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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帝台娇,王的宠妃-第1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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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太医望了望面色阴沉的龙颜,战战兢兢地回道,“如果醒不来,就有可能一直这样昏迷下去,或者……或者时日长了身体内脏渐渐坏死,最后……香消玉殒。”

“那也得想想办法……”孙平催促道。

太医们跪了一地,磕头道,“皇上,微臣等……已经尽力而为了。”

他们把能人救回来,已经是拼了一身的一本事了,这她若是自己不能醒来,他们也是没有办法了。

“你们……”

“都下去吧。”夏候彻敛目道。

太医们愣了愣,连忙跪安道,“臣等告退。”

说罢,起身小心翼翼退出了内殿,留了三人在东暖阁守着,其它人回了太医院去。

沁芳抬袖擦了擦脸上的泪,连忙起身带着人去拿了干净的被子褥子过来,道,“皇上,奴婢们要给娘娘换床干净的被褥,您先带她起来。”

夏候彻紧抿着薄唇,默然将昏迷未醒的抱起来站在床边,望着床上一大片的血迹,整个人都有些手脚发凉。

这一幕,又让他想起了,他们第一个孩子夭折的时候。

那一刻,他发誓也再也不要发生那样的事,可如今这一切仿佛诅咒一般,还是发生了。

沁芳带着宫人快速拿到了沾血的被褥换上了新的,道,“皇上,让娘娘躺下吧。”

夏候彻始终没有说话,将人放到了床上,亲自给她盖好了被子,便一直怔怔地坐在床边。

孙平看着一阵难过,招呼了宫人道,“都先出去吧。”

沁芳收起东西,望了望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含泪跟着孙平一行人出了内殿去。

苏妙风看着人一出来,连忙起身上前问道,“孙公公,沁芳,钰妃怎么样了?”

孙平红着眼眶,叹了叹气道,“人还没醒呢,太医说若是能醒了还好,若是醒不来怕是……”

皇上好不容易身边有这么一个知心的人了,老天爷怎么就没有一天让他们安生的时候。

“那皇上呢?”郑淑仪问道。

“皇上在里面陪着钰妃娘娘呢,一时半会儿估计也不会出来。”孙平道。

他伺候圣驾数年,头一回在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眼中看到了害怕,多少回生死关头,多少次险境之中,他也不曾惧怕过,今时今日眼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生死关头受苦,他却怕了。

苏妙风望了望内殿的紧闭的房门,凤婧衣啊凤婧衣,到底有什么值得你这样拿命去搏?

“好了,时辰也不早了,皇后娘娘你们还是都回去歇着吧。”孙平道。

郑淑仪抿唇想了想,如果再拖延下去,皇后定然会现墨嫣已经失踪的事,到时候肯定又会设法为自己脱罪,她岂不是功亏一篑。

“钰妃娘娘毕竟是本宫操办的年夜宴上出了事,本宫难辞其咎,回去也是难以安心的,还是留在这里等着皇上决断吧。”

皇后望了望她,道,“本宫也放心不下,还是在这里等着吧。”

她若是走了,保不准郑淑仪会在皇上面前耍什么花样,自然不能给她这个机会。

苏妙风望了望两人,不知该嘲弄还是同情,她们都以为钰妃的事能除掉对方,怎么就发现自己早就已经成了别人棋盘上的棋子。

虽然她还没有证据,但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一切的事跟里面那个昏迷不醒的人脱不了干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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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应该欢庆的除夕之夜,却因为一场突来的变故而愁云笼罩,这一夜对于身处皇极殿的每个人都显得格外漫长。

直到朝夕初升,一直在内殿守在床边的夏候彻起身出来,只是面色沉冷得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沁芳,你进去照看着。”

“是。”沁芳应了声,连忙进了内殿去床边照看着。

邵皇后等人纷纷起身请安道,“臣妾(嫔妾)给皇上请安。燧”

夏候彻没有说话,沉默地走向正座的位置落座,然后冰冷地望着面前跪着皇后嫔妃,紧抿的薄唇泛着微微的苍白。

他没有叫她们免礼,径自问道,“孙平,钰妃中毒的事有什么头绪?”

孙平抿了抿唇,知道他现在是要开始追查下毒之人了,上前道,“奴才已经盘问过皇极殿跟沁芳姑娘一同去伺候的宫人,有人说郑淑仪的贴身宫女绫玉进过了小厨房,其它的时候从厨房到宴上,都是沁芳姑娘和她们亲自经手的。樵”

夏候彻目光如刀地望向跪在皇后左侧的郑淑仪,直接问道,“人呢?”

“奴才差人在宫里找一晚上,现在也还没有找到她人。”孙平回话道。

夏候彻没有多问什么,冷冷望向郑淑仪,字字都有些杀气凛然,“郑淑仪,昨晚的年夜宴是你操办的,也是你的贴身宫女出入了钰妃饮食的地方,你是要自己说,还是要朕请人帮你开口?”

“皇上,此事与嫔妾无关啊!”郑淑仪哭得梨花带泪,抽抽咽咽地说道,“钰妃在嫔妾操办的年夜宴上出了事,首当其中被怀疑的就是嫔妾,嫔妾又怎么敢害她?”

孙平站在边上想了想,出声道,“皇上,郑淑仪的话倒也有几分道理。”

年夜宴上出了事,第一个被治罪的就是她,她怎么能让自己的人在宴上对钰妃下毒,自找麻烦。

皇后凤目低垂,绫玉一直找不到应该已经被墨嫣处置了,只要她不出来,郑淑仪就是有一百张嘴,也休想让自己脱了罪。

“一定有要陷害嫔妾,一定是的。”郑淑仪泣不成声,跪着向前挪了两步道,“皇上,一定是有人想借毒害钰妃,又将罪名推到嫔妾身上,皇上您要为钰妃娘娘和嫔妾作主啊。”

夏候彻闻言目光缓缓移向了邵皇后,声音冷若寒冰,“皇后,此事你怎么看?”

“钰妃在年夜宴上出了事,最先怀疑的一定就是郑淑仪,可有时候往往很复杂的事情就是很简单,也许有人就是想利用大家这样的心思,让人将事情想得更复杂而已。”皇后平静说道。

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对皇上这种多疑的心思,唯有此法。

“皇后娘娘,到底是嫔妾害了钰妃娘娘,还是有人想一举数得,排除异己,娘娘执掌六宫多年,想必也应该清楚不是?”郑淑仪悲愤地质问道。

言下之意,矛头直指皇后,提醒皇上是皇后因为被收了凤印怀恨在心,又恐钰妃生下孩子之后会威胁到她的后位,便在年夜宴上毒害她们母子,再将罪名嫁祸在她身上。

夏候彻眉目沉冷地望着跪着的几人,眸光中寒芒厉厉,薄唇吐字如冰,“下毒之人总在你们中间,既然找不出凶手,朕也无心再找了,宁可杀错,也绝不放过。”

“皇上,嫔妾是冤枉的,皇上……”郑淑仪泣不成声道。

皇后显然也没料到,他会如此狠绝,不过细细一想自己虽然如今被收了凤印,但要废杀皇后也是要经过前朝的,自己急于证明自己反而更会让人起疑。

苏妙风抿唇望了望郑淑仪,又望了望沉默的邵皇后,看来事情远比她所料想的还要复杂,虽然先前看到皇后暗中见了绫玉,可是看郑淑仪的反应,只怕与她也脱不了干系。

这宫里,想要钰妃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死的人,远远不止一个。

虽然她有亲眼目睹皇后来靳贵嫔在梅要里见过绫玉,方才跟踪郑淑仪的人也知道了些眉目,可是眼下夏候彻正在怒火头上,她若把这些事说出来,只怕他是会以为她是急于脱罪的那个真凶了。

不过,既然郑淑仪和皇后两人都各有心思,想必暗中都是各自留了一手的,她只有看看再说,只要不将自己和苏家卷入其中便好了。

她不求再受宠,也不求什么能问鼎后位,能求在这宫里平平静静,安然终老生罢了。

孙平望了望正座之上的人龙颜震怒,不由暗自捏了一把汗,他自然知道皇上一向杀伐决断从不手软,可是这也没有确切证剧就要将皇后和一众妃嫔都治罪,也未免太过草率了。

虽然没有人能拦得下他的决定,但回头定然也会招来前朝非议,实在有损圣誉。

他正想着该如何劝谏,外面便有宫人匆匆进殿,站在一旁却没有说话。

“什么事,这么慌里慌张的?”

“孙公公,裕清宫的绫玉姑娘找到了。”宫人回话道。

话音一落,皇后和靳兰慧愣了愣,手心不由自主地开始冒冷汗。

这细微的反应,一丝不差地落在了正座之上的人眼中。

“还不带进来?”孙平连忙催促道。

不一会儿功夫,两名宫人便将绫玉给架进门来了。

“绫玉,你去哪里了,怎么……怎么成了这副模样?”郑淑仪侧头望了望,惊声道。

绫玉一身狼狈,显然是被人拳打脚踢抓回来的样子。

孙平望了望夏候彻的脸色,举步走近到绫玉面前喝道,“昨天晚上,你是不是进过沁芳给钰妃娘娘准备膳食的小厨房?”

“奴婢是去过,不过……不过只是过去看看给钰妃娘娘准备膳食准备得怎么样了,奴婢什么都没有做。”绫玉泪流满面的回话道。

“你什么都没有做,你又跑什么?”孙平厉声喝道。

“钰妃娘娘被人下了毒,只有奴婢进过厨房,肯然会被怀疑治罪,奴婢不想死。”绫玉哭着道。

可是,真正的原因无非是,皇上并没有昨晚审问钰妃被毒害一事,她又不能被人提前找到了,只能设法先藏起来,到合适的时机再被人找到。

那样的话,她出来的话才会更让人信服。

这一切,都是她家主子预先都交待好了的。

夏候彻不耐烦地扫了一眼,冷峻的面容神色阴鸷得吓人,“慎刑司的人何在,好好给朕看看到底是她的嘴巴硬,还是骨头硬,拖下去!”

圣旨一下,几名宫人上前便将绫玉拖了出去,没有送去慎刑司直接就在殿外的廊上就施了刑罚,里面的人看不到外面的情形,只闻得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传来。

邵皇后紧张地年攥着手中的帕子,面色也在外面阵阵惨叫声中愈发苍白,低垂着头不敢去直视正座之上的天颜,唯恐泄露了自己的心思。

墨嫣一向办事干净利落的,怎么会让绫玉逃了,还被孙平的人给找了出来,一旦她受不住酷刑说出来,她可怎么办?

外面的惨叫声愈发惨烈,绫玉崩溃的高声道,“是皇后,是皇后要害钰妃娘娘……”

宫人将受过刑的绫玉拖进殿中,孙平上前质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绫玉咬了咬牙,颤抖地抬头被夹得血肉模糊的手指向邵皇后,道,“是皇后娘娘,她要奴婢在钰妃的膳食里下毒。”

“你胡说,你是郑淑仪从郑府带进宫的亲信,又怎么会听本宫的差遣,你是要跟你的主子主仆串通陷害本宫。”皇后怒然辩驳道。

“奴婢是裕清宫的人,自然不会听你的,可是……可是你让人绑走了我宫外的娘亲和弟弟妹妹,如果我不帮你下毒,你便要取她们性命。”绫玉说着,朝着夏候彻的方向重重磕头道,“那日皇后身边的墨嫣姑姑引奴婢到了暗香阁后的梅林之中,皇后娘娘和靳贵嫔两人在那里,以奴婢家人性命相胁,要奴婢将一瓶东西放到钰妃的膳食里。”

她说着,取出了尚还留在身边的药瓶,孙平连忙上前去取过交给了太医查验。

绫玉知道自己横竖是躲不过一死,直起身道,“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只求皇上开恩不要奴婢家人……”

说罢,她咬牙冲向了一旁的柱子,狠狠一头撞了上去。

“绫玉!”郑淑仪也顾不得圣驾在前,踉跄地冲了过去想要拦住她,却终究是晚了一步。

她扶住头破血流倒地的绫玉,悲愤地向着正座之上的人道,“皇上,事到如今,毒害钰妃的凶手到底是谁,您该知道了吧!”

夏候彻冷冷地望着邵皇后,将她细微的小动作都尽收眼底,“皇后,是你做的吗?”

“臣妾没有,是郑淑仪主仆串通要陷害臣妾,臣妾自知皇上看重钰妃这一胎,日日夜夜祈祷佛祖她们能母子平安,钰妃能为皇上诞下子嗣,岂会毒害她和孩子。”皇后语气铮铮地言道。

“你会,你当然会!”郑淑仪咬牙切齿地望向皇后,道,“钰妃深圣恩宠,你唯恐她生下孩子之后会威胁到你的后位,自然恨不得将她们母子除之而后快!”

“郑玉嫣,你休要胡说!”邵皇后喝道。

郑淑仪冷冷地笑了笑,道,“到底是嫔妾胡说,还是皇后娘娘狡辩,皇后娘娘您自己清楚,当年钰妃怀上第一个孩子,若不是你故意让太医瞒下了消息,又暗中透露给了兰妃娘娘让她将钰妃推进了冰湖里致使她小产,否则那个孩子早就出生了,这件事……想必王太医你最清楚!”

她说着,扬手一指站在一旁的王太医道。

王太医一对上夏候彻望过去的目光,腿一软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皇上,微臣也是逼不得已……”

皇后大势已去,钰妃此次中毒的事,皇上肯定不会善罢干休,自己再包庇皇后,只怕自己也会被连累进去,祸及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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