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贵妇的五亿法郎-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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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的两只灯泡把实验室照得如同白昼,所有什物均被照得一清二楚。
马塞尔认识舒尔茨先生的笔迹,他细细辨认了一会儿之后,便看清了下面的十行字。
同舒尔茨先生所写的所有东西一样,这十行字与其说是指示倒不如说是命令:
命令B、K、R、Z提前十五天打击法兰西城。接到此令,立即按我所采取的措施执行。这一次的试验必须是致命的、彻底的。我决定的一切不得有丝毫的更改。我要让法兰西城在半个月后成为一座死城,不许有一个居民活着。我需要一座现代的庞贝城,而且要让全世界感到恐惧和震惊。只要完全按照我的命令去执行,那种结果是必然会产生的。
你们把萨拉赞大夫和马塞尔·布律克曼的尸体给我送来。我要看到它们,占有它们。
舒尔……
最后的签名没有写完,最后一个“茨”字和习惯签的缩写没有写。
马塞尔和奥克塔夫在这幅奇特的景象前,在这个为非作歹的天才近似幻境的景象前,先是一阵木然、沉默。
可是,他们终于摆脱了这悲惨景象。
于是,这两个朋友便非常激动地离开了实验室上方的这间屋子。
终究有一天,当电灯因没有电了而熄灭的时候,这座坟墓就将为黑暗所笼罩,只有钢铁大王的尸体留在这里,像一具法老的木乃伊一样,两千年也不会风化成灰!……
一小时过后,奥克塔夫和马塞尔在替西吉梅松了绑,弄得他莫名其妙之后,离开了斯塔尔斯达德,踏上归途,当晚便回到了法兰西城。
当有人通报说两个青年人归来时,萨拉赞大夫正在他的办公室里工作哩。
“让他们进来!”萨拉赞大夫嚷道,“快让他们进来!”
他看见他俩时的第一 句话就是:
“怎么样?”
“大夫,”马塞尔回答,“我们从斯塔尔斯达德给您带回的消息准会让您的思想永远放松的。舒尔茨先生已经不在了!舒尔茨先生已经死了!”
“死了!”萨拉赞大夫叫嚷道。
善良的大夫若有所思地呆在马塞尔面前,有好一阵子没有再说一句话。
“我可怜的孩子,”他情绪恢复之后对马塞尔说道,“你知道不,我听了这个消息本该是非常高兴的,因为这消息使我们避免了我最最厌恶的东西战争,而且是最不公正、最无道理的战争!可你知道不,这个消息却与常理相悖,让我感到痛心!啊!为什么这个才华横溢的人要与我们为敌呢?为什么他不去把自己的稀世奇才用于有益的事业上呢?有多少劳动白费了啊!如果我们能把它们和我们的智慧结合在一起,使之为一个共同的目的服务的话,那么,那些白费的劳动本来会是有益的啊!当你告诉我说:”舒尔茨先生死了。“的时候,我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一点。不过,现在么,我的朋友,你把你们知道的有关这一出乎意料的结局情况说给我听听吧。”
“舒尔茨先生死于他的神秘的实验室里,”马塞尔说道,“他聪明绝顶,在他活着的时候,那实验室没人能进得去。除了他,没人知道有这么个实验室,因此,谁也无法闯进去救他。因而,他便成了把一切权力集中在自己一人手中的这种不可思议的独裁的牺牲品,他错以为依靠这种独裁,他就能独自掌握自己的全部事业,可是,老天有眼,这种独裁却突然跟他,跟他的目的背道而驰了!”
“这事只能是这样一个结局!”萨拉赞大夫回答说,“舒尔茨先生依据的是一个绝对错误的理论。说实在的,最优秀的政府只能是这样的一个政府:在其领袖逝世之后很容易便能找到接班人,并且能够按原先政策继续下去,因为它的各个部门是互相协作的。难道不是这样吗?”
“您马上就会知道,大夫,”马塞尔回答说,“在斯塔尔斯达德发生的一切,正好证明了您刚才所说的观点。我发现舒尔茨先生死的时候正坐在自己的写字台前,各种命令都是从这儿发布的,钢城对之必须服从,但没有一道命令是经过讨论的。他死的时候的姿态神情同活着时一模一样,所以我刚看见时,还以为这个幽灵正要同我谈话哩!……可是,发明家成了自己的发明的牺牲品了!他被本该毁灭我们的城市的炮弹炸死了!正当他正要签发最后一道攻击令的时候,他的武器在他的手中粉碎了!您听着!”
于是,马塞尔把抄录的那段舒尔茨先生亲手写的可怕的话大声地念了一遍。
然后,他补充说道:
“如果我在这之前再多加思索的话,还有一点也能向我证明舒尔茨先生已经死了,那就是他周围的一切都停止活动了!斯塔尔斯达德的一切都停止了呼吸!如同在睡美人的宫殿里一样,一切生命都在酣睡之中,一切活动都中止了!主人瘫痪了,仆人们也随之瘫痪了,甚至一切工具也跟着瘫痪了!”
“是的,”萨拉赞大夫回答说,“这说明天理昭然!舒尔茨先生是因为他不择手段地急于毁灭我们,盲目行动才死的!”
“的确如此,”马塞尔回答说,“不过,现在,咱们别再去想以前的事了,还是关心眼前的事吧。舒尔茨先生死了,如果说这对我们来说是平安无事了,但对他所创建的那令人叹而观止的城市来说,则是毁灭,暂时来说,是瘫痪了。由于轻举妄动,如同钢铁大王所想象的所有一切一样盲目的轻举妄动,造成了巨大的隐患。他一方面被自己的成功,另一方面被他对法兰西城,对您的仇恨蒙住了眼睛,便在毫无把握的情况之下,把自己大量的武器提供给所有可能与我们为敌的人。但是,尽管如此,尽管他的大部分债务要很长时间以后才能还清,但我认为,只要有一个有力的人,就能使斯塔尔斯达德重新站立起来,并且把它为了干罪恶勾当而聚集的力量用到善事上来。舒尔茨先生只有一个可能的继承人,大夫,而这个继承人就是您。不应使他的事业自行灭亡。在这个世界上,大家都以为从敌对力量的灭亡之中只能得到好处。这就大错特错了,但愿您能同意我的这个观点,恰恰相反,我们必须从这个正在毁灭的庞大事业中抢救出所有对人类有益的东西来。而为了这个使命,我已经准备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马塞尔说得对,”奥克塔夫接着说道,并紧紧地握住朋友的手,“如果父亲同意的话,我准备在他的指挥下工作。”
“我赞成你们,亲爱的孩子们,”萨拉赞大夫说道,“是的,马塞尔,资金我们是不会缺的。有了你,我们必将使得斯塔尔斯达德的军火库恢复起来,使得从今往后再没有人敢动脑筋进攻我们!在我们将成为最强大的人的同时,我们也将尽力成为最主持正义的人,我们将让我们周围的人都热爱和平和正义事业。啊!马塞尔!有多少美好的憧憬啊!当我感到通过你,并同你一起,我将可以看见有一部分理想能够得以实现时,我就在寻思,为什么……是呀!为什么我没有两个儿子呀!……为什么你不是奥克塔夫的弟弟呀!……只要我们仨人在一起,我看没有什么办不到的!……”
第十九章 一件家事
也许在讲述这个故事的时候,没有怎么谈到几位主人公的个人私事。因此,现在我们有必要回过头来,关心关心他们的私生活了。
说实在的,善良的萨拉赞大夫并不是因为献身于集体事业,献身于人类事业,就完全忘了自己个人的存在了,即使是当他刚刚扑向理想的征途时,也在考虑自己的事情。当他听完马塞尔的最后几句话,发现后者脸色突然十分苍白时,不禁一怔。他的眼睛在设法从年轻人的眼睛里看出他突然这么激动所隐含的意思。年轻的工程师沉默不语,年长的大夫也在沉默着,也许是在等待这个年轻人来打破这个沉默。但是,马塞尔尽了最大的努力使自己镇静下来,很快便恢复了常态。他的脸色又恢复了平常的颜色,他的神态已经完全是一个等着对方把开始的谈话继续下去的人的神态。
萨拉赞大夫看到马塞尔突然镇静下来,也许有点憋不住了。他走近他的年轻朋友,用大夫的习惯动作,抓住后者的胳膊,好像想细心地或随意地给一个病人号脉那样替马塞尔号起脉来。
马塞尔虽不太明白大夫想干什么,但却任大夫去号自己的脉。见他仍不说话,老大夫便对他说道:
“我的好马塞尔,我们以后再谈斯塔尔斯达德的未来命运吧。不过,即使一个人已经献身于改善众人命运的事业,但他仍然可以关心他所爱的人的命运,关心他最亲近的人的命运。喏,有件事我认为现在应当告诉你了。有个姑娘,她的名字我一会儿再告诉你,这一年来,有二十个人来求婚了。在这些求婚者中,大部分都是很不错的,连最挑剔的姑娘也会应允的,但是,当她的父母这一次又问她的意见时,她又一次地说:”不!“永远说”不!“”
这时候,马塞尔猛地一下,把胳膊从大夫手中挣脱出来。
但是,大夫或许是已经摸清了病人的病情,或许是没有注意到年轻人既抽回了胳膊,也收回了对他的信任,仍旧在继续讲述着,好像并没介意年轻人的这一举动。
“最后,我对你说的那姑娘的母亲对她说道:”那你至少得告诉我们一下你为什么一再地拒绝呀。论文化、财产、地位和相貌,全都不差!你怎么连考虑都不考虑,总是一口一个“不”呀?你平常却并不这么不通情理的呀!“在母亲的一再追问下,那姑娘终于决定说了。因为她是个头脑清醒、心胸坦荡的姑娘,所以便把心思全倒了出来。她说:”我回答您“不”的时候是真心实意的,如果我打心眼儿里愿意的话,亲爱的妈妈,我会回答您“好”的。您提到的那些求婚者大部分都不同程度地可以接受,这一点我同意您的意见。但是,我认为,所有这些求婚者不是冲着我这个人,而是冲着我们家是本城最富有的人家来的,一想到这个,我的“好”就说不出来了。既然您非要我说不可,那我就跟您直说了吧。所有这些求婚者都不是我以前和现在都一直在等待着的人,而且,我还要说一句,即使此人被我等到了,遗憾的是,那也将会让我等得好苦好苦的!“母亲闻言,不禁惊讶不已,说:”什么!小姐,您……“母亲没有说下去,因为她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她感到不知所措,便把目光转向自己的丈夫,明显地是在向他求援。但是,他或许是不想加入这场争论,或许是觉得有必要等母女俩再说清楚些自己再插嘴,所以,他装着没听明白的样子,以致那姑娘窘得满面通红,也许也有点生气的缘故,便突然决定和盘托出。她接着说道:”我已经跟您说了,亲爱的妈妈,我所企盼的那个人很可能要让我苦苦地等下去,甚至,永远等不到也不是不可能的。我还想说一句,即使苦等也不来,我也不会感到惊奇,感到受到伤害的。我的不幸可以说是因为我太富有了,而应该向我求婚的那个人又太穷了。所以,他不来求婚,他做得对。是他在等着……“母亲也许不想听到她担心女儿要说出的话来,便赶忙说道:”为什么他不向我们提呢?“
这时候,丈夫插话了。
“亲爱的朋友,”她亲热地抓住妻子的双手说,“这可得怪您了,您女儿很敬重您,对您的话是句句照办的,她几乎自打生下来的时候起,就总是听见您夸赞那个几乎是我们家里的人的那个小伙子,您还让大家都敬重他性格的坚强,当您丈夫一有机会就夸奖这小伙子是如何才华出众的时候,当他对这个小伙子所表现的忠心耿耿表示感激的时候,您是拍手叫好的!要是您女儿看到父母亲这么看重的小伙子不动心的话,那就是没尽女儿的孝心了啊!”
“啊!爸爸,”女儿闻听此言,立即扑到母亲怀里,以掩饰其羞涩,“您既然已经猜到了我的心思,干吗还非要逼我说出来!”
“干吗?”父亲回答说,“就是想听你亲口说出来,我的小乖乖,就是想证实我自己没有弄错,就是想告诉你,也让你母亲告诉你,我们赞成你自己相中的人,你的选择正合我们的意,就是想让那个人穷志大的小伙子不必自己提出那个有伤其自尊心的要求。这件事由我来提,是的,我来提,因为我就像了解你的心思一样地了解他的心思。你就放心吧!一旦有合适的机会,我就会去问马塞尔,他是否乐意做我的女婿!……”
马塞尔一点准备都没有,突然听到这番话,猛地站了起来,好像腿上装了弹簧似的。奥克塔夫默默地握住他的手,而萨拉赞大夫则向他伸开了双臂。年轻的阿尔萨斯人脸色像死人一般苍白。不过,那些坚强的人,当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