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辉碧染-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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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盛开,只是柴扉紧闭。伤感之时,只得提笔留下这首诗。却不曾想,硬生生的与爱人擦肩而过。
爱情是一种伟大的力量,可以让人起死回生,姑娘和杜丽娘的命运似乎是相似的,当他和她执手偕老的时候,都会笑着却含着泪的祝福。
我还记得我们的初见,是在迷蒙的江南酒馆,两个公子,几壶杜康,似乎要说几生几世的话。只可惜自那之后在也许不到它的踪迹,再见时已是在畅春园中,身份已变,但仍旧是无话不说的好友。
几曾何时,我们曾那样要好,一道赐婚的圣旨,却把我们的关系拉扯到这个份上。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秋菊相映重。人面不知在何处,只剩秋菊绽秋风。
也许这就是命运吧,任何人都无法阻挡的,犹如尚未彩排就上演的话剧,生生死死,爱恨嗔痴,都非人力可以改变。
佛曰,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人人都要历经的苦难,我只是想不到它在我如此年月便留存下来。
春日一去不复返,不知冬日冬未寒。
庄子里的夜晚比府中寂静,我想,在这里,我可以静下心来,好好睡一觉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留下的提示大家看到了吗???恩啊,这一章就更完了!
☆、不思量(上)
早晨一起来就看到一个可爱的小精灵,安静的守在门边,一双大眼睛放佛仍是有些惺忪,弱弱的叫声让我有一种好好怜爱一番的冲动。
猫咪不大,浑圆浑圆的,只不过是普通的狸花猫而已,长的却格外讨人喜欢。我摘下指套,蹲在门口挠它雪白的肚皮,看它四只小爪子不停地扑腾,不紧就笑出声来。
我把猫儿抱在怀里,看着它那有些瑟瑟的小舌头舔着我的手心,回首吩咐紫霓去打探一下猫儿的身家,若是没主儿的,我就要收了。
猫儿四肢朝天的躺在我怀里,我一瞄,呵,原来是个小帅哥啊!我还当是个小美女呢。
屈指刮了刮他的小鼻梁,一圈茸茸的的白毛蹭的手指很温暖。
我喜欢这样乖巧与玩闹并立的猫猫,不晓得是那位神灵座下的神兽。
小小的生命在自己的怀里面,忽然很安心。
“福晋,庄子里管事的婆子说了,这猫儿是刘花农家的大猫儿生养下的,福晋若是喜欢便送给福晋了。”那刘花农我是晓得的,说起来还有一面之缘,当初种起一花田的菊花还多亏了他。
我想了想便说:“那多谢他的好意了,今年年末的工钱多给他加几两银子,就说他家也不容易,侍弄这么多的花儿着实辛苦了。”
紫霓应下,一边的绿衣笑道:“ 福晋待人也真真是极好的。”
“这人尽皆知的事情还肖你说?”花犯冲着绿衣努努嘴道。
我听了点点头:“我待人确实是极好的,当然,前提是你要听话。”
结果没想到在回府路上就遇上了一个不听话的主儿。
还记得四哥的府里养了几条大狗,四嫂取名大毛二毛三毛四毛,可是我却只能抱着猫儿发呆:“小帅哥,我给你取个什么名儿好呢?我原先想好的名儿都是给小美女们用的,你说你怎么就是个小帅哥呢?”
车子走到半路忽然停了下来,我打发紫霓上前问问。不多时紫霓回话:“福晋,是九爷的车子……”
“凝淳,你这是打哪儿回来?”紫霓话未说完,就见一个绛色的身影钻上了车子,我抬眼一看,可不就是九哥么!“去庄子里小住了几日。九哥倒是好雅兴,在这城里晃悠什么呢?”
他未回我话,自顾自的坐下,可巧猫儿就爬上了他的膝头。“妹妹几时养了猫儿?哥哥竟不晓得。”
“哥哥几时关心过我?”我讽道。“瞧妹妹这话说的,不过这猫儿叫什么名儿?瞅着怪可爱的………”“猫儿今儿早晨才看见的,还没名儿呢,九爷若有雅兴便给取一个可好?”
“我可不会,不过随便心中有了一个,单一个‘澈’字,不知能否合了妹妹的心意?”
澈,阿澈吗?是个不俗的名儿,倒也配了猫儿泠澈的那一双眸子。
我伸手抱过阿澈,挠挠他的颈额,阿澈不但不闹,反而还享受的扭着脖子,“喵喵”的叫了两声,舒服的不得了。他这动作直笑坏了一旁的九哥,“哈哈,凝淳,你家这猫儿太有意思了,哈哈”
我一边给阿澈顺着毛,一边回道:“九哥若是喜欢大可以去买几只名贵的,何必来寒颤妹妹?”
“凝淳你今儿吃了火药桶了?脾气这么大,可是谁惹着爷的妹子了?”
他这么一说倒让我有些不知如何,刚准备开口就听紫霓道:“九爷不知,今早从庄子里出来,在路上遇见了爷您庄子里的一个佃户,在地里面呵斥几个小工,我家主子不忍,便让绿衣下去说了他两句,却哪知道那佃户不但不听,反而还对绿衣说什么,他家女儿入了九爷的眼,若是来年添上个一子半女的,抬了旗就是侧福晋,我们算是个什么东西…”
紫霓话说到后面声音越小,九哥的眉头却皱的更紧了,我本想说没什么的,只是馥妍那美丽的脸庞忽然出现在脑海,也就只是张了张嘴,反是希望九哥能惩惩那恶奴了。
车子里瞬然安静了下来,连阿澈都乖乖的伏在我腿上。
尴尬之际,车子缓缓停下,平顺儿在前面喊道:“福晋,到府了,请下车换轿。”
我看了九哥一眼,他已恢复那副自若的模样,冲我笑了笑道:“淳儿,愿意送哥哥回府不?”我也报以一笑,冲车前说:“平顺,将你九爷送回府。”
眼见车子逐渐移动,我却总觉的心里不够踏实,命小厮上前喝住马车,撩开帘子:“九哥,馥妍性子虽和我相像,但终究是礼教下的女子,你一定要好好待她。”
他点点头,我才将帘子放下,看着马车远去。我才忽然想起一直都不晓得他今日本是要去哪里的。
“福晋,上轿罢。”王家媳妇催促道。
“知道了。”
软轿停在东洲阁外,我吩咐绿衣给阿澈安排好吃住,遂随着其余人入了屋。屋子里燃着藏香,空气里氤氲着那靡靡的味道,整个人感觉放松了不少,仿佛身临大昭寺之中,缕缕梵音在耳畔荡涤着心灵。
淡淡的酒香透过藏香的味道穿刺到我身旁,醇香却不洌,是我喜欢的。
进了内屋,入眼的便是杜康温后升起的袅袅白烟,还有那男人好看的侧脸。
即使是懒散的坐在炕上,百无聊赖的喝着酒。
胤祥抬头看见我,轻轻的笑了笑:“
回来了,在庄子里住了几天觉得还好?”
“挺好的,我还领回了刘伯家的一只猫儿,菊花都开了,很漂亮。”我回道。
“嗯。”他依旧是笑着,一边听我说一边点头,手中把玩着酒杯。我抬头透过蒙蒙的雾气看他,缭绕的酒气削弱了他分明的棱角,掩住了他眼底青色,觉得恍若仙人一般。
他抬手给我也斟了一杯“尝尝这酒的味道如何。”
“好啊。”
本是冰凉的酒杯早已被温热,液体入唇的那一刹,温润绵长,滑过喉咙才觉得有些洌。很好的酒,合我的口味。
“这是从哪里搞到的酒,味道这么好?”我问。
“算是生日礼物吧,一共26坛,剩下的我让他们放窖里藏着了,等入了冬再喝,想必味道就更好了。”
生日吗?一瞬间的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原先是重阳的生日,只是心中仍条件反射的记得是三月。“这礼物虽然晚了些,不过我还是领了。”我凑近他的耳畔轻声道:“难得你还记得我生辰。”
“你的生日,我哪里敢忘,若不是在塞外,我定亲自为你过寿。”他说话时吐出略带酒香的呼吸缠绕在我的皮肤四周,令我一瞬间的迷乱,却也在一瞬间清醒。
你究竟在期待什么,你又为了什么而迷醉?
我有些慌乱的坐好,端起杯子连灌了自己两杯,偷偷看他时他早已镇定自若,仿佛刚刚的一切都不曾发生。
即使不敢再正视着他,却也难以掩饰我心脏加速的跳动。只好岔开话题:“今年可是见到萨仁妹妹了?”
胤祥稍稍愣了一下,才道:“见到了,她还是那么纯净,像她名字一般皎洁美好。”
萨仁是我去年在塞外结识的蒙古阿霸垓博尔济吉特的郡主,十嫂图兰雅的嫡亲妹子。她的名字在蒙古语中是月亮的意思。
“那倒是便宜了敖汉部的那小子了!他对萨仁可好?”
“自是好的紧,更何况萨仁如今还有三个月的身子。”萨仁在我走时就已和敖汉部的二王子定了亲。虽然只是一桩政治联姻,那二王子着实对萨仁极其上心。
“我昨日去庄子里,忽然想起了咱们俩去年的事……”深呼吸了一口藏香的味道,淡淡的说,“那时候真好,祁谖还没有册封,没有被定下婚事,四哥还能求个旨意,带她和祁谕出来玩……”那时的我们也还是那么要好的朋友,那时候我还敢和你打下那样的赌约,明明晓得自己一定会嫁给你,却也敢生出勇气,妄想改变历史…
妄想,终究是想想而已。
“不过一年而已,改变的太多太多了,十四弟和我都已大婚,祁谖的公主府已经建好了,很漂亮,仓津也正式以额附的身份拜见了汗阿玛,我虽然对他没什么好感,但也没多讨厌他,只希望祁谖在那边能过得好一点。”胤祥将目光放在窗外,那边红叶纷飞的极美。
脑子里忽然掠过祁谖的生平,才发现那个可爱的女孩已经不能再在世界上留下过多的笔墨。
“我相信,祁谖会幸福的。”我希望如此,善良美好的女孩理应得到如此回报。
“咳咳”胤祥假咳了两声,有些不情愿的说起了另一个话题:“四哥说他想新盖个庄子,想请你给取个名字,你赶紧想想,然后告诉四哥。”
我“嗯”了一声,答应下来,四哥要让做的必须一百个绝对服从啊。
胤祥转了个身下了地,“我去看看兰姐姐和清婉,晚膳就在那边解决了。”
“好,你去吧,想来清婉也想阿玛了。”我笑着应他。
待他走出东洲阁,绿衣正好安顿好了阿澈的吃住,见胤祥去了兰漪,诧异道:“爷怎么回来了也不在福晋这儿多待会儿?”
“你家爷不是想念大格格么。”令我自己都难以相信的,我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失落。挥手指了指炕桌上的残酒,“都收了吧,然后你们也不必在屋里守着了,我睡会儿。”
“福晋放心。”说罢唤来几粗使丫头,利落的收拾好了桌上的残羹,行了个礼便退了,走在最后的还小心的关上房门。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我回来更文啦~~小十三同学终于出场了~这张分成两部分了,可能是我想表达的比较多吧~
☆、不思量(下)
时进浓秋,在这北方的冬天越发冷了许多,一入了夜,冷风似乎就要吹进骨子里一般,身上层层的绫罗锦锻在其下不堪一击。
胤祥今日回府,我自也无法再到书房写写画画,洗了个热水澡就早早钻进被子,披了件厚衣倚在床上做针线。阿澈用他的体温暖着我的臂弯,我也随了他的意任他在被上嬉闹。
绿衣替我拨了拨烛火,看着阿澈玩闹的样子,笑道:“还是福晋聪慧,料到这猫儿不老实,特意吩咐我给他修了指甲,洗涮干净,不然这锦被逃不脱一路的梅花相坠。”
我听她这么一说,欣慰的感觉一下子涌上心头:“绿衣绿衣,我这才几日没与你细聊,你的文采倒有如此长进,与我说说看,这几日无事时,你那讲私塾的哥哥有让你看了什么书?”
“福晋莫要笑话婢子,柳哥不过给了我本整编好的《饮水集》罢了。”话说的有些嗫儒,两片红霞在她不仅意间飞上了双颊。
绿衣和他那讲私塾的哥哥是在苏州时认下的,姓柳名佶,胸中并无大墨,家中也是平常,考了个秀才就再无高中,唯一的好处就是实心眼,言谈举止也文雅。原在苏州一户人家的私塾授课,而后随着我们回了京城,晚上泼墨作画,白日在一家不大的私塾任教,得了空就到街上卖字画、为人代笔,自己养活着自己,隔半年还将富余银子与家书一并寄回老家。所作所为倒让我觉得比朝中官员值得钦佩的多。
“绿衣啊,柳佶可说了何时娶你?”
绿衣的头几乎要埋进胸前,“柳哥说他日子过得苦,怕我受不得,若着实不愿另觅,就等他一年,一年后无论如何,他定然会娶我过门。”
一年的等待啊,不知这一年中会有多少变数。
“绿衣现做何想?”我支着脑袋问。却见她一声跪下:“婢子不知,还望福晋指点。”
我眯了眯眼睛:“一年的时间会变很多,也有很多是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