羔羊-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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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前一个主人不喜欢花,他在庭院里中种满了蓖麻子。
蓖麻子手掌形状的绿色叶片几乎已经覆盖了整个世界,除了南极与北极。各地人们种植蓖麻,从蓖麻的种籽里面提取蓖麻油,蓖麻油被提取之后,剩下的糊状残渣做进一步的精炼,就能得到白色粉末或颗粒状的蓖麻毒蛋白,没有味道,二毫克便能导致一个成人死亡,与之相关最为广泛的一个传说就是某个得罪了本国权贵的记者在流亡多年后在公共汽车站被一柄雨伞刺中,3天后死亡,医生在他被刺伤的地方找到了一个中空的小球,里面容量约在零点二八立方毫升,医生由此认定他是被蓖麻毒素杀死的,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只有蓖麻毒素能够以这样微小的剂量置人于死地。
使用蓖麻毒素的方法很多,它很稳定,注射效果最佳,吞食次之,效果最差的莫过于吸取,那需要大量的毒粉末,而且它会引起皮肤变红和疼痛,从而令受害者警觉起来。
“你说它没有味道,”别西卜敬畏地看着那一片郁郁葱葱的大戟科植物,海神岛上一样有这种植物,“我该怎么防备?”
“记住它给你的感觉就行了。”撒沙说:“不过你现在还不必考虑的太多,我们先从简单的开始。”
他指了指桌子,别西卜走过去,坐下。撒沙跟着走过去,坐在他对面。
“你令我紧张。”
“别担心,你很快就会什么都不觉得了,”霍普金斯说:“我保证。”
别西卜的脸有点发白。
安普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两个人。他抬起手指敲了敲护墙板,“您要的东西,霍普金斯先生。”他将装在一个扁平玻璃小盘子里的深紫色小浆果放到了桌子上,别西卜摸了摸,上面还带着雾蒙蒙的水珠。
“颠茄,”撒沙说:“在剂量控制得当时,是一味好药。能够治疗胃及十二指肠溃疡及轻度胃肠、平滑肌痉挛,胆绞痛,输尿管结石等引起的腹痛,胃炎及胃痉挛引起的呕吐和腹泻。迷走神经兴奋导致的多汗、流涎、心率慢、头晕。”
“这我没听说过,”别西卜坦然地承认:“我只听说过过去女人们经常将颠茄汁液滴进眼睛,这样能让她们的曈孔放大。变得更迷人,他们把它叫做a是从bella ——donna引申过来的,意思就是漂亮女人。”
“二十颗这样的小果实也许就能杀死一个成年人了,孩子更少。”撒沙说:“果实很甜,看上去像是蓝莓,所以经常有孩子误食中毒。”
别西卜舔舔嘴唇,“你准备让我吃它?”
“不止是它,”撒沙接过安普递过来的东西:“还有这个。”他拔开瓶塞,往桌面上略倒了点儿。那是一种盐粒样的细碎颗粒,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上回成功地让你浸泡在冰水里仍能安然呼呼大睡的东西——天然存在于颠茄中的左旋莨菪碱很不稳定;在提取过程中经化学处理即得到稳定的消旋莨菪碱——阿托品。它极其容易溶解于水或乙醇——它是苦的。”他想了想:“很多有毒植物的提取物都是白色、带苦味的。”
“那是不是意味着我只需要记住这一种?”
“都是苦的,但仍然有区别。”撒沙说:“如果你不小心把它吃下去了,那么你至少要知道自己吃了些什么。”
“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呢?”
撒沙没有回答他,他看向静静站立在他们身后的安普:“安普,去把那些东西拿到这儿来。我在这儿看。”
“没问题,”安普点了点头:“你们还需要些别的东西吗?我是说。巧克力,小点心和茶?”
“巧克力和茶,”撒沙说:“暂时只要一份就行。”
“还有什么东西?”别西卜问:“我不能也来一份巧克力吗?在一切结束之后?”
“到那时再说吧,假如你的胃口真的如此之好——那些东西和你今天的功课无关,今天只有颠茄,”撒沙说:“那些是父亲转给我的一点资料……你会知道的,但不是现在,我现在先回答你刚才的问题,”他斜过脑袋,听听外面的声音——比常人敏锐许多的耳朵听见大约十英尺之外厨房里的乒林乓朗——安普正在忙着干活儿呢:“……别西卜,如果你能及时准确地弄明白自己究竟误食些什么,你就能设法调控你的身体把它尽快地排除出去抑是将它的作用限制在一个比较小的范围内,甚至……可以制造出与之相对抗的激素。”
别西卜惊讶地瞪大了自己的眼睛。
他的朋友懒洋洋地微笑了一下,“亲爱的别西卜,你还是没有习惯,我是说,你总是忘记你不是普通人——那种事情,我能做到——大部分的,我的父亲,霍普金斯也能,而你的父亲几乎可以免疫于世界上所知的任何一种生物或人工毒素,他能吃掉它们——你应该也能,在可能并不怎么遥远的将来,但现在你得试着学习把它们排除、杀死或是集中起来储存在一个无关紧要的地方——比如指甲和头发。”
门口传来脚步声,撒沙闭上了嘴巴,依照切加勒。比桑地的意思,别西卜继承了其能力的消息暂时还不能被传开,事实上,知道他是个异能者的人也很少。如今的“唐”在海神岛上具有无限的权威,可他也知道人类的灵魂深处总是有着那种必不可少的,对于“异族”那种根深蒂固的恐惧与憎恨——他并不想拿这个来测试臣民们的忠诚——耶稣曾经那么做过,结果他被钉死在了十字架上。
安普走了进来,他端着一个精光闪亮的银盘,大块的巧克力(四分之一磅左右)、茶的旁边是一台小巧的平板便携式电脑。
“谢谢。”撒沙说。
“你可以回房间休息了。”别西卜说:“有霍普金斯就够了……人太多,我会害羞的。”他扳下一块巧克力,丢给安普,沾了碎屑的手指他本能地想用舌头舔干净,撒沙的一个眼神及时地制止了他。
别西卜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指,“我该吃多少?”他数过了,这一盘子,不多不少,恰好两打。
***
撒沙打开电脑。
格兰德寄宿学校于四年前发生的“一八八六年老式可乐事件”是个丑闻,几个胆大妄为的学生竟然从他们的校医那儿弄到了纯度颇高的可卡因,他们制成每瓶含250毫克可卡因的所谓古式可乐后,不但自己饮用,还举行私下里的聚会,和交好的朋友与女孩们分享,最后一次的时候出了事,一个饮用了太多的特制饮料的学生出现了中毒症状,他砸碎了一个瓶子,刺死了两个处于昏迷状态的同伴,吃掉了他们的脸。
这件事情震动了近半个西大陆。
若是普通公立学校也许还能说情有可原,毕竟那里面的学生是按照居住地而非按照家庭及个人素质配备的,里面鱼龙混杂,发生任何事情都不会让人觉得奇怪。
格兰德寄宿学校不同,它是所不曾明喻,却是真正意义上的“贵族”私立学校,不夸张的说,每个进入格兰德的学生都经过仔细的甄选,身体健康,容貌端正,随身携带优良的学习成绩与洁白无瑕的档案,几乎不接受有色人种,基本上来说,都是些家境优裕的漂亮孩子——每年数万元的学费也不是每对西大陆父母都能支付得起的,他们的推荐人必需在社会上有着一定的地位。
格兰德每年的建校庆典上都会迎来一大批事业有成的老学生,不是富豪,就是政客,他们会为全校师生做激动人心的演讲,鼓励他们向自己看齐。还会在一个古旧牛皮封面的活页册子上签下自己的名字与对母校的祝福,这本册子在近百年里愈来愈厚,它被摆在校长室里,每个有幸进入校长室的人都能在第一眼看到它。
当年出了这桩恐怖又恶心的事儿之后,校长、教师和校委会的动作不可谓不快,他们设法联系到了与这件事情有关的每一个人,使用各种手法让他们保持安静——他们只差一点就成功了,在这件事情好像就快要被明星和官员的性丑闻遮盖过去的时候。一个“正义”的学生将一整套、几十张血淋淋的现场照片发到了网络上,当时正值周末子夜时分,等校长被电话铃声吵醒,帖子的点击率已经高达数十万。
从肇事的学生开始,校医、年级指导教师、学监、校长、校委员会、董事无一例外地被拖下了水。
校医已经被开除,紧接着他被终生取消了教师执业资格与医生执业资格,并连同制造了“原祸”——古式可乐的学生一起被追究刑事责任,年级指导老师难逃同样的厄运,见势不妙,主动提出辞职的校长两手空空地离开了格兰德,校委员会中的三位被迫黯然放弃了自己的席位。
取而代之的人里,有一个姓道格拉斯,而另两位也和道格拉斯家族关系良好。
刚刚结束了其实习生涯的道格拉斯医生成为了新的校医。
巧合吗?
撒沙。霍普金斯并不这么认为。
(待续)
☆、第一百三十四章 花园(11)
萃取间里弥漫着清淡而又甜蜜的香味。
道格拉斯医生舒舒服服地躺在他最喜欢的一张软椅上,他半合着眼睛,双手垂在扶手下面,漆黑的卷发紧贴着光洁雪白如同大理石般的额头——这个房间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舒适,它热似熔炉,湿气浓重。
房间里排列着许许多多的管道,它们弯弯曲曲,粗粗细细不一而论,却又带有着一种富于节奏的有序感,它们其中的一些是钢制的,另外一些是橡胶、塑料或是其他材料制成的透明软管,一端连接着加热设备,大量的水蒸气通过管道冲进一个十英尺见方的缸体里,缸体的上半部分是玻璃,可以容许人们观察其中的情况——里面堆积着大半缸的栀子花,蒸汽逼迫着栀子花挥发出最后一丝香味儿,那些讨人喜欢的成分融入蒸汽,经过曲折跌宕的管道进入到一个四周都是冰水的冷凝器,蒸汽被液化,落入水里,它所携带着的宝物同样被低温凝结起来,它们是油脂,从而得以浮上水面,每隔一段时间,机器会自动过滤一次,留下油脂,放出残水。
这些油脂就是人们为之心迷神醉的香精,每一小滴都集结了成百上千朵花儿的精华所在,使用它们的时候必须进行勾兑。
道格拉斯伸手触摸自己的嘴唇,空气中的香味令他精神恍惚,他睁开眼睛,满足地端详着面前的机器,它是丑陋的,而且很容易令人联想起人类的内脏——口腔、咽喉、食道、胃、肠子——只不过它的最终产物不像人类的那样恶臭扑鼻,倒是恰恰相反。
有人在敲门,只用一根指节,声音微弱的险些没能超过沸腾的蒸汽经过管道时发出的声响,道格拉斯有点儿不悦地皱起眉头。他沉默不语,过了几分钟,那个声音又出现了。
“好吧,”道格拉斯医生抱怨道:“你赢了,进来吧,珍。”
珍快快活活地走了进来,我们已在前面描述过,她是个玲珑剔透的女性,五官秀丽,胸部丰满。腰肢纤细,臀部不大却充满弹性,最让人着迷的是她的手和脚。还有手腕和脚腕,雪白、柔嫩、小巧,完全符合一千年前贵族对于完美女性的要求,她的头发在平常的时候总是扎的紧紧的然后盘在一起,现在被蓬蓬松松地放了下来。她的脸庞看上去就像是被介于金黄与火红之间的火焰包围着。
她的左手拎着一只酒瓶,而另一只手里捏着两只酒杯。
“你要记得补充水分。医生。”她说,“特别是在这样的房间里。”
她给道格拉斯倒了一杯酒,满满的,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祝健康。”道格拉斯抬了抬杯子:“祝健康。”他动作缓慢地把杯子举到嘴唇边。浅浅地啜了一口,来自于葡萄酒传统南部产地的夏布利酒没有甜味,却在刚才的一瞬间被栀子花的香味渗透了。道格拉斯觉得自己是在喝葡萄与花朵的混合物——他连接喝了好几口,把酒喝光,随手把杯子丢进了珍的怀里(她动作敏捷地接住了它),道格拉斯彻底地放松了身体,他打开四肢。等着酒精的作用抵达大脑。
“您觉得热吗?”他听见珍说,他的领口被解开了。珍的手指总是那么灵巧,温暖的指腹悬浮在皮肤的上方,就像条活泼的小鱼,飞快地游进衬衫里:“您得降降温。”
“可是,”道格拉斯说:“亲爱的珍,你正在做让我更热的事情呢。”他稍稍蹙着眉,好像有点儿不满意——珍对他太熟悉了,她知道他并不是真的不高兴或是不乐意。
手指离开了,珍站到了道格拉斯的面前,她脱掉了助理医生的白色袍子,里面一丝不挂,只有一双高跟鞋,她一只手撑住墙壁,弯下身体,脱掉自己的鞋子。
“你可真够胆大妄为的。”道格拉斯说,这瓶酒被藏在医务所里,而医务所与萃取室之间是一座公共的庭院,树下开满了白色的细碎香花,学生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