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大科学家 作者:何事公-第3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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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何敬之(何应钦)就任、入藏部队出发,都必须在陈养铦抵达成都之前完成,免得生出许多枝节。”
杨度道:“这样也好。不过陈养铦要是入川的话,应该从卢汉线南下,然后在汉口乘船溯江而上;而何敬之从陕西出发,需要越过秦岭,蜀道难行,恐怕未必能赶在陈养铦之前到达。”
蒋志清眼睛一转:“没关系,西安、成都的飞机场刚刚竣工,莉莉丝夫人的中华航空公司又正好开始运行,不妨让何敬之直接坐飞机过来,据说只要半天功夫,绝对比陈养铦要快。当然,这些举措都只是治标不治本,我们还应该另想法子。”
杨度有些惊奇:“还该想些什么法子?”
蒋志清道:“从你刚才所说的情况看,这个陈养铦非常不简单,勇于任事、足智多谋,而又廉洁自守,很难对付。如果他到任之后处处与你我二人为难,巴蜀之地将再无宁日。为防范于未然,我们不妨在他入川途中做些手脚,一劳永逸,根除后患!”
杨度试探着问道:“那你打算怎么个一劳永逸法?”
蒋志清道:“自汉口乘船溯江而上必经三峡,三峡滩多水急,每年都有漂没,古来就有‘白帝高为三峡镇,夔州险过百牢关’的说法。虽然去年我们趁着江水枯竭、礁石露出,组织部队炸毁礁石,疏通长江航道,但还存在不少险恶之地。如果他乘坐的船只在三峡出了什么意外,袁项城能说出什么二话?
“此外进川弃船登岸之后,途中也有不少山高林密、地形复杂的峰峦之地,尽管去年我们曾在全川大肆剿匪,谁知道哪个偏僻的旮旯是否还残存有剽掠之辈?他们杀官报仇、掳人劫货也是有的。一旦陈养铦遇到什么不测,顶多我们再多杀几个匪徒、袍哥,就算给他报仇。”
杨度不禁扶额叹息:“中正都督,如今你身为一省之长,为政行事应该堂堂正正才是,怎么能无所不用其极呢?”
蒋志清丝毫不觉得羞愧,反而有些洋洋得意:“或许先生任命我为四川都督,就是看中了蒋某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
杨度道:“当然,也不是说这些手段不能用,而是现在不能用。你想想,袁项城敢派人前来,百熙还加以任命,这说明什么?说明陈养铦进川是袁项城与百熙交易的结果,你不分青红皂白,现在就把他杀掉,将置百熙于何地?”
第三五三章妖为鬼蜮必成灾
蒋志清只好悻悻地说道:“那就暂且饶他一条狗命!不过皙子先生,如今你担任民政长,是全省最高民政长官;而陈养铦是内务司长,负责民治、警务、礼教、土木、疆理、卫生等六个方面,两者职责颇有重合之处。你可要小心谨慎,别被他钻了空子!”
杨度掏出折扇,悠悠扇了几下:“中正都督不必担心,民政的事杨某自然省得,只需抓住民治、警务两块,不妨让陈养铦干些修修路、巡巡边、治治病的活计。倒是你——如果你真替杨某担心,那就把军队好好整顿一番。陈养铦要是没了军中助力,好比没牙的老虎,就算他跳得再欢,也只是疥癣之疾。”
蒋志清站起身:“那好,蒋某就客串一回江湖郎中,给这个陈养铦拔拔牙!”
就在蒋、杨二人准备给新任内务司长上眼药的时候,袁世凯、赵秉钧也在大总统府给陈宧面授机宜,进行任前短期培训。虽然现场有三个人,不过大部分时间都是赵秉钧说、陈宧听,坐在上首的袁世凯只是面带微笑默默品茶,但其中意味却不言自明。
赵秉钧道:“养铦老弟此次到四川就职,乃是大总统与百熙总长极力协商的结果。本来贤弟就读于武备学堂,又曾率兵御敌、编练新军,先后担任过第33混成协协统、第20镇统制,就任四川都督一职是妥妥的。大总统最初和孙百熙商议时也是推荐你担任四川都督,但你也知道,现在南方各省名义上归附中央,其实却各自为政,孙百熙也不例外。
“最初,孙百熙只同意给你一个川西观察使,川西地势险峻、民夷杂处,区区观察使能有何作为?而且贤弟如此大才,岂能明珠暗投?所以大总统据理力争,最终孙百熙不得不让步。答应给予内政司长的职位。内政司长仅次于都督、民政长,可谓两人之下、千万人之上,只要养铦老弟举措得当,还是大有可为的!”
陈宧连忙起身朝袁世凯深鞠一躬:“多谢大总统栽培,在下一定肝脑涂地。以报知遇之恩!”
袁世凯放下茶盏。笑眯眯地说道:“养铦太客气了!说实话,你在军营浸淫已久,造诣颇深,担任都督、统制一类的职务最合适。不过现在形势如此,只好委屈你暂时就任内务司长一职。不过袁某当年在朝中曾与陈文悫公共事过,对这位前辈的事迹颇为熟稔,他历任礼、户、吏、工等部要职,对于各种内务了如指掌。干练之誉声满朝野。养铦作为陈文悫公哲嗣,有家学渊源,相信对内务司长一职定然可以驾轻就熟!而且《孙子兵法》中也说‘令之以文,齐之以武’,足见文武不能偏废。现在养铦就任文职处理内务,习就允文允武的本领,将来必定可以大有作为!”
袁世凯这番话语,就好像中组部的结论一样:大总统府决定陈宧同志担任四川内务司长,完全符合四川政治大局、发展大局的需要。陈宧同志学有渊源。熟悉内务工作,政治上成熟,立场上坚定,坚持与大总统府保持高度一致,政治理论水平高。组织领导和协调能力强,工作有魄力,注意抓大事,举重若轻。处事稳重。大总统府认为,陈宧同志担任四川内务司长是合适的!相信四川在陈宧同志的领导下。一定会解放思想,开拓进取,求真务实,扎实工作,取得新的更大成绩,不辜负大总统的信任、不辜负四川人民的期望!
尽管知道自己就任四川内务司长不过是袁世凯和孙元起之间的一场利益交换,陈宧闻言还是再次起身,恭谨地答道:“多谢大总统教诲!”
赵秉钧道:“民国成立以来,虽然号称南北一统实现共和,其实明眼人都能看出,全国分为华北东北中央政府势力、江南革命党势力、西北西南孙系势力三大部分,各省都督拥兵自重完全无视中央存在,以至于大总统府的命令不出京城。加上外有列强觊觎,国家形势如此,大总统时常为之夙夜不寐。此次大总统推举你为四川内务司长,养铦你可知其中的用意?”
陈宧小意地答道:“在下略知一二。”
赵秉钧道:“知道就好!据传孙百熙在听说你就任内务司长之后,立马委任原第四十六混成协协统蒋志清暂署四川都督,原内务司长杨度改领民政长,其中提防之意不言自明。不过养铦老弟也不担心,蒋志清年未而立,乳臭未干;杨度一介腐儒,初涉官场,都是碌碌无名之辈,绝不对你的对手。”
陈宧试探着问道:“就陈某所知,蒋志清毕业于日本陆军士官学校,与赵行止、阎百川二位都督是同学;至于杨度,更是湘绮老人王壬秋(王辏г耍┑牡靡饷派菟稻〉猛跸骁驳弁踔酰缒昃屯度胨镒艹つ幌隆H绱怂道矗慌铝饺硕疾皇且子谥舶桑俊
赵秉钧哂笑道:“养铦老弟对他们俩小心提防是对的,但也不必畏敌如虎!清季以来,军队中毕业于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的将校不知凡几,仅我北洋六镇就不下百人,可成才的能有多少?赵行止、阎百川、蒋中正等人不过是时无英雄遂使竖子成名,绝非天资聪颖迥出同侪。
“至于杨度,乃是说项依刘因人成事,更不足为惧!如果王湘绮的帝王术真的有用,肃顺等顾命八大臣何至于被西太后诛杀?王湘绮曾以帝王术游说曾文正公,被曾文正公斥为妄人。即便杨度尽得王湘绮帝王之术,也不过是又一个妄人,何惧之有?”
虽然陈宧对赵秉钧的这番言论大不以为然,表面上还是一脸钦佩地赞道:“赵总长高见!”
赵秉钧接着说道:“养铦老弟此次入川虽然是担任内务总长,但却不必为内务萦心,而且杨度等人也不会让你过多干涉四川内务。你的要务是在联络巴蜀军中同袍,一旦缓急有事,可以倚为臂助。赵某知道,你自光绪二十九年(1903)夏入川督锡良幕府,至光绪三十三年(1907)夏奉调离川,前后长达四年,期间曾担任四川武备学堂会办、四川新军第33混成协协统,参与编练新军14个营,可谓桃李满园遍栽巴蜀。如今以斯人而履斯土,必然是驾轻就熟、事半功倍!”
陈宧道:“联络军中同袍之事,在下自然愿意效劳。只是陈某离开四川已有五年之久,期间川中更换四五任总督,军中将校遭到数番清洗裁汰。之后保路运动兴起,巴山蜀水一团混战,遇难殉职者不知多少。接着孙总长率兵入川,对川中兵卒大肆改编,听说近日川中又会派兵入藏,主力十之七八是原来编练的新军。经过这么三番五次的折腾,只怕军中故人残留无多,难以作为臂助。”
赵秉钧却道:“养铦老弟此言差矣!依赵某看,川中越是折腾、裁汰下来的旧日同袍越多,成事希望越大!”
“此话怎讲?”
赵秉钧解释道:“你想啊,当初能成为养铦同袍好友的,必然都有一番大抱负,而且在军中职位不低。如果他们遭到裁汰,必然心生不满,心中不满自然更容易招揽。你可以对他们许诺,事成之后由你出任四川都督,所有裁汰将校都可以官复原职,有功之臣重点提拔使用。他们必然感激涕零,乐为效死!”
陈宧偷觑了袁世凯一眼,只见他依旧面带微笑默默品茶。很显然,赵秉钧的这个条件是出自袁世凯的授意。当下陈宧点头答道:“在下定会尽力而为!”
赵秉钧道:“此事倒不急在一时,关键是要稳妥,毕竟四川周边各省份现在都不在中央政府掌控之下,如果贸然起事,很容易陷入四面楚歌孤立无援的境地。你到四川之后不妨以一到两年为期慢慢筹划,将次网罗旧部收拾人心,等湖北落入中央政府手中,再行动不迟!”
陈宧道:“在下省得。”
赵秉钧道:“养铦老弟此番孤身入川,定然会遇到无数艰难险阻,所谓‘世事难行钱作马,愁城欲破酒为军’,愚兄手中别无长物,只好赠送贤弟二十万元以壮行色,祝贤弟马到成功!”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张开好的花旗银行支票递给陈宧。
袁世凯此时也放下茶盏,温声说道:“养铦,你到四川之后如果遇到什么困难,尽管向大总统府汇报,我们一定会尽力解决,要钱给钱,要人给人,目的就是争取早日让四川恢复旧日平和景象。”至于要恢复的四川旧日平和景象究竟是什么样,就要靠陈宧自己揣度了。
“在下代表四川军民,感谢大总统的鼎力支持!”陈宧知道这次“任前培训”到此结束,说完便起身告辞。
袁世凯、赵秉钧把陈宧送到门外。临分别之时,袁世凯又道:“养铦,孙百熙是你的老师,出京之前你不妨拜访他一次。师道也是人伦大礼,不可轻忽!”
第三五四章易涨易退山溪水
陈宧不清楚袁世凯让自己拜会孙元起究竟是何用意,不过他也懒得去想,因为只要他去四川任职,就必然绕不开孙元起这尊大神。即便袁世凯不说这句话,于公于私,他也会去拜见孙元起。既然如此,何必多想?真正的聪明人从来不在细枝末节上浪费时间。
陈宧离开大总统府后,吩咐下人买了八色礼品,恭恭敬敬地到孙元起府上拜访。
孙元起尽管贵为教育总长、新中国党党魁,待人也算一团和气,但平素不耐烦和官场上人来往,日常顶多也就是各省教育司长隔三差五上门哭哭穷,索要些经费,很少有其他人过府拜访,竟颇有些“门前冷落鞍马稀”的味道。
听说陈宧来访,孙元起按照惯例迎出门外:“哟,哪阵香风把陈司长吹来了?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快请进、快请进。”
陈宧不敢托大,赶紧抢上前几步,规规矩矩行了叩拜大礼:“学生陈宧拜见先生!”
等他磕完头,孙元起才上前扶起陈宧:“养铦实在太客气了!其实当初在京师大学堂,你我是相互切磋砥砺,并不算正式的师徒。若是养铦不嫌弃,你我二人不妨以兄弟相称。如何?”
陈宧出生于前清同治九年(1870),年龄上比孙元起大五六岁。但他青少年时期历尽艰辛饱尝忧患,面色黧黑,颇显苍老,远非养尊处优的孙元起可比。单从外表上说,就算孙元起反过来管他叫“先生”,估计任何人都不会怀疑。要以兄弟相称,貌似孙元起已经占了很大便宜。
陈宧连连鞠躬道:“先生莫要折煞学生!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何况先生教育学生一年有余?古往今来,哪有与父辈称兄道弟的道理。如果传到外间去,陈宧岂不成为名教罪人,为天下读书人所耻笑诟骂?此事万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