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着阳光向着风-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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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燃,我觉得你太圣人了,说的话都比我们成熟,都不像我们这个年龄的了。”
“是吗,可能我小说看多了。对了你看过张小娴的书吗?”
“张小娴?谁啊,她是几班的?”顾硕迷糊的问。
依燃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是啊,谁也走不进谁的世界。”
“你说什么?”顾硕一脸疑惑的看着他旁边的依燃,他越来越听不懂她的话。
“没什么,我只是发现我们之间的话题少了,我们……都变了。”
“不是‘我们’,而是你变了。”
依燃惊了一下,可谓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她在心底默默地重复了一遍:“不是‘我们’,而是你变了。”是啊,是她变了,但她不是很清楚她变的是哪些。
“依燃,我们的秘密基地就快要拆了。”
“秘密基地?”依燃一时想不起来她的秘密基地是什么,“什么?你说它要拆了?为什么?”
“政府要把那块地卖了,听说要建一座工业区,一座具有时代气息的工业区。”
依燃听了冷笑一声:“哼,什么具有时代气息的工业区。难道不知道最具时代气息的是绿化?”
“嘘!依燃,你……怎么这么说。”顾硕神色紧张的抓住依燃的肩。
依燃好笑的看着他说:“现在是和平年代,没有红卫兵。唉,高官子弟是不是多少都有点官味?哎,不过丁西城那小子倒没有哦,他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知道他在S市过的怎么样了。”依燃偏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又说:“这么官方的消息是不是从你爸爸那里听来的?”
顾硕听了把头转向另一边,依燃也没有继续那个话题,两人一路无言的行走着。
回到家,一道柔和的橘色光束从门缝投撒在石阶上,依燃推开门的瞬间,方小梅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她含笑的看向依燃:“燃燃回来了!”
依燃空洞的看着前方,目不斜视的越过客厅,身后的依众杰气不打一出来的咬着牙冲着依燃喊:“站住,有你这样的吗?啊!她是你妈妈!你妈妈问你……你咋不回答?还像不像话!”
说完依众杰扬起手向前走了几步,一旁的方小梅和丁晋娟一个急忙拉住他一个挡住依燃。方小梅和丁晋娟几乎同时脱口而出:
“众杰干什么……”
“算了!你较什么劲。”
依众杰气呼呼的坐下,沙发上的玩具球都震动的滚了下来,弹跳的滚到了一边。依燃不理会的背对着他们迈上了第一阶楼梯,在她准备推门进入卧室的时候,耳尖的她听到楼下客厅里刻意压低的说话声。
“放心吧小梅,天山的事我一定会帮的,大家都是朋友。”
“是啊,小梅姐,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身体养好,其他的事别瞎操心。”
……
依燃冷笑一声,心底无比鄙视了方小梅一番,真以为她的家是慈善机构,一有什么难处就跑来这寻求帮助,依燃突然间好狠依众杰这种变相的藕断丝连,也好厌恶丁晋娟的假惺惺,试问哪有人会喜欢丈夫的前妻有事没事来家里的?所以依燃觉得丁晋娟假惺惺、表里不一。依燃一脸嗤笑的走进卧室,然后随手把门用力一关,“嘭”的一声把楼下的人吓了一跳。
过了许久门被轻轻的敲了几声,依燃一边写着作业一边问:“谁啊?”
“姐,是我,我妈叫你下楼吃饭了。”依居隔着门喊。
依燃听了放下笔和依居一起下了楼,丁晋娟吃饭的时候老是用余光一会看着依众杰一会又看看依燃,生怕他们又因为什么事吵起来。相对于依众杰生闷气的安静吃着饭,依燃可是安心的多,该吃什么就吃什么,一脸的不在乎饭桌上的人板着怎样的脸。依燃很早就学会了那种纵使自己是舞台上的主角也事不关已的镇静和漠然,我若安好,便胜晴天。
“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依燃放下碗筷客气的说,客气的就像做客一样。
依众杰砰的一声放下碗筷,碗里的米饭还震飞出了几粒。丁晋娟慌张的欲言又止的看着他。
“你是什么态度啊!摆着张臭脸给谁看。”依众杰吹着鼻子瞪着眼的说。
依燃低着头扣着指甲,满不在乎的说:“你说什么态度就是什么态度。”
“你嘀哩咕噜的说什么?再说一遍!”依众杰抓起桌上的筷子腾地站了起来,狠狠地在依燃的脑袋敲了一下,“就你这自以为的态度……”
丁晋娟急忙的拉住依众杰,有点生气的冲他喊道:“哎呀,你这是干嘛!有话不能好好说啊!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打孩子……”
“看着她就来气。”依众杰气呼呼的看着依燃。
依燃强忍着头上的疼痛,她呼的站着来就往门外走,身后的依众杰气的脸都绿了:“走了不要再回来!”
丁晋娟狠狠地拍打了一下依众杰的手臂,就慌忙的追上摔门而出的依燃,早已见怪不怪的依居面对这样的场景继续吃着他的饭,依众杰怒骂道:“吃……吃就知道吃。”
“爸,人是铁饭是钢。”依居毫无惧色的回答,他匆匆的扒完碗里的饭放下筷子又说;“爸,我……我吃饱,我上楼写作业去了。”
饭桌上就只剩下生着闷气的依众杰,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无缘故的大发雷霆,可能是最近公司盈亏的压力加上马天山生意的再次失利还有方小梅的病情,这些让他倍感烦躁和力不从心。他点起一支香烟,猛然地吸了一口。
依燃一出门就不见踪影,丁晋娟慌忙不安的环顾了四周也看不见她的人影,丁晋娟只好朝小区大门走去。依燃一跑出家门就往小山坡走去,越过山坡来到自来水厂,自来水厂很多的建筑都已拆除,几辆挖土机停放在她的秘密基地附近,还好秘密基地还在。依燃摸索地爬了进去,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来,勤劳的蜘蛛早已结了几张网在里面,依燃吹了吹她的“石头宝座”后就一屁股坐下,托着腮定定的看着地面发呆。夏虫在草丛里细语,月儿光光当头照,晚风夹杂着一股泥土的味道,淡淡的说不出那种寂静。
不知保持托腮凝视的姿态有多久,当依燃挪开脚的时候才发觉蔓延到全身的麻痹感,她伸展了一下身体就爬出了秘密基地,夜安静的如同一副墨画,那几辆挖土机在月光的覆盖下散发着一股寒意令依燃觉得不舒服。她无处可走,无处可停留,所以只能回家。当她试着推开家门的时候门轻轻的就开了,她舒了口气,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黑暗的角落里有闪烁的星点,客厅里充满着浓浓的的烟味。依燃突然鼻子一酸,多年以后依燃才懂得这是一种感动,一种源自于父亲默默的关心。
时间荏苒,阳春三月的阳光柔和的似乎可以挤出水来。马天山和方小梅曾在春节的时候前来拜访,和意料中的一样马可心并没用来,依燃假装赖床的躲在自己的卧室没有出来。躺在床上却努力的不想遗漏客厅里的谈话,但依燃只听到只言片语,等到方小梅他们要离开的时候她急忙的赤着脚跑到窗前,躲在猩红的窗帘下看着楼外的方小梅,她的皮肤白的似雪没有一丝的血色,依燃觉得她好像刚刚大病了一场似的,马天山揽着方小梅的肩渐渐走出了她的视线。他们的恩爱令依燃难受又欣慰。
丁晋娟进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条围巾,她对依燃说:“这是你妈妈……织给你的。”
依燃看了一眼,指着床头漠然的说:“放那吧。”
丁晋娟摇摇头的说:“快下去吃早饭吧。”
待丁晋娟离开后,依燃拿起围巾轻轻抚摸着,自语道:“这年头还流行这个?”她拿到鼻子前嗅了嗅似乎还能从围巾上闻到方小梅的味道。
天空下起了绵绵细雨,烟雨楼台三春月。
依燃认真的听语文老师讲解古诗《情愤》,末了语文老师问道:“有谁能告诉我,你最喜欢这首诗的哪一句?”她环顾了四周看到没有什么人举手回答就说,“大家的行为真的是很‘含蓄’啊,那,依燃你说你喜欢那一句?”
“我……我觉得‘寒殿圆缺千载月,沈园过往两孤坟’挺好的。”
“嗯,那能说说你喜欢的理由吗?”
罗小菲瞥见门外的马天山,大声的冲老师喊:“老师,有人找。”
语文老师听闻走出教室,不一会儿她冲依燃喊道:“依燃出来一下。”
从马天山出现在她面前时她就倍感疑惑,她猜到他是找她的,但猜不出他找她有什么事。
“那个,马叔叔有什么事吗?”依燃疑惑又谨慎的问。
“你妈妈想……想见你最后一面,她在医院等你。”
“什么最后一面?你胡说什么。”依燃吓了一跳,连她都没意识到她话里的那一丝哽咽声。
“去,去医院您就知道了,快!”马天山有点哽咽的慌忙的说。
连语文老师也惊吓了,她安慰道:“依燃别担心,你妈妈会没事的,你快和你叔叔去吧,假我会帮你请的。”
告别老师之后,依燃急忙跟着马天山去L市人民医院,当看到病床上瘦骨如柴身边有很多仪器的方小梅时依燃一脸的不信,她指了指方小梅问马天山:“她,她是谁?不,这不是她!”
马天山神色黯淡的说:“没错,她是你妈妈。”
“她是怎么了?”依燃贴近窗口问,玻璃上呵出了一团水汽,转眼即逝。
“乳腺癌晚期。”马天山艰难的吐出这几个字。
依燃一脸的震惊,她不相信的看着马天山又看看方小梅,惨淡的说:“你刚才说什么?晚期?是癌症?那还有救吧。”依燃的视线蓦然的模糊了起来,“你说一定还有救吧。”
马天山久久不语,随后才缓缓地说:“之前已经治疗过一段时间了,后来癌细胞没有扩散我们都以为遏制了病情的恶化,加上治疗费用……”
“为什么不告诉我们?没有钱可以说啊!”
“你爸爸他们已经帮了够多了。”
“你的意思是,除了我不知道,他们都知道?”依燃激动的反问,看到马天山的默认,依燃气不打一处来,人人都在瞒她,直到纸包不住火才想起她,她觉得自己很悲哀,她伤心的深呼吸,“你们……”
“依燃你来了。”丁晋娟急匆匆的赶来,她的身后还跟着几个的医生护士。
换好衣服的依燃跟随着丁晋娟走近病房,病房里的浓烈酒精气味让依燃直觉不舒服。她静静地看着医生熟练的对方小梅做例行检查,此刻的方小梅已是半昏迷的状态,她弱弱的吐出几个字:“燃燃,你,你来了。”
丁晋娟推着依燃上前对方小梅说:“嗯,小梅姐,依燃来了。”
方小梅伸出手微笑的看着她:“来,让妈妈好好看看。”
依燃静静的任由方小梅用苍白的手磨蹭着她的脸,依燃紧紧的揪着白色的病床单。方小梅因为疼痛额头上早已溢出了密密的汗,她的嘴唇苍白干燥。依燃看了强忍着流泪的冲动,她也不能说话,一说话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所以她只能静静的看看她。其他人看到这番都摇摇头的自觉走出了病房,只留下她们母女。
方小梅有气无力的说:“燃燃啊,你是不是还在怪妈妈?”
“你能和可心好好相处吗她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我希望你们能情同姐妹,彼此有个照应。”
“燃燃,妈妈不应该扔下你不管,不该自私的去追寻自己的幸福而不管你的幸福。妈妈是不是很自私?”
“是。”依燃久久才吐出怎么一个字,“你的幸福就这么重要?”
方小梅惨白的笑了笑,又说:“以前我也是这么觉得,但后来看到你对我这样我真的有点悔不当初,我当初应该把你留在我身边。”
“如果,如果能重来一次呢?”
“如果能重来一次,我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方小梅叹了口气,挪了一下身子,“你看你在爸爸身边不也是健康的成长了吗,你的娟姨对你很好,这我看的出来,我很放心。”
“燃燃,我还没亲耳再听到你叫我一声‘妈妈’,上一次是你四岁的时候,那时候你胖嘟嘟的嘟着嘴叫我‘妈妈’……”
“你别说了,你能不能好好的养着病?”依燃愤懑的制止她继续往下说。、
“我要说,我怕以后就没机会和我女儿说话了。妈妈不是怕死,妈妈只是怕不能再见到你。”方小梅紧紧抓住依燃的手激动的说。
依燃激动的说:“你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干嘛,你给我好好的活着,不然我会恨你一辈子!”
方小梅微笑的点点头,突然她剧烈的咳着嗽,捂住胸口,身子卷成一团,额上的汗也溢出了更多。依燃慌张的看着她,然后冲出病房对丁晋娟大喊:“娟姨!快啊,我妈她……”
在走廊上的医生们听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