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的间谍-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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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发生了三件事。
但丁为了保护自己的要害,手里的光盘飞出了手,因为他右手还拿着枪,手指头不由得扣动了扳机,他的嘴大张着,就像鱼没了水。
波拉跳了三步到了屋子中央,她给了但丁的肚子重重一下。
安东尼比波拉反应慢了半秒钟。也许是因为他反应有些迟钝,或者是因为他在审视屋子里的情况,他迅速拨开但丁一直指着安德莉亚的手枪。安东尼抓住但丁右手腕,也几乎是同时,波拉的肩膀撞进但丁的胸膛,这一枪打中了天花板。
三个人同时倒在地上,落在一起。安东尼还抓住但丁的手腕,此时使劲用拇指按在手腕关节处。但丁的手枪掉了,他还在企图用膝盖顶住波拉的脸,波拉被他踹出去,滚落一旁,晕了过去。
安东尼和但丁站起来。安东尼左手拿起枪。右手按住枪弹簧顶出弹夹。弹夹掉在地板上“哐啷”一声响,他用另外一只手卸出一发子弹。又是两下迅速的动作,枪发射的撞针已经在他的手上。他把撞针扔得远远的,然后把枪的其余部分扔在地上,正好掉在但丁脚上。
“你的枪没用了。”
但丁微笑着,活动着肩膀,低下了头,“你也没什么用,老爷子。”
“要不试试?”
但丁扑向安东尼,安东尼侧身一步,对着但丁就是一拳。这一拳没打到脸,但打到了他的胳膊。但丁一拳使劲向左打出,安东尼试图避开,但只是脸躲过去,但丁的拳头打在他的肋骨上。安东尼摔倒了,咬着牙晕了过去。
“你可有些退步了,老头!”
但丁捡起地上的枪零件和子弹。他没时间找到扳机开关再把枪组装起来,但是他也不会把枪丢在这里。他迅速移动,忘了波拉手里还有一把枪,那把枪他其实可以用。此时那把枪在地毯下面盖着,就在波拉身边,她还昏迷不醒。
但丁查看房间,厕所和衣橱。安德莉亚不在这里,他丢掉的光盘也不见了。窗户上的一滴血引起他的注意,瞬间他突然想,这个女记者是不是可以在空中行走,就像耶稣在海上行走一样?或者,她更可能是像猫一样四脚着地爬出去的。
他立刻发现这间屋子和旁边的房顶一样高。这栋楼房独立坐落在圣玛利亚大街的一边,是一所隐居处,布拉曼特'1'设计的建筑。
安德莉亚可不知道这个楼房是谁建的。在早晨的阳光下,此时她正像猫一样,在屋顶红瓦上面爬着。尽量不要引起这里第一个游客的注意。她想爬到另外一边去,那里有一扇窗户开着,就像是她的救命呼召,她已经爬了一半路。这个建筑有两个凸起,房顶的瓦片是倾斜的,很危险,房顶离地面30英尺,下面是石板地。
但丁的命根子生疼,他低声呻吟着,但此时也顾不上。他推开窗户爬出去追安德莉亚。安德莉亚回头看了一眼,看到但丁爬上屋顶追过来,安德莉亚想加快速度,但丁的声音却阻止了她。
“别动!”
安德莉亚回过头,但丁的枪指着她。这枪现在已经作废,但是安德莉亚不知道。她在琢磨这个白痴是不是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开枪,现在这里可以有很多人证。因为下面的游客已经发现她了,他们都兴奋地抬头看着她。人群开始慢慢增多,可怜的波拉还昏迷着,不然她就会生动地告诉大家,这种看热闹的心理现象叫做“旁观者效应”。这是一个已经多次证实的理论,那就是如果一件危险的事情正在进行,当旁观者越来越多时,那么帮助受害者的可能性就越来越小,人们指手画脚地告诉其他人,等着看热闹的状况就会加剧。
游客此时还没看到但丁,他慢慢移动了一步,靠近安德莉亚。当他走近时,他看到安德莉亚一只手里拿着那张光盘。那么她刚才告诉他的也许是实话,但是把那些光盘都扔掉是一个愚蠢的错误。现在这张盘就成了关键。
“给我光盘我就走,我发誓。我不想伤害你。”但丁撒谎道。
安德莉亚怕死,但她故作坚强,表现出来的勇敢的样子简直会让一个海军陆战队员都羞愧难当。
“你胡扯,要么丢掉,要么我就毁了它。不会给你。”
但丁站在房顶中央,有些发晕。安德莉亚张开手臂,手腕来回晃动,她只要轻轻一挥,光盘就会像飞碟一样飞出去,也许掉在地上会碎,但也许驾着晨风飘落,要是哪个看热闹的接住它,他再从屋顶爬下去可能就找不到人了。那可就真是和光盘拜拜了。
太冒险了。
怎么才能把对手置于死地?分散她的注意力然后让优势的天平向自己倾斜。
“小姐,”但丁大声说,“千万别跳啊。我不知道你怎么会走到这一步,但是生命可是非常美丽的啊。你想想,应该有很多让你活下去的理由。”
就这么做,但丁想。接近这个疯女人,就说她浴缸里有血,然后跑到屋顶来要自杀。抓住她然后趁人不注意夺回光盘,然后当我们在房顶滚的时候,她就滚下去,我无法救她。一个悲剧。里面的警察可以对付波拉和安东尼,他们都知道如何利用压力。
“别跳,想想你的家人啊!”
“你胡说什么,你这个怪物。”安德莉亚看着他,眼睛睁得很大,“我才不会跳!”
下面的观众们开始指着安德莉亚议论纷纷。没人叫警察。有些人也跟着叫:“别跳,别跳!”没人觉得去救这姑娘的人手里干吗还拿把枪。也许是他们看不清但丁手里拿的什么。但丁窃喜,他已经离安德莉亚越来越近。
“别害怕,我是警察,代表法律。”
安德莉亚现在才明白但丁的阴谋。他现在只有六步远。
“别再过来啊,你个浑蛋。不然我就扔了。”
下面的人以为安德莉亚说她要跳下来了,因为他们几乎没有看到她手里的东西。很多人大叫“不要跳,不要跳!”还有几个人甚至跑到屋檐下,向安德莉亚传讲永恒的爱,说如果她慢慢走下来就可以得到这种爱。
但丁伸出手去碰到安德莉亚的脚跟。她转身对着但丁,向后退,向下滑动了一下。现在人群已经有五十几个人了,他们站在下面,旅馆里的住户也推开窗户伸出头屏气观看这一幕。
突然有人大喊一声:“看,有个神父!”
但丁回过头去,安东尼站在那里,一手拿着一块瓦片。
“别在这儿闹,安东尼!”但丁叫道。
安东尼似乎没听见,他扔出一块瓦,瞄准过了头,但丁很幸运地躲过去,刚好有时间盖住自己的脸。不然的话,他听到的断裂声就不是他的胳膊,而是他的头盖骨了。但丁失去平衡,落在房顶上并开始向下滑去。幸运的是他抓住屋檐的水沟槽没掉下去。他挂在那儿,离地面有10英尺远,他的脚勾住布拉曼特设计的价值连城的柱子。三个人从那群无用的旁观者里跑出来去帮助他,但丁像一个摔破的玩偶滑到地面上,他说了声谢谢就晕过去了。
安东尼在房顶上和安德莉亚面对面。
“奥蒂罗小姐,给个面子,在你伤到自己之前,请爬回到你自己的房间里去。”
* * *
'1' 布拉曼特·多纳托(1444—1514):意大利建筑设计师,他发展了文艺复兴时期的建筑风格。并提出了新圣彼得教堂(始建于1506年)的最初核心计划。
拉斐尔旅馆
拉贡街2号
2005年4月9日,星期六,上午9∶14
安东尼在波拉的额头放上了一块湿冷的毛巾,波拉渐渐苏醒过来。但不一会儿她就感到肩膀以下疼痛难忍,恨不得不是自己的身体才好。她的头上像有一个钻头在敲打,刚稍微觉得有点儿力气的时候,警察终于出现了,过来问她问题。她告诉警察他们可以待在外面,这里一切都交给她就好。波拉向他们保证,同时也是撒谎,说没有人企图自杀,整个事件是一场误会。两名警察看着屋子里乱七八糟的景象有些怀疑,但还是听从了波拉的命令。
安东尼试图帮助安德莉亚包扎额头上的伤,她刚才在镜子上把额头撞破得很严重,波拉打发走两名警察后走进厕所,正听到安东尼告诉安德莉亚说她的额头需要缝针。
“至少额头上要缝四针,眉毛下要缝两针。但是现在你可没时间躺在医院病床上。我会告诉你我们要做的:你立即坐上出租车去博洛尼,需要四个小时,我的一个医生朋友会在那里等你。他会帮你缝针然后确保你到达机场。你可以从米兰直接飞回马德里,到了那儿你就安全了。这几年中都别再来意大利。”
“她从那不勒斯上飞机不是更快吗?”
安东尼非常严肃地看着波拉。
“警官,如果要逃出这些人的魔掌,就别从那不勒斯走。这里到处都是他们的爪牙。”
“我会说到处都是他们的眼线。”
“你说得对。而且我觉得如果我们穿过梵蒂冈警察局,对谁都不会有好结果。”
“让我们去找特洛伊,他会站在我们一边。”
安东尼没回答,过了一会儿才说:“也许吧。不管怎么说,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是保护奥蒂罗小姐立刻离开罗马。”
安德莉亚默默听着他们的对话,脸上的疼一点儿没有减轻。她头上的伤口还肿着,多亏安东尼,现在已经不怎么流血了。10分钟前当她看到但丁掉到下面去的时候,大大舒了一口气。她跑向安东尼,抱住安东尼的脖子,不顾两人有可能都一起掉下去的危险。安东尼快速地审视了安德莉亚所处的形势:梵蒂冈高级权力机构是不会让这件事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所以现在她的生命有危险。安东尼询问了她偷窃信件的经过,这是可耻的行为,却应该感激她的作为。
可现在不是感谢的时候。现在他分析了形势,安德莉亚很不高兴。她虽然感谢在房顶上安东尼救了自己,但是她不想放弃这个机会去勒索一下当局。
“我哪儿也不想去。我是受派记者,报社相信我会很好地报道这次选举的新闻。我想让他们知道我发现了一个阴谋,是最高层操作的阴谋,他们企图掩盖三位枢机的死亡真相,而且一名意大利警察正在试图抓获一个变态杀手。我们艾勒《全球邮报》和其他一些媒体会刊登一些照片作为有力证据,还有这则消息的真实情况,所有这些都会写着我的名字。”
安东尼耐心地听安德莉亚说完,然后才说话。
“奥蒂罗小姐,我钦佩你的勇气。你比我知道的一些士兵都勇敢。但是在这个游戏中,除了勇气,你还需要其他东西。”
安德莉亚用手扶着额头上的胶布条,她咬紧牙关。
“一旦报道公布于世,他们就不敢把我怎样。”
“也许是也许不是。但是我也不希望你发表这个新闻,它不适宜发表。”
安德莉亚惊讶地看着安东尼。
“你刚说什么?”
“简单一句话就是:把光盘给我。”
安德莉亚摇晃着站起来,她气急了,把手里的光盘按在胸口上。
“没想到你也是这些狂热分子之一,想要杀人灭口。我现在要走了。”
安东尼把她推回到厕所座椅上。
“对我个人来讲,福音书上最闪光的句子就是:‘真理会叫人得到真正的自由。’如果只针对我,你可以立刻拿东西走人,告诉所有人那个神父丑恶的罪行,鸡奸儿童,杀害枢机。也许教会会因此再一次受到提醒,但那跟我和你有多大关系呢?我反对这件事曝光,是因为卡洛斯基想这么做。如果过一会儿他发现自己的诡计没有得逞,他就会采取下一个行动。那么我们就可以抓住他,挽救其他生命。”
安德莉亚心乱了。那是疲惫、痛苦、压力和发现自己对此必须只字不提的一种绝望心情,这些加在一起,让她几近崩溃。她越来越伤感自己脆弱无助的处境,想到自己在浩瀚的宇宙中竟然是这么微不足道,她非常沮丧,把光盘交给安东尼。她用手捂着脸,哭起来。
“这下我肯定饭碗砸了。”
安东尼同情地看着她。
“不,你不会的。我来看看能不能帮你。”
三个小时后,美国驻意大利大使馆人员给西班牙艾勒《全球邮报》打去电话,对在罗马发生的一起车祸表示歉意。他说的这件事是发生在他的车去机场前一天,当时车子全速行驶。结果出了车祸,撞到贵报驻罗马记者。幸运的是,司机及时踩刹车,避免了一起灾难发生,除了记者额头破了一小块,其他人安然无恙。大使馆的医生让这位记者休息至少两个星期,大使馆本想亲自护送她回马德里,但这位记者不断坚持请求要继续工作。当然,因为这属于工伤,他们决定做出补偿。当时车里的一位乘客对这位记者很感兴趣,希望给她一次采访的机会。他们会在两周后确认最后的采访细节。
《全球邮报》的主编放下电话有些迷茫。他无法明白这个有些反叛和经常惹麻烦的小记者是如何得到这个星球上最难获得的一次采访机会的。他认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