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林英杰传-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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骊山君道:“这几年,我托人四处查访,然而终究寻找不到。我也曾亲去找过秦干。但她矢口否认,说从未认识过你和飞燕。我去找弈秋门秦老儿的晦气,与他赌棋,我若得胜,可将弈秋门上上下下搜一遍。虽然后来我赢了,但搜了两日,却找不到令妹。——当然,这番争棋只是我和他之间的事,外人并不知晓,我去搜时,也只说是看看、游玩一番之辞。我想,我给秦老儿留足了面子,若是飞燕在他处,也应该告诉我了。然而我终究空手而回,只好等你练好了功夫再自己去寻她。唐弈……希望你能明白我当年的用心。”
唐弈无言,心道:“婶婶对我,已然如同再造,找飞燕的事,我须努力。”说道:“婶婶对我的大恩大德,岂是我今生报答得了的。我一出谷,不管寻得寻不得飞燕,也必定回来。”
骊山君笑道:“唐弈,你不怪我,我已经很安慰了。只是,我怕你年轻识浅,生出事来。”
唐弈道:“婶婶,我去只是见见秦干,问飞燕的下落,不会出什么事的。”
骊山君道;“这就好。对了,你让司徒端木骗了棋谱,又被他扔下悬崖,难道不想找他报仇吗?”
唐弈淡淡一笑,道:“婶婶,我与飞燕自小四处乞讨,受的欺负不少,哪里在乎多这一回了。我只想找回飞燕,别无他求。”骊山君点点头,又说道:“我回来之时,听闻得似乎近来又有争棋赌赛之事,仿佛便是弈秋门与黑白道。我希望你不要去掺和,寻了飞妹,便就回来。”唐弈点头。。
王芸儿说道:“娘,弈秋门与黑白道争棋做什么?”
骊山君道:“门派之争,为娘一向不愿与闻。天不早了,你二人早些歇着吧。下午你便陪唐弈出谷去。”
唐弈道:“芸儿还是留下陪婶婶吧。我一个人去就行。我会尽早回来的。”王芸儿说道:“外面多好玩啊。而且,我可以帮你找妹妹,也可以帮你打架。不好吗?”
唐弈说道:“我出谷去,又不是去打架。如今既然那怪物进得来,便是路通了——随时可以出去。只是婶婶一个人在家,总是寂寞。你该做饭洗衣服的——我也去得安心。”骊山君笑道:“说得我很老了似的。也罢。唐弈,你就一个人去吧。不论找得到找不到,我总希望你能尽早回来。”
王芸儿说道:“娘,他没找到妹妹是不会回来的。”
唐弈说道;“我一定会回来,将来……我是说将来,婶婶百年之后,我……就是那披麻戴孝的人。”骊山君微微一笑,王芸儿却大怒:“你在咒我娘死啊?”
骊山君呵呵一笑,道:“人总得死嘛。他这是心里话,娘高兴着哩。好啦,好啦,不说啦。都去睡吧。唐弈就要出门了,鸟儿大了总不能老关着,也要学着飞一飞呢。”手一挥,自家回房去了。王芸儿还想说话,忽然想起一事,叫道:“馒头……”急冲到厨房,但见那锅盖还盖得好好的,就是略有一些奇怪气味。王芸儿知道不妙,急揭开盖子,一股焦味呛鼻。可怜那一锅馒头,已然不知何时烧成了一堆黑团了……
当日午后,唐弈肩背一包袱,包袱里装的是一套新衣服和一些散碎银两,却是骊山君专为他今日出行而备的,携剑蹬鞋,结束停当,骊山君引着他与王芸儿往那七仙子潭而来。一路上杂草盖过人头,三人拐弯抹角,行不多时,果见一块巨石立在当地,旁边尚有一些碎石。那石后现出一个大洞。骊山君命唐弈燃起火把。三人入洞,便觉恶臭迎面而来,想必是那畜生的排泄物,所幸脚下干燥,不见积水泥泞。王芸儿说道:“路是斜向上的,我们在上山……有风……那边果然也是通的。”骊山君道:“当年,我与你父亲只堵了那畜生入谷的路,这多少年了,不知它在那另一边,伤了多少野兽猛禽。”一路走将过去,尽是虎骨豹皮,想必是那畜生吃剩下的。
不多时,见着前方日光。三人出得洞,但见眼前山花烂漫,柏树森郁,猿猴腾跃,鸟鸣啾啾,却是另一个山谷。不同的是,山坡平缓,直通外山。骊山君道:“好了,我就送到这里吧。唐弈,过了前方大山向左五里有官道,你只管往日落之处而去,那里直通长乐城,可到弈秋门;往后却是柏树林,却是黑白道的方向——你如今棋艺不错,武功却欠火候,休要去惹黑白道,一切小心在意。”
唐弈点点头,说道:“婶婶放心,我绝不生事。”
王芸儿说道:“要是……寻不到飞燕呢?”
唐弈说道:“寻不到……我也会回来伺候婶婶。芸儿,你须好好照顾婶婶,莫让婶婶太过操劳。”王芸儿道:“你少说好听的。这一去,若真是寻妹妹也便罢了,天知道是去找秦干呢还是去找那个什么文绮哩。”骊山君道:“别静说没用的。天不早了。”
唐弈拜别。
望着唐弈渐行渐远的背影,王芸儿说道:“娘,他都走了,你不伤心吗?”
骊山君微微笑道:“傻孩子,他又不是不回来。你舍不得啦?”
王芸儿说道;“娘,你说哪里话呢。我只是担心他那么老实,会被人欺负的。那也太丢我们清风谷的脸了。好歹娘也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
骊山君呵呵一笑,道:“他这不是还没被人欺负吗?你就那么着急了?”
“他受不受人欺负,与我何干。我何必着急?”
“好好,与你无干。他走远啦,我们回去吧。”骊山君呵呵笑着,让王芸儿先进洞去,自己却将袖子于背风处略拭拭眼睛,依旧笑着,也进洞去了。
咦,毕竟唐弈后来能否找得到飞燕,且听下回分解。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五章 故宅
且说唐弈脚下甚急,依骊山君指引,果然日落时分已然到了长乐城外,他匆匆赶回当初住的废宅,却见大道上干净平整,不见了杂草枯树,倒是道旁竟多了座凉亭,还有人在那亭中吟哦诗句。大宅未曾被毁,倒似曾被修过,门柱鲜亮,牌匾高挂,上书:“弈秋分馆”。
“咦?弈秋馆?”唐弈心道,“这里让弈秋门占了?不知秦干可在里头?”便上前来欲敲门,忽而又想到:“我与秦干相识不过两日,且这么多年了,她不知长成什么模样了。若是她忘了我,我该如何问飞燕的事?”迟疑半晌,又道:“虽只两日,必不负我。且试一试再说。”
“笃笃笃——”
“呀——”大门开了,露出一个人头,是个小伙子,长像平平,却像刚睡醒之状,打着呵欠问道;“你找谁啊?”
唐弈心道;“这个时候也睡觉?”说道:“敢问这里可是弈秋门吗?”
“不错。我们这里是分馆,总坛在城里头,没办法,家大业大,就是麻烦。不过你要想拜师的话,这里也成。”那小伙子说罢伸出一只手来,道,“你若是晓事,我便辛苦一点儿,给你通报通报。”
唐弈微微笑道:“什么是‘晓事’?”
那小伙子道:“晓事嘛,就是……唉,你这人真是不通。非要我把话说得那么直白吗?”他将两根指头搓了搓。唐弈明白了,是要钱,便笑道:“我不是来拜师的。我来找你们家小姐秦干。你只说故人唐弈来访。”
“哟……”那小伙子这下子也笑了,道,“连我们少门主的名字你也知道啊。看来你小子跟了很久了吧。”
唐弈笑道:“不久,才四五年而已。”
“行,你有种。”那小伙子说罢缩回头去,“砰”一声关了门。
唐弈心道;“弈秋门门风不正,飞燕若真在这里,不知会不会被教坏了。”正想间,“呀——”的一声,那大门又开了,仍是方才那小伙子,笑得面如菊花,说道:“呵,公子,方才小人为您禀报了一回,我家主人欢喜得紧,请公子入内奉茶哩。”
唐弈思忖道:“秦干果真还记得我。”欣然入内。但见那大院之中漆金抹银,植树培花,已非当年破败模样。唐弈昂首步入正厅,但见一人白衣折扇,面带微笑,却是个公子模样的人物,见唐弈进来,拱手笑道:“尊兄请了。在下乃是秦小姐的表兄叶如飞。阁下便是唐弈兄了?”
唐弈心道:“秦干的表兄?啊,当年抢我银子的便有他在内。你只道长大了我便记不住你?不过,那也是儿时之事了,我竟还能记得,未免小肚鸡肠。”——他天生强记,原也无可奈何,当下也笑道:“不敢,在下正是唐弈。”
叶如飞笑道:“唐兄请坐。”两人坐定,叶如飞着人奉茶,又问道:“唐兄与鄙表妹是何时认识的?”
唐弈心道:“何时认识,你应该也知道吧?”却仍答道,“那是四五年前的事了。”
“那么……是四年……还是五年……”叶如飞似乎很感兴趣。唐弈说道:”四年零七个月。”
“呵呵……”叶如飞笑得有几分会心,说道,“唐兄一表人才,听说还下得一手好棋,令小弟好生羡慕。”此时已有人奉上了茶,叶如飞道:“唐兄请喝茶。”
唐弈见他自家端起茶来,也不好意思不喝,便也端起,才只一小口,便觉其味甘美非常。唐弈仍将茶杯放在桌上,叶如飞笑道:“唐兄,味道如何?”
唐弈道:“很香。”
“那是。感觉又如何?”
“有些头晕。”
“这就对啦。”叶如飞不紧不慢,放下茶杯,徐徐起身,笑道,“我找你也找了好几年了。唐兄,若非这世上还有你,表妹早就嫁给我啦。现在嘛,得让你帮我个忙啦。哈哈哈……”唐弈只觉头重脚轻,欲起身时,又四肢发软,一头栽倒在地,睁着眼睛,有心挪动,又使不上劲。
咦,欲知吉凶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六章:逼问
但听得叶如飞叫道:“苍鹰。”
堂门后闪出一个人来,大眼勾鼻,黑袍绿袖,双手抱胸,淡淡说道:“公子,我在这里。”
叶如飞道:“表小姐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料定她也没走多远。把这小子在我们这里的风声放出去。她一定会现身的。”
那苍鹰仍是双手抱胸,又道:“公子,恕小人多嘴,要是令舅知道了,怕会不高兴吧。”
“哼,”叶如飞说道,“那老东西什么时候高兴过?想当年,我爹为了救他,命都搭上了,临死之前,也就是说要结成亲家而已。这许多年来,好不容易都长大了,他却连一个女儿也不舍得,还故意着让她跑了,我要是把那丫头逼回来,料得他也无话可说。”
那苍鹰点点头,道:“既如此,小人这就去办。”说罢一声长啸,响彻半空,早飞身出了大院。
叶如飞见唐弈在地上一动不动,便踢上一脚,哼了一声,道:“小子,你也不过如此,我表妹怎么就对你这么死心踏地了?今日落在我手,一切可由不得你了。”叫道:“来人。”无人应他,又叫:“来人!”仍是无人应他。
“来人!都死光了吗?”
“你说对了。”门口一人冷冷盯着他,黄裙长剑,一方纱巾蒙着脸,手中长剑幽光蓝闪——却是个姑娘。
“你……什么人?”叶如飞脸上变色。
“要你命的人。”那姑娘杀机陡现,一剑直取他咽喉。
叶如飞手中折扇急忙一格,“铛”原来那扇子是铁骨,却是兵器。那姑娘唰唰唰,连击数十余剑,叶如飞遮拦不住,一扭身,纵身便要飞出窗去,岂知那姑娘左手甩出一条长鞭,勾住他腰,硬生生扯了回来,跌在地上,那姑娘右手长剑闪着寒光,往他脖颈手起剑落。
“不……”地上唐弈挣着,终于能说出一个字来,却到底爬不起来。那姑娘住了手,瞄了他一眼,住了手,哼了一声,道:“你中的是蒙汗药,一会儿就好。外面人死光了,没人进得来,只管躺着。”不再理他,将剑只在叶如飞脖颈处架着,骂道:“姑娘要杀你,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现今姑娘问你话,你有一句答一句,敢说半个字的谎儿,便叫你身在城外,头在城里。”
叶如飞面无人色,咽着唾沫,频频点头,道:“是……是……”
那姑娘道:“四年前,秦干是不是捡回来一个小女孩?”
“是……”
“那个小女孩是不是叫飞燕?”
“是……”
“那飞燕现在在哪?”
|“在……不知道。”
“你找死。”那姑娘双目冒火,一剑刺中他大腿,一剜一挑,叶如飞杀猪一般地叫:“啊——我真不知道……”叶如飞腿上鲜血迸流,痛得面如金纸,四肢发抖,叫道,“我舅舅收她作了关门弟子,外人绝少知道的。这些日子,我表妹带着她跑了。”——唐弈虽不能动,但心中又惊又喜:“婶婶虽然骗了我,不料那谎儿却是事实。飞燕果然没事。”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