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往而盛-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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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一个人呆在书房看书,他几乎不看电视,童年时期也很少有这类的休闲娱乐。他的整个童年的娱乐都是在家里,要么是看书,要么是弹钢琴,要么是游泳,要么是和李叔一起,修剪花草,他最开心的就是一个人游泳,听李叔讲各类花草的故事。李叔是辛勤的园丁,他皮肤黑黑的,一看就是经常晒太阳,他常年带着一顶草帽,他是园丁,兼职司机。程嘉渊大多数的童年时光,是和周嫂一起渡过,剩下的就是和李叔在一起。周嫂和李叔,平时几乎不讲话,程嘉渊一开始以为他们关系不好,到了高中,有一次撞见李叔在帮周嫂削苹果,这才知道,其实他们只是在他面前不讲话而已,私底下关系很好。只是他高中的想法,读了大学,父母安定下来,开始经常住在家里。有一天,闲来无事的母亲打电话告诉他,“你知道吗,李叔和周嫂原来是夫妻,这么多年掩藏的太好了”。
“是吗?”
“是啊,他们结婚很多年了。”
“哦”
☆、我是这样爱你的
再回家时,才发现,周嫂和李叔还是那样不远不近的相处着,但是明显会察觉到,两个人之间的默契,自然而然散发的默契。程嘉渊明白,爱情是不需要语言的,不需要过多的动作,整个身心,无时无刻不在向对方表白。因此,他没有说过我爱你给林桑听,当时觉得无所谓,来日方长,现在想想,他很懊悔。没有及时告诉他,他爱她,爱的整个身心,都已经疲惫不堪。
依稀记得,有一次正睡得酣甜,林桑突然爬起来,伏在他的胸膛上,呢喃着,我好想你,睡着了好想你。他心里一热,摸着他的头发说,我也想你。林桑转身又睡过去,他抱着他的后背,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句我爱你。没有听到回音,几秒之后,他也再次陷入梦境。
快要过年了,到处都是红色,麦宇准备回家过年,程嘉渊陪着她买年货。商场里人山人海,程嘉渊被挤得透不过气来,他第一次见到这么拥挤的购物场面,心里颇为惊叹。麦宇拖着他,左看右看。程嘉渊图新鲜,一会儿看看冻肉,一会儿看看衣服。麦宇很喜欢一个促销的公仔,小鹿形状,浑身软软的,尾巴上有一小撮白色的绒毛,眼睛眯起来,脸上有两陀红晕。她觉得笑起来的样子有些像林桑,就指着小鹿的眼睛问身边的程嘉渊,你看她的眼睛像不像林桑?本来兴致高涨的程嘉渊,听到她说林桑两个字,瞬间僵住了笑容,他有些有气无力的看了眼小鹿,说,“有点,你喜欢就买咯。”麦宇拿起小鹿,抱在怀里。程嘉渊再也没有心情逛了,他发觉呼吸更困难了,于是解开了大衣的纽扣。路过的女孩子都回头看他,他稍稍凌乱的头发格外性感迷人,麦宇和他站在一起,得到无数羡慕嫉妒的目光。年轻的收银员脸色发红,等着排在后面的程嘉渊付款。
程嘉渊许久没有来公共场合,对于这样热辣辣的眼神,居然有些不自在。这样热闹的场景,会让他想起和林桑在一起的时间,那时候他们经常出去。每次都是这样火辣辣的眼神盯着他们,林桑会说,程嘉渊,跟我在一起是不是很有面子,那么多人盯着我看,顺便也看到了你,这样有没有满足你的虚荣心。程嘉渊总是回她,我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现在没有他,这么多人也喜欢看他,他应该开心啊,为什么会伤感,这么多人在一起,一个挨着一个,为什么自己还是感到了孤单。这样的孤单,就像离群的孤雁,那样悲戚。他在想林桑,他又开始疯狂的想他,他又开始,没有片刻停顿的想着他。他一直存在着,在他内心最深的地方,就像以前,他把她压制在最深的地方。他开始了新的生活,他工作依旧出色,他每周照常回家吃饭,他和麦宇相处融洽,他每天起床做两人份的早饭,他下班上班,没有任何不同。哪里不同了?林桑没有任何影响。一切如故,没有改变。那为什么,自己学会搭公车上班下班,开始关注自行车,做饭的时候习惯不放生姜,和麦宇一起沉默不说话,每周回家不再期待回来,工作出色却不知和谁分享,新的生活?每一天都是新的一天,而自己,停留在日复一日相同的昨天。
回到家以后,麦宇把公仔放在客厅的桌子上,故意让程嘉渊看见。已经这么多天了,提起林桑,他还是失态了,始终还是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程嘉渊一个人坐在客厅,他翻出手机的通讯录,停留在林桑的名字上,麦宇从房间出来,假装是拿公仔的样子。看见程嘉渊立刻退回主页,立刻猜到他是想打给林桑。程嘉渊有点不自在,他起身回房。关上房门静悄悄的躺在床上想着林桑。麦宇拨通林桑的电话,她的声音听起来懒懒的,像是刚睡醒。
麦宇不知道说什么,两个人对着手机沉默了。过了一会儿,麦宇挂断了电话。她还是想着他,麦宇不懂,这样相爱的两个人,如何舍得分开,如何舍得对方难过。林桑这么狠心,没有主动联系程嘉渊,一次都没有,也没有改变,她的生活还是和原来一样,她就是这样心狠的角色。麦宇这样想。现在,她说想他,他也说想她,照理说会很快和好,但是他们谁也不去主动,都在按兵不动。麦宇看着都着急,她认为自己就是古人说的皇上不急太监急。小太监很想撮合二位皇上和好,却又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小太监才思敏捷,想到一个自认极好的注意。她来到悄悄来到程嘉渊的门前,看到他正在抽烟,烟雾围绕在他的脸庞,看起来就像得道成仙一样。麦宇高声惊呼,手机不能用了,怎么办啊。程嘉渊看了一眼夸张的麦宇,拿起手机递给她,“手机不能用再买一个,干嘛这么大呼小叫的。”她接过手机,来到客厅,给林桑发了一条信息,内容如下:我很想你,快要放假了,很想见你一面,你什么时候有空?等了十分钟,林桑没有回复,麦宇知道大事不妙,林桑估计是不想理他,装作没看见了。麦宇又发了一条:不要这样吧?难道连朋友都做不成吗?非要像仇人一样么?
☆、约会
林桑看到信息,思虑再三,谨慎的回复道:一周后全天有空。麦宇开心的蹦起来,程嘉渊看见她拿着手机眉开眼笑,差点从沙发上栽下来,心里疑惑,不知道这丫头又搞什么鬼。麦宇私自替他约好一周后去找林桑。被完全蒙在鼓里的程嘉渊,抽完烟裹着被子看书。麦宇走进来还他的手机,临关上门的时候,对他挤了一下眼睛,说,自己看看信息吧,有重大收获哦。程嘉渊听她语气很神秘,又恨欣喜,满怀疑惑的打开短信箱。立刻看到林桑发过来的信息躺在页面上:就下周一好了,在家休息。
他说下周一有空,让自己去见他。程嘉渊没想到,他还愿意再见自己,他还是想他的。感谢麦宇,感谢党和人民,感谢主席,感谢电视台,感谢地方台,感谢所有人,生活又有希望了,程嘉渊重新有了期待。他数着手指,等着周一的到来。恨不得拨动时针,让时间过得再快一点,再快一点,这样他们就可以立刻相见了。不知道,他好不好,胖了还是瘦了,有没有长高呢。程嘉渊笑自己,又不是小孩子,怎么还是这样,这样的心情,程嘉渊只在很小的时候有过。有一年过春节,母亲让他闭上眼睛,给他惊喜。他猜不到是什么,乖乖闭上眼睛,期待着睁开眼睛,当时的心情,和现在大抵相同。程嘉渊在似有若无的期待中,过完了这周,期间麦宇也回家了,每天只剩下他的房间空荡荡的,令他更加思念林桑。
周日的晚上,程嘉渊早早躺在床上,准备入睡,无奈翻来覆去睡不着,一直在想着相见的景况,他想着明天,又想到以前,激动地睡不着,心情像是在冲浪,忽上忽下。他熬着这漫长的一夜,开始漫长的回忆,从最初在公司不经意的相遇,到后来林桑的出走,再到现在,他渴望已久的相见,程嘉渊心里百感交集,躺在床上感动的抱着被子深呼吸,这床被子还是残留着林桑的味道,其实也是他自己的味道,他们在一起相处久了,生活习惯变得相似,身上的气味也逐渐相同。他想,或许这就是古人说的,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吧。他已经快要绝望了,却又心生希望。他的希望,生的希望,全在林桑。
麦宇坐在回家的车上,心情是从未有过的宁静,她想,要是他们就此和好,她对林桑的负罪感,就会少很多。当初她大半夜跑去骚扰程嘉渊,心里没有考虑过林桑的感受,现在随着年龄的增长,生活阅历的丰富,她更加珍惜林桑,懂得他的可贵。他的可贵之处不在于和她相处了三年之久,他的可贵之处在于,毫无怨言的听了她三年的牢骚,也许更久。这才是他真正可贵的地方。麦宇在办公室,体会到了生活的艰辛,人性的冷漠,终于学会了珍惜朋友。
周一早上,朦朦胧胧睡着的程嘉渊,被七点的闹钟吵醒,他立刻睁开眼睛,跳起来穿衣洗漱,精神饱满的去见心上人。他理着头发,无论如何都不满意,配着衬衫,对衣柜里的衣服开始百般刁难。程嘉渊犯起了选择恐惧症,还没有下楼,他已经失了所有的分寸。程嘉渊终于穿好了衣服,换上鞋子准备下楼,他是谨慎的人,出发之前打电话向林桑确认行程,一直在响,却没有人接。程嘉渊安慰自己,也许他只是在睡觉,没有听见。他又打了一次,还是没有人接,第三次拨出去的时候,程嘉渊失去了所有的热情,他换下鞋子,脱下袜子,赤着脚走到床上,他开始困了。手机扔在客厅里,程嘉渊万念俱灰的躺在床上。不明白为何世界会变成这样,林桑不接电话,是不是后悔答应他周一相见,才故意不接,让他自己学会聪明,不再去打扰。整个世界崩塌了,只因为这三通无人接听的电话,程嘉渊摇摇欲坠的感情世界,彻底崩塌了。他决定,不管怎么样,他不会再回头了。
这是他当时那么想的。下午一点,林桑才醒过来,他看了一下时间。立刻惊慌失措的拨着程嘉渊的号码,他知道自己今天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居然敢放吴少爷的鸽子,程嘉渊平生最讨厌言而无信之人,没想到自己居然成了他最讨厌的那类人。林桑吓得不轻,不敢有片刻的耽误就去打电话程嘉渊。程嘉渊终于睡着了,他不再胡思乱想,做着回家过年的梦,被手机铃声吵醒。他迷迷糊糊的来到客厅,看到是沈风至打来的电话,刚接通,沈风至雄浑的声音立刻想起:“嘉禾啊,你在家吗”
“在啊”
“我和林若准备回她家过年的。”
“嗯。”
“怎么、。麦宇不在?”
“不在,她回家了。”
“那你怎么不回家,还在这边做什么”
“马上回去了”
“嗯,早点回家。现在路上已经在堵车了。”
“祝你好运,拜拜”
“拜拜。”
程嘉渊挂了电话,就收拾些简单的衣物,准备回家了。这么多人都在路上,他也想回家了。中午十一点,早饭还没吃的程嘉渊开车回家,他渴望见到母亲,也想念周嫂的饺子。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在冰天雪地里行走的旅人,手指被冻僵了,没了知觉,双腿也麻木了,只能机械的一步步往前挪动着躯体,他渴望温暖的炭火,渴望滚烫的开水,曾建他以为林桑是炭火,是热水。如今他发现,林桑只是一个随风飘扬的旗帜,只给了他精神上的指引和动力,却不是他最需要的,他需要的是可以温暖肉体的物质,在被和林桑的感情再次伤害以后,程嘉渊渴求,家庭给他的温暖,他认为那是炭火,是温暖。
他负气一般,关上手机,不再接听任何电话。到了家里,周嫂慌忙迎上前,帮他把箱子拎着,本来就不重,程嘉渊也不在意,就这样进了房间。慧芳和吴爸爸出去滑雪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程嘉渊看着家里到处是红色的窗花,奇怪的问周嫂,怎么贴这么多?周嫂睁着一双大眼睛,笑眯眯的回答,这是太太剪得,她今年刚学的手艺。程嘉渊点点头,挺好的。慧芳就是这样,喜欢炫技。以前她包个饺子,都恨不得裱起来放在墙上供人围观。吴爸爸说她这是典型的文盲心态,没有文化,咋咋呼呼的。慧芳立刻反驳,我学历比你高的,你凭什么说我是文盲?吴爸爸不理她,文盲是一种心态,不是一张纸能决定的。他转过头悠悠的看着报纸,任由慧芳拿着作品炫耀。她也是小孩子的心态,这么多年,真是一点都没有改变。
林桑打了三个电话,程嘉渊都没有接,他似乎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程嘉渊从来不会这样,他不会无缘无故的消失,他不像自己,他有什么事都会说清楚,他不会像现在这样,怎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