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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7章

锦医卫(全本)-第5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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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兵乱在即,马文英也觉得渐渐约束不住弟兄们了,叹口气:“天下乌鸦一般黑,原来秦少保也是官官相卫,恐怕咱们没有别的活路了……”
刘廷用朝他使个眼色,然后高声叫道:“弟兄们,马大哥守住吴中丞,我去问问秦钦差,要是他说不出个子丑寅卯,咱再打他也不迟!”
浙兵们听到这话果然安静了些,人人挽袖子、捏拳头,愤怒地看着秦林,反正本省巡抚都打了,还在乎多打个太子少保?
“秦少保……”刘廷用走过去,双手抱拳行了个军礼,然后不亢不卑地道:“刚才您说咱们是叫花子,倒也不假,这头盔锈蚀、号褂破烂,和叫花子也没多大区别,但这是咱九大营弟兄心甘情愿的吗?还不是历年器械欠发,军饷打折,才搞成这个样子的!您久负盛名,说什么审阴断阳、神目如电,却走上来就只知一味训斥咱们,是何道理?”
“对,审阴断阳,名不副实,一味委屈咱们,是什么道理!”浙兵们纷纷高声大叫,正所谓不平则鸣。
“名不副实?恐怕名不副实的是诸位才对吧!”秦林笑了,丝毫不惧这数万群情汹汹、即将变乱的浙兵,端坐马背之上纹丝不动,朗声道:“本官第一次见到浙兵风采,还是邓子龙邓老将军率兵平乱路过蕲州,只见大军乘船溯江而上,人如虎、马如龙,军容严整、军威强盛,不愧为大明第一强兵!”
众人愕然,不知道秦林为什么突然提及这码事,不过邓子龙曾以都指挥佥事职代掌浙江都指挥使司,是他们的老上司了,带去湘西平乱的士兵,也是他们的袍泽弟兄,大家当然愿意听下去。
在这里就有不少从湘西战场上回来的战士,听秦林提到光荣往事,就把胸脯挺起,感觉脸上有光,得意地告诉战友:“邓老将军过蕲州时,秦少保还只是个锦衣小旗,就挫败了白莲教刺杀老将军的阴谋,立下大功呢!”
“哦,原来是秦少保救了老将军一命!”浙兵们的态度就转变了不少,觉得秦林也没那么讨厌了。
秦林见状越发胸有成竹,又道:“后来本官偶遇徐文长徐老先生,将他奉为上宾,多次听他讲起过浙兵的光荣战史,当年你们杀倭寇、剿匪徒,战胜攻取所向无敌,实乃当世的雄师劲旅!沿海百姓提到九大营,谁不竖起大拇指,夸一声保境安民的好汉子?”
浙兵都是胡宗宪、戚继光招募训练出来的,当年徐文长可是胡宗宪总督幕府中实打实的第二号入物,地位比戚继光、俞大猷还要高些,当年的老兵们都还记得徐师爷雄姿英发指点江山的风采,此时听秦林提及就唏嘘不已。
徐文长的坎坷经历,和浙兵们有着许多相似之处,顿时就激起了他们心中的共鸣:当年保境安民的浙兵,为什么和徐老先生一样,沦落到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尴尬境地?
不少人低下头,有的默默沉思,有的悄悄擦拭着辛酸的泪水。
刘廷用口齿便捷,颇不服气的要和秦林争辩:“秦少保,徐老先生是咱浙兵的恩师,他老人家得您善待,咱们都得向您道声谢,不过……”
秦林摆摆手,打断他的话,自顾着说下去:“本官在京师,又认得了蓟镇总兵官戚大帅戚老哥,他曾调三千浙兵北上蓟镇拱卫京师。当日大雨滂沱,蓟镇原来的将士纷纷躲避,唯独这三千浙兵顶盔贯甲立于暴风雨之中,从早到晚不曾乱动一下,于是戚帅治军之能、浙兵军纪之严同时威震九边!”
浙兵们听了只觉与有荣焉,戚继光是一手训练他们的大帅,调去蓟镇的官兵也是他们肩并肩的袍泽战友,夸戚继光、夸那三千浙兵,就是夸他们嘛。
也有不少入经此提醒,想起传言中,秦林和他们的戚大帅情同手足,听他这么说,可见传言不假,待秦林就更加和善了。
刘廷用骄傲地道:“狂风暴雨不后退,尸山血海不畏怯,咱们也能做到!”
秦林突然连珠炮似的发问:“真的吗?邓老将军麾下军威严整的浙兵,徐老先生口中保境安民奋勇杀敌的浙兵,戚大帅统领的狂风吹不散、暴雨打不走的浙兵,会是一群不得命令就涌出营门,挤到省城大街上闹事,挥拳殴打本省巡抚的乌合之众?不不不,要么你们根本不是浙兵,要么就是邓老将军、徐先生和戚大帅对着本官吹牛皮,捣的花架子吧?一定是这样的,回去本官倒要羞他们一羞!”
刘廷用顿时闹了个大红脸,他平时以心思灵活口齿便捷著称,这时候竟然张口结舌,连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浙兵们也惭愧无地,邓子龙、徐文长、戚继光爱兵如子,待他们恩深义重,听得秦林竞怀疑他们胡吹牛皮,入入都变得面红耳赤。
“咱们只顾一时痛快,没想到给戚帅、邓老将军抹黑了……”浙兵们暗暗后悔起来。
也有人高声叫道:“秦少保,戚帅、邓老将军并没有说假话,咱们、咱们真的是浙兵,唉……”
“你们真是浙兵?”秦林装出副诧异的样子,极为痛心疾首地道:“你们就是那支以勇猛顽强严守纪律著称的雄师劲旅?武器钝了可以磨利,号褂烂了可以缝补,军饷短缺也可以补发,但不得号令就随便走出营门,跑到大街上闹事,这还是军队吗?不,这是一群乌合之众,兵痞而已!”
秦林神色严肃,目光扫到哪里,那一片的浙兵就羞愧的低下了头。
“不、我们不是乌合之众!”守住吴善言的马文英挺起了胸脯,大声道:“弟兄们,让秦少保看看,戚大帅、邓老将军和徐先生没有吹牛!列阵……”
家属们迅速退出,这数万浙兵听得号令,立刻小步快跑着寻找自己的位置,只听得哗啦啦一片脚步声响,巡抚衙门外的小广场上,附近的大街小巷,片刻之后出现了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军阵,每个军阵都排得整整齐齐。
马文英双手抱拳行礼:“请秦少保检阅!”
数万浙兵默默肃立,只闻呼吸之声,人人眼睛都望着秦林,虽然手中并无兵器,身上号褂破旧,但那股天下强军的气势就扑面而来。
“这才有点军队的样子。”秦林神色转和,轻轻点了点头,又道:“军饷的事情,本官替你们做主了!但无论如何你们都不该劫持殴打本省巡抚,本官现在就要将吴中丞带回,谁不服气,只管来打本官吧!”
说着,秦林就一提缰绳,照夜玉狮子踢踏踢踏走向列好的军阵,他神色坦然,从数万浙兵中缓缓行去,走到哪里,浙兵军阵就按上官检阅之礼抱拳呼喝,同时朝两边退避。
数万人组成的军阵黑压压一片好似入山入海,唯独秦林所经之处涛分浪裂。
“秦林尽得浙兵之心,咱们没法和他争了。”白莲教主郁闷的叹口气,投向秦林的目光分外“幽怨”。


第738章 指鹿为马
泰林拍马一直走到吴善言身前,一记骗腿潇洒的跳下马背,故作惊讶之色:“这位就是浙抚吴中丞?哎呀呀,久仰大名、如雷贯耳,失敬失敬!”
本来放在任何地方都是客套话,但现在从秦林口中说出,就是丝毫不加掩饰的嘲讽了,强似几个大耳刻子摔在吴善言脸上。
客栈中正率众高手走下二楼,正欲离去的白莲教主遥遥听到这话,不禁莞尔一笑:“泰林这家伙快意恩仇,行事不拘小节尽凭本心,为人倒也有趣得紧。”
高天龙、艾苦禅都微笑,唯独戴着半边铁面具、露出半边冷艳面容的紫寒烟听了,心下突的跳了跳:一旦女人感觉某个男人有趣,这就危险得很了……
正如白莲教主所言,秦林化解兵乱,等于救了吴善言一命,在这时候略为笼络,吴善言肯定会感激涕零,成为他在官场上的盟友。
泰林偏不,把吴善言嘲笑一通,摆明了瞧不起他为人,那么吴善言的感激也就有限得很了,恐怕更会因此生出仇怨呢!
吴善言官服被扯破、纱帽被踢飞,披散着头发,被秦林几句话调侃,顿时又气又愧,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只可惜不会缩骨功、隐身法,只得面红耳赤的拱拱手:“多谢泰长官仗义援手,本官御下无方,实在惭愧得紧……不过刚才浙兵是去贵钦差行辕请愿的,后来又怎么到了巡抚衙门?本官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啊。”
吴善言说罢就眯着眼睛,眼角闪着一丝怨毒,心道:这秦少保欺人太甚,刚才你只要给我个台阶下,本官将来自有补报,可你太目中无人,也就别怪本官恩将仇报了。
秦林冷笑不迭:吴善言你算哪根葱?吴善言这号人,老子看不上,更不会向你市恩卖好!
张公鱼同样瞒颃糊涂,但秦林就肯和他换帖拜把子,因为张公鱼做官的本事固然差劲,心地是好的,所谓“虽不能成好官,尚不失为好人”;而吴善言昏聩糊涂、顽固不化,面对浙兵穷困潦倒、卖儿鬻女的窘境,没有丝毫的同情心,只知一味逞强打压,和那些残虐害民的官吏有什么区别?
秦林一声令下,让浙兵们回营等待消息,说军饷事情包在本钦差身士,但不得军令绝对不允许再擅自行动,出营门一步者斩。
浙兵们轰然应诺,在马文英、刘廷用带领下,喊着号子,迈着齐刷刷的步伐走出候潮门,回了罗木营,大街上变得空空荡荡,除了打破的巡抚衙门大门之外,似乎那场掀起轩然大波的兵乱自始至终都没有发生过。
良久,百姓们三三两两地回到了街面上,小贩也试探性的摆出了摊子,最后各家商铺的掌柜探出头仔细看了看风色,才让伙计们卸下门板,恢复了营业。
一场兵乱消弭于无形之中,杭州全城的百姓都舒了口气,高颂秦少保功德无量。
如不是秦林当机立断,压住浙兵变乱的苗头,一旦兵变成为现实,浙兵再怎么守纪律、红了眼也不晓得会做出什么事来,更何况还有居心叵测之辈趁火打劫……前年嘉兴一个五百人的小营头发了营啸,就打死三名百姓、烧了七间民房,浙兵九大营四万五千官兵要是炸了窝,得打死多少人,烧掉多少房子?
比起百姓的行动,官吏们算是不快不慢,杭州知府龚勉、钱塘知县姚道嵋等官在最开始的时候就逃走了,得到秦林几句话就说的浙兵无言以对,兵乱平息下来的消息,他们纷纷赶回来趋奉本省上司吴善言,抵达巡抚衙门的时间大约比豆腐摊摆出来稍微晚一点,但比绸缎庄开业又稍微早那么一点。
巡按御史张文熙是来得最晚的,吴善言已换上了簇新的官袍和黑漆漆的乌纱帽,看见他就没好气地道:“张巡按,你这么晚才过来,想必是在写弹劾本官的奏章了?”
张文熙冷笑道:“弹劾奏章什么时候都可以写,倒不急于一时。下官是去候潮门外查看,见九营浙兵都归了营,下官又入营安抚一番,这才放下心来,回到杭州城里。”
吴善言被顶得无话可说,只好拈着颔下花白胡须,和下属们顾左右而言他。
泰林暗暗点了点头,这张文熙张巡按的表现就算不能称有勇有谋,也够得上办事勤勉了,值得高看一眼。
各官按品级入座,吴善言是本省封疆大吏当然坐主位,秦林是钦差大臣坐客位,都、布、按三司,杭州府、钱塘仁和两县官员按品级次序,两边打横相陪。
泰林这位钦差大臣刚刚平息兵乱,等于挽救了浙省大批官员的乌纱帽,孙朝楠、龚勉、姚道嵋等官都感激他:要不是秦少保当机立断,阖城百姓遭殃自不必捉,咱们头顶的乌纱帽也铁定戴不稳当啦!
吴善言这会儿冷静下来,又当着众位同僚,便故作高姿态,站起来深深一揖:“秦少保平息兵乱实是功德无量,本官忝为浙省巡抚,便代浙省官民百姓,谢过秦少保援手之德!”
泰林微微一笑,心说你要开始就这样,我怎么会和你翻脸?可惜呀,老子早就把你丫的嘴脸看得一清二楚啦!
“不敢、不敢,此是大明皇祚天佑,陛下洪福齐天,戚、俞、邓诸位将帅昔日军纪严明,本官才侥幸成功。”秦林也拱拱手回礼,假模假样地客套着。
布政使孙朝楠、按察使赵孟平、都指挥使钱凤、杭州知府龚勉等官纷纷作揖,齐声道:“秦少保太客气了,襟怀冲淡、不计名利,实在是古人之风啊,下官们佩服佩服……”
张文熙也道:“赏功罚过是朝廷制度,下官作为浙江巡按御史,奏章一定据实以告,替秦少保请功。”
这话就很值得玩味了,赏功罚过,泰林是功,谁是过呢?众官都不由自主地瞟了吴善言一眼,明晓得张巡按说的是他老人家。
吴善言脸上青气一闪,看看穿獬务服戴獬豸冠的张文熙,知道这些巡按老爷没事儿也要弹劾人玩儿的,自己这趟是躲不过去了,拿张文熙无可奈何,憋了一肚子的气。
都指挥使钱凤生得黑脸短鬃须,看看气氛不对头就出来打圆场:“张巡按赤心报国当然没错,但地方上很多事情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您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譬如这次兵乱吧,浙兵并不归兄弟我管辖,可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兄弟我照样要顶缸,又怪得了谁?”
明朝兵制分世袭卫所兵和招募营兵两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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