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前,我记得-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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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喜剧,可喜剧也要结尾,于是我讨厌把人生浓缩为艺术。我没有等你,没有人非谁不可,我只是又看见了你,在人群中,时光就那么过去了。
——————————张航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和大家多多交流!
☆、再识
陈是再次来到B市,这个烟雨蒙蒙的江南。这儿离记忆里的样子差了很多,夜晚璀璨的霓虹灯诉说着这个城市的繁华,鳞次栉比的栋栋高楼散发着崭新的气息。有着“小明珠”之称的B市,享受着湖水的洗礼,发挥着它的魔力,快速的成长着。
找到那天的报纸,陈是花的力气并不小。好多家的,总算是有的,画面有点模糊。陈是看见了她的父亲,还是活着的时候,生命的最后躺在担架上,好多人围着,陈是也看见了自己的母亲,满面泪痕地跟着。已经过了好多年,童年的印象却深刻,细细地辨认之下,陈是认出了被警察带走的,还有旁边跟着的男子。她叫过他们叔叔阿姨,很亲热的。
父亲的意外车祸,司机没有责任,没有人有责任。但不该出现在这个场景的人都到齐了,陈是不知道自己该以何种心情继续下去,父亲不是去北方出差吗?母亲回的不是娘家吗?和陈达一家不是早就断了联系吗?为何都凑到了一块儿,还挤走了她的父亲。这些不会这么快水落石出,陈是需要好好想想。
时间过得很快的,大学就这样开始。陈是走进人群中,再普通不过的大学生,一张朝气的面庞,谁也看不清眸底的沧桑。每当听见有人抱怨自己老了的时候,陈是难免悲从心来,真正老了的人,是说不出的,而是从骨子流露出来的,那种对生活的无力感,对周遭的平淡。
陈是不想这么老去,在自己一事无成的时候,在自己连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她很羡慕周围的同学,她们过得也许颓废,可是有梦想的,在梦想的时候她们熠熠生辉,陈是有什么呢?她有疑惑,她有过去,她还有她不愿承认的恨,尽管这恨的对象还不明确。但给不了希望,陈是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哲学界的三个根本问题: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到哪里去,她挣扎在这里面。
缺过钱的人憧憬丰富的物质生活,思想贫瘠的人渴望充实的文化灌溉,马斯洛的需要层次论,自我实现的需要在顶端。陈是过去的目标清晰,和所有的人一样,考个好大学,累极了的时候也幻想一下未来,可那是梦,而且那时候,陈是拥有的很多,失去了至亲,也失去想象的勇气。
现在在学校,陈是过得和高中一样,认认真真的,勤勤恳恳的,以前为了目标而学习,现在是为了学习而学习。想要知道的秘密也无从下手,只能一头扎进知识的海洋,所幸的是从小养成的爱看书的习惯保留至今。接受知识的时候,心情是平静的,暂时忘记那些她想知道的。
宿舍里有一个真正的学霸,对学术很痴迷,但是是为了将来更好地生活而努力着。两人结伴自习,泡图书馆,话却不多,两人分享着信息,共同不经意地优秀着。
陈是不无故逃课,即使是无聊至极的课,她会做自己该做的事情,不让时间浪费。她不是很关心班里的事情,也不热衷集体活动,到现在为止,班里人的姓名都叫不全。别人当她孤僻,陈是也不想否认,她有自己的世界,强大的空无一物,无欲则刚。
这是堂大课,6个班一起上。快上课了 ,MP3没电了,陈是拉下来,任课老师正在点名,答过“到”后,陈是埋头看书。一圈点名后,陈是突然听见老教授喊:“陈达。”陈是一惊,猛地转过头看见一个人举起了手,那张脸和记忆里的没有一丝重合之处,陈是确信只是同名同姓的人而已,她太熟悉陈达了,即使是好多年前的陈达。
不是也好,陈是暗想。
下午的两节大课结束之后,陈是去图书馆还书,顺便再去借几本。找书的时候,一个男生围着书架走了好几圈,最后估计实在等不了了,靠着书架压低声音打电话。陈是刚好站在书架旁边,不是有意偷听,男生刻意压低的声音还是一丝不落的传进了陈是耳里。
“陈达,你在哪儿呢?我找你半天了。”
又听见陈达的名字,陈是心里一疙瘩,转念想想觉得好笑,突然间这么多重名的人,也没觉得多普遍的一名字。心下里想想,听得打电话的又说:“你就在附近啊,我咋没看见呢?”东张西望间,视线停在陈是前排的书架上,说:“我看见你了。”说着挂了电话,向前面走去。
陈是看过去,书挡住了绝大部分,看见了半个后脑勺。奇怪自己的视线偏离了书本,陈是集中注意力回来,前排的两个男生又待了好一会儿后貌似要离开,路过陈是旁边的时候,陈是只听见很小的声音说,没找到合适的书,先回去了。声音压得太低,连音质都听不太清。陈是好笑,难道是自己的实际年龄作祟,难免对异性多加关注,无法做到心无旁骛?
走到前排书架,是有关法律的专栏,已经是非经济类的了,陈是想想,觉得可以看看经济法类别的东西,就找找看了。一路走过去,没发现什么适合她看的,法律的书籍都是厚厚一本,翻开来只觉得沉重而单调,想要放弃,突然发现有一本格外大的图册排在那儿格外显眼,陈是动了好奇心,走过去。
图册拿下来,陈是看见旁边的空地儿上摆的东西,手机还有饭卡。饭卡上有“陈达”二字,陈是以为又碰见一个同名同姓的,细想之下明白这是刚刚那男生遗落下来的。陈是把东西收起来打算出去的时候交给失物招领处。书找好后,陈是出去,刚要把东西放到柜台那儿,电话响了。
“同学,你是不是捡到了一个手机?”陈是很想笑,这是什么问题,她没捡到,现在谁接的电话。“嗯。”
“那你能还给我们吗?很感谢你。”陈是这回是真的笑了,却还是简单的“嗯。”对方还没玩没了了,“那你有捡到一张饭卡吗?”还真是诚惶诚恐,陈是不想和他继续啰嗦了,“是的,我捡到了一部手机和一张饭卡,饭卡是陈达的,我在图书馆正门,你们来拿吧!”对方一连串的谢谢后就挂电话了。
陈是等了好一会儿,没见人来,暗自懊恼刚刚怎么不直接让他们去柜台拿。正琢磨着,忽见两个男生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这个点儿站在图书馆东张西望的只有陈是一人,她很快就被认出来了,手机一阵振动。
“Hi,你好,我是刚刚给你打过电话的,这个是陈达。”说话的男孩还带着点喘,一手指着陈达很热情的介绍,那意思其实表达得更像“这是失主,你把东西给他吧!”陈是把目光移向丢失东西的人,一时间极度错愕,这世界这么大,没有刻意去安排,还是如此戏剧化。
其实有想过的,如果陈达就留在本地,陈是相信他就能进这所大学,不要问为什么,陈是觉得他优秀,而且会一直优秀下去,而这所大学是本地唯一一所一本。可是,他在这儿,还是很奇妙,而且挑动陈是很讽刺的那根神经,探寻恍然间像是找到了出口。
和记忆的陈达有了一点变化,还是瘦,但是不是孱弱。思绪回转,陈是将手机和饭卡递给陈达,陈达总算开口,说了声:“谢谢!”看那神情是意欲离开了,好在陈达同伴觉得不妥,这样回报人家姑娘,实在有失他君子风度,于是问陈是:“你住哪儿?”陈是答南区。“那我们送送你吧,也算感谢你了!”说完却一拍后脑勺,“啊,我给忘了,我们半路车坏了。”陈是笑,说“怪不得我等了那么久。”
抬起手看看表,也到了吃饭的时间,陈是对两位道:“算了,也不用你们送了。”陈达同伴脱口正欲答:“那怎么好意思呢?”又听见陈是继续说:“你们如此诚意,我也盛情难却,正是吃饭时间,你们请我一顿吧!”叫她放弃撞上门来的钥匙,不去进门瞧瞧,说不过去。
陈达和陈达同学都是一愣,转而一行三人浩浩荡荡朝最近的食堂奔去。路不远,但是足够三人都摸清情况了,除了陈达、陈是,另一人名叫王远帆,两男生是法学院的,陈是是商学院的,都是有点偏文的专业,可三人的老本行却是理科。王远帆很健谈,也有点小幽默,刚认识的三个人并不显得尴尬。
三个人就在学校吃的,本来是打算去餐厅的,陈是拒绝了,一起吃饭可以拉近感情,一起在学校食堂吃饭可以增进革命友情。好在食堂也有自炒的菜,三人点好菜后,陈是对厨房阿姨加了句“别放糖”。
坐定之后,陈达问陈是:“不吃甜的,你老家在哪儿?”陈是实话实说:“A省。”又问对面两个人:“你们都是本地的吧?”陈达点头,王远帆摆手:“我是山东大汉。”还把袖子捞起来秀秀肌肉。陈晓扑哧一乐,不留意竟然有了遮嘴的动作。
王远帆“啧啧”几声,对陈达道:“看,都是被表象给骗的,看起来文文静静,没想到讹了咱一顿饭,你们南方人就是这德行。”一句话让陈达、陈是结为同盟,轰了王远帆一阵,战局结束之时,陈是想起来,“A省是南方吗?”三个老理科生面面相觑,而笑,正巧菜都好了,各自端上来。
边吃饭,陈达边含糊不清地问:“你是A省哪所学校啊?”陈是一愣,停下了筷子,陈达旁边的王远帆敲一下他的头,“人家说了你也不知道啊!”三人又埋头吃饭,陈是心里想想,说了也没大碍,咽着一口饭,含糊不清地答:“A中学。”对面坐的陈达猛然放下筷子,看着陈是问:“那你听过一个叫陈晓的人没?”
陈是心里咯噔一下,又觉得好笑,什么叫做“纵是相逢应不识”就该是这样了,她认得他,他却不认得她了,这样最好,陈是并不想上演久别重逢的青梅竹马的戏码。陈是摇头,陈达不死心,“她成绩应该很好的。”陈是笑:“我们学校最不缺的就是好成绩的人,随便抓一个都能上一本。”看陈达一脸遗憾,陈是打趣说:“也说不定碰见过,她有什么特征没,比如脸上有块胎记,或者腿瘸?”陈达想想:“那倒没有,我也记不太清了。”王远帆拍一下陈达胳膊,笑着说:“这么急,老相好?”陈达一把打掉他的手,也笑着说:“瞎说什么呢?一认识的人。”
如此轻描淡写,大家都好。
狼吞虎咽的青春,即使有异性在场,也放缓不了咽东西的速度,一顿饭如风卷残云般的结束,走时王远帆还拍着陈是的肩膀,说这姑娘有山东气魄,不矫情,值得交,一顿饭,革命友情果然结下了。三人互换了一下手机号码和QQ,说是以后常聚聚,别断了刚建立的友谊。
陈达和王远帆想要展示一下绅士风度,送陈是回去,无奈陈是一下跳到校车上就挥手作别了。
陈是的思路很混乱,她印象里的他们单纯而又美好,那么多年过去,一切都变了,她在那儿,他在那儿,她不想去看曾经,他看不到曾经。心里住的太多了,放不下来,就那么背着,假装自己不记得,然后去靠近,得到想要知道,却害怕了解的答案,不经意,或者早有所感的去伤害。
现在的年龄,超越心智的成熟,也不足以去看开一切,放下一切,现在的年龄,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也到了为自己负责的时候。陈是想,自己只是要找到答案而已,那个答案也许没有伤害,这样自我催眠后,她表面心安理得的去要求,去计划。
我不想承认我记得;我才能肆无忌惮地靠近;我已想不明白,牵动我的究竟是过去的秘密,还是你。原谅我,我并不想碰见你,在我最黑暗的时候,带着杂念的心重走单纯的日子。
————————————陈是
作者有话要说:
☆、死别
是周一,还是二三四五六,还是星期天,潜意识里想要忘掉。没有征兆,陈晓像往常一样,搜着电影,外面下着暴雨,哗啦啦的好不痛快。一阵急促的门铃,开门看见二伯,神情严肃而憔悴,吩咐陈晓收拾收拾,和他去趟B市,只说陈晓父亲身体不适,在医院。
陈晓的父亲虽然动过手术,但只是阑尾炎的小手术,一直以来保健做的不错,身体素质也还行,陈晓想不出会犯什么大的毛病,需要自己赶去,一颗心七上八下,观察二伯的神情却又不敢多问。一路上诸多担忧,各种困扰的问题在心头,陈晓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明显,几个小时的动车愣是让她坐立难安。
陈晓猜到了所有的预想,独独这一种,最让人难以忍受。大伯,大伯母,二伯母,舅舅舅妈,爸爸妈妈以前的同事,好多人,在医院。
这一年陈晓18岁。她看见了她的父亲,静静地躺着,一如往日般慈祥。医院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