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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长相和厮守-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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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见耳下心脏不安地跳动起伏,邹田脸红心撩大口大口地吸着气。默了一会儿,她柔声轻吟:“老公。”
  “嗯?怎么了?”
  “你好像从没说过喜欢我,你说一次呗。”
  “我说过。”
  “骗人,什么时候说的?我怎么没听到?”邹田手撑在他肩膀上,半支起身子。
  她极其渴望的样子。
  他不忍心再令她失望。
  于是伸手拉过她,耳语道:“江翊然喜欢邹田。”
  “江翊然喜欢邹田?”她嬉笑,“有多喜欢?”
  “……咳咳,见好就收,别得寸进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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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寻她千百度

  吃过午餐,江翊然七拐八拐乘电梯进入商场,正在众人暗语“千载难逢哪千载难逢”时,他直奔邹田的8号店。只看到好几件大衣躺在地上装“尸首”,并没没看到邹田守在台前。“8号人呢?”很随意地抬手,问隔壁7号。
  7号刚要答,被不远处匆匆跑来的王娟抢先一步,“邹田还没回来么?不可能啊,和我们一起去吃饭的,大家都回来了。”左右而顾,似乎在高调什么。
  江翊然横行两步,避开王娟的遮挡探望食堂方向,他指了指地上对王娟说:“麻烦你,帮她把地上的衣服挂上。”自己径直去食堂找人。
  员工食堂要往下三层,电梯按在茶水间左边,江翊然越过时,正好碰到曾经一起面试、后来同事两年熟识,于是耽误了一会儿。等他来到食堂,只见超大的透视门已然紧闭,唯独清洁工还在里面弯着腰拖地清理。
  难道刚才聊了两句,这家伙从身后走过去,正好大家都没发现,江翊然只好又往回走。
  走了两步,突然顿住。反方向传来一个细小、轻微的声音,很像邹田,不,就是邹田。江翊然一边走一边仔细听,确定是邹田后,脚下愈发加快了速度。
  他竟没发现里面是女厕,不管三七二十一伸臂推门而入。幸亏此时已没什么人留在这楼。卫生间的用途十分小,异味驱散又非常频繁,所以邹田趴在洗手盥台上将近半小时,也没有成功呕出来,只觉得胸口有一股东西卡着,不上不下,极度恶心干呕。
  早上起床前就懒洋洋,苦着脸嚷“没有力气”。江翊然以为她是不想上班就故意装病,没太在意便直接从被子里将她拖起来。从小受教育“饭不能不吃,觉不能不睡”。所以再难受也要强迫自己填饱肚子的邹田,刚送进嘴里一口白米饭,心里立刻游龙般有上来阵阵难受。喝了几口水,想吐的感觉仍然没压住,当时吃饭的同事又大抵都在,万一现场吐……邹田只好默默跑进卫生间。没想到刚驻足,脖子用力一探立刻呕起来,什么东西也不见,只是一阵阵干呕,好似有什么在吸收身上的力气,最初还摇着头缓解难受,后来趴在洗手盥上一动不想再动。
  邹田一手握拳抵在胃部无力地敲着,试图使自己吐出什么,一手虚掐在喉咙下方,脖子一探一探,小脸涨得绯红绯红,瞳孔内布满泛起的血丝,着魔了一般。看到江翊然出现在门口的那一刻,湿润的眼眶终于再也管不住眼泪,瞬间崩塌、决堤。
  “你怎么……”又一阵恶心,眼泪哗哗流淌下来,滴在池子里像颗颗小珍珠似的晶莹剔透,“知道我在这里的?”
  江翊然快步走过来拍她的后背,顺势拧开一点水龙头,让清水冲洗池子,答非所问道:“吐了?”
  摇头,吸了吸鼻子,“没有,吐不出来,心里好难受……”泉水般的眼泪赛过水龙头里的水流。是个人都会生病,没什么大不了,可听见他推门、看到他进来,理智破碎,邹田突然抑制不住地哭泣,只为了得到江翊然专属的怜惜。
  他一边打电话给秘书,说自己会晚两个钟头回去,请她替邹田请半天假,另外务必把送“隆盛”的礼物取回来,一边匆匆脱下外套让邹田穿好。
  以为会被抱起来走,邹田微微抬高手做出被抱前的准备,结果江翊然疑惑地看着她说:“走啊,举手干嘛?你可别吐我身上,晚上‘隆盛’请客。”手臂轻轻扣住她肩,“看完医生送你回家,回去你好好睡一觉,我让姐过来照顾你。”
  邹田捂着嘴极力吐出两个字,“不用。”下巴夸张地高高抬起,好像一低头就会撑不住软倒。
  医生说是晚上受凉了,还问他们盖没盖被子。邹田窘迫地望望江翊然,发现他竟是愕然而立。
  从医院回家,邹田在车内故意装睡,江翊然把车开入小区停进车位,下来打开车门一看,只默默地叹了口气。穿他的大衣,长度可想而知,坐在医院吊水室时,邹田感觉自己被装在破了面的大麻袋中,并且成了白雪公主。此时想要抱起她,大衣理所当然又变成了障碍物,江翊然抓着衣襟想从邹田大腿下面拉出来,没想到刚才用力,就轻轻松松抽了出来。他看看邹田“熟睡”的脸,除了惨白得逼人以外,眼皮颤抖不停,嘴角还有忍不住收服的一丝得意。
  罢了,暂且满足她一回。小心将她抱出车,他用膝盖推上车门,然后在古代斩首示众都没这么多双目光中快步抽离。
  让你装睡,故意撒手把邹田往床上扔去。
  硬板床“嘎吱”一响,邹田紧紧闭着眼睛忍不住“哎哟”。
  江翊然并没有拆她原形,而是把穿在她身上的大衣用力剥下来。又去厨房倒了杯水放在床头,三步一回头中笑着关门离去。
  邹田“耶”!地一声跳起来,难过什么的统统烟消云散,像一个胜利的小兵挥舞着手臂在床上乱蹦乱跳,“江——翊——然!大——笨——蛋!没想到你也有被骗到的时候吧,哈哈,蠢蛋笨蛋大傻蛋……”
  门锁“咔嚓”转响。不好,他又回来了。
  “哎哟,我的屁股。”邹田慌慌张张猛地曲腿跌坐到床上,一边恢复凌乱的被子、一边听着渐渐接近卧室的脚步,胡乱盖好被子闭眼睛,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一切如常。
  故意带走药又重新折回来,江翊然十分满意地看到地板上的落物。
  邹田感到脸上被什么东西盖住了,心下判断是枕头,暗骂他狡猾奸诈,原来愚蠢的那个人仍是自己。不过一旦现出原形就算输得彻底,除非他主动拆穿,邹田想:必须咬紧牙关装到底,不让又给他机会笑话自己。脸面为重,嗯!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我是睡着的。
  他见如此明显的举动都叫“不醒”她,静立了两三秒,替她重新掖好被子,放下药,转身真的走了。
  晚上他回来还可以继续装睡,那明天早上醒来该怎么办?邹田苦恼地想着。想着想着……真的睡着了。
  一觉睡到太阳西下,被一遍遍不厌其烦的电话铃狂响吵醒。邹田翻了个身,意犹未尽地揉着模糊的视线,懒散接起“喂”了一声。那边立刻传来温柔、慈祥、带着笑声的公公的说话声,“喂,邹田哪!我说这个时间你肯定已经下班了,你阿姨硬说你同翊然一块下班,要我晚点再打,听听,还在叽叽咕咕埋怨我呢。”
  邹田哼哼唧唧傻笑着,掌心在左眼上揉来揉去,还是有一片白蒙蒙的薄雾遮在睫毛内,连黑白色的枕头都分不清哪种是哪种颜色。老人为节省电话费不再东扯西扯说废话,直截了当发话道:“这个周末回家吃晚饭,来之前记得去买些年轻女孩喜欢的礼物。是这样的,小泽要带女朋友回来看我们了。”小泽是阿姨带进江家的孩子,今年20岁左右,比江翊然小三岁,邹田看得出公公十分疼爱他。
  当初江翊然带她回去见家长时,邹田都没感觉到公公有这么开心。即使早先商量、预备好,公公表示他们可以里应外合一起骗过江翊然,等邹田生了孩子,再把事实当作笑话一样告诉江翊然,可公公的一脸肃穆竟找不到丝毫缺点。如今小泽要带女朋友回家,他却高兴成这个样子。邹田庆幸这个电话不是他亲手接的,假使现在拿着听筒的是江翊然,他该有多么心寒。
  “知道了,等他回来我就跟他说。”
  江老再三嘱咐一定准备礼物,还说了一些关于小泽的可怜身世花边,“做兄、嫂的你们,最应该多给他鼓励和关心。”最后在邹田频频应和下,他才放心挂下电话。
  如果让江翊然知道,这顿饭设的是小泽跟他女朋友,而留的是他和邹田,他铁定不会答应去,说不定又会缩回自己的世界。邹田愣愣靠坐在床头,心里即为难又苦恼,一边暗暗祈祷到了那天顺顺利利度过,千万不要发生不愉快的事情,一边琢磨明天下班不等他一起,偷偷去把公公要求的礼物买回来,免得到时慌慌张张忘记。                    
作者有话要说:  


  ☆、爱车

  天气渐渐转热,白昼加长,江翊然下班回家的时间更晚了。作为最早批出行公司的员工,邹田抗议挤坐公交;双手举过头顶申诉“一个人坐在车里傻等显得太白痴”。各种委屈狂撒狂撒,只差眼泪没有放肆流。
  恰巧横躺在公司外的道路无比宽大,待人烟稀少风高月圆,免不了有地痞混混跑出来“觅食”。邹田独自坐在车内,已经持续好几天看到这两个衣衫脏兮兮的男人,他们从外向里探望,时不时对她撕牙咧嘴地笑,或者打舌吹口哨。
  第一次发现他们后,邹田便异常谨慎,以后每钻入车内,首先记住锁门。
  不巧偏偏颌首扣外套的江翊然这时朝这儿走来,吓得邹田掏出手机给他打电话。
  他却不以为然嗤笑,反而更加加快脚步。四面灯光的大马路上,他不信两个混混敢做什么。
  其中脸孔黑乎乎、光头、为首的混混首先听到脚步声,愈发接近时,撒腿逃跑。江翊然想说给他们警告,让他们以后不敢靠近邹田,再者说“人不怕我怕人,我不怕人人怕我”。于是追出一段距离。结果邹田在后面紧张地疯一般跳脚,一面大哭一面喊“回来,回来”。
  噪得他不得不放弃追赶,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她身边。
  那天邹田扯着嗓子一路到家门口还在大哭,想必对那事情产生了阴影,再也不肯一个人坐在车里等。下班没几分钟,就可以看见江总的太太背着包,慢慢悠悠来到楼上,坐在江总办公室里喝着咖啡看动画片。
  在这美女如云的高层区域内,比比皆是模特身材,要样貌有样貌、要智慧有智慧,白领级单身才女无处不在。再看普通到很可能烂大街的——哆啦A梦的忠实粉丝——邹田!众美女叹,老娘零下二十多度时都没闹过情绪,今天不高兴了。
  亲眼目睹江总自然地伸出手臂,确定似地看了沙发靠一眼,然后往邹田嘴里塞入一粒话梅肉。表情不以为然,却从动作间看出对她另类的溺爱。众美女纷纷头颅膨胀肠胃打结,仰天求死的心铁打一般沉重。
  一传十,十传百,久而久之,闲话被传的人人皆知,最后竟闹得一发不可收拾。
  与江翊然身份岗位差不过的李总,在会议时,对此大胆表述了一番自己的意见。他表示,连自己一向懂事规律的秘书近来都不安分守己了,吩咐的工作一旦完成,上司没说要做的事就放着不动,“隔十分钟半小时往你那跑一趟,可怜植物没水喝,都快渴死了,行程表也不管,问起来只知道发呆。”
  要让平静安逸的湖面动荡起来,只需小小一粒小石头便足以。末端的吴主任嗔笑起来,喝了口水,对李总说:“江太太真是天真可爱,一脸无邪,尚又年轻不懂事,没考虑到江先生所处处境,也较为正常。”表面好像帮江翊然打圆场,实际他是在质问他,妻子不懂事,你这个做丈夫的为什么不教?
  江翊然翻动面前的文案,忽然间眉眼松懈,露出一个诡异般地笑,旁人得志,他却漠不关心,仿佛他们批评的不是自己。
  “你笑什么?”简直不可理喻。李总威武霸气道。 
  “不好意思,没忍住。”他略微抬了抬手,表示李总大可不必如此动怒,“请李总和吴主任放心,我一会儿就转告我太太,让她以后千万别出现在我办公室,以免不小心打扰大家的秘书做事。”
  “不至于到不出现那么严重,以后注意,啊,注意就行。在外面别,别那么控制不住。”说话的人,是整个会议中年纪最大、也是最得敬重的老人,全场唯一一个他说“一”大家不敢说“二”的大股东。
  邹田正准备上电梯,迎面而来的江翊然拉起她往外走。
  “你你你,下班了吗?”
  内部正研究新产品上台,接下来不用每天加班已经算很幸运,还指望早退?他打开车门,转向另一面命令道:“上车。”
  “干嘛去?”你不说我就不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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