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落何声-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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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你,阳兄?难道那一条条本该平凡的野草也通了灵性,吸取了你的不羁与坚韧。是的,是你的鲜血与灵魂滋生了这丛原本普通的草本植物,把你的精神与理念灌进它们的每一个细胞,让他们笑傲风雨,让它们身上闪烁着革命军人的气质与魅力。甚至旁边的那些灌木,山上的那些松树也都受到了你的影响。
我顿时感觉到它们都长出了无数双眼睛和耳朵,注视着我,听着我在心里呼唤你的名字。阳兄,你没有死,你还活着,你一直在这里等着我,在那个两年前咱们诀别的地方……
这两年里我去过很多地方,我遇到过很多人,我也改变了很多,用纪律与职责的橡皮擦除了我的激进与稚气,让生活与时间磨平了许多性格上的枝叶,我必须去适应环境,适应生活。但无数次你的话语仍然会在我的心里荡起大的涟漪……
天不知什么时候黑下来了,越来越浓的黑如一张大幕般铺天盖地地压了下来,让我喘不过气。
第二天起床,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歌声,那歇斯底里如泄愤般的口号又在耳边响起。同志们又开始了新一天整齐划一,亘古不变的节奏,“一二一”“一二三四”。
两个我以前从没有见过的人成了我的连长和指导员,他们对我很客气和迁就。我又爬上了那个两年前曾经面对的工作平台,那时是我跟着别人学,而现在完全换了。我必须要对我将操纵的机器了如指掌,融会贯通,我知道自己身后有多少双眼睛注视着我,有多少求知若渴的新学员向我索要知识。我又投身到了对原理的剖析与钻研中,如痴如狂,俨然一个已经忘记个人与社会,全神贯注的科学家。
突然有一天,组织要给我介绍对象了。指导员和教导员,还有机关来的人找我谈过好几次话,说江鹏,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成家了,这也是组织为你好。
可是无论他们一次次说的那些姑娘们如何门楣闪耀,家世鼎盛,如何容貌秀美,气质高雅,说我们如何绝顶般配,天造地设,我仍像没心没肺,铁石心肠似的无动于衷。在他们看来,我简直就像缺乏雄性激素的性冷淡。
他们问我是不是受到这方面的刺激和打击了,是的话不妨说出来,他们可以开导我。我说没有,只是现在还不想谈。我也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么。雅就像是我生命里的一团浮云,若即若离,忽远忽近。谁也不知道云层里裹着的是什么,有时升得很高,有时又飘得很低,在我几乎触手可及的地方。可是当我拼命地跑,拼命地去追,却发现我们之间的距离始终没有变近。
我的心似乎疲倦了,麻木了,也无心观赏别的云朵了,哪怕它是多么地光鲜动人,引人入胜。
终于,组织上的人见我“顽固不化”,带着一声叹息走了,无功而返。
雅得知我回到了岛营,显得很兴奋。她说,“江鹏,我想去你们那儿玩,你答应给我做导游,你还没有做呢。”
“好啊,随时欢迎大美女大驾光临,小人一定倾其所有,竭力招待。”
雅呵呵地笑了起来,说:“真的啊?你说话可得算数啊。我过几天休假就去你那。”
“是吗?太好了,那我一定在此恭候你的大驾。”我的心里涌起一阵惊喜。
天似乎变得也更蓝了,阳光也变得更明媚了。花草的清香包裹在海风里迎面吹来,飘进鼻腔,滑过咽喉,食管,沁入心肺,顿时感觉神清气爽。
(十八)雅来访
那天上午,我早早就等候在岸边,渴切地望着风平浪静的海面。原本沉寂的生活仿佛突然加入了新鲜剂和兴奋剂般又生起了活力与激情。
大海真的很美,平静的表面偶尔也有一波波微浪,朝着岸边荡漾过来,好比我此时难以平息的心情。水面的上方飞着一群欢乐的海鸟,它们有着像天使般柔软的翅膀,互相追逐着,发出快乐的尖叫。
十点,那艘客船终于出现在我的视线里。远远地我就看见船头有一个修长的身影朝我挥手,不用想便知道是雅。
船渐渐地向码头靠近。雅看起来心情相当不错,那张白皙可人的脸庞上撒满了阳光,笑靥如瑰丽的鲜花一层层绽放开来。她看上去比以前瘦了些,却丝毫掩饰不住身材的丰满玲珑。头上一顶雪白的太阳帽,乌黑的头发扎成了小鞭,穿过帽子后面的孔。她额前留着一绺刘海,遮住了部分前额。上身一件海蓝色半袖T恤,T恤的下摆欲盖不盖地齐着紧身牛仔裤的腰带,脚上是一双灰白色的耐克旅游鞋。整个人还是那样的开朗,阳光,焕发着青春朝气。
“等很久了吧?”显然,即便是普通朋友,许久未见也显得有些激动。
我接过她手上的行李箱,“还行,算你还算厚道,没有放我鸽子。要是你故意晚一天过来,我估计就要在这站上一天一夜了”,我俏皮地说。
“还是那样臭贫!有那么夸张吗,你那么有诚意呀?”她笑道。
“可不?全世界的人我都可以对他们不讲诚意,唯独对你不行。”
她白了我一眼。
回去的路上碰见了连长。他一脸惊讶地看着我们,问“这位是……嫂子吗?”。(连长年龄比我小)显然,他也被雅的美貌倾倒了。我转头看了看雅,她脸上并没有呈现出尴尬和难为情的表情,反而十分自然地对连长笑了笑。我说:“这是我女朋友文雅。小雅,这是我们连长。”
“连长好!”
“你好!”连长转头对我说:“你女朋友真漂亮!在这好好玩吧!”我看到他眼角撇过一丝羡慕的目光。我心里莫名地美滋起来,仿佛吸进了一杯蜜。
走到一方僻静处,雅嗔怒道:“你刚才占我便宜!”
“没有啊?”
“还说没有?谁是你女朋友呀?”
“哦,你说那个呀。要是我不说你是我女朋友,人家会碎言碎语的。”
“算你有理,本小姐就不计较了,下不为例,呵呵。”她爽朗地笑开了,刚走没几步,她又回过头来:“不行,为补偿本小姐的精神损失,罚你给我做一天的丫鬟。这个包你先替我拿着。”说着她把肩膀上那只精致的小挎包递给我,上面镶嵌着的各种彩色的饰物映着阳光,反射出炫目的光辉。
“怎么个当法呀,给你捶背,揉肩,洗衣服还是洗澡……?”我嬉皮笑脸地说。
她娇嗔地抡起她嫩嫩的小拳头,朝我打过来:“讨厌,什么时候这么没正经了,你再胡说我可要打你了啊。”
“美女饶命啊,小人可经不起你这敲山震虎之拳,你这一打下去小人非得散架不可。”我作双手护头,胆小害怕状。
雅乐得有右手捂住了嘴,笑了起来。她的右手腕上戴着一只叶绿色透明的玉石环,闪闪发亮。“好啦,不跟你犟了,咱们去把东西搁下吧。”
屋子我早就在昨天就打扫好了,花了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每张桌子,每张椅子,还有窗户,床沿,我都用抹布擦了好几遍。
雅从小挎包里取出一台小巧玲珑的红色MP3递到我的面前:“送给你的,我知道在岛上肯定挺枯燥烦闷。我下了一些我比较爱听的歌和曲子放在里边,不知你会不会喜欢?”
“喜欢,我一定喜欢。谢谢你,可我没有给你准备什么礼物啊。”
“咳呀,咱们之间还客气什么呀!”雅慷慨地说道。
“饿了吧,咱们去外边吃饭吧,我请你吃烧烤。”我说。
“好啊,在这小岛上吃烧烤一定别有一番风味。”她高兴地答道。
我们来到了岛上最“繁华”的地方??上次张阳带我来过的那家“骚靠”店。老板娘一眼就认出我来,热情地迎了上来。
我们在一个僻静的角落坐下,雅从头上把帽子摘了下来,放在桌子的角上,遂即打量起这个小店来。
“小雅,”我唤了唤她的名字,她把目光从四周的环视中收回来,注视着我。“你打算在这呆几天呀?”我的心里一阵紧张,害怕雅会马上又离开岛营,离开我的视线,离开我的生活而像天上的云一样若即若离,最终渐行渐远。
“我打算后天上午走。”
“后天就走啊?”我脸上掠过一丝失望,“好不容易来一趟,不多玩几天吗?”
“这次真的没时间的,我这次只有十天假,我还要回家有点事呢。”雅无奈地说。
“唉,咱们先不说这些了,不管呆几天,咱都要玩的开心,对吧?”
“嗯。”她点了点头。
烧烤端上来了,两盘烤鱿鱼,两盘烤羊肉,三盘烤鱼丸,还有一盘白菜蘑菇。
“这么多啊!”雅惊叫起来。
“我很能吃吧?”不知是饿了还是见到雅后食欲增了,平时至多能吃两盘的我,今天感觉能吃两锅。
“能吃是福啊。”雅说。
“你喝点什么?”
“随便吧,有果粒橙吗?”
“好的……老板,来瓶可口可乐和一瓶果粒橙。”
雅拿起一串烤鱼丸,右手食指和拇指捏着竹签,其余三指分岔开往上翘着,慢慢地往嘴边送去,动作很是优雅端庄。
“对了,你那边工作怎么样呀?”
“挺好的,我又调到上一级机关里啦。忘了告诉你,国庆节晚会我表演了一个节目,观众评论都很不错,领导就让我进文工团了。”
“你去文工团了?以前我怎么没有发现你有表演这方面的特长呢?”
“你不知道有些人做人比较低调吗?呵呵”雅笑着说,露出整齐雪白的牙齿:“其实我从小就喜欢唱歌跳舞的,大学时我还是学校舞蹈队队员呢!只不过在你们团这段日子没有派上用场而已。”
“是吗?不过我早该看出来了。你的一些习惯修养和举手投足之间透出来的气质可不是一般人有的,肯定从小就接触过那方面的熏陶。”
“瞧你夸的我都有点找不着北啦!”她轻轻地呷了一口饮料。
出来时已是两点,我们沿着这条不大的街道往前走去。这些放在大城市会被评为贫民窟的几幢建筑拼凑起来便构成了岛上的繁华地段,行走观望于其中还真是别有一番风味。雅应该是没有去过这种乡野小镇式的地方,一下午她都兴致很高,快乐地蹦跳着观看路两边矮小破旧的风景,就像一个孩子见到了新奇的玩具。傍晚的夕阳映红了半边天,投影在海面上形成了一幅完美的画卷,很是迷人。
我们找了家小餐馆吃了顿海鲜,是我叫不出名来的贝类,鱼类。
(十九)那夜的心跳
七点时,我们回到了家属院。一进门,雅便俯面倒在床上,十分放松的样子。“今天好开心啊,我觉得这些渔民生活得挺恬静的。我以前还从来没有想到过在一个小岛上过日子的生活。这种感觉真好!”
“是吗,只要你开心就好。累不累呀?我猜你这么长时间,又是坐车,又是坐船,也没有休息,肯定累了吧”
她翻过身,面朝天花板,懒洋洋地答道:“嗯,是有那么一点腰酸背痛的,我先去洗个澡。”
“嗯,那你洗完早点睡吧,我先回去了。”
“嗳,等等,”她从床上坐了起来,笑嘻嘻地说:“你今天是我的丫鬟,还没有伺候完本小姐呢?”
“伺候?你要我做什么呀?该不会是要我一会儿给你搓背吧?”我咧开嘴笑道。
“你滚吧!谁要你搓背呀?”雅装作生气的样子,命令道:“帮我打开热水器,调好水温!”
“是,遵命,大小姐!”我呈立正站得挺直,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随后走进了卫生间。等我出来时,雅已经穿上拖鞋,准备好了洗澡的衣服和用品。
“你先在屋里等着吧。”没等我应答她就走了进去,随即是插销撞击插孔的声音。马上,又是“哗哗”的流水声。
我忍不住一阵脸红心跳,但马上我就为自己的想入非非感到羞愧。我打开电视机,想以此来转移注意力,可一个个频道翻来转去,我的心跳还是砰砰不减。
不知过了多久,雅出来了,她换上了一袭淡黄色吊带长裙,胸前的两根带子系成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随着她身体的走动而拍打着它美丽的翅膀。裙子的下摆是像荷花花瓣般起伏的花边,脚上是一双高跟凉鞋。
雅捏着裙子下摆的两边,迅速地转了个圈,问道:“好看吗?”
“好看!太美了!说真的,只要人漂亮,穿什么衣服都好看!”我毫不犹豫地答道。
“你呀,这张嘴就是甜!”她得意地说。
“是吗?既然这么甜,想不想尝尝啊?”我抬起下巴,做等待别人来亲吻状。
一只粉拳落在我的肩膀上,“找打!越说越不正经,想让我踹你呀!”
我笑了笑,随即将笑容收敛起来,说:“好了,我不跟你闹了,你早点休息吧。”
“不行!你帮我把床铺好,然后帮我倒杯开水,拖完地再走。”她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虽然露出那么一点霸道,然语气中却是如此让人感到亲切。
“你还真把我当做仆人了啊。”
“你答应过我的,怎么,想抵赖吗?”
“好吧。”虽口头上说得那么勉强,但我心里还是美滋滋的,这些平常十分厌倦的卫生劳动今天干起来竟如农民伯伯丰收粮食般乐在其中。
见地拖得差不多时,雅从沙发上站起来说:“现在你可以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