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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羔羊-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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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的速度不算快,但最后一个踉踉跄跄爬上沙滩的是“钉子”,男孩看起来很不好,他的脸发灰,而嘴唇乌紫,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感觉自己的腿就像是在油里炸着,还有人在不断地加火。
    撒沙和别西卜肩并肩地倒在一起,窒息的痛苦令小霍普金斯眼前发黑,智慧生物从来都是他的朋友和帮凶,但他也不是没吃过它们的亏。
    它们的智慧固然有着令人赞叹的地方,但某些时候也会显得很不够用;而且出于本能或仅仅是想要教训教训你的时候也不会太过仁慈——无论对人还是动物,大霍普金斯已经足够彪悍敏捷,但在他的看护下,撒沙还是受过好几次伤——在他能够控制住自己的力气和能力之前,他曾经被水蚺裹断过肋骨,也曾被鳄鱼咬住过脸,小猴子和他打过架,指甲差点挖出了他的眼睛,遑论形形色色的鸟、老鼠、鱼还有无穷无尽的昆虫所酿造的各类意外。
    假如不是自婴儿起撒沙的身体就可以说是强壮的超乎寻常(当然,还有那该死的痊愈能力),大霍普金斯只怕得提前好几年离开那所危险却也安全的天然避难所。
    不得不特意说明一下的是,此类行为中,含有敌意的只占了非常少的一部分——更多地,成年野兽纯粹是在依照自己的本能与经验为这个奇特却令它们感觉舒适的人类幼儿提供保护,正如那只蓝色外套膜的圣水贝所做的——它是感觉到危险,才慷慨地打开了自己的怀抱。
    对此既不是鱼也不是虾的撒沙很难表示感谢,他差点就溺死在那个柔软美丽的胸膛里。
    他现在只想放松身体,瘫软四肢,呼吸着新鲜空气在沙滩上好好躺一会。
    其他孩子,包括别西卜也是这样想的,这导致“钉子”的异样过了好一会儿才被发现——令人倍感毛骨悚然的鲜红鞭痕浮现在他的大腿和腰部,纵横交错,上面密布细小的水疱,“钉子”脸色发青,呼吸困难,双手紧抓胸口。
    别西卜高声询问,但每人能回答究竟发生了些什么,“钉子”也不能,他根本就说不出话。
    “水母。”撒沙说,他现在知道是“危险”是什么了,他起初的时候还以为是被受伤的“钉子”吸引来的鲨鱼——事实要比推测糟糕的多,有毒水母细长触手上数以千万计的刺细胞里所含的毒液比鲨鱼更为致命,而且它还是无声无息,难以捉摸的。幸好海神岛的孩子对水母并不陌生,先前他们只是因为惊慌与恐惧而有些昏了头,既然有着撒沙的提醒,他们立刻行动起来,别西卜带着一部分孩子握着“钉子”的手腕和脚髁走进海里,用海水冲洗他被蜇到的地方,另一些孩子去喊大人——他们会带来醋、葡萄酒和解除水母毒素的针剂。
    “我们得走的远点。”别西卜喊道,那只惹事的水母可能还在附近飘荡。
    “你看到它了?”别西卜问。
    “只有大水母的触手才能不知不觉间留下这样鲜明宽阔的痕迹,”撒沙说:“海蜇要温柔些,而且我们能看到它——只有狮子鬃水母或是僧帽水母才会有数十英尺长的透明触手,让人来不及防备。”他感觉有点精疲力竭,“你能爬上那边的岩石吗?也许从哪儿能看到它们……”
    他的话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叫嚷打断了。
    用海水冲走触手刺细胞和毒液的法子起了点作用,但水母的毒素已经完全渗进了“钉子”的身体里,毒素带来的疼痛逐步加剧,一个小顶峰后,“钉子”在海水里翻滚起来,一个孩子没抓住他,别西卜差点被掀飞出去。
    别西卜来不及再问些什么,他得死死地压着“钉子”,几乎用掉了最后一丝力气。
    “钉子”嚎叫着,他的嘴唇和舌头两侧被自己咬碎了。“看在圣母的份上,找点东西塞住他的嘴!”别西伯喊道。
    撒沙利索地扒下了“钉子”的内裤,紧紧卷成一根后,仔细而有力地把它戳进了“钉子”雪白的牙齿之间。
    (待续)

  ☆、第九十七章 别西卜(4)

负责向成人报讯的孩子飞快地爬上石头的斜坡,海水在他的头发,胳膊和脊背上结成了一片片白色的碱,不断流下的汗水恶狠狠地渍着他的下巴,他气喘吁吁,在被唐的“小伙子”阻挡下来之后的几分钟内都很难连贯的说话——所幸他所需要表达的东西也没那么复杂:“‘钉子’……出事儿了!”他嚷道。
    “怎么啦?”那是个年轻而谨慎的小伙子,他伸手碰了碰男孩的脸,那张脸就像炉子上的烙饼那样烫的灼人,“说清楚点儿,出了什么事?”
    “他被水母蜇了,疼得直叫唤。”男孩舔着嘴唇:“我妈妈已经拿着小苏打和醋赶过去了。”黑眼珠转了转,他有点紧张:“我去了‘钉子’的家,但没找到他妈妈——所以我想,也许能找到他爸爸——他有可能在这儿……是‘钉子’说的。”
    小伙子点了点头,“好吧,”他对男孩说:“你等着,我去帮你看看,如果他真的在这里的话。”他想了想,补充了一句:“如果没什么紧要事儿的话,他很快就会出来了。”
    他把男孩交给一个同伴,自己独身一人沿着崎岖不平的小石板路弯进小巷,小巷彼段的门很快打开了,他走了进去。
    唐的庭院里一如既往的阴凉且喧闹,受信任的人散落在牛膝草与橄榄林里,他们如同行星环绕着太阳那样围绕着切加勒。一部分人有着能够随意靠近他,和他说话闲聊的殊荣或者特权——他的侄子,继承人梅亚雷,他最心爱的打手托托(也就是“钉子”的父亲),神父安吉,老安德里亚娜,最近新增加的——霍普金斯医生,一个奇怪的内陆人,很难说是出于某种需要抑是喜好,多数时候,他都站在唐的身后,瘦长的四肢几乎完全被首领庞大躯体投下的阴影湮没,很偶尔地,人们会在唐略显纷乱的灰白卷发所留下的些许缝隙中看见那双灰蓝色的眼睛,没人喜欢这双眼睛——它们会令人联想到飓风来临前的天空或是海底的暗流,一样的柔和、干净、波澜不惊,却蕴藏着难以想象的陷阱与威胁。
    当那双眼睛看过来的时候,他们会故作不经意地转移视线,或者直接走开。
    “他们不喜欢我。”安东尼。霍普金斯说。
    “我记得你曾和我说过,”切加勒抽抽鼻子:“只有黄金才会人人喜欢。”他滑动眼球,瞥了一眼身边的男人,“而且你确实不怎么讨人喜欢,你得承认,你至少没撒沙可爱。”他停顿了一下,公正地评价道:“很多人都没有他那么可爱。”
    紧接着,他可以说是惊恐地发现霍普金斯卷起了自己的嘴唇:“这个我无法否认。”孩子的父亲得意洋洋地确认道。
    切加勒扭开了自己的脸,做了一个难以忍受的表情。
    “我得先行申明,”他自言自语般的轻声说道:“我绝对不是因为嫉妒什么的……当然,孩子……如果我有孩子的话……我的表现不会那么愚蠢,我发誓。”仿佛是为了从这个幼稚的情境中脱离出来,切加勒突然站起身,走向庭院中央。
    今早唐决定将那张大理石桌从庭院的中央移到左侧去,好多取得一点橄榄林的阴凉,于是人们行动起来——他们将占据着餐桌新位置的金雀花和玫瑰移开,撒上草籽,夯实地面……一切顺利,却在那张以吨计的大理石桌上卡了壳——他们出动了六个小伙子,又推又拖,二个小时里只移动了三英尺不到点,有人建议弄台小型起重机来,但如何将那种连接在重型卡车上的起重机弄上陡峭的斜坡,挤入狭窄的小巷,最终推进仅供两人并肩出入的大门又成为了个无法解决的难题。
    “一群让人叹息的蠢货!”切加勒高声抱怨道:“就没人想到过它是怎么被放在这里的么?”
    他一边大踏步地走向人群,一边脱下自己的鞋子,衬衫和帽子,露出肥壮润泽的苍白皮肉,人们敬畏地让开了一条道,看着他走到桌子前面,弯下腰钻了进去。
    切加勒*的双脚紧紧踏着刚刚经过修剪的草地,断裂的草梗刺着他的脚底,他连续做了几个深呼吸,在桌子下活动自己的头颈、肩膀和腰部——他略微低下头,脊背拱起,两条粗壮的手臂伸出去,手指紧抓着桌子边缘,温暖的皮肤紧贴着大理石桌面粗糙的底部,他的膝盖弯曲着,裤腿挽起,小腿就像是两截肉色的巨大树桩……“嗨!嗨!嗨!”他大声提醒着站在桌子旁边的年轻人们:“注意了……好了!让我们起来……起……来!”
    霍普金斯聚精会神地观察着,这是一个非常罕见的现象,并不是所有人的脂肪都能在短短几秒钟内变成肌肉——肌肉膨胀并滚动起来,一眨眼间就取代了柔软的脂肪,皮肤在它们的帮助下变得紧、薄而光滑,大小血管清晰可见,尤其是脖颈和四肢上的——年老的参孙(圣经中以大力而著名的勇士)稍稍伸直了腿,大理石桌被雕琢成贝壳的四只脚带着泥土离开了地面,“现……在。”唐在桌子下面发出指示,声音嗡嗡的,就像狮子在深邃的洞穴中咆哮:“现在!”
    灰白色石桌就像是一只活生生的畸形巨海龟,在人们惊讶且赞叹的眼神中再次升高了点,然后极其缓慢但稳定地向着左前方移动——负责引导与辅助的年轻助手们有些忙乱,万幸的是他们没弄错方向或在桌子落地的时候傻乎乎地将自己的脚趾垫在下面。
    切加勒从桌子下面钻了出来,头发水淋淋的,脸膛就像灼熟的龙虾一样红,他没有立即坐下或站着不动,而是慢吞吞地在庭院里转悠着,放缓呼吸,活动手脚和身体,很快地,肌肉消失了,皮肤再次松弛下来,他又变回了软绵绵的老样子——除了面颊有点潮热,气息有点急促之外,嬷嬷给他送上了大杯加了冰块葡萄酒,他喝了。
    “今天的晚餐得提前了,”切加勒心满意足地说道:“再加些烤鸡和嫩牛肉。”
    “我怕是不能参加了。”托托说:“我儿子被水母蜇了。”
    切加勒投去了一个惊讶且关切的目光:“太糟了,”他说:“情况怎么样?”
    “应该不算太差,”梅亚雷插嘴道:“听说他们已经给他擦过了醋和苏打。”
    “安全起见,还是送医院观察一下,”切加勒做了个手势:“另外,安东尼,你和他们一起去——如果我没有弄错了的话,你有研究……那些玩意儿?”
    事实上,这个世界上百分之五十左右的有毒植物与生物都曾被霍普金斯非常仔细地熟悉与了解过,其中不乏一刹那间即刻置人于死地的危险“玩意儿”——既然那个男孩没有立即死亡,表明那个小东西不是性情温和就是量不足,很有可能是后者,因为生活在海边的孩子应该已经习惯了轻微的蜇刺与咬伤,能够让他们惊慌失措,大喊大叫却又未能致命的东西太少了,少的霍普金斯几乎能够立刻列出一个简单明了的表格并在后面注明解决方法。
    但很明显的,有人不愿领这份情。
    “我觉得没这必要。”托托说,他和自己的儿子并不怎么相像——与其说他是个大钉子或是螺丝钉,不如说是一把锤子,既矮又壮,皮肤黝黑,霍普金斯发现他说话时攥紧了拳头,重心微微下挫,好像随时要和人打上一架,但他的眼睛是垂下来的,他不敢直视唐,因为无论为了什么,他都在某个程度上违背了唐的意志:“一个小麻烦而已……他是您的朋友。”
    切加勒看了他一眼,表情温和,“不,”他说:“我亲爱的托托,不,你说错了,他不是我的朋友,他是我们的朋友。”
    “你得记得这个。”唐环顾四周,强调道。
    ***
    “钉子”的父亲没说错,只是个小麻烦,霍普金斯为那个外号极为形象的小男孩作了检查,基本可以确定是氰水母,也就是触须可以达到六十英尺长度,俗称狮子鬃毛的那种,它的毒素非常强烈,如果是被它直接“抽打”过,即便是个健壮有力的成年人也不免一死,但令人庆幸的,小“钉子”只是被它的触须边缘轻轻扫过,因此没有受到过重的伤害,当然,留院观察是必须的,氰水母的恶毒之处就在于它所带来的疼痛与伤害会一阵强似一阵,
    听完霍普金斯的报告,切加勒沉思了一会:“让小伙子们活动活动吧……两人一组,驾着小艇到海面上巡视,每天每人五十元,找到的氰水母或者其他什么危险的玩意儿按磅算,每磅一百元,从我那儿出——就这样,不然孩子们都没法安心下水玩儿了——我想你已经警告过岛上的每一个人,让他们明白,在这片水域经过彻底的清洁打扫之前下水是不被允许的?”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视线转向了自己的侄子。
    “当然,唐。”恭敬地说。
    “好极了。”切加勒满意地咂了一下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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