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林英杰传-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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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青松吃了一惊,急抬头看时,却见一人双目冷冷盯着他,徐徐而来。
“你……什么人?”柳青松捂着脸勉强发问,他脸上越来越肿了。
来人正是苍鹰,他也不说话,就只盯着柳青松。柳青松道:“兄弟,不必那样看着我,这事也得有个先来后到。人是我拿住的。你要用,也得等我先用了。”苍鹰哼了一声,骂道:“滚!”
柳青松大怒,道:“莫不成我捉个半死,你来抢现成的?当真岂有此理!”他此时口齿不清,但可以听得出,愤怒之极,说罢将手中折扇一挥——苍鹰大袖一摆。柳青松立时摇摇晃晃,自己跌在草地上不动了。
王芸儿望着苍鹰,苍鹰看看柳青松,又看看她,飞身而起,跃上一株枯树,双掌起处,有如钢刀,将那枯枝败叶俱打将下来。他拖过几枝树枝,于王芸儿身边燃起一堆火,淡淡说道:“观音醉,三个时辰。”说罢走向柳青松,拖起他一只脚,只望前走去。此时夜色凝重,寒气不息,王芸儿虽不能动,然而这一堆火,却足以使她不受风寒。不表。
且说那唐弈与秦干脱出牢笼,急急寻路,直至午末,方才找对方向,立时赶往黑白道,方到柏树林,便听得人说飞燕夺得了黄金棋具,唐弈甚为惊讶,未及与秦干言语,又听得她与北斗南箕车轮大战,唐弈更是惊奇:“我带她之日,未觉得她有弈中天赋啊?秦门主果然名师……”方要出言赞美几句,却又听说北斗和南箕抢了黄金棋具和飞燕,逃走了。唐弈闻言,几乎气晕,道:“这两个前辈当真奇也怪哉,待我找他们理论去。”秦干说道:“哼,你不是说那个王芸儿会保护飞燕吗?”
唐弈道:“北斗南箕的武功远非我等后辈所能企及,我担心芸儿……她天纵聪明,愿得她无事才好……秦干,既然有人要害你父亲,我想,我们既然至此,还是速去见你父亲吧。”
秦干道:“我知道这是紧要的事。只是……我怕见了父亲,就走不了了。”唐弈思忖片刻,道:“你别担心。你先去见你父亲,告诉他有危险,让他先回弈秋门。若是……若是他不让你走,非要把你嫁给叶如飞。我……我一定去抢亲!……”讲最后一句时,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
“你……敢吗?”秦干冷冷盯着他。
唐弈一愣,讷讷说道:“我想……敢吧。”
“哼。”秦干虎下脸来,道,“算了,我原也没敢指望什么。”说罢便要进黑白道。数名黑白道弟子在打扫大门口,秦干问道:“喂,那个扫地的,弈秋门秦门主走了吗?”那弟子乜了她一眼,道:“去找飞燕姑娘了。大家都走光了,你们才来看棋。晚了。”唐弈问道:“既然飞燕姑娘是在贵庄出的事,那么,贵庄主应该也有派人去找吧?”
那人头也不抬,显得极不耐烦,道:“都去找了。你们若是没事,休在此碍我打扫。”
秦干望了唐弈一眼,道:“我爹不在。我们去找飞燕吧。”唐弈点点头,道:“我们知道北斗南箕的住处,然而奔了一天,你不累吗?”
秦干道:“飞燕是你妹妹,也是我妹妹,如何说得累?”唐弈道:“不如我们借两匹马看看。”秦干道:“好吧。我们去找文绮。”
唐弈道:“且慢。秦干,马的事,你去借就好,我不想见到司徒家的人。”
秦干道:“为什么?”
唐弈道:“你忘了我说过,司徒端木骗了我的《五路仙人论》,还把我丢下悬崖么?”
秦干道:”既然如此,那也不向他们借马了。”
唐弈道:“不行。这样更得借了。如今要找飞燕,是紧急的事,我们两日未曾休息,的确跑不动了,说不得这些旧怨积恨。寻人要紧,所以,只好你去借马了。对了,切莫说我名字,司徒家的人怕有些儿识得我。还有,再给我弄把剑。”秦干嘀咕道:“真搞不明白你在想些什么。”却也依他,入了大门。唐弈只在外头那树下候着。不一时,果见她与文绮各牵着一匹马出来。文绮手中提着一柄长剑。
听得文绮问道:“秦姐姐,你的朋友在哪儿?”
“诺,就是那个,傻大个子。”
“呵,看着挺有趣的。叫什么名字?”
“他啊……那个,叫楚戈。”
“楚戈?百家姓有里姓汉的吗?”
“我想……有吧……”秦干笑道,“可谢谢你的马了。等我寻回了飞燕就行奉还。”
“不客气,我师父、二师兄都与秦门主一同去寻找了。飞燕是在我们这里丢的,所以,我们也一定会找到她。你不必太担心……可惜……唐弈死得早,如果他知道飞燕棋下得这么好,一定会很开心的。”文绮叹了一口气,道:“飞燕还是有福气的。”秦干支支吾吾应着,接过她手中的缰绳,取了剑,牵着两匹马上了大路。文绮进门去了。唐弈跟上秦干,接过剑,两人都上了马。秦干道:“唐弈,文绮说,你是寻妹心切,不慎掉入悬崖摔死的哩。”
唐弈笑道:“把‘不慎’两字去掉,就对了。”秦干道:“听她讲话,看她那样子,还挺想你的。”
“算了吧。秦干,你刚叫我什么?”
“楚戈啊。”
“楚戈?嗯,哈哈,我喜欢。”
“给你个包子,向文绮要的。接着。”
“谢啦!”唐弈说着,三口两口吃光,二人策马疾行。
夜上中天,四周俱寂,独有马蹄声响,踏破长夜。
“吁!”唐弈在一上坡处约住了马,秦干也停了下来。借着月色,他们看到远处一人立于山巅,望着天边发呆。
唐弈道:“秦干,你看那人,是在练功吗?”
秦干摇摇头,道:“不像,练功没那样练的。你看,他把手上的什么东西丢丢下去了……嗯,也走近山巅了……不好,他要跳崖。”
两人大叫一声:“驾。”急纵马上山。幸而那山不甚陡,两匹马俱尽力奔腾。看看将近,唐弈眼见那人望崖下作势欲趋,大叫道:“等一下!”
那人纵身跃将下去。
唐弈一声大喝,跃离马匹,凌空窜到崖边,早于半空中扯下腰带甩将出去,扯住那人后腿,却被带得往前滑去,急一脚勾住一块山石,方才勉强定住。秦干扑上前,抓住唐弈双腿,两人努力将那跳崖之人拉将上来。这回看清了,原来正是苍鹰。
“是你……”唐弈喘着气,有几分吃惊,他却不敢站起来——裤子太松了。苍鹰坐在地上,看看他,冷冷说道:“唐弈,你找死吗?”唐弈抢过腰带,急扎好裤子。——秦干微微别过脸去,问道:“苍鹰,找死的是你吧?我表哥呢?”
“公子好得很,不劳小姐费心。”苍鹰立起了身。唐弈也站起来了,笑道:“苍鹰,你想自杀吗?是不是叶如飞没发你工钱?”
“胡说。”苍鹰怒道,“公子待我恩重如山,岂是区区几个工钱之故?”
“那你何以要在此处纵身一跃?”唐弈道,“往下怕有百丈之深吧,任凭你功夫再好,这般下去,只怕‘明日街头无故人’了。”
“我与你是什么‘故人’?我之生死,又与你何干?”苍鹰哼了一声,便要离开。秦干说道:“苍鹰,一定是表哥让你去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不做,才想自杀的吧,对不对?”
苍鹰略略一顿,说道:“王姑娘在大铁网山。”径自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七章:露宿
望着苍鹰远去的背景,唐弈说道:“他说王姑娘在大铁网山……是说芸儿吗?大铁网山在哪?”
秦干道:“我知道。走吧。”两人复上马,飞奔而去。
“苍鹰与叶如飞不是一路人,却如何走到一块儿了?”
“表哥曾救过他。他便为表哥卖命了。”
“哦,这样啊。大铁网山离这里多远?”
“得跑一阵吧。快着些。”
耳边呼呼风响,未半个时辰,秦干叫道:“前面有火光。”
两人策马而往。但见一堆篝火噼哩啪啦地响,火光照着地上一位黄衣姑娘一动不动地躺着。
“果然是芸儿。”唐弈急下马跑将过去,把她扶起来。王芸儿看到他,眼睛眨了两眨表示招呼。唐弈道:“芸儿,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秦干跳下马,看着王芸儿一动不动,笑道:“一定是刚才和苍鹰打架,打不过他,被他点了穴道了。”
唐弈道:“不是点穴,气血无大碍,然肌肉僵硬……她……似是被麻翻了……看来苍鹰没骗我们。”
“我明白了。”秦干哼了一声,道,“表哥一定看上她了,然后让苍鹰来暗算她,可是苍鹰良心未泯,只是毒倒了她,却没有带走她。苍鹰觉得对不起表哥,就想自杀。一定是这样的。喂……”她见唐弈一直抱着王芸儿,叫道,“你要抱多久?”
唐弈只得说道:“你来抱着。”秦干老大不情愿地蹲下来替过手。唐弈将破外衣摊在地上,又找了些干草铺好,将王芸儿轻轻放着,又多找些柴草烧大了火取暖。秦干道:“唐弈,我又饿了。”唐弈道:“刚不是才吃过包子?……哦,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嗯,我去找些吃的。”秦干嘀咕着:“罗嗦……”唐弈让秦干看好王芸儿,自己往林子中去。他在清风谷中与王芸儿常年打猎,能知鸟道兽踪,不多时,便拎回一只野鸡。秦干见他宰杀野鸡时,手起剑落,鲜血淋漓,三下五除二便拔光了毛,又去了内脏足趾,说道:“唐弈,你好残忍。”唐弈一愣,道:“残……残忍?”
秦干说道:“你想吧,这一只野鸡,本来好好的,可能有一大帮孩子,但是你杀了它,它的孩子就找不到它了……”唐弈微微一笑,不说话,只是将那鸡放在火上烤,不多时,便就香气扑鼻了。
秦干此时也是饿极,道:“真香啊……好了没有?”
“行啦。给你。”唐弈扯下一条鸡腿要递给她,忽然眼前一晃,手中一空,急看时,那鸡腿已到了王芸儿手中,她原来药性早过了,只是躺着,此时坐起夺过鸡腿晃一晃,笑道:“有人说太残忍了,那便不要吃了吧……多残忍啊!还是让我这个心狠手辣的人来背这罪过吧。阿弥陀佛!”说罢张口便咬,“嗯,真香!”
“你……哼!”秦干气得讲不出话来。唐弈道:“没事,还有。”将另一条腿给了秦干。秦干本待不拿,无奈真饿了,便不大情愿接将过来。唐弈道:“芸儿,发生什么事了?”王芸儿边啃边说道:“有两个老东西,一个叫北斗,一个叫南箕,和飞燕下车轮战,下不过她,就抢走了她,我追到这里,脱了力,被柳青松暗算了。听好了,柳青松,长安横云棋院的那个小子,你上次救的那个杂碎。居然用药毒倒了我,还好苍鹰出现了,天知道他怎么会来这里的。苍鹰打倒了他,告诉我那药叫‘观音醉’,得瘫三个时辰。他把柳青松拖走了,不知有没有杀他。事情就这样。”轻描淡写地说,三两口吃光鸡腿,丢了骨头,向唐弈道:“再扯些给我。”唐弈扯下一大块膀子给她,秦干道:“饿死鬼投胎似的……”
王芸儿边啃边道:“你不饿就别吃啊!”秦干道:“我饿也不像你这样吃吧。”王芸儿嘿嘿冷笑,道:“在唐弈面前才这般淑女吧?”秦干道:“你胡说……”她一着急,举起拳头要打,王芸儿两只手指早抵住她咽喉处,令她不敢再动,王芸儿笑道:“就你这两下子……”唐弈说道:“你们别闹了。大家都累了,在这里歇一会儿,等天亮了我们还要出发呢。”
王芸儿道:“那两个老家伙不算很坏,飞燕不会出事的。只是不知道会被带到哪里去。”唐弈道:“我知道他们巢穴。我和秦干,昨天就是被他们两个捉了去的。”便将昨日被囚一事告知。王芸儿讶道:“都关一块儿了?那出来得也太早了吧?”唐弈无奈地摇摇头,道:“你明知不是那么回事的。”
王芸儿徐徐说道:“有没有那么回事,我也管不着。我只负责帮你找回飞燕,然后便要回谷去了,至于你回不回去,那可就悉听尊便了。”唐弈道:“看看,又来了。”王芸儿嘻嘻一笑,心中暗道:“江南虎与灭神灰之事怕得和秦干说一下,不然若是慧言和尚再有什么举动,将来万一送了秦风的性命,唐弈若从飞燕口中得知了,必然怨我。”果然将江南虎与灭神灰之事说了一通,却隐下自己收了灭神灰之事,只道:“我见着那物事凶险得紧,便尽皆扔了。”唐弈奇怪地瞄了她一眼。王芸儿心道:“这个木头,却一定不信我把药扔了。罢了,他若敢质问,我便咬紧牙关不说,他能奈我何。”见秦干着急之色难掩,忙岔开话道:“秦大小姐,可得多吃一点儿啊,好有力气保护你的父亲大人哦。”
秦干又哼了一声,她知道,自己欠了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