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三千只取一瓢-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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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若水晚上一个人在家,心总是不踏实。
车刚开出小区门口,就见阿虎他们都在。出发时,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追随在后面。
一路上,两人都沉默着。陈楠能感觉到,若水这些日子的不安。他真的不该,把她卷进来的。所以还是带在身边放心。
车开到半路的时候,后面突然冲上来好几辆车。陈楠眉头皱的死死的。来得真是不巧!
一辆白色小车挨过来,若水见一个三十七、八岁的男人探头出来,先瞟了眼若水,再轻佻喊道:“哟!陈楠,早听下边的人说,你的妞长得漂亮!看着果然不错。这么纯的,难怪招人喜欢哈!”
“林川,你最好还有命收回这些话。”陈楠警告到!
“当然。你手里的可都是肥水,我一定会好好把命留着的。”
“那就看你有没有命花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废话少说,今晚咱把事了了吧!前面有个废弃的仓库,我在那等你。记得别在你女人面前熊包了。”林川摆明想挑衅陈楠!
陈楠死死握紧方向盘,若水知道他在压抑自己的愤怒。
所有人把车都开了进去。林川明显有备而来,后面站了二三十人。而陈楠这边同样也不少人。进去前,陈楠吩咐人把若水带到后面,嘱咐一定要保护好她。
若水第一次感受到,电视中黑帮对立的场面。只是身在其中,那股随时要爆发的血腥感,还是震摄到她了。陈楠不怕,那是他一路走来就麻木了。但若水的爱,会让她怕。
“陈楠,这次你把郊区那处开发权弄到手,那里日后可是要翻好几倍的。我处心积虑了那么久,和西林那个王八蛋争得头破血流,好不容易整垮他,到头来你却渔翁得利。”
“这就得问问你自己的能力了!”
“我承认势力没你大,手不能伸的比你远。但你别太得意了,我他妈早晚弄死你!”
“只要你有这个本事!”
“陈楠,我承认你是个人物!本来我没胆子和你斗的,只是看你身边出现的那个女人,我就猜到,这是你永远的弱点啊!”
若水看到陈楠开始握紧拳头,那是他愤怒的前兆。
“三年前,虽然方明被你放出的风声,被仇家追杀的很惨。不过那个女人的死,应该对你也造成了不少打击吧。可惜当年我没在场啊,不然···”
“如果今晚你们不把林川给我整死,我就先废了你们!”陈楠抓起旁边的铁棍,冲着下边的人大吼。
那是若水第一次看到失去理智的陈楠。泛红的眼睛,凶狠的盯着林川的人,手里的铁棍,下手既疯狂又利落。若水当时就站在不远处,但是,那样的陈楠,却很遥远。若水第一次觉得,陈楠的不留情,再也不是因为她。
场面已经失控,双方的人,全都纠缠到一起了。空中不断传出惨叫声,若水看到献血流淌满地的惨状,拼命忍住了尖叫。保护她的人,更加紧张的注意四周的攻击。若水受不了的闭上眼,但是刀子划过身体的声音,还是让她颤栗的全身发软。
那时的陈楠,大概已经把若水忘了吧。只是一开始就是你主动的伸手,半路怎能让我一个人面对呢?
断断续续的**声响起,若水无法忽略。睁开眼,双方的人,已经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躺在地上挣扎。陈楠真的杀红了眼,刚夺过身边不知哪方人的刀,一脚踢开,抓着林川就把他一边的手卸了。就在若水分神看陈楠时,林川的手下抓住空子,狠狠在她背上砍了一刀。他们老大吩咐,要不惜一切代价干掉这女人。若水娇嫩的皮肤,留下了一道触目惊心的刀痕。
这一生,你也欠了我!
若水承受不住那种撕心的痛,尖叫出来,昏迷前,终于看到陈楠的目光,落到了她身上。这样就够了吧。
再次睁开眼,鼻间是浓浓的消毒水味。
“若水,你醒了。”
看到是肖强,若水的心,一下子就失落了。
“陈楠呢?”
“他也受伤了,不过对我们这些人来说,就是家常便饭。一小时前,他包扎完,就去善后了。”
又说:“林川这次也算吃雄心豹子胆了,连陈楠都敢动!道上谁不看着陈楠三分面子的。不过现在大概也废了。”
“嗯···对了,你怎么在这?”
“我收到风,赶过去帮忙的时候,你已经晕了。我就和下边的人把你俩送到医院了。”
见若水沉默,肖强又说:“其实陈楠在道上,地位已经爬的很高了。虽然看着风光,但水深,危险性也高。要想护住一份感情,也不是容易的。”
“你这么好的姑娘,何必耽误呢。不如趁早放手!”
若水知道他好意,但她不想听。肖强见若水不耐烦,便打住了。
感情的事,外人怎么插手的了。放手,要是轻易的事,世间也没那么多纠缠了。
“我想出院了!”
肖强和她接触了一段时间,知道她固执。料也劝不住的,便帮她办手续。
若水一出医院,就急忙赶回了家。那种急迫,带着小心翼翼的期待,又不敢过大,她怕它太脆弱,承受不起就消失了。也许,陈楠已经处理完事情,回来了呢。
若水之所以会怕,是因为女人的直觉!
开门,屋内冷清清的,就连平时那唯一一丝暖意,都被他带走了。
接下来好几天,陈楠没有回来,手机也关机了。
从前若水以为,离去的人,是不能再找到的。原来还在的人,一样可以找不到。
但她还守着俩人的小窝。她没有家了,不是吗。
也许,他只是去处理事情,明天就能回来了呢。
这样的明天,若水也等过。但没等到···
又一个星期后,若水接到阿虎的电话,说陈楠想见她。
再一次来到魅夜,好像还是昨天一般。门口还是站着浓妆艳抹的女人,虽然一样堕落,但依然没有悲伤。里面同样还是一群醉生梦死的空虚人。唯一物是人非的,也许只有她一个吧。
进到包厢,终于看到多日不见的陈楠。他憔悴了,胡渣也多日没刮,少了若水熟悉的那份意气风发,但是气场依然不变。
“大嫂,楠哥这几天心情不好,您要是有什么委屈,千万见谅啊!楠哥心里肯定是在意您的!”阿虎圆场道。
若水心里的确有埋怨,也生气。但此时见他已醉的,眼睛迷离,脸色涨红。更多的,还是心疼和想念。她想,等陈楠清醒了,就当过去了。她不是不依不饶的人。况且幸福对她来说,是不易的。
见陈楠又拿起酒瓶,若水忙阻止他,温柔的说:“别喝了,我们回家吧,好不好。”
说完若水就想起身扶他,手臂却被紧紧的抓住了,陈楠意识模糊的看着她:“蓝心,你别走!”
若水愣了一下,皱眉道:“你真的喝多了,不许闹了,不然我真的生气了。”阿虎在旁边脸色微变。
若水想挣开他的手,但是没用。
“蓝心,我···我忘不了你···是我没保护好你···你怎么就那样死了···把我的心,也一起埋葬了···若水···
若水见他喊着自己,心里还是有触动的。也许那个是他过去的恋人,离去了,难免会放不下。
“若水长得太像你了···我,还以为你真的又回来了···我把对你的爱,都给了她···
若水没有听下去,抓起桌子上的水,猛地淋在陈楠脸上,然后又抓起另一杯···
“大嫂,这、这。”阿虎慌了。
若水看着水滴从陈楠的脸上,慢慢渗透了他的衣服。那种感觉,就像她此刻的心,一点一点,粉粹。她宁愿没有从前的温柔,还可以给自己找一个痛快了结。
“现在清醒了没有!陈楠,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吗?”若水大吼!
陈楠完全清醒了!看着激动的若水,原来她也会有这一面的。
大概是伤透了吧!
“对不起!我没想过要伤你!”
“伤都伤了,何必假惺惺的呢!”收起真实的自己,若水又变回了那个刺猬。
“你想听听我和蓝心的故事吗?”
若水沉默···
“三年前,我的势力还没现在这么大。那时蓝心已经跟我两年了,很无怨无悔。她性格很活泼,一笑起来,把人心里的阴霾都照亮了。”若水想象着,那个温暖了陈楠整个人生的女孩。那是,她从来都缺失的。
“因为我当时爬的很快,那时的方明,就相当于是我现在的位置。他怕我会威胁到他,甚至吞并了他,就时不时来找我麻烦。我当时的确有心想做大,早在暗中开始瓦解他的势力。更是公然和他对抗,建立威信。”讲到这里,若水看到他眼里闪过悔恨。
“但我没想到,他会让人绑了蓝心。当我赶过去的时候,蓝心的衣服已经破碎不堪,身上也布满了淤青,有几处因为挣扎都骨折了。她腹部的血源源不断流出来,那件白衣被染成血红的画面,在我脑海一直挥之不去。而那些人离开前,竟然都没给她盖件衣服。我把她送进医院时,抢救无效。医生说,她腹部受伤前,大约被十几个人凌辱过。”陈楠陷入痛苦中···
“从那以后,我没有再去爱过别人。直到那晚遇见你,你们长得太像了。所以,我把对她的愧疚,全部给了你。”
若水听完,她觉得那个女孩很可怜。但是,陈楠这样对她,何尝不是残忍。那个蓝心,至少还得到了他的爱。而她,连狠他的机会,陈楠都没给。
“所以,我只是把你当做是蓝心的影子。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你是个好女孩,我并不想耽误你。而我的心,也早已放不下任何人了,这样对你也并不公平···”
意思这么明显,若水就连站在那里,都觉得自己是多余的。
踉跄转身,若水问了陈楠一句:“有没有一刻,你的爱,是因为若水这个人的?”
“没有···”
失意的人
更新时间2014…12…5 16:19:28 字数:2101
若水走出魅夜的时候,领班还是说着大嫂慢走。听着那个词,若水都觉得讽刺。
张爱玲说过:“也许每一个男子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饭黏子,红的却是心口上一颗朱砂痣。”
可笑的是,她连一个都不是。就连拒绝的资格,都不是她的。想着那个最了解女人的女人,终其一生,对爱情看得那样的透彻,也还是没放下。何况于她呢!
“若水啊若水,你这一生,就是一个笑话。”
想着出来前,陈楠还对她说:“那些人不会再来找你麻烦了,这个你不用再担心。”
“还有那间房子,你继续住吧。户主我早就改成你的名字了。至于银行卡,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请你收下,算是我的歉意。”
若水自嘲:“你难道连唯一一点自尊,都要夺走我的吗?”
陈楠说:“请你别多心,我没其他的意思。”
“从我离开这刻起,我就没有心了。被你毁掉了,不是吗?”
陈楠一直道歉,说:“对不起,希望于凡能给你幸福!再见!”
若水激动的说:“我幸不幸福,从此都与你无关。我要选择谁,你管的着吗!”
走出来了。今晚的风,真是寒入骨的冷。冬天却是早已过去了啊!脸上的泪,再也忍不住流下来。被风吹干,凝结的痕迹还未拭去,新的泪又沿着未干的地方,反复打湿。只怕这一生都干不了了。
又想起陈楠最后那句再见。有些人说了再见,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了。
于凡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也许等很久了吧。若水没看他,无意识的径直走。于凡把她拦下,声音沙哑的说:“若水,跟我走吧。”
若水就那样被他拉着,麻木的上了车。经过那棟走过无数次的小区面前时,说:“等一下。”
回到俩人的小窝。阳台、沙发、厨房···都是满满的回忆。我只是一个转身,为什么我就不是我,你也不是你了呢。
屋内还是他离开前的模样,但是那份温暖,以后再也没人提他拾起了。
收拾东西的时候,若水看到桌上的那个玻璃瓶,纸条已经塞得快满出来了。但还是没法填满她此刻的心。
找了一个打火机,若水把所有纸条倒出来,一把火,烧的一干二净。至少走的时候,不能再允许自己还有留恋。
而用那么多时间拼凑出来的瞬间,毁掉也不过一秒。这么不经时间考验的东西,留着又有什么意思!
把钥匙放下,若水关上门的那一刻,就和这里一切告别了。
原来,除了这里,她真的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她也有过家的,只是被抛弃了···
她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