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林英杰传-第3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可是,要真打起来,我可打不过她。”秦干发现,一提起骊山君,唐弈脸上的神色就又凝重起来了。
忽听得王芸儿叫道:“唐弈,有官兵。快走!”说罢跳下树来。唐弈急扶起秦干,哪知秦干走得急了,“哎哟”一声,居然把脚崴了。唐弈道:“怎么了?”
“脚……扭了……”秦干俏脸上现出痛苦之色,“唐弈,对不起……我真没用……你们快走……芸儿不能出事,她是骊山君唯一的女儿……”
“别胡说。”唐弈说道,“我背你。”王芸儿见状,一脸绝望,喃喃说了一句:“罢了,都死在这儿了。”唐弈此时也已疲乏不堪,虽说秦干身形苗条,可也有近百斤。唐弈背着她,往一处山谷中便走。未多远,已听得背后铁蹄凌乱,马嘶阵阵,那骑兵步卒加起来无边无沿,那阵势,没有一万也有五千。王芸儿横下心来,扯出长鞭,说道:“唐弈,你们先过去。”唐弈大惊,叫道:“芸儿回来,你带秦干先走。反正我已是半个死人了。我来挡着。”他放下秦干欲将之交给王芸儿,秦干叫道:“唐弈,我不走,要死死一块儿。”王芸儿闻言骂道:“既然要死,如果还能拿剑,就省点儿力气,多捅死几个吧。”
那些官兵铁骑渐近,铠甲鲜明铮亮,刀枪如霜,秦干忽地又大叫起来:“唐弈,我要嫁给你,你愿意娶我吗?”唐弈还未及答话,王芸儿也说道:“唐弈,我娘让你照顾我,你就不娶我吗?”她和秦干此时只是迫切地望着他,她们知道,时间不多了,也许,马上就得死掉。
唐弈放声大笑,他知道,只要官兵们一追近,那些骑兵铁蹄踩也将他们踩死了。他叫道:“好,秦干,芸儿,你们两个,我都娶了。黄泉路上,我再补给你们洞房花烛。”他拔出长剑,跳将出去,叫道:“唐弈在此,想捉我就来吧!”
但那大军竟似没看到他们一般,一面杏黄旗挥动之处,骑兵率先往另一处山脚去了。——唐弈等三人俱愣在当场。
唐弈回头望着两个姑娘,俱红着脸低着头不敢看他。王芸儿瞪起杏眼,问道:“看什么看!你得说话算话。”说着扶着秦干到一边去了。唐弈才要说话,已见一名步卒手执一面小旗子,小跑而来,问道:“兀那三人,你们可是本地人氏?”唐弈忙收了剑,拱手道:“我们只是路过的客人,并非本地人氏。”那步卒说道:“我们将军料事如神,说你们三位很像江湖中武功高强的侠客。我们大人想请诸位前去问话。这就请吧。”
唐弈笑道:“我们并不识得你家将军。况且,我们俱是山野村夫,不懂得官家礼仪。怕言行之中冒犯了你家将军,深为不妙。”那步卒说道:“让你们去就去,哪那么多话。方才和你客气了,你倒拿捏起来了。快些儿走着。”唐弈无奈,只得应道:“既如此,我们就去一趟。您先请。”那步卒这才去了。唐弈看了看王芸儿与秦干,秦干面有担忧之色,王芸儿说道:“别怕,大不了拼了,反正多杀一个也是赚。”
唐弈说道:“看此情形,他们并不识得我们。到时见机行事,莫露了真名。”
三人往那军中而去。那大军一路前行,并无人理会他们。唐弈见到前方一匹高头大马上坐着一位将军,虎目宽额,银甲垂櫜,朱红蔽膝,看着甚是勇壮。
“三位可是游侠?”那将军问了话。唐弈答道:“小人等参见将军。回禀将军,小人等并非游侠,只不过是各处游历的客人。”
“既非游侠,如何有刀剑?还敢拔出向着我五千大军?可向本将军说说,你们是什么人,意欲何为?”那将军看着他,很是平静。
唐弈回话道:“回禀将军:小人姓李,叫李大,后面两个均是小人至亲妹妹。小门小户,有姓无名,只以行称,分别呼之以李二妹,李三妹。小人等自幼生长于山野荒村,平生从未见到过如此雄壮场面,一时为将军虎威所慑,故而失态,拔出日常防虎豹狼虫之锈蚀铁剑。冲撞车骑,不敬无礼之处,还望将军原宥。若将军以小人等盛世黎民,不宜携带刀剑,小人等愿将刀剑以充军用,望将军恕小人等鲁莽之罪。”说着便将那剑双手高举过头,示以臣服。
那将军点了点头,道:“罢了。游侠岂可无剑。把剑收起来吧。”
“多谢将军。”唐弈应着话,仍然不敢抬头,若是只他一人,莫说要交剑,就连作揖也是不愿的。但此时身后还有两个姑娘,若是自己逞一时意气,可就连她两人也送了。他双手捧着剑,低头后退两步,说道,“小人等告退。”
那将军说道:“且慢。”
王芸儿一手扶着秦干,右手中已暗扣了三枚银针,她思量着,若那将军敢下令捉拿他们,立马先把他打瞎,再上前擒住他,以为人质,再寻退路。
听那将军说道:“李大是吧?本将军奉皇命,自云中来此,正要前往福建清剿海贼,身边尚缺几个人手,你可愿意跟随本将前去?建功立业,也是男儿本色。”
唐弈说道:“能够从军,为国效力,此乃美事。无奈……小人废人一个,恐怕有负将军美意。”那将军说道:“本将军看你气宇轩昂,实非常人,如何说自己是废人?”唐弈把剑递给身后的秦干,将两只手掌摊开,说道:“将军请看。”那将军从马上微微俯身,看他双掌心发黑,很是骇人,也自惊讶道:“这是何故?”
唐弈说道:“小人前些日子被……被仇家下了毒,若是三个月内找不到解药,小人必死无疑。故此,家中两个妹妹与我正天涯海角地寻找解药。是以,从军之事,小人无法从命。”——王芸儿也是此时方才知道唐弈原来已经身中剧毒,她也明白为什么他一直不说,必是因为自己母亲刚刚去世,他不想让她更加难受而已。
那将军说道:“你所中之毒,很是古怪。”命人道:“去请王大夫前来。”一名步卒应声去了。——王芸儿与秦干对望一眼,虽然她们都知道,军中医者未必能解此奇毒,但心中总还存着一丝侥幸。
不一时,一名中年医士到来,看他面皮红润,精神矍铄,显然是养生有方。那将军说道:“王大夫,且为这李大看看,他中的是什么毒?”
唐弈把一双肉掌亮于那中年医士面前,那医士睁大双眼,一脸诧异,又命唐弈张口,看了他舌苔,沉吟片刻,说道:“古怪,古怪。老夫从医二十有三年,从未见过此毒。”向那将军说道:“将军,请恕小老儿无能,不能判断此是何毒,更遑论解毒了。”那将军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如此,也罢了。李大,李将军与你,也算有缘,既然不能帮你解毒,便就送你你们几匹马,速去寻医吧。”便命军士牵来三匹马,说道:“李大,本将军与你指条明路。我听说此去向南,不过一二日间,有一清风谷,住着位高人,唤作骊山君,此人不仅棋艺惊人,且精于药物医理,或许可以帮你解毒。性命攸关,可速去。”——王芸儿心中一紧,她此时深为后悔,自己平时只爱制毒,却从不学习解毒一道。因为她总是觉得,自己不会中毒,而如果自己的□□够强,片刻制人于死命,那便够了。
唐弈却故作惊喜,道:“多谢将军指点。小人若能活命,便是将军所赐。小人斗胆,敢问将军恩公之大名。”
那将军笑道:“本将军姓文,单名一个远字。也不必言谢。待本将军务清闲之后,也要前往清风谷向骊山君请教棋艺一事。若有可能,相见有日。”
唐弈心道:“此人姓文,又来自云中,难道和文绮有什么渊源?”但不敢多问,怕暴露了身份,引来杀身之祸,便再三称谢,把秦干扶上马,三个人三匹马,往南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五章:用毒
但三匹马拐进一处山凹,三人便下了马,隐藏在了密林之中。唐弈跳下马,他想把秦干扶下来,但王芸儿已经替了手了。唐弈微微一笑,道:“秦干,你的脚还疼吗?”
“不疼了。”秦干坐在一块石头上,问道,“方才只是崴了一下,又没甚大事,现在好了。唐弈,我们真的要回清风谷吗?”
“一定要回去。”王芸儿说道,“我得去找找看,我娘有没有留下一些有关解毒的书啊或是什么东西。说不定,可以帮他解毒。”——她可不会像秦干一样,大呼小叫着“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你中了毒?”她做事,只讲求实用。
唐弈笑道:“唉,那个文将军,对婶婶的了解,也只不过是道听途说而已。这几年我也没见婶婶如何精研药理。”王芸儿哼了一声,道:“没有精研药理?你还记得那七仙子潭中被我毒死的怪物吗?那些□□品性,可都是我娘教我的,不然,你以为我自己能做得出来?只是这几年,把时间都花在了《五路仙人论》上了。”
秦干闻言说道:“那……事不宜迟,我们……早点儿回去。”
唐弈说道:“不行。那里并不安全,万一官兵杀回去,我们就全完了。”
王芸儿说道:“不会的。他们绝不会想到我们还敢回去。况且,我们……晚上的时候再回谷,悄悄地找,找不到就悄悄离开。神不知鬼不觉的。”秦干点点头,说道:“芸儿说得对。唐弈……”唐弈只得说道:“那……我们先在这山中藏着,晚上再回去。从此后,晓住夜行,可以安全一些。你们先在这里歇一会儿,我去打点儿野味。”
“唐弈,还有事没说呢。”王芸儿叫住了他。唐弈看她眼神之中有鬼,便就心虚了,知道她要说什么。忙道:“我先找些吃的,都饿了。”
“我不饿,”王芸儿看了看秦干,说道,“秦干,你饿了吗?”
“不饿。”秦干应着。
王芸儿说道:“唐弈,方才,你说的话可算数?”
“什么话?”唐弈故作不解。秦干说道:“他装死……”
王芸儿说道:“唐弈,我和秦干不介意的……”
唐弈叹了口气,说道:“当时……当时以为……一定是死了,所以……”
王芸说道:“如果你要反悔,我没办法。”说完扭过身子到一边去了。唐弈看了看秦干,秦干说道:“唐弈,芸儿是个好姑娘,我不介意,真的。”
唐弈迟疑片刻,但他很快就笑了,说道:“我已经没几天好活了。你们……这是何苦?”他见她两人都不再理他,只得说道:“如果三个月后,我能不被毒死,我一定说到做到。”王芸儿回过身道:“这是你说的。”
“那当然。”唐弈笑道,“我还求之不得呢!就怕没那命。”
“会有的。”王芸儿说道,“去打猎吧,我留下来照顾秦干。早些儿回来。”
“行。”唐弈说着把马缰绳绑在一棵树上,提着剑往林中去了。
当晚,三人见月亮上来了。便要出发回清风谷。王芸儿说道:“这马不能骑了,我们得走路。”
唐弈问道:“何故?”王芸儿说道:“你看这三匹马,都是一般高大,并且俱有官家标识,识货的人一看就知是军马,若骑着上路,早晚惹出事来。”唐弈深以为然。三人弃马而行。虽然慢了些,但行踪却更加隐蔽。
东明微明,三人已经回到了清风谷口。但,没有进去。他们只在附近半山腰的密林内隐着,三人俱歇在草科之中。
唐弈说道:“走了一夜,都累坏了,我们且歇一歇,养足了精神力气,晚上再进谷去。”秦干坐下来,靠在他怀里,虽然王芸儿在侧,但她却不在意,不一时,便沉沉睡去。王芸儿此时仍旧跃上一棵老柏,隐在那密叶之中,只是盯着那谷口。后来也乏了,便倚着树干小憩。未多时,轻微的吵嚷把她惊醒了。她看到了那大路上一行兵丁明刀明枪地齐整整而来。王芸儿略算了一算,约有百十来人。那伙兵丁到得谷口,那谷内又有一大队人马出来,往大路上去了,那伙新来的兵丁进了谷——王芸儿心道:“原来果然是有埋伏,还轮番值守啊!这是要等着我们自投罗网哩!当真非得赶尽杀绝吗?”
她刚要从树上路下来,却见下头唐弈搂着秦干已然俱睡着了。秦干枕在唐弈胸口,唐弈的一只手还放在了秦干的纤腰上,王芸儿哼了一声,心道:“罢了,我吃什么醋,反正我也有份。”她轻轻从树上顺下来,此时她心中已然有了主意,她轻功甚好,是以脚步过处,寂然无声——唐弈与秦干一来太累,二来因为有她在望风,是以睡得甚是安心,竟丝毫不觉她人已悄悄离开。
王芸儿如风一般闪出丛林。她飞身往清风谷洞顶上大山而去——那个地方,正是唐弈当年被司徒端木丢下七仙子潭之处。王芸儿擅长使毒之人,她此时深恨官兵杀母之仇,潜上山顶,将身上当年药杀那湖中巨怪的五步蛇毒尽数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