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人堡主耍心机-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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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膳后帮忙洗碗,没多久就跟厨子混熟了。
“大家好像都很喜欢艾少爷。”沈灏拿着干布将洗好的盘子擦干。
“当然啦,少爷他不只五官端正、头脑聪明、客气斯文,而且会体恤我们这些下人,很难不去喜欢他。不管你去问谁,在艾府工作的每一个人都会回答一样的话。”厨子边洗碗边与他闲聊着,再将洗好的碗盘放到他旁边,继续说着:“少爷会不定期地开放粮仓,救济一些贫苦没钱吃饭的人,像他这样的好人,我看这世上也没几个了。”
沈灏停下手边的工作,放下盘子。
还真看不出来,他只觉得艾以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对他没有其他特别的感觉。
“阿灏,跟我说话很无聊吧?我好像没见你笑过。”厨子问道。
怕被误会,沈灏连忙挥手解释:“不是的不是的,我的脸从小就这样了,一直都没什么表情,你不要想太多。”
“这样啊,我还在想你是不是不太喜欢我呢!”厨子笑道。
沈灏有点尴尬地继续擦着盘子。
“最近大家的胃口好像不错,以往总会剩下一些饭菜的,但这些天晚上收回来的碗盘,等到我早上准备要洗时发现都还挺干净的,是我的厨艺变好了吗?”厨子语罢,仰头哈哈大笑。
沈灏擦着盘子的手顿了一下,为了不在船上当个闲人,晚膳后的碗盘总是由他自告奋勇收回厨房放的,明明每晚都有剩下一些饭菜才对,厨子的话让他忍不住泛起疑惑,那些饭菜到哪去了?难道是有人半夜跑出来找吃的?
哆——
厨子停下手边的动作,“啥声音?”
砰——
声音从堆积如山的木材后方传来。
沈灏将原要上前查看的厨子挡了下来,他对厨子摇摇头,示意他别出声,接着他走向木材堆,顺手从一旁拿了把菜刀。
只是个小女孩。
一个伤痕累累的小女孩瑟缩在堆栈颇高的木材堆后的角落,身上伤口渗出的血水早已风干许久,残留在脏破的衣物上。
“你在这里做什么?”哪来的小孩?
沈灏将她拉起身来,小女孩忍不住痛,闭上眼紧皱着眉头,手里拿着的小碗掉落在地,应声而破,他看着地上那些碗的碎片,知道无端消失的饭菜是到哪儿去了。
厨子看不过去,走过去用力拍掉他的手,“小力点,你没看到她全身是伤吗?”
沈灏看着她,小女孩也回看他,全身颤抖着。
他们大眼瞪着小眼,僵持不动,厨子趁着这时候跑去通报。
过没多久,艾以主仆与夏琮崴双双来到,范尚杰见他们匆匆忙忙地往厨房走,也好奇地跟了进来。
艾以蹲在小女孩前面检查她的伤口,伤口虽然多,但都不是很严重,她伸手要抱小女孩回房替她擦药,小女孩却躲到沈灏身后抓着他的手。
沈灏有些讶异,她刚才不是还在瞪他?
“她好像比较喜欢你。”范尚杰挑了下眉,笑道。
啧,麻烦!
沈灏抱起她走向艾以的房间。
将小女孩放到床上,沈灏想离开,却被小女孩抓得死紧。
巧儿端来一盆水跟干净的布巾。
“你们先出去。”艾以打开一旁柜上的木箱,从里头拿出一瓶药。
“……我走不开。”沈灏试着想拉开小女孩的手,又怕太过用力会弄痛她。
艾以蹲到小女孩面前,轻声说着:“你先放手,等一下他就会回来的。”
小女孩先是看了她一眼,再抬头看了沈灏一眼,这才缓缓放手。
“巧儿,去拿件你的衣服过来。”这小女孩身上的衣物又破又脏,活像刚经过大难般。
其他人都走出房间,只留下艾以主仆和小女孩。
“我们都出来了,艾少爷怎么还在里面?”范尚杰不解地问。
不是要帮她梳洗擦药?他一个男人在里头作啥?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夏琮崴将他们两人赶离艾以门口。
艾以和巧儿快速地替小女孩擦拭身体、换好衣服,虽然衣服稍嫌太大,但至少看来干净许多。
“妹妹,你怎么会在我的船上,还全身是伤?”艾以拉起她的衣袖替她擦药,身上的伤只是小擦伤,两只手臂就没那么幸运了,有的伤口已开始微微化脓,但真正吓着她的是小女孩身上早己愈合的那些沭目惊心的伤痕。
小女孩没有回答。
“你家在哪?”
“我没有家。”
小女孩终于开了口,只是她声若蚊蚋几近无声,还带着些许气音,不仔细听根本听不清楚,让她们听得有些吃力。
“我会自己走,姐姐不用担心。”
她看得出来?艾以虽然有些惊讶,但并没有特别在意。
“你叫什么名字?”
“羽儿。”
“羽毛的羽?”
小女孩点点头。
“你先休息,其他的等你醒来再说。”艾以让她躺下,摸摸她的头要她安心。
羽儿乖顺地点头,“你可以等我睡着再走吗?”
“当然可以。”艾以温柔地对她笑了笑,替她拉好被子,在床边坐着。
羽儿闭上眼躺着,听着艾以与巧儿说话的声音,不知不觉开始放松下来。
她的家在一夕之间被灭门,她虽没死,却被仇人逮着过比死还痛苦的日子,身上的伤在在提醒着她的遭遇,好不容易终于逃了出来,跑到这艘船所停泊的港口,她趁着当成上船通道的木板尚未收起又刚好没人注意的时候,偷跑上了船,只想着能走多远就走多远,还以为被发现之后她会立刻被赶下船的,但是他们没有,不但没有,反而还对她很好。
但是她不想说出这一切,就算他们是好人,就算他们对她很好,也是一样。
听见规律的呼吸声,等到确定羽儿睡着之后,艾以这才悄悄离开,不忘交代巧儿帮下陪着她,走出房间,夏琮崴还在门口等着。
“她睡着了,我们别吵到她。”艾以压低声音,用手指抵着唇,示意他别出声。
他们走上甲板,她有些疲惫地倚着栏杆,感受那冰凉的微风吹拂。
“她说了什么?”夏琮崴索性整个人坐到栏杆上。
“很危险,别这样。”她深怕船身只要一个晃动,他就会落入水中。
他坐得稳稳的,双手放开栏杆,“没事的,不要穷担心。”
“掉下去我可不会救你,到时候你得自己想办法上船。”艾以打趣地说道。
“我当然会自己上来,你又不谙水性怎么救我?”他闭上眼睛,享受微风轻拂。
“你怎么知道我不谙水性?”艾以狐疑地眯眼,她不记得有对他提过。
他耸耸肩,唇边带笑,“说吧,那孩子说了什么?”
真爱故作神秘。她撇了下嘴,“她叫羽儿,是个无家可归的孩子。”
“你打算怎么处置她?”他跃下栏杆。
“不知道,现在也只能先暂时收留她。”艾以伸了个懒腰,老觉得好像把什么事忘了,她闭上眼,认真地想着。
“对了,我都忘了咱们刚刚那盘棋还没分出个高下。”她以拳击掌,恍然想起,厨子去通报她之前,他跟她正在棋盘上厮杀。
“呵呵呵,这局我可是又赢定了。”夏琮崴大言不惭地说着。从以前到现在,她赢他的次数实在少到屈指可数。
“哼,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她不甘示弱地高仰起下巴。气死了,十战十败,她就不信赢不了他。
“多说无益,比了便知。”夏琮崴摇了摇手指,摆明了就是瞧不起她。
夏琮崴和艾以走回中厅,准备要在棋盘上好好分出个胜负,一进门只见范尚杰跟沈灏早已接手下起那未完的棋局来了。
“将军。”
“啥?可恶……”范尚杰不敢置信,把错全怪到原来下棋的人身上,“我这方是谁下的啊?下成这样早知道就选你那边。”
沈灏面无表情地朝他努努下巴,暗示他注意身后。
“干嘛?你下巴怎么啦?”
“我下得很不怎样是吧?那可真要请教请教了。”艾以走到范尚杰身后贴着他耳朵说着。
范尚杰汗毛一竖,赶紧躲到沈灏背后,探出一颗头陪笑着,“我是说我自个儿下得真是不怎样,毁了你精心布的局,真是不好意思。”
他见风转舵的功力可是堪称一流,无人能及。
沈灏起身将位子让回给他们,“那孩子呢?”
“睡了。”艾以重新排着棋。
范尚杰自动自发地拉了张椅子过来,跨坐着,手搭在椅背上。
“谁要跟我下?”艾以指着棋盘,已经等很久了。
夏琮崴甩甩手,坐到她对面,“当然是我。”
连着下了好几盘,艾以依然一路败北,她开始失去风度,气急败坏地大喊着:“我不相信,换人、换人!”
范尚杰在一旁偷偷窃笑,被她眼尖地看到,“敢笑我?换你跟我下。”
一开始艾以惨败了一局,接下来每当只要有危机出现,夏琮崴就会凑到她耳边教她应该怎么走,结果大获全胜,气得范尚杰直跳脚。
“有人帮你,不算!”
她得意地双手环胸,斜睨着他,“喂,君子愿赌服输呐!”
他气到说不出话。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转头看向夏琮崴,“我们目的地快到了,你们呢?”一直忘记问这件事,今天终于让她想起来。
“你就这么急着赶我们走啊?”范尚杰捧着胸口故作伤心样。
沈灏直接赏他后脑勺一巴掌,他实在是看不下去。
夏琮崴拍拍她的肩膀。“放心,我们也快到了。”
第六章
“她还没醒。”巧儿对着走进门的艾以跟夏琮崴说道。
艾以上前看了一眼熟睡中的羽儿,发现她连在睡梦中也是紧皱着眉头。
床上的人儿微微抽搐,接着缓缓睁开眼。
“醒啦?”艾以笑着对她问道。
羽儿从床上弹了起来,一脸戒备地缩到角落,等看清眼前的人之后才松懈下来,艾以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接连退了好几步,直到靠在夏琮崴身上才停下。
“别怕,没事。”他稳住她的脚步。
“姐姐。”想起早先发生的事,羽儿的眼睛在房内扫过一遍,“大叔呢?”
“她在说谁?”夏琮崴低头问艾以。
“沈灏吧!”
“我是说……姐姐是在说谁?”他邪邪一笑。
艾以愣了愣,接着伸出手指向巧儿,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当然是她,不然还会有谁?”
“我去找大叔。”羽儿自顾自地下床,不再理会房内三人。
被当成空气的三个人,无言地对看着。这算是差别待遇吗?好歹帮她梳洗擦药,起码也多跟他们说几句话吧?
“看来她挺喜欢他的。”夏琮崴说。
羽儿走了出去又折回来,一手拉着艾以,一手拉着巧儿。
“谢谢。”她对她们笑了笑,又走出门。
“她也满喜欢你们的,看来我最没人缘。”他嘴巴上这样说着,但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巧儿掩嘴打了个呵欠,困意悄悄向她袭来,她眨眨逐渐沉重的眼皮,准备回房找周公下棋,“我先去跟羽儿说我房间在哪儿,让她以后跟我同房就行了,晚安。”
见该走的人都走了,夏琮崴脱掉鞋,爬上床。
“这是什么?”艾以拿起不知何时被放在桌上的卷轴,对于手上这东西没有半点印象,她将它放在桌上摊开。
一幅画。
飞泻的瀑布,激流而下的水柱,断崖边耸立在大树上的稳固树屋,烘托出一大片苍翠山林,她仿佛还能听见那轰隆水声在耳边响起。
多么熟悉的景色。
她微讶地睁大眼睛,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手指轻抚过那幅画。“这是……”
“这几天无聊的时候画的。”夏琮崴知道她会喜欢的。
“你画的?你怎么……”艾以抬眼看他,想起那天晚上他人也在那里,所以的确能够画出这样的景色,她收回欲说出口的话,由衷称赞他,“你画得真好。”
“谢谢。”他笑着拍拍身旁的位置,“很晚了,也该睡了。”
她收回游走在画上的贪恋目光,收起卷轴,动作缓慢且轻柔,就像手中所拿的不是一幅画,而是易碎的贵重珍品。而后她吹熄烛火,脱了鞋上床,拉过被子,在他身旁躺好。
“我想问你一件事。”他很自然地将手放到她的腰上。
“什么事?”
又来了。艾以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把他的手从腰上移开,才安份没多久,他的手又自动爬回她的腰上,她耐住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