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的间谍-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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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记显示出范阿巴拉医生催眠的进展。根据他的要求,为了简洁,会删除一些停顿和反应时间。)
范阿巴拉:好了。现在是1972年。你那时记住些什么吗?
3643号:我的父亲,他从不回家。有时星期五下午全家都去工厂等他下班。妈妈说他一无用处,要是我们能找到他,就可以阻止他把我们所有的钱都浪费在酒吧里。外面很冷。有一天我们等啊等啊,我们在地上跺脚让自己的脚趾头不被冻僵。埃米尔向我要我的围巾,因为他很冷。我没给他。我妈妈敲我的头,让我给他。最后我们等烦了就离开了。
克洛医生:问问他他父亲在哪里?
范阿巴拉:你知道你父亲在哪里吗?
3643号:他被开除了。两天后他回来,样子很糟。妈妈说他一直在喝酒并且和陌生人睡在一起。他们给了他一张支票,但是已经所剩无几。我们要去社会安全局领取父亲的支票,但是有时他先去了然后就把支票喝光。埃米尔不明白一个人怎么会喝光支票,那不是一张纸吗。
范阿巴拉:你们要求帮助了吗?
3643号:有时候郊区的神父会给我们带来些衣服。其他孩子从救世军那里得到些衣服,所以他们的衣服比较好。但妈妈说他们是异教分子,我们最好穿体面的基督徒的衣服。贝利亚说他体面的基督徒衣服上都是洞。所以他恨他们。
范阿巴拉:贝利亚后来离家出走,你高兴吗?
3643号:我那时在床上睡觉。我看到他在黑暗中走出卧室,手里拿着他的靴子。他给我他的钥匙链,上面有一个银色的小熊,他告诉我说我可以把我的钥匙串在上面。天亮后埃米尔哭起来,因为他没有和贝利亚道别,所以我就把钥匙链给他了。可是埃米尔还是哭,把钥匙链扔了。他哭了一天。我撕碎一本他读的连环画,想让他闭嘴。我把书用剪子剪碎,我父亲把我锁在屋子里。
范阿巴拉:这时你妈妈在哪儿?
3643号:在教区礼堂里玩宾果纸牌游戏。那是星期二。她星期二总是去那里玩。一个卡片一分钱。
范阿巴拉:在你父亲的房间里发生了什么?
3643号:没什么,我坐在那里。
范阿巴拉:维克多,你要告诉我。
3643号:没什么啊,你懂不懂,先生。什么也没发生!
范阿巴拉:维克多,你必须告诉我,你父亲把你锁在他的屋子里,然后他向你做了一些事,对不对?
3643号:你不懂,我活该。
范阿巴拉:为什么活该?
3643号:被惩罚呗。惩罚。我必须总被惩罚,这样我才能对我所做的坏事有忏悔。
范阿巴拉:什么坏事?
3643号:很多坏事。我是一个坏人。比如我对那只猫做的。我把猫扔到垃圾箱里,那里填满了旧报纸,然后我就点燃了报纸。猫惨叫起来。它的叫声像人声一样。我还对那些故事书也干了很多。
范阿巴拉:那么你怎么受罚的呢,维克多?
3643号:很疼。他弄疼我。他喜欢这样,他说他也疼,但那是他撒谎。他用波兰语说。因为他不会用英语撒谎。他把英文词弄混,每次他惩罚我都说波兰语。
范阿巴拉:他碰你了吗?
3643号:他从后面碰我,他让我不停地转动,然后他把个东西放进去,那东西很热让我很疼。
范阿巴拉:这些惩罚经常发生吗?
3643号:每个星期二。当我妈妈不在的时候,有时他干完了,就躺在那里,躺在我身上睡觉。就像死了一样。有时他不这样惩罚我,他就打我。
范阿巴拉:他怎么打你?
3643号:他抽我,一直到他累了为止。有时打完我他再惩罚我,有时就没有了。
范阿巴拉:你的兄弟们呢,维克多?你的父亲也惩罚他们吗?
3643号:我想他也惩罚过贝利亚。对埃米尔他从没惩罚过。埃米尔是个好孩子,所以他死了。
范阿巴拉:只有好人才死吗,维克多?
3643号:没错,只有好人才死。坏人就不会。
梵蒂冈省会大楼
梵蒂冈城
2005年4月6日,星期三,上午10∶34
波拉在等但丁,她在铺着地毯的大厅里来回走着,步子很快很紧张。今天一开始就很糟,她几乎没合眼,当她来到她的办公室时,就撞上一大堆文件和条文要签署。负责民防系统的人,盖都·拜托拉诺大发脾气,因为聚集的朝圣者越来越多,这些人已经要把梵蒂冈淹没。现在体育场、各大学和所有有空地的政府机构都被填满了。人群在街道、门厅、商场,甚至自动取款机前厅睡觉,波拉接通盖都的电话,本来想让他帮忙查询嫌疑人,盖都听了只是干笑一声。
“亲爱的警官,即使你的嫌疑人是本·拉登本人,我们也没什么办法帮你。你都得等着这所疯人院冷清下来再说!”
“可你是不是注意到……”
“警官,你说你的名字是波拉,对吧?现在美国总统的空军一号飞机停在菲乌米奇诺机场,所有五星级酒店都提供最高级别的总统套间。你知道为了保护这些要人我天天做噩梦吗?每15分钟就有恐怖主义袭击的报告,还有假炸弹的威胁。我和200公里以内的所有市镇里埋伏的狙击枪手都保持联系。相信我,你的问题我们要等一等。现在请不要占着我这条线了。”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浑蛋!为什么没人把我的话当真?这个案件是非常严重的谋杀啊!杀手的沉默,正是这种杀人魔王的秉性,但是波拉越努力,其他人却越不以为然。她花了很多时间打电话,结果都是浪费时间,什么线索也没发现。在这些电话中,她告诉庞底罗再回到圣玛利亚教堂和那个老伽密神父谈谈看是不是遗漏了什么,她自己则去见萨默罗枢机,就是教宗侍从管家。现在她就在这里,站在萨默罗的办公室门口,像一只肚子里充满咖啡的老虎来回踱着步子。
安东尼此时坐在一张很舒适的深红色大椅子上。他似乎很放松,读着自己的每日祈祷书。
“每当这种时候,我就有些后悔戒烟。”
“你也有些紧张吗?神父?”
“不,但是你在这里踱步让我有些紧张。”
波拉明白了安东尼的意思,她停下来,坐在他身边。波拉假装读但丁对第一起谋杀的报告,但是心里想到的却是:今天早上在UACV总部,当给但丁和安东尼相互介绍时,副警长但丁的脸上有一种奇怪的表情。但丁把波拉叫到一边简短地说:“别相信他。”波拉很担心,也很迷茫。她决定再见到但丁时,一定问清楚到底他是什么意思。
波拉把注意力收回到报告上。这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惨象。很显然但丁并不经常有写这种报告的任务,这从另外一方面来说是他的福气。因为他们需要重新回到主教坡提尼的死亡现场,怀着良心希望去找到一些线索。今天下午去,不能再迟。两个谋杀案中照回来的照片倒都不错,很清晰,波拉把文件合上,她无法集中。
波拉无法否认她的确有些害怕。现在她在梵蒂冈的心脏,在城市中心的这座大楼里。这座大楼有1500多个办公室,还不包括教宗的。对波拉来说,她觉得楼道里的那些绘画非常乱也分散人们的注意力,而对梵蒂冈这些走过几个世纪的政治家来说,这恰是他们想要的效果。他们对自己的城市给参观者带来的感受了如指掌,但是波拉绝不允许任何事情使自己从手头的案子中分离出去,哪怕是一点点分心的事都不行。
“福勒神父?”
“什么?”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当然。”
“这是我第一次去见一名枢机。”
“哦。”
波拉想了一下,“我是说,见还活着的。”
“你想问我什么呢?”
“我该怎么称呼他?”
“一般是说‘大人阁下’。”安东尼合上书看着波拉的眼睛。“别紧张,他只是一个人罢了,和你我一样。你是负责调查的警官,你是专业人员。就像你在一般情况下的表现就好了。”
波拉感激地笑了笑。这时候但丁终于从接待室的办公室走出来。
“请进来吧。”
接待室里有两张桌子,两名年轻的神父分别坐在电话机和电脑旁边。他们很礼貌地点头,接待来访者。然后几个人进了侍从管家的办公室。那是一间禁欲者的房间,里面没有绘画也没有地毯。一边有一个图书室,另一边有一个沙发和几张小桌子。墙上唯一的装饰是一个木制的十字架。
墙上虽然空空如也,但是萨默罗的桌子上却堆满了文件。直到选出下一位教宗为止,萨默罗将一直管理这里的一切。他穿着深红色的袍子,从沙发上站起来欢迎他的客人。安东尼跪下吻着枢机手上的戒指,显示对枢机的尊敬和服从,这是每一个天主教徒在见枢机时的礼节。波拉向后退了一步,想让自己更谨慎。她轻轻鞠了一躬,也许是出于羞愧她没有鞠很深,这么些年她都已经不把自己当天主教徒看了。
萨默罗对波拉的鲁莽没有在意,仍是很高雅地接待她。他的脸上和有些向下倾的肩膀上,显示出疲惫和遗憾。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他是梵蒂冈的最高权威,但从他的外表看,他似乎并不是很喜欢现在的角色。
“原谅我让你们久等了。我一直在电话里和一位德国代表团的代表说话。他们已经完全乱套了。现在哪里也找不到旅馆,整个城市陷于混乱中。而在明天早上的葬礼中,世界上每个国家代表中的每一个人都希望自己站在最前排。”
波拉礼貌地点点头。
“我想这整个的混乱是对我们的一次很大的考验。”
萨默罗听了,只是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算是回答。
“大人阁下,您有没有听说这里发生了什么?”
“当然,塞林已经准时向我报告了他们那里发生的一切。这真是太可怕了,两起案子都是这样。我希望我能对这种恶毒的犯罪表现得更坚强些,但是我必须真实地承认,我现在根本连害怕的时间都没有。”
“大人阁下,就您所知,我们需要对其他枢机加强保护措施。”
萨默罗朝但丁看了一眼。
“警察局已经采取特别措施,集中所有的枢机,让他们都提前住在圣玛尔大宿舍'1',就是为了确保枢机们的安全。”
“圣玛尔大宿舍?”
但丁解释道:“就是圣玛尔大之家。约翰·保罗二世时期,约翰·保罗二世发布命令翻修,因为他想把那里改为选举时期枢机居住的地方。”
“用途可够专一的,是不是?”
“不选举的时候,也对那些著名的来访者开放。”萨默罗说,“我没记错的话,福勒神父,你也在那里住过一次吧,是不是?”
安东尼看上去有些不安,刹那间似乎两人之间有些处于对峙状态,没有火药味但也是意志上的对峙。最终安东尼低下了头。
“确实如此,大人阁下,我受邀请去过教廷一次。”
“我记得你和宗教法庭的法官赛乌福之间有些不愉快。”
“我被传唤询问我曾经参与的一些活动,这是事实,其他没有什么。”
枢机似乎对安东尼的不自在感到很满意。
“啊,是的。当然了,福勒神父。你无须对我解释什么。你的名誉使你有所进步。就像我说的,波拉侦探,我对我那些枢机的安全心里感到平静,谢谢我们的警察局做出的努力。他们几乎所有人都已经入住了梵蒂冈,远离危险。还有几位没到,总之,他们可以选择住在圣玛尔大宿舍,直到4月15日。很多枢机分散在不同的会所,或者神父们的居住处。但是我们现在正通知他们,他们需要都住在一起。”
“现在住在圣玛尔大宿舍的有多少人?”
“84位。加起来一共是115位,都即将到达。我们已经努力联系每一位,让他们通知我们他们的行程,这样我们就可以有完备的保护措施。他们大多数都在我们的记录中了。但是我也告诉你了,塞林警长负责所有的一切。你们不用担心,孩子们。”
“您说的115位里是否包括罗巴亚和坡提尼?”波拉问,故意刺激着枢机的傲慢态度。
“呃,事实上我该说是113位。”萨默罗有些生气地回答,作为一个骄傲的男人,他不屑被一个女人纠正。
“我肯定大人阁下已经对整个事件做了很周全的安排。”安东尼说,想让两人缓和一下。
“的确如此。我们已经放出话去,说坡提尼因病留在他的家乡科西嘉岛。结果病情恶化去世。而对于罗巴亚,为了表示敬意,我们想出的理由是他因为执事工作缠身,不能前来参加选举,尽管他本人非常想来罗马服从新教宗的安排。可惜的是,他会死于一场车祸,对此警察会做出完整的报告。这些故事在选举后就会在媒体上发表,在这之前不会。”
波拉听了枢机大人的话,惊讶之极。
“我看得出大人阁下已经完全把这件事料理好了。”
侍从管家清清喉咙,然后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