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到擒来-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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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元小令:小说中的男子常常对酒当歌,千杯不醉以为风雅,你肿么这样易醉?
林书落:酒不醉人人自醉,花不迷人人自迷,我非醉酒。
百度之,
策昔者,帝女令仪狄作酒而美,进之禹,禹钦而甘之,遂疏仪狄,绝旨酒,曰:“后世必有以酒亡其国者”(《战国策》)。
夏禹的女人,令仪狄去监造酿酒,仪狄经过一番努力,做出来的酒味道很好,于是奉献给夏禹品尝。夏禹喝了之后,觉得的确很美好。可是这位被后世人奉为圣明之君的夏禹,不仅没有奖励造酒有功的仪狄,反而从此疏远了他,对他不仅不再信任和重用了,反而自己从此和美酒绝了缘。还说什么:后世一定会有因为饮酒无度而误国的君王。
☆、官道路漫漫
元小令看着林书落的脸色白了又红,神采飞扬的眸子渐渐散乱,遂递了个眼神给徐让,徐让却无奈地摇摇头,似是对这样的场面司空见惯。
“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庞然的儿子庞辉举起酒杯。
“在下元晓,乃是常胜军中参军。”元小令道。
“元参军。”庞辉举杯而来,倒是庞然的脑子转得更快些,而今荣安城姓元姓贵族只有丞相一人,当下眼珠转了转,笑眯眯地递上了酒杯。
元小令正当骑虎难下,便见林书落起身相迎,“我这位兄弟不善饮酒,这一杯便由林某代饮了。”
林书落先干为尽,由不得庞氏父子再多说什么,便陪他一起饮了。
“元参军既是在军中,想必酒量过人。”席上在座的十几个官员中,有一个晃悠悠地站了起来,脸上还泛着醉酒的潮红。
林书落正要说话,却被元小令轻轻拉住了衣袖,她冲他露出个笑容,两个圆圆的梨涡就这样浮现在眼前。或许是饮酒过量,林书落觉得她今晚格外好看。
比起席上这些醉醺醺的“大人们”,元小令头脑清晰,口齿伶俐,“常胜军种十分流行一种酒令,不知各位大人是否有雅兴,一同玩耍几把?”
“玩耍?”有人立刻两眼放光。
身后的徐让不禁浑身一抖,这位元爷该不会……
只见元小令在众目睽睽之下自怀中摸出三个骰子来。众人一见此物,顿时来了兴致,元参军这是要——赌。
许是林书落喝多了酒,就这么笑眯眯地一直看着元小令,她卷起袖子,掏出几张银票往桌上一甩,好好的一顿饭局变成了赌局。她神采飞扬地说了些什么,众人便都各自掏出银票。
哗哗的声音此起彼伏,随着骰子在桌上稳稳停住,元小令张狂的笑声伴着众人的失落声响彻耳际。赌输了的不仅输钱还要饮酒,不仅饮酒还要脱去一件衣裳,一来二去十多个大老爷们近乎脱得赤条条。
林书落心满意足地闭上眼,却仍然忍不住笑,直至她将他扶到房中。
“你这骰子,有些玄机。”他觉得胸口有些闷,挥动折扇试图让自己凉快些,“就不怕这些小把戏被拆穿?”
“那又如何,堂堂的一城太守聚众赌博,我就不信他们敢宣扬出去。”元小令唇角上翘,炫耀似的摇了摇手上的银票,“这么多银票,足够修补你那华贵的马车了。”
“聚众赌博、出入青楼、在男人房中洗澡、看男人脱衣服……元小令,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林书落有些好笑,又有些好气。
元小令撅起嘴巴哼了一声,“我好心帮你,你倒怨恨起我来了。”
林书落“呵呵”地笑了两声,“谢谢。”
从小到大,他倒是头一次这样彬彬有礼,元小令低下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他垂眸看她。
“做官的人,都是这样的么?”元小令对上他的眸子,他不过才十九岁,比她年长不了多少,尚未加冠的少年郎,可是他却狡猾如一匹狩猎的狼,教她难以捉摸。
“这便是官道。”林书落依旧笑着。
“官道?”元小令琢磨着这两个字,她不懂,也不想懂。官道就是一群素不相识的人在饭桌上相互吹捧,然后达成某种程度上的同盟么?这难道不是皇帝最讨厌的结党营私么?
她的眼神中有迷茫,有疑惑。林书落拍了拍她的脑袋,“想不通就别想了。”
“好辛苦。”元小令仍旧不明所以地呢喃着。
皇帝害怕大权旁落,重文轻武。他的父亲乃是朝中太尉,品阶虽高,却无实权,近年来身体每况愈下,几乎不能参与朝政。他不是众人传说的天才,他自幼比别人睡得少,学得多,这才写得一手好文章,得以高中状元。然而时局动荡,边陲随时可能再起战火,引以为豪的本家姐姐林书韵已经嫁人,书颂尚幼,心思单纯,他又怎么放心亲弟弟厮杀战场。而今的形势,能支撑起整个家族的唯有自己。
“你肯嫁我,我便不用这么辛苦了。”话一出口,林书落苦笑,“我若这样说,你会不会怨恨?”
等了许久不见她回答,林书落有些好奇地低下头,夜里寂静得能听到蛙叫虫鸣,唯独她不发出一点声音。目之所及,她蜷缩似一只小猫,长长的睫毛抖了一下,竟已昏昏睡去。
“连说真话的机会都不给我。”惩罚似的,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捏住她的鼻子,过了半晌,元小令终忍不住大口喘起气来。
“唔……小白。”她将脸转向一边,睡得安稳。
“小白?”林书落有些疑惑。
“林大人如何了?”关切的声音来得突然,原来是倾城到了门外。
“大人醉了,正在里面休息。”徐让回道:“请姑娘明日再来。”
林书落将手臂伸出床沿,稍一用力,小指处滴滴答答地淌出些液体来,还带着些许浓郁的酒香。
若是元小令此时醒来,一定会惊讶地合不上嘴,跳起来指着大骂:“林书落你这个骗子,原来你会武功!”
次日一早,元小令惊奇地发现,庞然不知从哪里找到能工巧匠,只一晚,便将秃了顶的马车修复如新。她好奇地围着马车打量,想到今天就能离开云朝城,心中欢喜。
倾城袅娜的身影从廊下走过,斜眼瞧着元小令和徐让,加快了步伐。
房门被推开时,林书落正在更衣。宽大繁复的袍尚未系好,倾城捧着茶盏,静静在他身前跪下。
“倾城特意为大人准备了些醒酒茶。”倾城将茶盏举过头顶。
林书落坐在床边,看着倾城并不说话。倾城悄然抬头,发觉他带笑的眸子一动不动地盯在她身上。放肆的眼神划过她的前胸与腰身,赤/裸/裸的,却无一丝□□。
好冷静的眼神。倾城有些心慌,娇笑道:“大人……难道怕倾在茶水中动了手脚?”说罢将茶盏凑在唇边,轻啄一口,白瓷杯上便落下一个浅浅的,带着馨香的唇印。
林书落冷笑一声,端起茶盏一饮而尽,“啪”的一声,那茶盏跌落在地上,化作一堆碎瓷。
林书落轻摇折扇,仍是往日温文尔雅的姿态,“就连倾城这名字,也是假的吧。”
美丽高贵却又风情万种,大胆妄为却又智慧过人,她的身上,既有大家闺秀的得体端庄,又有风尘女子的媚骨之姿,倾城到底是何来历,林书落并不清楚,可是眼前的女子,却让他很感兴趣。
作者有话要说:
☆、利用
倾城身子一颤,绝美的容颜泛起点点苦涩,她对着林书落磕了一个响头,“请大人为倾城做主,倾城原是仁川县令凤鸣之女凤飞卿,三年前,因家父掌握了太守庞然贪赃枉法的证据,被冤枉至死。”
林书落饶有兴致地望着她,“所以你想……告御状?”
倾城点头,“请大人明察。”说罢自怀中掏出一方叠的整整齐齐的状纸。
字体娟秀,思维严谨,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直指太守庞然,倾城罗列出庞然的十余条罪状,条条与仓平律法相违,任意一、两点足矣致命。
这样聪慧的女子,至少能做个七品女官。林书落将那状纸叠好,原封不动地还给倾城,“你所说的这些,关我何事?”
“这……”倾城一时语塞,一双美目几乎滴出泪来。
“若大人能帮倾城报仇雪恨,倾城也自会为大人肝脑涂地。”倾城面上再无半分娇媚颜色,取而代之的却是坚韧狠绝。
“你就是这样为我肝脑涂地的?”林书落“呵呵”一笑,吐出一口血来,目光移至地上摔碎的茶盏,唯有一个浅浅的唇印,带着些温存。
“帮与不帮,全凭大人。”倾城仰首,却见林书落的样子镇定自若,即使是性命握在她手中,全无半分忧惧之色,她心中一动,年少得志的翎羽公子,绝非浪得虚名。
“你威胁我?”林书落眯着眼笑,“我能救你,便能杀你。”
那冰冷的声音好似一股寒风,令她如坠冰窖,倾城从脸上挤出一个笑容,“有翎羽公子陪葬,倾城死而无……”
话未说完,她便被一股强大的力道拉起,猛地跌坐在床上,林书落那双含笑的、满含杀气的眸子忽然逼近。来不及挣扎,嘴唇已经被他堵住,他辗转着,吮吸着,啃咬着她花瓣一样的薄唇。
他怎么能?他怎么知道?倾城尚未从震惊中清醒,来人的呼喊声已传到耳边。
“林书落……你!”
男人身躯一震,毫不留恋地离开她,声音温柔地好似三月春风,“怎么,吃醋了?”
元小令涨红了一张脸,想不到林书落竟如此卑鄙,乘人之危欺负一个女子。
翎羽公子拢了拢及腰的乌发,拉了拉胸前的衣襟,眯着眼环顾四周,元小令、徐让、庞然、庞辉齐刷刷站在门外,
倾城蜷缩在床角,在众人的注视下瑟瑟发抖,唇瓣的胭脂被他“吃”得干干净净,苍白如冬日的枯草。父亲死后,她便沦落风尘,幸亏弹得一手好琴,才能勉强维持生计。前日给几位大人弹琴,偶尔听说东阁大学士要途经云朝,本想在他面前为父伸冤,却不料最后落得如此下场。
“我能救你,便能杀你。”他冰冷的话语不断在耳边响起,倾城绝望地闭上双眼,仿佛下一刻,林书落便会把她交给庞然处置。
罢了,罢了,她一介女流,怎敢与一城太守为敌,不是蚍蜉撼大树么?所谓官官相卫,她今日才看得清楚。
“劳烦庞大人,将她送到我府上。”林书落笑着抹了抹唇角,仿佛那里还残留着她的唇印。
只一瞬,倾城猛然睁开眼睛,看到林书落正站在不远处,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带,仿佛刚才的狠绝只是一场梦。
原来这位翎羽公子,竟喜欢开着门做这事?“林大人尽管放心。”庞然喜出望外,这位翎羽公子吃了云朝的饭、喝了云朝的酒、赢了云朝的钱、还睡了云朝的女人,那么是不是意味着,林太尉便是他日后晋升可倚靠的大树?
“陛下若知道云朝城这样富庶繁华,定会对庞大人恩礼有加。”言尽于此,林书落摇着折扇翩翩而去,话中的意思,只有庞然自己去体会了。
因为林书落吻倾城这件事,元小令已经三天不肯和他说话了。他也不生气,观察着她板着的一张脸暗自发笑。元小令望着窗外的景致发呆,从荣安城一路出发,走过山峦石道路,穿过密林深山,绕过深潭幽瀑,直至今日似乎才多了人烟。低矮的民房沿道路两旁而建,偶然听到只鸡鸭鸣叫,看到几个孩童玩耍。
“前面有一处酒家。”徐让兴奋道,也不知公子与元爷是怎么了,整整三天不说一句话,大活人都得被憋死。况且一赶路就是两三个时辰,连歇脚的时间都没有。
“前去歇息片刻。”林书落淡淡道。
元小令在马车上被晃得七荤八素,早就想歇息了,无奈这几日和林书落赌气,不好意思张口。
这不过是一家普通酒馆,五六张桌子,十几个板凳。不知为何,店里有些冷清,他们似乎是今日的第一桌客人,徐让将自家公子让至靠窗的座位,连忙唤了声老板。
老板见到客人,动作麻利地奉上茶碗,将汩汩的开水冲入碗中,直至茶水上涨,与那碗口相平,茶水却并未溢出半分。
“这偌大的酒馆,只有老板一人么?”林书落环顾四周,摇着折扇悠悠道。
“店里的伙计本就两人,谁晓得今日一齐告假,只得我自己来打点了。”老板是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个子不高,面相和善,鼻端不偏不倚,恰好有一颗痣。
元小令见他的指甲里还有些面粉,不禁好奇地瞧着他,“老板连和面都要亲自动手么?”
“最近生意不景气,厨子前些日子也走了,连包子都得自己动手蒸。”老板脊背挺得笔直,脸上却似乎有些惭愧,“不知三位客官要吃些什么?”
“来一壶酒,两笼包子。”林书落将扇子摇得呼啦作响。
元小令与林书落还怄着气,便歪着脑袋望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