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两好三坏-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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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钱也不是富家公子的错。”孟学严肃地看着文姿。
“……”文姿。
“正视我这个人,我并不比阿克差,或者这么说,我了解童话故事里的女孩都喜欢执着努力的男孩,但我始终不明白,阿克的这些特质我也有,而且,还多了许多阿克没有的东西。”孟学很认真的眼神。
“也许……就是多了太多的东西吧。”文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喜不喜欢,如果可以化约成一张评量表,这世界上可能就没有所谓的爱情故事。
“如果我现在跟你求婚,会不会很唐突?我随时可以抛下那畸形的婚约。”孟学很认真,眼睛看着文姿垂下的秀发。
“不像是你会做的事,就不要去做。”文姿突然觉得孟学很可怜。
“男人露出弱点的时候,是不是,反而是最可爱的时候?”孟学突然发笑。
“或许是吧,只可惜我不是那种很母性的女孩。”文姿失笑。
“认识你到现在,两年了吧?你知不知道什么时候你最有女人味?恐怕就是现在。”孟学颇有感触。
“会伤心,会发抖,会在夜店买醉,会听富家公子发牢骚装可怜吗?”文姿的手指拨弄酒杯里的冰块。
“台词都被你抢光了。”孟学莞尔。
“那就别想台词了,静静一起喝酒,我醉了,别让我醒来发现躺在陌生人的床上,就算够朋友。”文姿喝光杯中的酒。
“好。”孟学同意。
两人干杯。
“新婚快乐。”
“别酸我了。”12。4
阿克吹着口哨,穿着短裤凉鞋,漫步在住家附近。
出门前电视正回放着兄弟象对统一狮的比赛,小雪建议买啤酒看比赛,顺便继续庆祝阿克的大幸运,还笑笑警告阿克不可以酒后乱性。
“谁要酒后乱性啊?倒是我要小心点。”阿克看见加油站对面的7…11,愉快走了进去。
他不会知道这间便利商店,会让自己一整夜的好运气冲出了轨道。
在阿克注意到某人前,某人已先发现了阿克。
刚刚从酒吧出来的孟学也在此间。
在饮料柜前选了两罐茶饮,关上玻璃门时,孟学不经意从凸后照镜看见阿克进来。
孟学毫无迟疑,拿起手机走到卫生用品的柜子前,假装没发现阿克。
而阿克看见孟学后也没上前打招呼,拿着篮子到饮料柜前装啤酒,正好与孟学背对着背,瞥眼偷偷注意孟学在做什么。
“好,我知道,你放心在车上睡,我买一下东西就走。”孟学假装讲着手机。
阿克心中窃声:“色狼,机歪人。”
孟学拿起保险套端详,放下,又端详:“是,我会好好疼你,遵命,正在买了啦,你喜欢香味的还是螺旋的?好,我不问就是。”
阿克心中纳闷:“谁啊?新来的小惠?还是花钱的那种?”
阿克退到孟学看不见的地方,好奇心起。
孟学挂掉手机,走到柜台付钱,故意留下发票没拿。
孟学走出商店,阿克巴巴跟在后头付帐,拿起孟学遗留的发票,果然有保险套三个字,鬼鬼祟祟转头看着店外。
孟学上车,跑车副座上坐着睡着了的文姿,孟学愉快地发车离去。
阿克完全当机。
便利商店的电动门关上,阿克看见自己在玻璃门上的错愕倒影。
“文姿?”阿克觉得自己摇摇欲坠。
孟学开车,拿出刚刚买的保险套,面无表情开窗丢掉。
“自己看着办吧,混蛋。”孟学方向盘一转,往文姿家方向前进。
邪恶吗?
对孟学来说,爱情包含了灵魂的奉献,如此而已。
阿克神色茫然走在街上,提着两大塑料袋的啤酒,已经在和平东路上麟光站与六张犁站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
七对情侣忘情地在阿克旁边接吻。
三对老夫妻手牵手走路聊着天。
两对穿着制服的高中生在行人椅上搞暧昧。
只有在这种灵魂破碎的时刻,才会发现到这个世界还是有很多人沈浸在恋爱的幸福里。
红灯,阿克被急驶过的车子惊醒,停在行人道前。
一条流浪狗摇着尾巴坐在阿克前面,吐着舌头。
阿克回忆起与文姿去年看完象牛冠军赛后,文姿将可乐倒在手心上让流浪狗舔舐的画面。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一厢情愿真的很要人命。”阿克蹲下,从袋子打开一罐啤酒,缓缓地倒在自己掌心。
流浪狗嗅着嗅着,愉快地啜饮起来。
没有注意到,这个人掌心里的啤酒,咸得厉害。
12。5
满地的空玻璃啤酒瓶。
小雪静静坐在地上,一言不发看着站在阳台上的阿克。
阿克背对着小雪,醉醺醺地,一棒一棒对准月亮用力挥着。
小雪看得很难过。
头一次,她觉得阿克很难亲近。
头一次,她感觉到阿克不断被三振,不断被三振,从第一局第一个打席一路被三振到第九局结束,毫无抵抗那样的悲怆。
“我从来没见过阿克这个样子,他用力挥棒的模样,好可怕,好像要把月亮敲碎似的。我不敢接近他,怕他失控,怕他把气出在我的身上,尤其,我根本不知道阿克在生什么气。”小雪对着手上,粉红色与绿色的猴子玩偶说话。
阿克醉倒在阳台后,小雪才将阿克掺扶进屋内。
如果莫名的伤心可以这样一次倾泻而出就好了。小雪心想。
阿克突然站起来,冲到马桶边呕吐。
“慢慢吐,不要急。”小雪的眼睛也红了,也跑到浴室。
“小雪,我的运气全都用完了,我完蛋了,爆炸了,原来我早就出局了。”阿克边吐边哭,扶着马桶,全身发抖。
“没关系的,小雪会把阿克治好。”小雪慢慢拍着阿克的背。
阿克瞬间睡趴在马桶上。
一整夜,都保持在又吐又睡的狼狈状态。
“到底,什么事教你不开心了?”小雪叹气,疼惜地摸着阿克红肿的眼皮。
12。6
阿克在马桶旁醒来的时候,小雪也在身边,睡得很熟很熟。
这是小雪妖怪第一次没有在早晨的曦光中消失。
阿克没有叫醒小雪,只是抱着她到床上睡觉,盖上凉被,将粉红色的小猴放在床头,这才去上班。
“小子,今天晚上庆功宴在哪里办让你决定,PUB还是KTV?”店长兴致冲冲,却看见阿克一脸的疲倦,缩在柜台后面打电话跟苹果计算机代理商确认订单。
两百台苹果计算机订单从天飞来的事,阿克还没心情说。
“都好。”阿克无精打采,看着手中满满的客户名单。
“呵呵,沮丧个什么劲?昨天的业绩打破卖场去年周年庆以来的记录,我已经往上报啦,你年底的员工分红至少可以加个好几趴!”店长坐在阿克身旁,拿起鼻毛剪修修剪剪。
阿克没有回话,只是持续萎缩。
“文姿今天请病假,是因为这个原因不开心吗?还是吵架了?还是?来,把鼻孔打开,鼻毛露出比阴毛露出还可怕。”店长修完了自己的鼻孔,也细心地帮阿克修修。
阿克仰起头,任由店长打理他的鼻孔。
“我失恋了,挂点了,在爱情的路上雷蝉了。”阿克无神地说。
只花了三分钟,阿克就将昨天晚上悲惨的错身交代一遍。
店长嘴巴张得老大,不能置信。但无论如何,都不能否认阿克的亲眼所见。
“没关系,小子,我昨天正好在民明书房出版的一书里看见如何在四十八小时内,改变失恋的悲惨命运,这个方法是这样的,深夜到街上去……”店长用稀奇古怪的方式安慰着阿克,民明书房里不可思议的爱情武学全都用上了。
但阿克当然完全听不进去。
勉强架起因为挥了一整夜棒子、全身酸痛的身体,阿克走去厕所。
正好遇到孟学在里头洗手。
“你今天又迟到了。别以为昨天拍卖会成功是你一个人的功劳,即使是最出色的工蜂还是工蜂,如果你不守本分,我随时可以踹你出去。”孟学冷冷地说。
孟学看着着镜子里,背对自己站在便斗前的阿克。
他不懂。
许多女孩子都喜欢这样一无所有、用邋遢当作个性、用率性当作浪漫的破烂角色。
钱、跑车、家世、教养,这四个优点,在不切实际的爱情小说里居然成为四个反噬优秀角色的原罪。然后,竟也发生在他身上。
孟学认为,他付出的爱情,比谁都要完整,都要执着。
但爱情为何失落,他的不明白让他变得很愤怒。
隐性的愤怒。
“对了,差点忘了你自认是我的情敌,怎么,最近跟文姿有什么新的进展吗?”孟学故作好奇,捧着水洗脸。
“你要不要请征信社帮你找找,你有没有比较不机歪的时候?”阿克虚弱地回应,头顶着墙。
孟学哼了一声,将手上的水甩在镜子上,转身走出厕所。12。7
文姿隔了两天才来卖场上班,又是精神焕发。
然而卖场里的每个人都可以轻易感觉到,文姿与阿克之间似乎有一堵无形的墙,虽然还是会客气的寒暄,但两人不再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对话,谁一脚踏进仓库,谁就一脚踏出去,刻意在回避着什么,却又不肯说开。
不知情的人还会以为,文姿跟孟学正开始谈恋爱,而阿克突然变成同性恋,跟店长打得火热,整天都腻在一起。
也许单纯从暧昧开始、同样愕然结束在暧昧的情感,基础不容易稳固?
当然,阿克也不再有理由出去卖场冲业务了。光是安排先前跟随大订单而来的计算机课程安排,阿克就忙翻了天。惊人的业绩让连锁卖场的总公司也赞叹不已,频频询问这个将苹果计算机炒翻天的基层员工的背景数据。
但,不只是卖场总公司注意到阿克。
某通重要的电话,让阿克的生命出现新的出口。
或者,逃避的方向。
阿克的忧郁,都看在小雪眼底。
三个月没碰球棒,三个月不清楚兄弟象与统一狮的胜差,三个月没翻旅游杂志,三个月没去等一个人咖啡。阿克简直像个坏掉又不肯维修的玩具。
不断被深水拖进没有尽头黑暗的滋味,小雪再熟悉不过。
再这样下去,阿克会失去自己。
所以这天晚上,小雪请了假提早下班,带着浑浑噩噩的阿克踏上了属于妖怪的治疗之旅。阿克也毫无意见,任由小雪带着他坐上公车,转了两班,又徒步走了十分钟。
“去哪?杀人抢劫偷窃诈骗这四件事我是不做的。”
“谁说要带你去做那些事了?我要带你去一个疗伤的地方。”
小雪的上衣口袋里,藏着从报纸撕下的小小广告,神秘兮兮的。
一个小时后,两人出现在某张巨大的黑白相片底下。12。8
黑白照片用许多黄色鲜花饰边,相片里陌生男子笑得很肉麻,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
许多穿黑色衣服的人哭哭啼啼坐在铝椅上,听着一个老女人在台上诉说着对往生者的思念,会场悠扬着翩翩骊歌。
不折不扣,是一场告别式。
“俊青不只是一个好牌友,也一个可靠的好兄弟,每次朋友有困难,俊青总是先想到帮助朋友,最后才想到自己,有一次我坐在俊青后面看他打牌,他居然扣着该胡不胡的自摸牌不胡,还故意放枪给缺钱的老王,这等胸襟,不能不让人佩服,不能不……”台上的老女人说得涕泪纵横。
阿克看着一旁不动声色的小雪,疑惑。
“他是你的谁啊?亲戚还是朋友?”阿克搔头。
“不认识。”小雪一派的冷静。
“那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啊?”阿克的头皮顿时发麻。
“来灵堂,当然是来参加告别式的啊。”小雪的侧面,轮廓很美。
阿克感到莫名其妙,浑身不自在东张西望。
“看不出来你人这么好,连不认识的人的告别式你都来参加,不过我没有这种日行一善的习惯,我先走了。”阿克摇摇手,便要离开。
小雪拉住阿克,摇摇头。
“摇什么,我真的要走了,我觉得好怪。”阿克坚持。
“阿克,你不觉得,这个地方很悲伤吗?”小雪淡淡地说。
一位哭哭啼啼的欧巴桑哭得乱七八糟,卷起阿克的袖子擦眼泪,阿克吓到。
“就是因为这样才奇怪啊!”阿克看着湿淋淋的袖子。
“我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如果夜还不够深不能烧邮筒,我就会翻报纸找讣文,看看哪里有没有在办告别式的人家,如果地址近,我就会过来参加。不过认识阿克之后,我一次都没有来过喔,阿克把小雪治疗得很好。”
“靠,超毛的,你心情不好时能搞出的花样真的很变态。”阿克说的是实话。
小雪没有回话,专注地听着台上的人讲话,阿克只好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