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锁明月之贤妃传-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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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说变就变,真要命。”翠喜一边收拾着凉在外面的衣服一边说着…………对于孩子的死,她此时也已经淡忘了,或者这就是相处时间比较短的好处吧。但三顺孩子突然的哭声让她顿时想到了往事,于是又狠狠对着春婶家剜了两眼,那个长着一对三角眼的爱女人此时正惊慌地从家门口跑出去。
“死疯子!老母狗……”翠喜咒骂着。事实上,自从孩子死后,虽然自己已经没有了刚开始那样的悲伤,但每每见到春婶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要低声咒骂的。咒骂了一会儿,翠喜便觉得心中舒服得很。收拾完衣服,正要回屋子的时候,突然见翠之表姑慌慌忙忙地跑过来嚷着:“翠喜,春婶妈被雷劈了,就刚刚的事情。”
“她妈不是说早年得了心脏病死了么?怎么这会子轮到雷来劈她……”翠喜说着,心中有点高兴过度之后的不敢相信。她必须要确认一下到底是春婶还是春婶的妈妈。
“嗨,瞧我这张臭嘴…………还不是春婶么。”翠之表姑说着,“你没看她那个疯样,披头散发地往山上跑去,嘴里还不停地说着胡话。打雷这么厉害,她还往山上树多的地方跑,雷不劈她还会劈谁呢。”
“死了么?”翠喜终于抑制不住自己心中的兴奋,但也很快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于是补充说着,“有没有人送她去医院?”
“立刻就死了,就是玉皇大帝来也救不了她。”翠之说着,接着又惊讶地问道,“你还可怜她?人家都说去年你的孩子就是给春婶弄死的,怕你知道不高兴,都不敢当着你的面说呢。”她咽了口口水似乎回想着:“有的说你的孩子是被她用针在头顶上扎洞扎死的,也有说是被捂死的,还有更离奇的说法呢。”
“死了就好。”翠喜淡淡地说着,突然就没有刚才高兴的样子了:说到底,春婶都是自己的亲姑姑。自己来到李家也还是自己的姑姑给做媒的呢。
小三的婚事——短篇
小三又将婚事给搞砸了,兰芳大妈很心疼,更是生气。都快要过年了,她还噘着嘴一边扫尘,一边埋怨着:“这样的婚事,不光不要家里一分钱,女方家里反倒是陪了不少东西。曼玲那妮子张得又俊俏又知书达理的,只不过是招亲罢了,又有什么不满意。既然不情愿,当初订婚还订得像个真的一样做什么,白费了两家钱财。现在搞得自己家在女方那边面前都下不了台。”她越想越气:三个儿子中,就数这个小三最让人操心了。二十九岁的人了,老说自己没安顿好,不愿破财结婚。相了三次亲,哪一个没被他挑鼻子说眼睛的丢到一边。今年正月因为女方家因招亲而不要钱,这才好不容易相中一个,也把婚事给订下来了。谁想到,不到一年,他又不知道哪根神经犯了,又发起佯来,一个电话回家就说不愿再谈下去了。吹了就吹了呗,他又不晓得回家处理以后的事情,这不,索性连年都不在家过了,轻巧巧地就将烂摊子扔给他老子老娘了。
兰芳大妈絮叨着就忍不住拍起巴掌来,竟不曾想到手上原来有扫帚的。“哐当”一声,掉下来的扫帚就把那只去年从翠芝三婶家要来的瓷盆从茶几上给“扫”下来了。听到外堂的响声,二媳妇白素荣立刻将手中的瓜子往荷包里一揣,忙从里屋走出来,看看是不是自己的什么东西被摔坏了。一进外堂,她就听见兰芳在叨登着她姑姑翠芝的不是。兰芳大妈看到瓷盆想起了做媒的翠芝:“做媒,做媒,可真是好‘霉’。知道婚事吹了,她到现在都不晓得到我家伸个头,抬着计议计议一下。逢人过节的,我家送她的东西还少吗……”
“玉涛他奶,怎么说话的呢?小三婚事吹了怪小三去,你怎么又扯到人家头上呢!”素荣见说,便立刻插过话来。对于这个婆婆,她自嫁进这家以来,从来也没喊过“妈”的,婆媳俩倒是常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吵嘴。
对于这个媳妇,兰芳大妈不想则罢了,一想就摇头。她是怕了这个媳妇的,两个人一旦吵起嘴来,她是搞不过素荣的:素荣本来就心直口快,吵起嘴来又是一套一套的大道理。所以不管谁先挑起的战争,只要经过她嘴里给你一套套的分析道理,最后搞得自己就好像是理亏的一方一样了。听到媳妇的抢白,她暗暗狠狠地剜了媳妇一眼,一边吞了口吐沫,一边抄起扫帚继续忙自己的。
“这么大的人了,拆了亲后也不晓得回家和女方一家沟通一下,还小孩子一样不懂事,搞得自己家里人都里外不是人。”好一会儿没听见婆婆作声,素荣只好咕哝了一会,便一边从褂子荷包里掏出一把瓜子嗑着,一边转身回里屋继续看电视剧。
“呸…………”看见二媳妇走远了,兰芳大妈在地上狠狠地吐了一口。
兰芳大妈的三个儿子中,二儿子顾良玉结婚倒是最早的,也得了一个小伙子,可娶回来的媳妇实在是不像话。她那里想个过日子的人啊:一天到晚,吃要吃好的,穿要穿好的,又不肯干事情。这倒罢了,夹三夹四就惹自己生气,好像和自己有仇一样要吵嘴。一开始良玉也还可以管管她,管到后来却反被她降服了。过去的媳妇,哪个不在婆婆面前服服帖帖的,现在倒好,都反了。大儿子顾良成呢,长到三十二岁了,也没讨上一门媳妇,不过刚在城里买了房子,想来其他的也就快了。这两个兰芳大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但小三就真让她头疼了。
小三良佳,论长相、论性情,哪一点都不比两个哥哥差,又比两个哥哥多念了两年的书。因此,自小三成年以来,总会有几个女方的家长间或来打听小三的消息,那意思明摆着要和兰芳家结亲。不承想这个死脑筋的小三,老是讲人家不中自己的意;要么说自己还年轻,事业又没做好,所以不想讨个老婆回家来拖自己的后腿。但兰芳总是听不进儿子的那些大道理,搁上天把就总要拿着话筒和儿子嘀咕一阵。小三要是在家的话,那就更不得了了。
“小三,你林阿姨想你到她家玩呢。”兰芳大妈一边仄菜,一边漫不经心似的瞟了小三一眼。听小三只“哦”了一声就再没什么表示了,她索性更直接了,便悄悄地推了儿子一把:“林阿姨这是想你做她的女婿呢……”
“哎呀妈,你又来了!”听到母亲又提到结婚的事,小三便立刻打住了她的话头,“我不是说了嘛,现在还不想结婚。我要先赚足了钱,再去想结婚的事。你在家是不知道的,外头的人一般是三十后才结婚的……”
“可是……”
“我知道你又要说那是城市,和农村是不同的。”看见母亲又想插嘴,小三便加快了语气,“城里人为什么那么快活,和我们做事情不一样吗?不是的,我们做的都是一样的事情,但是他们结婚结婚前就把钱赚足了,所以结起婚来就没什么不方便的,结婚后家里也没有负担。像我们这种钱还没有赚好的人,结婚后什么麻烦都来了:债务、小孩、房子……你想想,那样的话,我还有什么精力去工作、去赚钱呢?一辈子都贫困了。”
“可是我想要小孙子嘛!”兰芳知道说不过儿子,便长长地叹了口气,似乎想用这种方法逼儿子就范。她放下手中的活,面对着门外,似乎在遥望着远方,其实正偷眼瞅着儿子哩。
看母亲那样,小三抓着头皮也只有赔笑的份了,但他还是不甘心:“玉涛不就是你的孙子嘛……”
“别提玉涛,一提到他我气就来了。”兰芳听了儿子说玉涛是她孙子的话,马上就皱起了眉头,便拍着巴掌将头伸过来,比划着手说,“我家的孩子,不像他爸也就罢了,倒像他妈:那么小的人,废话倒是一大箩子。每次到我屋里来,他都要搞得满屋子都是炸弹一样的声音,头都被他搅昏了。喇叭一样的嗓门和他妈那猪东西简直一毫不差。素荣那东西……”
“妈…………”听到母亲说二嫂子的不是,小三不由地提醒了她一声,打了她的短。
“哎…………”兰芳只是答应了一声,便想继续说下去。想了半刻,她倒又转过头来看着小三只管问,“咦,我要和你说什么来着……”又呵呵笑了起来。
小三哭笑不得,便接过话头问:“妈,你那么催我结婚,假如我又娶了一个像二嫂子那样的媳妇,你看好不好?”
“那就不得了了,那我这日子也趁早别过了。”听儿子说起二媳妇,兰芳的话又来了…………她向来的讨厌素荣的人品的。小三见说,立刻就打住母亲的话题问:“哦,又不喜欢二嫂子那样的人,又要催我早早结婚,哪又那么美的事情。你看现在哪几个儿媳妇不厉害…………城里的媳妇那么乖巧,这是为什么呢?因为他们在结婚之前都谈了好长时间恋爱,两人的关系好的很,女的对男方的家长也就好了。”
听了儿子的话,兰芳想了想,也觉得在理…………电视上不也说了嘛…………便也没再作声了,于是拈了其他话题来说。但这样的谈判结果总持续不了几天,兰芳就忘了,于是又要重新提起老话题,逼的小三总要用同样的话来和母亲周旋着。
论收入,小三良佳却是比两个哥哥都要高,毕竟是多读了几年书的人了。但在城里待久了,他总要样样事情都要学城里人的,就连结婚也不例外。他希望结婚可以不花家里人一分钱,只要亲戚朋友像电视上一样参加自己的婚礼就可以让自己感到风光了。对于这点,父亲倒是通情达理,母亲兰芳就不中了,她总是三天两头地张罗着为小三找对象。因此,每到过节回家的时候,也就是小三难过的时期了。他总是母亲天逼着天天去某个不相干的“阿姨”或“叔叔”家去“玩”。久而久之,小三也就学乖了。他不再和母亲说先赚钱后结婚的话了,便顺着母亲的意思和介绍的对象相处着。等过了两天,他便又找出各种借口把人家给辞了。这一辞不要紧,却让兰芳忙得更像个无头的苍蝇了。好容易今年正月份,三婶翠芝的娘家有个人家的姑娘要等着出阁,看中了小三。他家的姑娘曼玲刚从大学校毕业没多长时间,人长得漂亮,也很懂事。每次来兰芳家,她都要大包小包的带上好多东西。女方家开出的条件很优越:不要男方家一分钱,反倒是陪了男方家很多彩礼,条件只有一条,那就是要招亲。
兰芳听言便心里盘算着:这样一方面可以解决小三的婚事,了却了自己的一桩心事;二者也顺了小三的意思:不要家里人出钱。这样的好事哪里再找不到第二家了,于是兰芳便托翠芝将女方家稳住,又跑到小三面前絮叨着。看着母亲心急的样子,又想着这门婚事对自己也没有什么损失,小三便只好一口答应了下来,乐的老太太屁颠屁颠地跑回家来张罗订婚喜酒。小三原以为订完婚事后就可以万事皆休了,哪承想一波刚平,一波又起:和曼玲一年处下来,他花费不少不说,工作也耽误了好多。年终算了算,他一年一毛钱也没存到,却是花了不少存款。想了想,他觉得还是不要有女人比较合适,便和曼玲分了手,又怕回家见到曼玲父母为难,于是索性连年都不回家过了。
兰芳大妈忿忿地提着鸡笼出门,正要将鸡屎倒在梨树下的粪堆上时,就见海胜大伯推着一自行车的年货家来,老远就吃力的喊:“他妈,下来帮我推一下罢!”他家门前是有个大坎子的,坎子的一旁是条挖得有两米深的排洪沟;另一旁则是一个更陡的大斜坡,坡子上种了十来棵五月桃。坎子面上的路面也不是很宽,两边又布满了树桩草梗之类的杂物。夜里要是不注意的话,那些杂物准呢能将行人绊倒。海胜大伯尖着脚走的很仔细,但仍不免要被草梗绊了几下裤脚,车架上垂下的那只鼓鼓囊囊的蛇皮袋子也被一旁的杂草剐得呼呼作响。海胜大伯见了,立刻就沉下脸来:我不在家也不知道把路面拓宽一下。
听得有人来,狗立刻叫着从屋里窜将出来,刚要摆开战斗的架势,就被兰芳一脚揣得老远。
“瞎了眼了你,自家人也不认得了!”兰芳跺着脚恶狠狠地冲狗骂了一句。见狗缩到一边再不敢有什么动静了,她便丢开鸡笼笑着迎下去帮着推车:“这么早就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不家来吃饭了呢。”见说,海胜淡淡的回应了一句:“东西买好了不回来做什么?”他说的并没有什么表情,平时不爱言笑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他今天的确跑的有点累了,所以也不想多话。但见到狗在身旁点头哈腰地“笑”着,他又忍不住拉下脸喝道:“家来这许多天了还不认得,下次再咬就不给吃了!”狗似乎听懂了主人的话,便撇了撇头斯文下来,默不作声地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