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鹿-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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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线脱了鞋,找半天没有找到拖鞋,干脆光着脚进屋,往里走去找充电台灯,走了几步手机暗下来,一个没留神便狠狠撞到了茶几,我嘶了一声,疼得抱着小腿骨弯下身子,心里暗骂自己,好好的回来干嘛。
大概是方才瞧见莫绯那对,让我独自回家的路上感觉到孤独,所以乘着夜风想回到某个人的身边。
坐在茶几角缓了一会,房子里只听到的我的呼吸声,就这寂静的黑暗中,突然听到卧室传来动静,接着是清晰的脚步声,我被吓得魂飞魄散,登时一动不敢动,大气也不敢出,连忙把手机按灭,仔细辨认声音的方位。
几秒钟之后,似乎有人站在了前方,手中是亮着的手机,听到前面的人问了一声:“何水?”
我呼出一口气,提起来的神经松下去,真是自己吓自己,这小区还从来没有遭过贼。只是自己大概也没想到,他会在这里,还能有谁,不就是我赶回来想要见的人吗?
他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突如其来的光线让我睁不开眼,我抬起手臂挡着撇开了脸。
“撞到桌子了?”他走过来把手机放桌上后,蹲在我面前伸手揉了揉我的脚,我心神一动,他只是随意一揉,却正中我被撞到的痛处的中心,这种契合让我晃了一下。
“你怎么… …在这里?”我随口一问,他停下手中的动作,然后站起来,从我身后拿起一盒东西,说:“我过来拿画具。”却是恢复了清冷的口气,与方才温柔的语气截然不同。
话说出口他停下的时候我就觉得自己问错了话,瞧着他抱着盒子拿着手机就要往外走,我有些恼怒,又无端生起些幽怨。
“陶可林。”我叫了一声。
他停顿了一下,我刚要说话,他手中的手机却闹起来,硬生生把我的话打断,我反松了一口气,本来我刚刚唤他那一声也是脱口而出,根本就没想好要说什么。他看了一眼就把箱子搁在我门口的柜子上,一手开了门走出去接电话。
我等了一会,忍不住往前走了几步,门被他反手虚掩着,隐约听见什么喜事,确认时间的话。我伸手去开门,手臂却碰到了盒子,原本没搁好的盒子被我这么一带,顿时稀里哗啦全落在了地上,颜料乒乓的砸我脚上,我也不敢吭一声,只是在心里又骂了自己一通,懊恼不已。
门外的人听到声音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匆匆挂了电话走回来,拿着手机往地上照,不用看也知道地上是一片狼藉了,我听到他轻轻叹了口气。
“对不起。”我只能说这三个字,然后蹲下身子收拾,有几个装颜料的玻璃瓶子摔碎了,颜料撒了一地,借着他手机的电筒,刚想捡起画笔,被他抓着手臂一把拉起来。
“没看到地上有玻璃渣子吗!傻子!”他声音里带着难得的怒气,手劲也不小,我没有吭声,他拿下我手中的盒子放在柜子上,说:“明天再收拾,你没穿鞋,当心脚上。”
“我是看你那么急着要走,所以不想耽搁了你,我想这些颜料肯定不便宜,能装回多少是多少了。”我在黑暗中撇嘴说道。
他轻笑出声,声音清晰得很:“装回去也不能用了,再说我能缺这几个钱?”
我听见他笑,反而更委屈,一感觉委屈就觉得自己像个小孩,方才一路惦记着跑回来的心情荡然全无,于是逼着自己放硬语气说:“那就这样吧,我改天赔给你。”
他被噎了一下,慢慢收起笑容,半天没有回应,我转身去找东西处理这一地残骸,听到他在后面说了一声:“那稿子的事情你帮我和阿大编辑说一声吧。”
我更加生气,他过来只是来拿画具的?还有稿子,他不是交了吗?为什么还要说?说什么?
我憋在心里,不愿问他,摸到角落的扫把和铲子回头,他在原地站着,几番想讲话都没出口,最后转身走了,门不轻不重的扣上了。
我恨不得把扫把砸门上!
在心里哼了几声之后,借着微弱的手机灯光开始打扫,迅速吧玻璃碎片和砸坏的东西装进垃圾篓,然后打了盆水来清洗地板,刚刚蹲在地上准备清洗,用手机一照,发现这五颜六色的真是艺术,干脆不清洗了吧,落在门口这样特别,等它干透了也是一种装饰。我还在思索到底要不要洗掉了,前面大门始料未及的被推开,我离得近,于是砰的一声砸我脑门上了,这一下可不比前面两下轻,听声音就不一样,这次喜庆多了,跟擂鼓似的。今天还真不该回来,倒霉!我捂着脑袋眼泪汪汪的想,这混蛋要是又是来气我的,我定撕了他,我弄不死他我不姓何。
他也被这声音吓了一跳,丢下手里的大灯蹲下来看我,一边抱歉的说对不起一边伸手试探性地伸手过来揉我的脑门,没轻没重的,我被按得哎呀了一声,他连忙收回手,拿起搁在地上的灯探过来,估计是想看我撞到了哪,可是这灯太刺眼,我忍不住眯眼,原本被疼出来的泪花刷地滑下来。
他往前挪了一点,手上的灯却往后移了不少,我才可以睁开眼睛,他空着的手朝我撞到的地方伸过来,在上空停顿了一会,而后往下移,用食指轻轻抹去了我的泪痕,眉眼温柔如君子,什么样的君子,《诗经》里面说过几句: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充耳秀莹,会弁如星。以前只会背,倒是莫绯笑嘻嘻的举手问老师,什么叫充耳秀莹,会弁如星,那个优雅的语文老师只是微微一笑,意味深长的说:“等有一天你们遇到了,就一定会心领神会了。
我想我今天终于心领神会,真是防不胜防。
他擦完眼泪的手上移到额头,用掌心轻轻揉着,掌心温润。我等他按得舒服了,才抬手抓过他的手腕放到面前,盯着他掌心瞧了一会,低头将自己的两瓣唇落上去,然后偷偷抬头看他,他抿嘴笑了,眉眼弯弯的,还有我最爱的他的卧蚕,他把灯放在脚边,灯光下的他的面容像是蒙了一层面纱,越朦胧越让我欲罢不能。
“陶可林。”我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恩。”
“拉我一把,脚麻。”
“噗。”他笑喷了,一边笑得花枝乱颤一边起身拉我起来,我的脚已经没有知觉,干脆顺其自然的贴着陶可林了,他一手扶着我,另一只手微弯了腰去拿灯,嘴上还在笑我:“何水你就最没有情调了。”
“还不够吗?我实在是撑不下去了,看着差不多就收了嘛。”他把我扶到沙发上,再次碰了碰我额头问:“还疼吗?”
“疼,有点脑震荡怎么办?”我扶脑袋。
“那就麻烦了,你赶紧跟我去医院一趟,落下后遗症就不好了。”他开玩笑说,我连忙趴过去抱着他的腰不让他动。
“不会,就这样你让我躺一下就好。”
他没有动,摸了摸我脑袋,轻声说:“你好几天没回来,阳台的你养的发财树都掉叶子了。”
“哦,还有呢。”
“还有我,我以为你再也不想见我了。”
我扭过身子正面他,举手捧住他的脸,我不想问他还生气吗,而是面不红心不跳的撒谎:“我妈妈这几天心情不大好,我回去陪她几天,她老说没人陪,我要不回去她就该来了。”
他没有说话,俯下身吻我。
我想和你在一起,就算是虚度光阴也不在乎,人生那么长,要多有运气才能遇得到一个你,一个如此让我喜欢的你,以后未必能找得到,也许结婚对象只是一个走在人群里我只会看一眼的人,所以我愿无限延长与你的快活时光,让未必美满的婚姻靠后。我勾上他的颈,热烈的回应他。
作者有话要说:
☆、第 61 章
“喂,不要顶着面膜在家里走来走去,没看到我在拖地吗,滴得到处都是!”我不满地嚷着,陶可林跳回沙发上,他做面膜不能说话,所以没次这个时候,我都抓紧了机会骚扰他。
“诶你知道……”
他恐吓的眼神扫过来,我反倒被自己憋出内伤,我屡次在他做面膜的时候讲冷笑话给他听,还恰恰都能戳中他笑点,搞得他前俯后仰只能提前揭下面膜。
“我一个月有一半时间在熬夜,就做这么一次面膜补补你都不消停,想干哈子?”
“你啊。”我停下手中的活撑着拖把直起腰,理直气壮的说:“你都那么天生丽质了还敷面膜,叫我这种人老色衰的女人怎么活?”
“哈,你自己懒不说,还要别人和你一样不讲究么?”他讥讽我,我气急败坏丢下拖把要去搞破坏,被他用手钳住,一脸,哦不,我看不到他的脸,是满眼的警惕:“你今天不让我敷完这面膜我明天接着敷你信不信。”
哈,抗战都抗出经验了,我悻悻收手,好不容易做完大扫除,我往他身上一躺,伸着懒腰说:“哎哟累死了,我的腰… …”
“你说你一个月薪八千的大编辑,干嘛不请钟点工?”
“做得来为什么要请人,我妈说要是我要请钟点工,就把钱给她,她来给我清理。”
陶可林闷声笑了。
“啊对了,元旦你还要加班吗?”他问。
我两眼发光:“不加!请大人带我去跳伞!”
之前十一黄金周他和朋友去跳伞,让我跟着去,我因为加班去不了,一直念念不忘。
“呃,可是… …”他颇为为难的看着我,“我姐的婚礼定在元旦左右。”
哦,那么。
“你能和我一起去吗?”
我的心猛地跳了一下,说不清是为什么。他一脸诚挚,不像是在开玩笑,在等着我回答。我没有一口答应,我才发觉自己并不是那么想去,可是不用加班的话已出口,如果拒绝了,他会不高兴吧?
“可以吗?”我犹疑着问。
“当然可以!”他兴奋地一把搂住我,“我很怕你不愿意去。”
“怎么会。”我假装笑着说,想着若是到时候真的不想去再想办法推脱。
一月一日,是日也,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我与陶可林立于百合束成的拱门前。
“喂,不是说去看电影吗?”
“哦忘记和你说了,我姐的婚礼提前到今天了,电影我们改天再去看吧,不要生气啊。”他眼睛亮晶晶的,一脸无辜的解释,但我怎么就是想打他呢。
大骗子,骗人,呜呜。今天是放假的第一天,我打算在家窝一天的,中午吃过饭睡了个午觉就被他拉出来,我是万万没想到婚礼是在这一天啊,完全没有准备,难怪出门他就说他来开车,这不是预谋好了坑我的么。
“可是我穿这样没关系吗?”我哭丧着脸挣扎问。
他打量了我一下,笑着说:“这样穿也蛮好看的嘛,就是可能不太合适……”他看着我抡着包包就要打他了,连忙改口:“贵宾当然有特别待遇,你跟我来。”
他拉着我穿过布置到一半的婚礼场地,走进后面的白色老洋房里,边走边跟我说:“现在还早,估计客人都还没来。”
呜呜,上了年纪的人就是这样,无可避免的要参加各种各样的婚礼。
我虽然超级不爽,但是在走进这洋房的时候就已经平息下来,趁着没什么人打量这间不算大的房子。看外面的阵势,连香槟都用的是香槟王Dom Perignon,为什么却选在这不算大的地方做婚礼场地呢?
但是房子内的装修却处处透着年代的气息,并不是刻意追求的复古,而是件件东西都是经历了久远的年代而存留下来的,各处搭配看似不经意,却浑然天成,无一多余,墙上裱着的的皆是名家之笔,连桌子上的钟都像是走过了一百多年的岁月,房子内处处都看似古朴,却又极尽奢华。
“好漂亮的房子!”我感概道,感觉自己好像走进了金粉世家的那个年代,哈哈。
陶可林笑了一下,说:“这房子是我奶奶唯一的嫁妆,当初她和我爷爷也是在此完婚。这么多年了,我爷爷最宝贝的就是这栋房子,如果不是他心爱的孙女结婚,他哪里舍得腾出来。恐怕以后我都未必有这特权。”
我看着他,还来不及说话,他又笑了,抿着嘴笑,露出点儿不好意思,接着说:“不过你要是喜欢,觉得这不错,我也会拼命去求他。”
霍,我就知道他想到别处去了。
我佯装不满,说:“我很喜欢啊,但是只是给办个婚礼吗?不能让我住进来吗?”
“哇,野心不小啊。”他也装作讶异,然后一脸为难:“这个也不是不可以考虑,不过要看你怎么服侍爷了。”他凑过来在我耳边说:“让我也当当一夜七次郎我就考虑考虑。”
我咯咯笑起来,反驳道:“这可不是我服侍不服侍的问题啊,是你的能力问题好不啦。”
“恩,怀疑我?”他挑起眉毛,带着一脸威胁,□□裸的把手从我腰间滑到大腿上,问:“不行我要先证实一下。”
“嘿!”我连忙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