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台娇,王的宠妃-第1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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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风寒,娘娘早些回去,奴才还要赶着去裕清宫,便先告辞了。”孙平躬身行了一礼,带着宫人离开了清宁宫。
苏妙风望着静寂如死清宁宫叹了叹气,想来里面那个执掌后宫多年的女子已经魂魄归西了。
她站了许久,方才出声道,“走吧。”
这宫里,现在是真的冷清了。
次日,天刚刚亮,清宁宫墨嫣姑姑的尸首从湖里打捞上来了,还未起床的苏妙风接到消息便睡意全无了,更衣简单梳洗了一番便带着宫人赶了过去。
废旧的冷宫湖边,宫人从湖底打捞上来的尸体沾满了发臭的污泥,加之又在水里泡了太久,都有些肿胀变形了。
“娘娘,我们来这里干什么?”绿袖跟在她身后,别着头不敢去看放在前面的尸首,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抖。
“我需要确认一件事。”苏妙风说着,便朝着尸首走去。
绿袖一把拖住她,道,“娘娘,你不是要去……要去看死人吧,会不吉利的。”
“好了,你要是害怕在一旁等着就是了。”苏妙风拉开她的手,自己走了过去。
负责打捞的几个宫人见着她过来,连忙跪下请安道,“见过贵嫔娘娘。”
“都起来吧。”苏妙风说着,低眉扫了一眼尸首,道,“这是墨嫣姑姑吗?”
“这是墨嫣姑姑出事当日穿的衣服,请了清宁宫以前的宫人过来辩认过,也说这就是墨嫣姑姑。”宫人回话道。
苏妙风皱着眉望了望还沾着污泥的面容,道,“提两桶水来,把她脸上的污泥擦干净。”
几名宫人奇怪地望了望她,还是赶紧找地方去提了两桶清水过来,把尸首脸上的污泥都冲洗干净了。
苏妙风抿唇望着这副像极了墨嫣的面容,却还是有些将信将疑。
“把她给我翻过来,你们就下去吧。”
几名宫人帮着把尸首翻过来方才退向一边,不时回头望一望还站在原地她,搞不明白她到底要干什么。
苏妙风咬了咬唇,伸手在尸体边上蹲了下来,伸手掀开沾满污泥的衣服,拿起水桶里的水瓢盛着水冲洗着尸首背上的污泥。
最终,这具被人认定是墨嫣的尸首,背上却是光洁无比,丝毫没有当年她挺身救皇后所留下的致命伤疤。
她静静地蹲在那里望着这具像极了墨嫣的尸首,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墨嫣那么早就在皇后身边了,可是她现在几乎可以肯定,她与南唐长公主一定密切相关。
那个女人,远比她想象的还要强大可怕。
她的棋子,早在她还没有来到大夏之时已经埋在了盛京,她到如今才发现这一个墨嫣,这宫里宫外还有多少她的人,她无法去想象。
其实,从她怀上那个孩子,就是在设下对付皇后她们的圈套。她太擅于揣度人心,更懂得利用每个人的弱点,她知道皇后害怕孩子出生会威胁到自己的后位,她知道郑淑仪一直暗藏野心想要当皇后,所以她在皇后被收回凤印之后在皇上面前推托了反而让郑淑仪主理六宫,她知道皇帝有多想一个孩子,如果这个孩子出了事就一定会在宫中掀起滔天风雨。
苏妙风沉默地将一件事接一件事地往前推想,皇后和郑淑仪被废,傅锦凰被废,傅家……
想到这里,她缓缓站起身来望向皇极殿的方向,那么天衣无缝的推倒了傅家,不可能是一朝一夕的功夫。
隐月楼是让傅家倒台的关键,而隐月楼出现在盛京城的那一年,也正是墨嫣救了皇后的那一年,这两者之间一定有她不知道的隐秘。
如果墨嫣是隐月楼的人,而隐月楼又是南唐长公主的人,那么所有的一切也都能说得通了。
可是,她不敢相信的是,她竟然在那么早的时候就已经把自己的人安排进了大夏……
☆、一寸温柔一寸凉42
天刚蒙蒙亮,沐烟从宫里出来回到民居才发现,原本按计划应该离京的墨嫣竟然还没有走,自己到桌边倒了一大杯水灌下肚,问道,“你怎么还没走?”
“宫中现在怎么样了?”墨嫣直言问道。
原本按计划她是应该离京的,可是怎么也不放心宫中的情形,便执意留下等到沐烟回来问清楚了才好放心上路。
“凤婧衣还是半死不活的,她要是一直这么下去,咱们计划离京的时候只怕她也走不了。”沐烟望了望她和青湮说道。
她要是一直不醒来,她们就是有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从夏候彻的皇极殿把她偷出宫带走啊燧。
她这么一说,青湮和墨嫣都不由愁眉深锁,她们何尝没有这样的顾忌。
沐烟搁下茶杯,瞅向一旁的淳于越道,“亏你还是神医,都弄得什么药,现在这样都是你害的。”
“这关我什么事,当初我不给的,是她是你们非来问我要的,现在赖我做什么?”淳于越没好气地冷哼,道,“祸害遗千年,凤婧衣那样的祸害,哪那么容易死。楱”
“对了,静贵嫔在皇后她们出事之后,有什么异常反应没有。”墨嫣没有再追问凤婧衣的状况,反而问起了静贵嫔苏妙风。
“她?”沐烟回想了一番,如实说道,“她昨晚去清宁宫见过皇后,就在皇后被赐毒酒之前,还有……还有今天早上去看过湖里打捞的尸体,她看着也不怕做恶梦?”
墨嫣听了面色倏地一沉,望向青湮喃喃道,“坏了,怕是她发现什么了。”
她在宫中生活多年,对宫中的那些人了解太深了,苏妙风看似与世无争,可心思深沉绝不亚于皇后等人。
“你太多疑了吧。”沐烟随手拿着桌上的水果一边啃,一边道。
墨嫣却一脸凝重地站起身,几步逼至她面前追问道,“你送进宫里那具尸首,背上可有疤痕?”
“你说跟你背上那一样的?”沐烟瞅了瞅她,说道,“拜托,我们找一个和你身形容貌相似的死人已经很不容易了,而且死人又不像活人能易容,那疤痕就算做出来了扔湖里一泡也会露馅,所以就没做喽。”
“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能大意?”墨嫣语声冷厉。
“什么叫我大意,那是个死人,我能做的只有那么多。”沐烟被她说得,不由怒上心头。
“你若做不到,也该早些告诉我商议其它对策,宫里不是所有人都是傻子,什么都能蒙混过关。”墨嫣敛目压下心头的怒意,沉声说道,“你知不知道,这样的失误是会害死她的。”
“皇后和郑淑仪都已经倒台了,我哪知道静贵嫔会跑去看你的尸首。”沐烟低头有些心虚地嘀咕道。
青湮上前,劝解道,“现在不是追究过错的时候,想想该怎么应付。”
苏妙风一直不曾威胁到那个人,她们也就没有费那么多心思去防备她,如今也不知道她到底知道了些什么。
“大不了,我再回宫里盯着她,她要真是发现了什么,就直接……”她说着,抬手做了个灭口的动作。
“不行。”墨嫣当即反对,认真望着她警告道,“最近宫里已经出太多事了,静贵嫔被人在宫里杀了,才会惊动夏候彻,不管她现在发现了什么,还不能杀她。”
“那能怎么办?”青湮问道。
凤婧衣还昏迷未醒,想走现在也是走不了的。
“先盯着她看,如果她仅仅是发现了那具尸体是假,以她的个性还会继续暗中追查下去,盯着她还会做些什么,让她查无可查。”墨嫣说着,微微眯起的眼睛掠过一丝阴冷,“为以防万一,真到阻止不了的地步,就以苏家人的性命相胁争取时间,她最重视的就是家族。”
“如今也只有如此了。”青湮点了点头道。
墨嫣默然思量了一会儿,走近淳于越问道,“淳于公子,以你的估算,公主现在的状况还要多久才能醒过来。”
“短得几个多月,多则几年也不一定,这得看她自己造化,我早说过那不是什么好东西的,是她自己要用的。”淳于越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如果你入宫去给她诊治,能不能让她尽快醒过来。”青湮开口问道。
她们计划离京的时机就快到了,她一直这样昏迷不醒,根本走不了。
淳于越一听挑眉瞪了她一眼,哼道,“不去。”
她怎么跟他说话,十回有九回都是扯上凤婧衣那女人的事。
“这个时候了,你别蛮不讲理行不行?”青湮道。
淳于越一脸不高兴地垮着脸出了门,青湮叹了叹气,还是举步跟了出去。
墨嫣望着青湮离去的背影,不由有些忧心。
“放心吧,只要师姐想搞定他,他就一定跑不了。”沐烟道。
墨嫣侧头望了望她,沉着脸道,“好了,没什么事你早些去宫里看着吧,记得让沁芳也小心些静贵嫔。”
原本只是想利用苏妙风扳倒郑淑仪,没想到她还会去追查她的死,这是她也不曾预料到的。
皇极殿,东暖阁。
因着钰妃的病重昏迷,这里显得格外安静,就连伺候的奴才也都是个个小心翼翼,生怕触怒了龙颜。
夏候彻一如继往的上了早朝,下朝之后在书房接见完了臣子,便道,“孙平,把折子都收了送到东暖阁。”
说罢,自己已经起身先过去了。
孙平知道他是放不下钰妃,便连忙吩咐了宫人把书案上的折子搬着往东暖阁去。
沁芳刚刚煎好药送进内殿,便看到不知何时已经过来坐在了床边的夏候彻,上前道,“皇上,娘娘的药好了。”
夏候彻默然伸手端过了药碗,道,“朕在这里看着就是了,你下去吧。”
“这会儿到午膳时辰了,奴婢已经备好了午膳,皇上要现在用吗?”沁芳问道。
他点了点头,然后独自坐在床边将药一勺一勺吹凉了,喂着她喝下。
半晌,他给她喂完了药搁下碗,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子,笑着道,“你是做了什么好梦,睡得这么沉?”
他始终不愿承认,她病重得昏迷不醒,总是只当她睡着了。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温柔地凝视着她的眉眼喃喃道,“素素,你的梦中……可有朕?”
如果她的梦中有他,但愿她梦中的他,不会是现实这般一再让她难过受伤。
孙平进来正好看到这一幕,不由心酸地叹了叹气,上前道,“皇上,该用午膳了。”
夏候彻静静地望着床上的人半晌,方才起身去了外殿用午膳,孙平带着宫人悄然将要批阅的折子放到了内室的暖榻上。
他用膳很快,一个人坐在桌边连吃下的是些什么,似乎自己都不知道。
用完午膳,他便回了内室坐在榻上批折子,不时会望了望床上还躺着的人,似是怕她醒来了,自己不能及时发现。
“去金花谷的人还没有消息回来吗?”夏候彻问道。
“还没有。”孙平道。
夏候彻搁下手中的折子,不由拧紧了眉头,淳于越脾气古怪,加上之前顾清颜的事,只怕没那么容易请得动。
可是,他现在既要坐镇朝堂,又要顾及前线的战况,根本不能脱身去亲自找他。
“你去原丞相府上传一道旨意,让他不管用什么方法,务必把淳于越给朕请进宫来。”
“是,奴才这就去。”孙平应了声,便躬身退了出去。
钰妃娘娘一天不好起来,皇上便是一天难以安心,虽然这两日他还是如常的早朝处理政事,可是心中却是无时不刻都牵挂着东暖阁这边。
夏候彻怔怔地望着床上的人,半晌方才收回目光低下头继续处理着手边推积如山的折子,过了不多一会儿,孙平回来禀报道,“皇上,原大人有事求见。”
“宣。”他道。
片刻之后,原泓进殿将手中的折子呈上道,“皇上请看这个。”
夏候彻接过快速扫了一眼,神色倏地冷肃下来,“抢劫军粮?”
“是,微臣原以为是些山匪之类的,可是查下去只是些平民百姓,现在都已经进了牢里尚还未处置。”原泓神色凝重地说道。
“就算百姓收成不好,官府的粮仓也还有可以赈灾的粮食,怎会闹出这样的事?”夏候彻沉声道。
他就算不是圣贤之君,但也从来不曾准许朝廷苛待百姓,这样百姓抢夺军粮的事肆意发展下去,怕是会闹出内乱来,这对于目前正与南唐和北汉交战的大夏是极其不利的。
“微臣派人去济州追查,今天刚刚有消息回来,说是近几年一个米商的粮行一直都有收购粮食,且一直比一般米行价钱稍高,永州的官员眼见有利可图暗中将粮仓的粮食卖了出去,如今前线起了战事调集粮草,永州只得征收百姓粮食填补这个空仓,于是……便闹出了百姓抢劫军粮的乱子。”原泓直视龙颜,语声沉重地说道,“而就在昨天,陈州也出现了同样的事情,微臣担心……这样继续下去,迟早会生出内乱之祸。”
夏候彻起身下榻,捏着那封折子来回踱步,“那个收购粮食的米商可有查过?”
“半年之前已经关门了,现在人都找不到。”原泓回道。
“一定有问题。”夏候彻面目沉冷地将手中的折子掷到桌上,道。
一个米商不可能无缘无故收购这么多粮食,接连暗中掏空了大夏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