君!”懿靖太妃笑的有些疯癫,嘲讽道。
太后脸色一变,瞬时铁青,万万不曾想到懿靖太妃竟会说出这般的话来。福临原是想听太后劝言,平心静气与懿靖太妃一道儿用膳,也好缓解关系,免得她瞎折腾,惹得朝野内外动荡不安。
然懿靖太妃现下这般言语当即便激怒了他,怒色道:“你!莫要以为你是朕的长辈便可这般胡言乱语。”
“胡言乱语!皇上!难道不是么?可笑,真真是可笑!”妇人笑的几分疯癫。
见着懿靖太妃有些不对劲,太后忙将正欲发怒的皇帝拦住,朝外道:“来人,懿靖太妃身子不舒服,且将太医传来。”
言语间又朝着苏麻喇姑使了使眼色,几名宫人即刻将妇人架住。果真,懿靖太妃瞬时便疯狂,面目凶狠,朝着皇帝扑去。
方才皇帝倒也是瞧得几分,却不曾想到,昔日太后亦要礼让三分的懿靖太妃竟就这样疯癫了,昨日巴尔达氏疯癫,今日懿靖太妃如此,亦不知尔后又得起了什么谣言了。
紫禁城中是藏不住话的,一夜之间,懿靖太妃疯癫之事已然传遍。这日,董鄂若宁正朝着承乾宫去,将将走至宫巷中,便闻得两名宫女私语。
云:“近日也不知是吹了什么邪风,不过两日,巴福晋和懿靖太妃便接连疯癫,实在不是什么好兆头。”
另一名宫女一脸惧色道:“前些时日钮祜禄福晋死了,接着又是乌苏氏,然又是翊坤宫的珠玑姑娘,想是怨气太重,也不知下一个会轮到谁。”
董鄂若宁眸中闪过一丝阴笑,便又继续前行。至承乾宫,见得董鄂云婉落在主座,蹙眉发呆。走至其身前道:“婉儿,想什么呢?”
董鄂云婉微受惊吓,故责怪:“姐姐这是作甚,也没个声响,可是吓坏我了。”
女子眉目含笑,落座于其身旁,悠悠道:“皇上素来信佛,也不知容不容的不详之人,危及江山的不详之人。”
闻言,董鄂云婉眉目微凝道:“姐姐所言何意?”
女子四下瞧了瞧,言道:“妹妹,我前些时日瞧着翊坤宫灵犀姑娘绣的花样甚是好看,想你素来擅作画,可否画些花样子与我。”
董鄂云婉一听,便明白了董鄂若宁所言之意,笑道:“自然是可以,你我姐妹,还客气什么。”
言罢,二人便起身朝着内殿去,映雪赶忙跟去,落在门外,只怕旁人闯入了。
将将落座,董鄂云婉便急急道:“姐姐方才所言乃是何意?”
董鄂若宁含笑轻抿茶盏,悠悠道:“你可知,昨日,懿靖太妃疯癫了,在慈宁宫闹得厉害得很。”
董鄂云婉点点头道:“妹妹略有耳闻。”然又急急道:“姐姐你就莫要卖关子了!可真真是急死我了。”
瞧着如今的董鄂云婉,女子心中暗笑,往日那个干净的婉儿早已不复存在,如今的婉儿不过是个妒火攻心的怨怨宫妇罢了。然,如此的婉儿却更是能为她所用。
修长的手指轻抚弄着马蹄袖,笑道:“自打静妃再度获宠以来,宫中便是风浪接连,你说,谁是不详之人。”
听得董鄂若宁意味深长一言,董鄂若宁灵光一闪便开窍。转瞬又道:“皇上虽是信佛,却素来不信那些个鬼神之说。”
董鄂若宁摇摇头道:“皇上信不信不重要,只要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