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嫁女司令-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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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坤北看他一眼。虽然隔着黑色反光的镜片,可是李子林知道,少爷在看他,且颇不悦。郎坤北说:“开车,去机场。”
李子林悻悻的回过头。“那我们还等大少爷一起回去么?”
“等。”郎坤北说。
作者有话要说:
☆、手段(八)
阳光炙烤着黑色的轿车,整个车厢内像是蒸笼一般。树叶子也被太阳烤得卷曲起来,只剩密密匝匝的小孔,那是被虫子啮食的痕迹。而知了还在一声又一声聒噪地鸣叫着,没得让人心烦。
郎坤北还在机场里等着,等了许久也没见郎乾南回来。
李子林急得直转圈:“大少爷这怎么还不回来啊?不是有人跟着么,外城也不远……大少爷不会在路上出什么事了吧?哎呦,这可不能大意,我这就派人出去迎一段吧?”
郎坤北没说话。他从大厅巨大的玻璃窗子往外看,已经看到了一辆车子疾驰过来了。果然,郎乾南的副官急匆匆地进来了。
郎坤北一看那副官的神情便已经知道事情要不好了。
他从沙发上站起身,摘了墨镜,忙问:“不是叫你盯紧了么?大哥怎么样?”
副官看着郎坤北是真的急了,忙道:“少帅您先别急,出事是出事了,但是上校他,他没什么大事!现在已经送去医院了,很快就会处理好,但是……”
郎坤北一皱眉,他也就没敢吞吞吐吐的:“上校一行三辆车,在送锦小姐回来的路上遭了另一路人的埋伏。上校回来的时候着急,也就让车子开得快,超过了前边的引导车……也幸亏上校让人开得快了,后边那两辆车都让人炸了!里边的卫兵……尸骨无存啊!”
李子林浑身一抖,他已经不敢去看自家少爷的脸色了。“锦小姐可真是够爱你的,幸亏她没上咱们的车……要不然,这诈死的,就是少爷咱们啊!”
锦缡到了护卫军区总算着了陆。不过她的到来着实把守将罗大可给吓了一跳。罗大可忙着准备接待她,一时间手忙脚乱的,颇有些不知所措。
锦缡朝他借个房间一用换了一身衣裳,甚至连饭都来不及吃,便与他一起去了仲家。
锦缡与仲梓桦面谈了好一会,仲魏昭才急急赶回,也不知道他是去了哪里,衣衫虽是整洁,但却是带了一股子炮灰味道。他眼角眉梢的匆忙焦急也是遮掩不住的,整个人看着竟有些狼狈。
仲魏昭对锦缡低头一礼唤声“锦司令”。锦缡点头不语,她看了一眼仲梓桦,然而父子两个似乎是在刻意回避着什么,并没有目光上的交流。
停顿半晌,锦缡继续说道:“下官窃以为,中北军拥护中央军多年,而中央军与中北军,也自然是要共同进退的。”
仲梓桦道:“是。诚如锦司令所言。但是,近年华东地区匪患猖獗,又有德国人虎视眈眈,如此内忧外患,仲某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且偌大中国尚存完整之土,也不过是郎军与锦军的中北和西北领域了。锦司令,当下,实在不宜掀起内战。”
“大帅此言虽实,但是既放眼我大中华而做考量,那么大帅不难发现,东北周家早有通敌卖国之实!自甲午一战清廷战败以来,沙俄、日寇垂涎于我东北国土。周军据守一方,不但不奋起反抗反而与之私通经贸榨汲百姓谋取利益!近年私通之势更盛,周孔秋甚至私开关卡,默许日俄军队入驻一事。况且他拥兵自立,早已与北平政府割裂,此等卖国贼,大帅怎能容他?”罗大可侃侃而谈,语气难免激愤。
仲梓桦抬手,“不!此事尚无真凭实据,不能妄下断言。若依罗将军所言之理,相较之下广西刘宏烨岂不是更值得锦司令讨伐?他出身行伍,聚众为匪,加重西南形势的危机终为国之大患!。中华大地,此等之事不胜枚举。如今锦司令既为国为民便不应该冒然挑起战事,使得生灵涂炭啊。”
她霍地站起身,语气更是不善:“大帅不会看不明白,如今不是我想不打仗周家就会同意与我讲和的。我且问一句,如今锦军正值为难,那么大帅是否还愿意担起总统帅职责予部将以庇佑?还是大帅见死不救急着丢出锦系这个烫手山芋?”
“缡妹妹!父亲并非此意。”眼见着锦缡已经沉不住气,是不惜撕破了脸面,以锦军的独立作为要挟。仲魏昭适时地开了口:“妹妹也知,东北军实力雄厚,身后有日俄撑腰,想要动他,不易。”
“是。”锦缡绷着脸答。
仲魏昭继续说道:“那么,既然开战,结果无非两种,胜,或败。但是无论哪种结果,所付出的牺牲都是巨大的。”
锦缡说:“仲少帅也明白。”
仲魏昭停了会,继续说道:“因此,需仲军、锦军同心协力,非一家之亲不能成事。”
锦缡突然笑起来:“合着是盘算这事儿。”
“我对妹妹的心,妹妹不会不知。日后锦仲两家结秦晋之好,两军自也会如你我一般永结同心合力抗敌。妹妹放心,我不会负你。”
锦缡忽然看向仲梓桦。“大帅也是这么认为?”
他说:“这事本该是由我来同你父亲提的,魏昭性子急,在这就先提了出来。”
仲魏昭腼腆一笑:“父亲就别怪我不懂礼数了,我对缡妹妹的这份心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了,缡妹妹也不是不知道。早提碗提都是一回事,妹妹也别怪我唐突了就好。”
罗大可双手拍桌,两只大掌震得桌上的茶杯都颤了几颤洒出茶水来。“你们这是趁火打劫!一个东北周家不够满足你们的胃口,还打我中北锦军的主意?”
仲魏昭坚定而没有犹豫地摇头:“我对妹妹真心实意,此生非卿不娶。缡妹妹,婚事不急,我会给你时间慢慢适应。现在,我只要你一个承诺。”
“容我考虑。”说完,锦缡负着手头也不回地离开。身后的罗大可重重哼一声跟了上去。
仲梓桦一时间有些怔忪。半晌,他问仲魏昭:“你怎么才回来,那边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仲魏昭颓然坐下。撑着那么久,他的疲惫已然蔓延全身。“失败了。”
仲梓桦猛地抬头看他:“你说什么?我们只有这一次机会!这是绝佳的时机啊!郎坤北那人行事极其严谨,好不容易才让我们寻到这么一个机会将他置之死地,怎么能失败?!”
“父亲!您听我说。我们派出去的那些人确实是把锦缡缠住了直到遇上郎坤北的车子,可是好巧不巧的,谁知道郎乾南也在这啊!锦缡就上了郎乾南的车。但是也是巧合,郎乾南也没死了,只是负了伤,现在应也在回宁夏的路上呢。”
仲梓桦气急败坏:“这次失了手,要他郎坤北活着回去了宁夏,等人家找上门来可真是……我现在还不预备讨西北的,为今之计,便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稳住郎家!”
“但是父亲,我有一事不明,郎坤北对外只称是周家人所为,并没有提到我们仲家……”
“哦?”仲梓桦扶额,沉思了好一会,忽然想到:“他该不会是要与锦家联盟讨周吧?这可是最好的发兵借口。”
仲魏昭一拳砸到桌子上:“好一个郎坤北,他为了得到锦系还真是……”
仲梓桦不教他说下去。他只道:“多说无益,秘密准备,抢占先机。”
从仲家出来锦缡直奔机场。暗寞已经乘飞机来接她了。
罗大可来送锦缡,二人同乘一车。“罗将军,我与父亲虽早就看出仲家别有居心,但他父子如此行径确实出我意料。”
罗大可道:“仲梓桦气量狭小背信弃义,司令断不能受其胁迫否则后患无穷。”
“是我棋差一招,陷锦军和我于两难之境。”
“不。司令。这场刚刚停歇的太原之战我们是有目共睹。”罗大可坚定地说:“司令慧眼警觉识破姚崇不轨之心与周军谋逆之事,仍能不动声色当机立断,巧设妙计引周军深入我军包围圈,利用其平定姚崇,而后举兵将周怀桢与姚崇旧部一网打尽。司令这样绝妙的计策令大可心生敬佩,愧不能及司令胆魄智慧之万一。姚崇独据一方坐拥一大军区锦军四分之一的兵力,司令此举实为保全了锦军实力。否则内乱难平必将再添外患,才是真正的万难之境。恕我多嘴,便是老司令亲自出马,也未必能处理得如此妥当。”
锦缡轻轻叹气:“纵如此,外患也是添了。同东北军一役,势在必行。”
“司令不必自责。邦交之事,和或是战,委实无孰是孰非之分。战争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责任。周孔秋现在身体尚未痊愈,就算调兵遣将准备战事也要耗费诸多时日,司令还有时间去争取其他盟友。”
锦缡听着罗大可一番话,怔忪半晌。这个其他盟友,可不是好找的。她心里只能暗暗恨着,痛着。纵使再如何努力,如何小心翼翼费尽心机,如何危险如何将生死置之度外,也总是避免不了走那样一条路么?令她每一存发肤每一寸骨血都深深痛恨深深悲哀的路。
锦家上一代的事,锦缡是多少知道一些的。那也并不是什么秘密。二十年多前的锦家到底蒙了什么难,锦缡无从知晓,她只隐约地听闻,母亲曾经是被父亲休过的。至于休妻的那件事,父亲自是捞不着好名声,季家也不是不怨的,怨他背信弃义,始乱终弃。
其实锦缡也本不该来到这个世上。
奶奶曾说,她这一生,没有后悔的事,却有对不起的人。只有两情相悦的婚姻才能是幸运和幸福的。也不会带累他们的孩子跟着一起悲哀。
而锦缡终究,也要步上这样的后尘么?
作者有话要说:
☆、暴怒(一)
车子行进机场,扬起一路灰尘。
锦缡最后与罗大可说:“罗将军,为了不能同时与仲家撕破脸面刀兵相向,且出于各种考虑,我还不能且很难办到将北平护卫军区撤回锦系。这样一来,我便是将你置入生死一线之间。我很抱歉。但是作为锦军总司令,我向你保证,绝不会弃这里的兵士不顾。也请你相信我。今后在这里的每一刻都是倍加危险的,但是锦军需要你们,我需要你帮我撑在这里。直到时机成熟。罗将军。”
罗大可红了眼圈。“司令不必同我说这些的。自古以来,军人,从参了军的那一刻开始,他的命就不是自己的了。我罗大可,今时今日能为司令做些什么,已然此生无憾!我相信司令,也代表我的每一个兵相信司令。此去艰难,大可虽不能上阵杀敌,但也请司令相信,大可不会让司令失望!”
蹬上机舱,锦缡回头望见罗大可依旧挺立着向她敬礼。坚毅的目光一直追随她的身影。锦缡也立正,向他敬礼,又将目光移向远方。向着很远很远,她看不见的地方,端正一礼。
暗寞已经在机舱里等着她了。锦缡回过身看到暗寞一直在看着她,她轻缓一笑:“久等了。”
暗寞还在看着她,全身都一动没动的。
锦缡伸手在他眼前晃了一晃,他一低头,轻咳一声。
锦缡笑起来:“害你从河北飞过来多折腾了几趟,回去给你放几天假,你也好好歇一歇吧!”
“不用,大小姐,我已经请了半个月的假。”
锦缡去包厢里找个地方就坐下了。这一坐下,她才知道自己是累成什么样了。“我不在,谁给你批准的?要知道,军统局是直属于司令的哦。你这就不是请假了,你这叫擅离职守!”
暗寞看着她故意端起架子来,端了一会就端不住了,噗嗤地笑出来。“你还不快点从实交代,这半个月你干嘛去了?没有你帮忙,凯奇和胡明他们那边怎么成?”
“大小姐……”
锦缡等得有些不耐烦,把头靠在椅背上,懒洋洋地说:“你不说就算了……以前我问你什么你都说的,现在还学会瞒着了……”她打个哈欠,闭上了眼睛。她的脸色并不好,眼底的青色也很突兀。这会儿是合上眼睛的,可是眉心仍旧皱着,她整个人绷得很紧,还是不能有稍许的放松。
暗寞突然说:“我去跟踪郎坤北了,他去了一趟乌兰察布,而之前我一直守在那里。后来,后来我一直跟在大小姐后边,直到进了北平。这飞机也是我后调来的,我也是才上来。”
锦缡一下子睁开眼睛:“郎坤北?他去了乌兰察布?”
她看见暗寞怔住了一会,也直觉自己的反应是太过激烈了。她又靠了回去。
“是。但是后来我被他的暗卫发现了,跟踪也就失败了。我比你早到了机场一会,看见那是郎坤北的飞机,刚从这里起飞,现在就在我们前边,还是能看得见的。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走得这么急……”
暗寞的话还没有说完,锦缡跳起来,过去了驾驶舱。
她透过窗子使劲地往前看,前边可不是有一个小黑点么,穿梭在云里,像是一只孤独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