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嫁女司令-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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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的一声,跑到一半的季嘉瑞单膝跪了下去,右小腿中了一枪血流不止。雪白的裤子,霎时血红,红花越开越大,锦缡不知道它将还会扩散到什么地步……她捂住了嘴,堵住了即将脱口而出的惊呼,却堵不住在场其他人的尖叫。
也堵不住季嘉瑞歇斯底里的咆哮:“周怀桢!你已经毁了阿缡一次,还要再来一次吗?有种你就杀了我!否则你休想碰她分毫!”
这时候,混在人群中的郎湘和秦彤玉跌跌撞撞地跑来,秦彤玉忙扶住了锦缡,郎湘则扑在了季嘉瑞身前,苍白着脸色,用双手去堵住涓涓流淌的鲜血,不一会洁白的柔荑染成了血红色。郎湘慌忙间就着自己华丽的洋裙拼尽力气刺啦一声,扯下了一条布料替季嘉瑞包扎起来。
季嘉瑞狠狠地推她:“滚开!”
郎湘坚定地看着他,满脸执拗。
季嘉瑞再度咆哮起来:“我叫你滚你有没有听见!那就他妈就是个疯子,我要你滚,滚一边去!”
郎湘哭了出来:“他是不是疯子又怎样?我不怕他!”
锦缡不敢再去看季嘉瑞腿上淋漓的血,她抬眼扫了一遍周遭,余光瞥见周怀桢的斜后方,几步之遥的沙发上还坐了一个人。
那人靠在沙发里,手缓缓摇着杯中红酒,抱着手臂,马甲敞着怀,白衬衫下的胸膛坚实而宽广。
舞厅中的剑拔弩张好似与他没有一点关系,一派气定神闲。尽管他脑后正有一杆枪相对。
郎坤北也在看着锦缡。但是锦缡从他的面庞上看不出任何神色,只是看见他在,锦缡的心略安了些。
周怀桢步步逼近:“你说我毁了阿缡?没错!是我开枪杀死了路笑安,那又怎样?你看你当初被他迷成的那副样子!现在好了,我杀了他,亲手扣下扳机,就那样砰的一声……”他比划着开枪的姿态,将砰字拖得老长。
锦缡几乎将全身的重量压在了秦彤玉身上,秦彤玉紧紧攥着她抖成筛糠的手,汗如水洗。
“穿过他的心脏,我的枪法很准的,”他又比了比自己心脏的位置,“一击毙命。你想为他报仇对吧?那好,缡,我给你机会,到我身边来,这样你有很多很多机会实现你的想法,一辈子的时间,很长。”
周怀桢朝锦缡伸出了手。
秦彤玉突然紧紧地拥抱了锦缡:“不,阿缡不要过去!他是个魔鬼……周怀桢,你口口声声说爱阿缡,你这样逼迫她,算是什么爱?你怎么能这样自私、自私得不管阿缡的感受,非要逼死她你才甘心?”
“放心,我没有这么不堪一击。”
锦缡一张脸重新挂上了清冷的神色,然后缓缓转身,迈开了脚步。秦彤玉想要伸手拉住她,最终没能。
锦缡摇曳着一袭水绿色旗袍,每一步都似踏在众人的心头,每一步都绽放着一朵水绿的莲花。
锦缡在周怀桢身前一步停住,视线滑落至他伸出的手臂。余光瞥见沙发中的那人,依旧是一派闲适的优雅。那该是她寄予希望的一线生机么?不,她想她不需要。
锦缡伸出左手,一点一点,接触到了周怀桢的。身上泛起颤栗。迎着那颤栗,锦缡抓牢了那只滚烫的手,身体迅速上前贴在了周怀桢身上。陌生的气息充斥着锦缡的鼻腔,她狠狠忍着。
鸦雀无声的舞厅一时更是寂静。待反应过来时,季嘉瑞几乎咬牙切齿:“锦缡你在做什么?!你给我滚回来!”
锦缡没有回头,她不经意间往郎坤北的方向侧了侧头,突然笑了。
郎坤北不会看错,那样惨白的脸色,那和脸色相近的惨白唇色,却发出了异常妖冶魅惑的笑容。那双突然变得漆黑的眼眸里闪着的是嗜血的光芒!
作者有话要说:
☆、仇恨(四)
周怀桢诧异得瞪大双眼,他试探着抚上锦缡的腰身,却在将将触及的那一刹顿住了。
他不可置信地垂下眸,看见了一把十足娇小的手枪抵住了自己的腹部,枪的主人很用力,硌得他生疼。
他完全没有注意到,那枪是藏在何处,如何被她拿出的。
锦缡极慢地将枪口一点一点上移,直至周怀桢刚刚指过的地方。她的声音缓慢而幽幽:“我不需要枪法很准,也能让子弹从这里穿过。”
锦缡觉得这是该再没有的得意时刻,可是为什么连得意,都这样哀伤无力?她的力量不多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强撑着还能撑多久。好像随时,一个不稳,就能倒下去。
周怀桢垂下手,神情忽然松懈了下来,整个人也放松下来:“刚刚你吓到我了,阿缡。原来是这样,否则我简直不敢相信你竟然对我投怀送抱?我还以为那是幻觉,是假的……”
锦缡不耐烦地打断他:“让你的人放下枪。”
“不可能。阿缡。”周怀桢不假思索,“这不可能。索性你就杀了我。这次来,我只给自己留了两条路,一,死在这里。二,带着你一起离开。失去了你这个筹码,锦司令根本不可能放我活着离开。所以,要么你开枪,然后拉着这里的所有人为我陪葬;要么,你乖乖地跟我走,这里所有人性命无虞。”
舞厅里已经有人低低的抽泣起来。没有人肯说一句话,季嘉瑞疼得几乎要撑不住,失血过多更是让他止不住眩晕。郎湘努力为季嘉瑞止血却也是杯水车薪。秦彤玉被掼倒在地上,看着这舞厅里大多相识的几十号人,又看着被胁迫的好友锦缡,她说不出任何一个字眼,心里也空荡荡的。受逼迫的不是她,即将面临死亡的也不只她一个。她不能有立场,那样对谁都不公平。人世间太多的爱莫能助。
锦缡不可遏制的发怒,几乎咬碎了牙齿:“卑鄙!”
“我的确卑鄙,我又不是他路笑安誉满天下,我是臭名昭彰,谁不笑话我,是个为女人疯魔了的疯子。他是君子,偏偏我是小人。阿缡,咱们的下半辈子你放心,我会把你藏起来,藏在只有我找得到的地方,然后由我这个卑鄙小人陪着你去忘掉那个名满天下的君子。”
“够了!够了……我为什么就要遇上你?!晚了,都晚了……若有神明,若知今日,我早该长跪于佛前,甘折我半生寿数,只换与你绝不相遇!”锦缡声嘶力竭。
周怀桢眼里寒光一闪而逝,趁锦缡神绪松动,劈手抓向锦缡的手腕。锦缡迅速反应,就着周怀桢抓来的气劲转了一圈斜跨一步堪堪躲过。
锦缡转完一圈正好距那沙发一步之遥,旗袍略紧阻碍着身法的施展,一双高跟鞋在落脚时脚崴了一下,直朝着那沙发那人倒去。
几乎同一时间,郎坤北没有回头,凭着感觉找定方位,单手用剩余多半红酒的高脚杯掼住脑后的枪,又迅速揽住朝自己倾来的女人。
郎坤北一手牢牢握着锦缡的肩,另一只手扣出马甲里的枪,枪口堵住锦缡后心。他带着锦缡一同站直了身。
周怀桢被这一突变惊住:“郎坤北?怎么是你?”
郎坤北轻蔑地笑了:“怎么不是我?我一直都坐在这里。只不过,阁下从进门开始,便太过专注……”郎坤北嘴角努向锦缡,语气略带暧昧:“未曾分神注意过旁人罢了。”
周怀桢如何不认识郎坤北这个人?他脑子里浮现的都是这一期大卖的宁报。宁报上印了两张相片,一张是锦缡跪在郎坤北的脚下,另一张是锦缡抱住郎坤北的腰。周怀桢的妒忌就像燎原之火……他怎么能容忍那些满天飞的花边新闻胡言乱语!那新闻上竟然说,他苦寻了八百个日夜的女人,竟然被他郎坤北金屋藏娇!周怀桢掏出了枪。
他对郎坤北说:“别装蒜了,你舍不得杀她。”
郎坤北挑挑眉,一低头,下巴抵在锦缡的额角。郎坤北问锦缡:“他说我舍不得杀你,你说呢?”
锦缡没有说话。
郎坤北换了一只手拿枪,伸手抚上锦缡的脸,“不好好做我的女人,偏要逃出来。咱们这两年的情意你就一点都不顾了么?”
锦缡曲着手肘去敲他的胸膛,想教他住口。
周怀桢将子弹上了膛举起来正对着郎坤北:“那是真的?你把她囚禁了两年?郎坤北你……”周怀桢胳膊一扬扳机一扣,舞厅中央的水晶吊灯砰一声被打爆。溅下来的碎片伤了不少人。
锦缡躲着周怀桢火热的眸子,转头看着郎坤北,说:“我早和你说过了,咱们一刀两断,谁也别提过去的事!”
郎坤北的眼中跃上了一抹喜色。他似乎很满意锦缡的配合。“既然如此,看来为了活命,我便不得不……”他的手从锦缡的侧脸一点点下滑,最后落在她的咽喉上,鹰爪似的钳住。郎坤北用上一分力气,锦缡的脸开始因气憋而涨红。“我不得不拿你的命换我的命了。你无情,自然不能怪我无义。”
周怀桢又举着枪照着墙壁一顿乱打。“郎坤北,你个禽兽!你少来装蒜,我不信你真的舍得动阿缡分毫!”
“呀,你听听,他可是在激我么?”郎坤北低笑着问锦缡。
锦缡好半晌才说:“那是他并不了解你。”郎坤北手劲大,被他这样锁着喉咙并不好受。但是眼见着嘉瑞失血过多,周怀桢这个疯子不定会做出什么滥杀无辜之事,她心内一片焦急,只得顺着郎坤北的话往下说,与他好生配合。
“确实。”郎坤北弃了她的咽喉,执起锦缡的一只手,“咔吧”一声,手骨折得干脆。
那是前几天刚被他卸脱臼的手。如今已经不是脱臼了。锦缡不能相信似的看着自己已经错位了的手骨,她似乎忘了,自己该喊痛的,因为确实很痛,不过似乎已经感觉不到那样痛了……
她猛然回过神来,死死地看着郎坤北,惊疑万分地问他:“你下得了手?”
郎坤北又换了一只手拿枪,执起锦缡的另一只手。他捏着她的腕骨,再用力一点,就又折了。锦缡没动,没挣扎,她面如死灰地看着他,又问:“郎坤北你真的下得了手?”
又是一声。都折了,两只手臂,都折了。锦缡怔怔然看着郎坤北,他的面色已经沉了下去,阴鸷得可怕。
刚刚那个气定神闲暧昧调笑的郎坤北,是假的。是为了引她上钩的假象。是的,她心里存了侥幸,看见他那样她以为他会帮她。然而废了她的两只手,这又是为了什么呢?
抵在锦缡后心的枪被移至太阳穴,郎坤北左手一用力将锦缡带进怀里。猛一撞到他厚实坚硬的胸膛,锦缡的身子一颤。她像个木偶一样扎着双手被他按在怀里,枪抵在脑门上,她眼睁睁地等着,下一秒穿进她的脑子的,是不是就是他的枪子?
郎坤北豺狼一样的声音喝斥周怀桢:“到底放不放人!”
周怀桢傻了一样看着他,惊讶得无以复加。他不住地摇头,甚至狠狠闭上了双眼不愿再看……
“放下她,你滚。”
郎坤北使了几分力气,冰凉彻骨的枪口撞击着锦缡的额头,她的脑子本来就是一片空白了,这下,更白了。
她是根本站立不住了,她想倒下去,倒在冰凉的地上也好,就是不想,这样依靠着他的胸膛。
郎坤北看向郎湘:“我若自己走了,舍妹怎么办?”
周怀桢也不迟疑,又一摆手,郎湘身后的枪也当即放下。郎湘是没有注意到郎坤北这边的状况的,她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扑在季嘉瑞身后牢牢抱着不肯放手,语气因焦急:“我不走!他……他……你不放过他,我、我也不会走!”
郎坤北只看着周怀桢。那样阴鸷到狠毒的眼神叫他不由得浑身一凛。“送季少爷和郎小姐出去!”
两个高大威猛的男人抬着季嘉瑞自锦缡身前走过,季嘉瑞苍白的脸不带一丝血色,脸上滚着汗珠,已是疼昏了过去。
郎湘落在后,没有跟上去。她拉起了秦彤玉的手,倔强地看着周怀桢,眼里满满的不肯妥协。
周怀桢终于不耐烦:“别他妈的给我得寸进尺!都给我滚。滚!”
郎湘和秦彤玉出了舞厅,门随即被关上,沿着昏暗的走廊走了几步,突然闪出了一个人影一把拉过二人躲进走廊拐角。郎湘看清来人着了一身黑色便衣,低声唤道:“华良?”
男人点头:“三小姐,我来接应您和秦小姐,请随我过来。”
“那,季少爷在哪里?”
华良有些迟疑:“已经送往医院。”
郎湘终于舒了一口气,突然间睁大了眼,难掩惊异:“你们……你们知道里边的状况?”
华良点头:“知道。”
“那这里……?”她环顾了紫夜门四周,这个善于藏污纳垢的地方较于往日的热闹嘈杂,今日明显气氛阴沉了下来。
“哦。彤玉,我们先走吧,有二哥在里边,阿缡是不会有事的。二哥是一早就把这里戒严了,埋伏好了等着周怀桢的。”郎湘也不再多说什么,迅速跟着华良撤了出去。
郎坤北一路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