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嫁女司令-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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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服拿回来的时候郎坤北很满意,是一条绿色荷叶摆裙。之前他见过她穿这样的裙子,很好看,便就照着记忆里边的样子画了图纸又修改几处拿去店里做了。裙子没用钻石、珍珠一类点缀,只是还原了荷叶的本真大气之美,不需行走,只立着不动便能展现盛放的美感,像是菡萏。
他已经给锦缡洗过了身换了睡衣了,看着礼服却有些心痒,又把她弄起来,轻柔而缓慢地给她换上。然后又拖着她的头发左右摆弄着。可是梳头这事他委实不擅长,还是放弃了。不过就算披头散发,也遮不住她的美,郎坤北怔怔欣赏着,她就像一个有血有肉的衣架,很衬衣服,衣服也很衬她。
而锦缡的眼睛依旧定定地望向别处,她从不会把视线停留在他身上,哪怕是一瞬间不经意地碰撞,也没有。
舞会上来的人很多,更多的是锦军的将官,郎军里边也来了一些人。那些世家里边来的人也不少,秦伯唐、何氏还有悦儿便是全来了。
悦儿喜欢锦缡,但是她不敢近前,扯着何氏的手问她:妈妈缡姑姑病了么?何氏叹息着摇摇头。
锦军里边的人来得尤为的多。牛孟东携太太、谭洛民携女伴,刘敏鹏也大老远地来了,罗大可都来了,还带来了他的小女儿,看样子比悦儿略小一些,两个小女孩都像洋娃娃一般可爱。张乔的妻子肚子大得很,该是没多久就要临盆的,竟然也来了。还有刘伟业,也结了婚。
锦缡就一直像个最华贵的摆设,身段优美姣好,面容却没有一点的涟漪,眼神也只是戳着地毯上的印花。这个女主人,也是今晚舞会的主角,让整场舞会的气氛都凝滞到冰点。
张乔的妻子马氏挺着大肚子率先走过来锦缡的身边,站不住便也不拘泥,索性坐下来,对着锦缡说:“太太叮嘱我的话我都牢牢记下了,等这孩子生了,我再抱他来谢太太可好?”
锦缡没有反应。郎坤北一直在她身边揽着她坐着,也不去招呼人,也不离开。此时郎坤北对着马氏笑道:“如果不嫌弃,就把孩子的名字留给内子来取吧?她爱做这样的事。”
马氏更是感动了,连连说着好。张乔过来接马氏,“司令……”话一出口他顿时白了脸,马氏也不着痕迹地瞪他一眼。除了锦缡没有反应,众人是都噤了声,留意郎坤北的反应。
未待郎坤北做出反应,罗大可把女儿罗妙往地下一放,过来端正地对锦缡敬一礼,又对郎坤北敬礼。
他的动作骇人,嗓门也大:“张副官是一时失口,也是习惯使然!我们都是跟着司令一路走过来的,别的不说,单是我罗大可,便身负着司令的大恩!我手底下的两个旅兵士及他们的妻儿家眷,都得铭记着司令的大德世世代代不敢忘!当初司令刚刚继任,还是个女娃子,我从心里就不看好,打仗带兵是男人的事,凭啥让个女人家来担着?可是司令跟我说,要我相信你,我便一点不犹豫地信了。后来我万万想不到,司令竟会为了我和我的兵放虎归山……放走了仲魏昭那个小贼,却害了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宴
罗大可拳头攥的铮铮响:“司令请一切放心,换了郎少帅来带锦军,我罗大可服气他,敬重他!仲梓桦那个老贼死了儿子也不忘他的皇帝梦,有朝一日,我罗大可定亲手宰了他为司令报仇,为胡将军报仇!”
“我代家父先行谢过罗将军!”一道浑厚激昂的声音传来,侍者扶着一个拄着拐杖的年轻男子走进来,那男子右腿膝盖往下是空的。只是这影响不到他激昂的斗志以及愤恨:“家父和我带着四个师的兵力硬是消耗了仲梓桦的五个师零四个混编旅,重重打击了那个窃国贼,家父也算为国捐躯虽死犹荣!”
“好!”是郎军的一名将军,带头叫起了好,手掌拍得震天响,之后响起了激烈的掌声。
锦缡的眼珠子才又转了一下,面上极细微的变化都被郎坤北看了去,他有些激动。锦缡从一开始看到了来的宾客就知道了郎坤北办这场舞会的用意。只是她想不到胡如川回来,并且是与郎坤北统一战线的没有恨意敌意的。她有些疑惑。
胡如川又切回了原题:“当日家父战死,我以为自己这条命也定是保不住了,所幸郎少帅一面以东北局势给仲梓桦施压另一面亲自带兵过来救下了我这条命!我欠郎少帅一条命,就算残了身子,也要治理好西安军区,为少帅解忧!”
“胡少将军,你怎么就知道,自己没忠错了人呢?”锦缡的声音沙哑着,很沉静,说出去的话却如千钧巨石,压得所有人喘不过来气。
郎坤北更是,但是好不容易见了她说话,他还想再听听,就算是最怨毒的话语,说出来也比烂在肚子里好。
“你们只知道劫我的是仲魏昭、刘宏烨,还有上官若风使计在先,怎么都没有想一想,你们口里的郎少帅在这里边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呢?他会识不破看不穿?我还是有着身孕的,我和我的孩子都被他舍了出去,套着了锦军。”
一时间北殿里边鸦雀无声,所有人脸上的颜色都变了。
李子林一着急,冲到锦缡跟前,差点失了声:“太太可不能这样说话!这得是如何伤了少爷的心呐!你是没看着少爷当时那样子,为了救你孤身犯险,领去的十二个人死了十个,那两个也残废了!凭着他一己之力与刘宏烨的军队僵持了十几个小时呐!你……”
李子林嘴快,趁着郎坤北僵住的一刻抖出来这么多的话。郎坤北像是被当头打了一个闷棍,铺天盖地地下起了冰雹,里边的冰块子愣是棱角是角又大又沉足以将他敲晕。
他回过神的时候朝李子林摆手,止住了他的话语。他突然觉得心力交瘁。近两个月,这两个月里边看着锦缡那样,折磨着她自己,亦是狠狠□□着他的心。他这辈子都不曾对谁那般耐心,那般温柔,那般小心翼翼。虽然一次次绞尽脑汁的讨好换来的只是一如既往的无动于衷,但是他相信时间可以解决很多问题,她两个月这样,他等得;她两年这样,他也等得。她总不会十年八年都这样,所以他觉得自己还是有希望的。
郎坤北当然知道,她可能对他有一些误解,所以他把锦军的人都叫来,就是想给她看看,她亲信的,他都原封不动地留着。但是他想不到,原来在她的心里,他这样不堪。
郎坤北站起身,身上的礼服很板正,久坐着也没有褶皱。他低头看着这个像瓷人一样沉静的女子,说:“原来你是这样想的,那么看来我委实没必要再低声下气地哄你了。锦缡,我也承认,身为女子,你很聪明,但太多时候你的聪明其实都只是你给自己一层层缠上的丝,作茧自缚就是你这个样子。大半年了,你跟我一直这样的态度,便是因为自己聪明,觉得想明白了是我对你没安好心便就认定了这个死理,真是愚蠢得可笑!”
锦缡猛地抬头看他,心里像是终于寻求到了什么依托,急切地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可是他却换了话:“汪凯奇忠于你,却也是感情用事蒙了眼睛的愚忠!他不说你,你便不知道,还觉得自己做司令做得很不错。掌权者忌讳的特性你都有,忌讳的事你都做。第一件,当初锦澜明策反,以婚事相许求我助你。单说当时我是意外的,我万万想不到一个就要接手军队的人会动辄拿自己做抵押,这势必会使自己为之掣肘;
“后来周军压境,你更是一度拿婚事来作为筹码要我助你。第一,你识人不透,只要是有周怀桢在,凭着他对你的心思这场仗就打不起来。第二,唇亡齿寒,就算打起来了,不消你开条件我一样会出兵。
“使计灭姚崇那回更是,你处处以自己为筹码,身入险境,便是锦军里头还有前司令在,锦军也正处于鼎盛时期,犯得着你一而再地牺牲自身以保全?群龙无首势必生乱,你却时时把自己这龙首往虎口里送,单凭这一点,你便是个不负责的统帅。”
锦缡的面上一点点染了红晕,不再是假人一般的白。朔儿被王妈领了出来,窝在她身边玩着。锦缡下意识地要抱他,他却一溜烟跑了,跑向罗妙和秦静好。
罗妙与秦静好两个一样是小孩子,但是也都跟着自己的父亲母亲一样,不敢发出一点的声,她们晓得,这个时候是无比严肃的,是不能玩闹的。可是郎朔却不管那些,先牵了罗妙又牵了秦静好,高兴得手舞足蹈,一点也意识不到紧绷的氛围、爸爸的冷怒、妈妈的震撼。
是的,她当初最难的日子便是继任之初。她当然不懂怎样做才是一个合格的统帅,她不能视人命如草芥,她得身先士卒……可是她做出的那般牺牲,到了郎坤北那里却成了不负责任……况且当着锦军、郎军还有这样多的人面前说她不惜自身……可是她却说不出来反驳的话!
郎坤北的话还在继续着,像是要把积压在心里的控诉一股脑倾倒出来。没人敢来拦着他,他便是要说醒这个愚笨且倔强的女子!
“别人说我专断,但是在你面前我还是得甘拜下风!四大将军联名上书,四大军区亦是整装待发,你却一己之力镇压,错失扩充版图增强实力的时机。和平不战就是个幌子,感情用事才是真吧!你任由我与仲梓桦在锦系上方大肆圈占疆域,怎么就不想一想,吃完了周军下一个就是你!你当仲梓桦与我一般待你么?他的作战总部署里边吃进锦系是他为达称帝目的的第二步!好在及时杀出来个拉克申,你又与我成了婚,他便没敢再动你。倘若没有拉克申那码子事,他趁胜势掉头发兵向你,锦缡你说,当时那种境况,你使计打了我的脸由我的合法妻子摇身一变成了我未过门的嫂子,我该如何反应?”
锦缡的手死死抠着沙发,脸上的红潮逐渐加重。她只呆板地摇头,不敢去看他一眼。
“那个时候我是一点帮你的理由都没有了。东北一战上官若风与刘宏烨隔得远不能出兵手痒难耐,而到了你锦系,则正是四大军系皆虎视眈眈唾手可得的肥肉,一哄而上瓜分蚕食连块骨头都不会给你留下!锦系的命途则会被你亲手断送!而届时不消你不愿意,你以为我大哥还会承认这门亲事么?你以为人人都像周怀桢一样?东北版图连带身家性命一并双手奉上就求你在五年之后杀了他。如果不是你的优柔寡断,那么锦系连同周系,便是中国实力最强盛的军阀割据,你尽可以大展拳脚施展你和平不战减赋役亲百姓的抱负!也会像你说的,离我远远的!”
郎坤北句句如洪钟警笛,对过往锦系时局的剖析评判不仅震得锦缡几欲坐不住,在场锦军将官无不白了脸色冷汗连连!那是一种侵骨蚀髓的后怕,那般的灭顶之灾就曾经离他们那样近!而他们不知道的是,那样千钧一发的时刻,该感激的竟是一个与他们毫不相关的卖主求荣的拉克申。
郎坤北一身漆黑的西装革履,他个子高,往下扫视的时候更是给了人压迫感。锦军的人都怔怔看着他,这个一语将他们从梦中惊醒的人,用的是最冷酷的言语,道破了最机密的玄机。他们诚然是想像不到,他们一直以来的信仰——北方雄狮锦军,竟也有朝一日会面临四面楚歌而毫无招架之力!
郎坤北看着锦缡的反应,他知道他是又戳着了她的心口窝。
他手□□裤袋里,背过身去看着那个同女孩子在一处玩得欢畅的小小孩童,声线柔和下来稍许:“掌权者的大忌便是太过重情,而你没有一次不是感情用事的。你有治世仁心,却没有乱世之才。况且后来有了朔儿,你接手的事越来越少,动辄将大事小情都推给汪凯奇,却在最根本的原则问题上不肯退让一步听他一句。你以为凭他的军事奇才是甘心陪你一起在乱世里边独辟一处桃花源死守着的么?外有列强内有国贼,此时不战更待何时?他有战之才能,亦有战之野心,这一点我敬他。但他同样也是感情用事,甘心被你压制着终日处理那些最琐碎的事,任谁看着都是屈才了。”
郎朔与两个女孩子还在玩着,却不知怎的,罗妙一把抓在秦静好的脸上,倒是没见着伤痕,不过秦静好哭得不依不饶。郎坤北话声刚落她便接着这般惊天动地地哭,哭声异常刺耳。
朔儿像是惊住了,看一眼这个又看一眼那个。何氏过来抱起秦静好,走远一些温声哄着,自己的脸上却羞红了一片。
罗大可面色不好,十分责备地看着罗妙。郎坤北过来抱起朔儿转移他的注意生怕他也跟着哭了,一面又示意罗大可不必与小孩子动怒。郎坤北斥说锦缡的时候脸上神情是紧绷的,此一时抱着朔儿却和缓了许多。
而锦缡一直在沙发里边坐着,可儿扶着她的肩,望向郎坤北的神情都是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