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的间谍-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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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拉的眼睛瞪大了。
“你在哪儿?你这个有病的浑蛋!”
“你不知道吗?我就在你的身后啊!”
波拉看着街上成千的人,人头攒动,有些戴着草帽,有些戴着垒球帽,他们都挥舞着小旗,喝着水,在祈祷和唱歌。
“你干吗不过来啊,神父,我们可以聊聊呢!”
“不,警探,我想我最好和你保持距离时间更久一点儿。不过别以为你们知道我不是那个好老头弗朗西斯科,你们就会有什么进展。那个老头子的生活还是在正常进行。我最后放了他。不用担心,你们很快会再听到我的消息。那时就不会像我们第一次见面时那么麻烦了。我原谅你了,你对我很重要。”
说完卡洛斯基就挂了电话。
波拉冲进人群,胡乱拽住一个又一个人,毫无目的。看到一个身高差不多的她就拽住那人的胳膊,看到冲着别的方向的人她就上去摘掉他的帽子。人们聚拢又散开,波拉像疯了一样在人群中乱撞,她的眼睛看起来就像丢了魂。即使如此她还想着要是有必要她就准备这样检查每一个人。
安东尼挤进人群,抓住波拉的胳膊,把她拉出来。
“这样不行的。”
“你把手拿开!”
“波拉,我们走吧,他不在这儿。”
波拉开始哭泣。安东尼伸开双臂抱住她。周围的人流像蛇一样从他俩身边缓缓走过去,走向约翰·保罗二世的遗体瞻仰地点。而在这个蛇一样的人流里面,某个地方,隐藏着一个杀手。
* * *
'1' 这是一首拉丁语赞美诗的第一句。
圣马太研究所
萨凯姆·派克,马里兰
1996年
第72号访问笔记,病人代号3643,医生坎尼斯·克洛,以及助理医生安东尼·福勒和萨乐·范阿巴拉
克洛医生:下午好,维克多。
3643:好啊,又见面了。
克洛医生:今天是催眠治疗,维克多。
(如前,笔记省略假设部分。)
范阿巴拉:1973年。从这时开始你只要听我的声音,不要听其他声音,你明白吗?
3643:明白。
范阿巴拉:他听不到你们,先生们。
克洛医生:那次我们进行了罗夏克测试'1'。维克多的反应属于正常,他指出一些常见的鸟和花,只有两张他说他什么也没看出来。安东尼,记下来:如果维克多对一些东西没有兴趣,其实是因为这些对他的影响太深。我希望在催眠中可以刺激这些深层反应,那么我们就知道这些影响的根源来自哪里。
安东尼:我不同意深层刺激的方法,并不是因为这些是否会是经验主义,而是当天在催眠中时,病人不会有和正常情况下一样对垃圾信息自动抵制的机制,这样就会使遭受心理创伤的可能性加大,危险系数增加。
克洛医生:他的自动抵制机制已经被他的大脑放弃不再工作了。你知道这个病人在生活中的某一段时间遭受过严重的弃绝。我们必须越过障碍,揭开造成他现在这样的源头。
安东尼:可这样代价太高。
范阿巴拉:先生们,请控制一下你们的讨论内容。现在不管我们给他看什么图像,他也不能睁开眼睛了。
克洛医生:但我们可以描述图像,开始吧,范阿巴拉医生。
范阿巴拉:好的,维克多,这是1973年。我想让我们去一个你喜欢去的地方。我们选哪里呢?
3643:救火安全出口。
范阿巴拉:你经常待在安全出口吗?
3643:是的。
范阿巴拉:告诉我为什么?
3643:那里空气新鲜。没有怪味道。在我家味道很不好。
范阿巴拉:你家里有什么味儿?
3643:腐烂水果的味道。那是从埃米尔的床上发出来的。
范阿巴拉:你弟弟病了?
3643:是。没人照顾他。我妈妈说他是被鬼附身了。他不能见光,他的手发抖,喉咙疼得够呛。
克洛医生:这是脑膜炎的症状。畏光,脖子僵硬,抽搐。
范阿巴拉:没人照顾你弟弟吗?
3643:我妈妈想起来就喂他吃削好的苹果。他闹肚子,我父亲什么也不想知道。我恨我父亲。他看着我然后告诉我去给我弟弟洗干净,我不想去,那让我恶心。我妈妈也让我干事情,我不想干她就把我压到暖气片上。
克洛医生:我们已经知道他受到虐待。现在让我们看看在罗夏克测试中他是怎么看到那些图片的。这个更让我感兴趣。
范阿巴拉:让我们回到安全门。坐在那儿,告诉我你感觉如何?
3643:空气新鲜。金属片在我脚下。我可以闻到前面犹太人的店里食物的香味儿。
范阿巴拉:现在我想让你想象一幅画:一块很大的黑色污迹,很大。上面填满了各种形状。污迹最下方有一个白色的小椭圆形。你觉得这是什么呢?
3643:黑暗,我单独在壁橱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克洛医生:请注意,我想我们这里有些东西。
范阿巴拉:你在壁橱里干什么?
3643:他们把我关进去的,就我自己。
安东尼:看在上帝的分儿上,克洛医生,看看他的脸,充满了痛苦。
克洛医生:闭嘴。我们马上就要得到我们想要的了,范阿巴拉,我会把题目写在这块板子上,你按照我写的读给他,行吧?
范阿巴拉:维克多,你还记得在被关在壁橱里之前你都做了什么吗?
3643:很多事,埃米尔死了。
范阿巴拉:他怎么死的?
3643:他们把我关起来,我自己一个人。
范阿巴拉:我知道了,告诉我埃米尔怎么死的?
3643:他在我们的房间里,爸爸在看电视,妈妈出去了。我坐在安全出口那里,然后我听到一个声音。
范阿巴拉:什么声音?
3643:像一个气球撒气。我把头探进来看,埃米尔的脸色非常苍白。我和我爸爸说话,他拿起一罐啤酒扔向我。
范阿巴拉:他打到你了吗?
3643:打在我头上。我流血了,哭起来。我爸爸站起来举起他的胳膊,我告诉他埃米尔的事,他变得非常生气,他说那是我的错。因为我在照顾他。我要受到惩罚。然后他就又来了。
范阿巴拉:和以前一样的惩罚吗?他又碰你那里了么?
3643:他打伤了我,我头上流血耳朵也流血。可是他突然停下来。
范阿巴拉:为什么?
3643:我听见妈妈的声音。她对着爸爸大吼大叫,很凶。说的什么我也听不懂。爸爸说他已经知道了。我妈妈尖声叫着大声喊着埃米尔的名字,但是我知道埃米尔再也听不见了,我很高兴。然后妈妈揪住我的脖子把我关进壁橱。我大喊起来。我很害怕,使劲敲了壁橱门好久。她打开门晃着一把刀说,如果我再喊,她就用刀把我捅死。
范阿巴拉:那你怎么办?
3643:我不叫了。就一个人待在里面,我听到外面的声音,那些声音我不熟悉。有好几个钟头,我就一直待在壁橱里。
克洛医生:那些声音一定是救护车把他弟弟抬走。
范阿巴拉:你在壁橱里待了多久?
3643:很久。我自己,后来我妈妈打开壁橱,她说我一直表现很坏。上帝不喜欢总给家长找麻烦的坏小孩。我得接受上帝对这些坏行为的惩罚。她给我一个塑料容器,让我在里面解决大小便。到了早上她会给我一杯水、一片面包和一些奶酪。
范阿巴拉:你在里面待了几天?
3643:很长时间。
范阿巴拉:你没有手表吗?还是不能计算时间?
3643:我尽量记住时间,但是太久了。如果我把耳朵贴在墙上,我可以听到伯格太太的收音机响,她有些聋,有时候她会收听棒球比赛。
范阿巴拉:那你听了多少场比赛?
3643:我也不知道,40?也许50场。最后我记不住了。
安东尼:天啊,孩子被锁在里面足有两个月!
范阿巴拉:你从没出来吗?
3643:有一次。
范阿巴拉:你为什么出来呢?
3643:我犯了个错误。我踢了那个塑料容器,结果给踢翻了。壁橱里的气味臭极了,像死人的味道。我吐了。当我妈妈回来后,她很生气。她把我的脸蹭到地上的污秽上,然后她把我拽出来,清洗壁橱。
范阿巴拉:你当时没打算逃跑吗?
3643:我没地方可去。妈妈这么做是为了我好。
范阿巴拉:她什么时候放你出来的?
3643:有一天,她给我洗澡。她说她希望我吸取了教训。她说那个壁橱就是地狱,如果我再做坏事,我就会被关进去,一直到我出不来为止。她给我穿衣服,她说我该是个女孩子,现在还有时间可以让我变成女孩,她碰我的私处,她说那东西对我没用,我反正都要下地狱的,不可能逃得了。
范阿巴拉:那你爸爸呢?
3643:爸爸不在了,他走了。
安东尼:克洛,立即停止实验。看看他的脸,非常痛苦。
3643:他走了,走了,走了……
安东尼:克洛!
克洛医生:好了,我们就到这儿吧,范阿巴拉医生。停止录音,让病人离开吧。
* * *
'1' 罗夏克(Rorschach)测试:也称墨迹测试,是人格测验的投射技术之一,由瑞士精神医生罗夏克1921年最先编制。测验中有10张墨迹卡片,其中5张白底黑墨水,2张白底及黑色或红色墨水,另外3张是彩色的。受试者被要求回答他们最初认为卡片看起来像什么以及后来感觉像什么。心理学家根据回答及统计数据判断其性格。
圣玛利亚教堂,协和大道14号
2005年4月6日,星期三,下午3∶21
犯罪现场分析人员又来到圣玛利亚教堂,这是一周来的第二次。他们身穿便装,尽量装作没有什么大事的样子,避免引起周围那些人和信徒的怀疑。在教堂里面,波拉大叫着下着命令,她来回对着她的手机和步话机说话,安东尼走近一名UACV技术员。
“现场勘察完了吗?”
“完了,神父。我们准备移动尸体,然后开始检查圣器收藏室。”
安东尼看着波拉,有些担心。
“我和你们下去。”
“你确定?”
“我不想错过任何细节,那是什么?”
神父的右手抓着一个小的黑箱子。
“这里面是圣膏油,是特殊情况下进行的膏油礼。”
“那会有什么帮助吗?”
“对调查没什么帮助。但是对庞底罗来说,是的。他是一名虔诚的天主教徒,是不是?”
“他是。那可能对他有点儿好处。”
“你不该这么说,要是尊重他的话。”
两个人开始小心翼翼地走进去,地窖门口地上的字让他们心情沉重。他们快速通过走廊来到礼拜堂的边上。UACV的技术员安装了两个发电机,现在房子里有电灯照亮。
庞底罗的尸体从腰部以上都裸露着,挂在两个柱子中间。卡洛斯基用胶带把庞底罗的手捆在石头上,那是和罗巴亚用的一样的胶带。庞底罗的眼睛和舌头都被拉出来,脸可怕地变形,胸部的肌肉血淋淋地露出来,那真是令人毛骨悚然。
安东尼给庞底罗进行最后的祷告仪式,波拉低下了头。安东尼的黑鞋子擦得很亮,此时踩在一摊已经渐渐凝固的血水里。波拉使劲咽了口唾沫,闭上眼睛。
“波拉。”
波拉睁开眼睛,但丁也下来了。安东尼已经结束,准备礼貌地离开。
“你要去哪儿,神父?”
“楼上。我不想打扰你们。”
“你没有。如果他们说的关于你的话有一半是对的,你就可以帮助我们。他们是让你来帮我们的,对吗?那就在这里帮忙啊。”
“当然愿意,警官。”
波拉又咽了一口唾沫,然后才说话。
“看起来庞底罗像是从圣器收藏室的门进来的,显然他敲门然后那个假神父给他开了门。没什么特别的,庞底罗和卡洛斯基谈话,然后卡洛斯基袭击了他。”
“可是在哪儿呢?”
“一定就是这儿了。如果不是这里,楼上就会有很多血。”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是庞底罗感觉到了什么?”
“我表示怀疑。我倒认为可能是卡洛斯基感到这是一个机会,然后他就抓住了。我倾向于认为是他故意告诉庞底罗这个地窖,然后庞底罗自己走下来,凶手在他身后。”
“这个听起来合理。庞底罗一定是对假弗朗西斯科神父没有丝毫怀疑。因为他是一个老人,而且行走困难。”
“是因为他是神职人员。庞底罗从不会怀疑一名神父,对吧?可怜的傻瓜。”但丁悲伤地说。
“说话注意些,但丁。”
安东尼瞪着但丁,可是这位梵蒂冈警察却看着别的方向。
“对不起,波拉,请继续。”
“他们一下来,卡洛斯基就用一个钝器袭击了庞底罗。我们猜想那是一个铜蜡烛台。UACV的技术人员已把它拿去化验。那东西在尸体旁边的地板上放着。然后凶手把庞底罗绑起来,然后,你们都看见了。那就是庞底罗经历的。”
波拉的声音哽咽了。两个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