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气安康-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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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去向。苏文清心想,莫不是那个男子也看上了“仁和堂”后面的那块地?那她得赶快找当地的地保商量一下,尽快把这块地买下来,免得被人抢了先。
眼见日头偏西,天色慢慢暗了下来。医馆里也没有什么人,苏文清便帮苏氏关了店门,挽着苏氏的手走回家去。她们没有注意到,那顶青衣小轿里,轿子侧面窗户的帘子被掀开,中年男子的半张脸出现在窗户上。
这中年男子脸色白净,眼睛略显狭长,宽额头,高鼻梁,细看与苏氏有几分相似。他目送苏氏母女远去的背影,面上的神色似喜似悲。
没等苏氏母女和范老先生吃完晚饭,院子里的门就被“呯”地一声推开,张二花急匆匆地奔了出来,一把拖起苏文清就走:“小清,你快去看看,我爹,我爹他好像疯了!”
苏文清一下子蒙了:“你说张老伯,他,他疯了?二花姐,你说清楚一点。”
苏氏与范老先生也惊得站起身来,惊愕地望着张二花。
“反正我也说不清楚,今天下午我把你交给我的那几张纸交给我爹,并说要替官府造几只重达万斤的铁牛,我爹发了一个下午的呆,然后回到家就跑到堆杂货的屋子里东翻西找,连叫他出来吃饭他都不肯出来,不是疯了是什么!”
苏氏也急了,看向女儿:“小清,你到底给张大伯看了什么东西,把他急成这个样子?”
“我……”苏文清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说,其实也没什么大事,不过给了张老汉一些铸造用作地锚的铁牛的一些参考数据,又不是中了五百万,至少激动成这个样子吗?
“我过去看看。”苏文清拉起张二花就跑。
张二花的家在小莲子庄后山坡背面,一排的平房,一个小院落。最边角那间就是杂物间。一进了院子,张二花就拉着苏文清奔进最边角的那间屋子。
屋子里很黑,四周散发着一种潮湿发霉的味道。由于没有点灯,里面黑灯瞎火,只模模糊糊地看见一些破旧的桌椅东歪西倒地摆在一边,还有一些破竹篮子、破箩筐散落一地,有一个人影躬着腰正在翻拣着什么。
“张大伯!”苏文清叫道。
张老汉对苏文清的叫唤充耳不闻,只是在自言自语道:“奇(…提供下载…3uww)怪,我记得当年从桃花村逃出来时,明明带在身上的,怎么会不见了呢?”
“爹,你到底在找什么?”张二花又气又急,“你说出来我帮你找呀。”张老汉仿佛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兀自沉思了一会,又把身子埋进废品堆里。
“爹,爹!”张二花急得快哭了。
张展鹏掌了灯进来,屋子里顿时亮堂了许多。昏黄的烛光下,只见张老汉只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短褂,稍有寒意的时节里他却弄得满头大汗,脸上的汗水粘了灰尘,使得整张脸脏污一片,两只眼睛却炯炯发光,闪耀着兴奋的光芒。整间屋子一遍又一遍地回响着铁器掉落在地上撞击发出的“砰砰”巨响,和桌椅被推倒的轰隆声。
看着张老汉仿佛处于梦游状态一般,心中不由一动。她记得有本书说过,一个人处于极度兴奋状态之中,两眼就会发亮,行为举止仿若梦游。苏文清觉得此刻的张老汉就像一只嗅到了猎物气息的猎犬,一步一步地朝目标逼近。
张老汉的婆娘张大妈也赶了过来,站在门口一个劲地抹眼泪:“当家的,你怎么样了,你到底怎么样了啊?”
“爹!”张展鹏伸手要去拉张老汉。苏文清忙去阻拦,示意他别轻举妄动。
“大家先别着急,咱们到外面去等。等大兄弟把东西找着了,他自会出来。”门口处传来了范老先生的声音。原来不知什么时候起,范老先生也跟了过来。他的话沉稳有力,再加上平日里在村子里也是有相当威信的人,大家觉得他说得也在理,干着急也没有用,于是先后走出杂物屋子,在正厅里坐定。
待大家坐定后,范老先生方问道:“小清,你说的铁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见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苏文清也没表现出多大惊慌,她沉吟片刻道:“扬州城北那条大河,连接南北交通枢纽,是南北的水上交通要道之一,更是军方物资运送的必经之途。近日由于频发洪涝,水位暴长,河床愈发深遂。河上那座浮桥由于承受不住河水的冲击,屡屡被冲断,严重影响了南北的经济贸易。”
苏文清环视一下众人,见众人开始敛了神色,聚精会神地听她说话。她略微停顿一下,继续说道:“据史书记载,前朝的蒲州浮桥,就是用了八只重达万斤的铁牛立于河岸两侧,用作地锚之用。我们如果能仿照前朝的做法,这扬州城北的大河的浮桥就不会在汛期来临之际,屡屡被冲垮。所以,我就向官爷讨了这份差事。”
范老先生颌首道:“不错,蒲州浮桥上立铁牛这段史记老夫也有耳闻。这个办法也行得通。”
“对。”苏文清点点头,“况且铸造铁牛并非什么难事。”虽然事隔多年,那位导游的话苏文清也不大记得清楚了,但是,有几个要点她还是记得的。那时,由于一时兴趣,回来以后她还兴致勃勃地点开了网页认真细致地看了一些关于蒲州浮桥的史料及解密影片。
“可是我爹,我爹为何一听到铸造铁牛就变成这个样子?”张二花急道,一想到自己的爹爹突然像中邪一般,她的眼眶不由蕴了泪。
张大妈也急道:“对呀,我那当家的,上午还好端端的,一个下午的功夫就变成了一个人似的,莫不是中了邪了?我马上去邻村请个风水大师过来。”
“娘!”张二花忙喊住娘亲。这套弄神骗鬼的把戏,她是最不屑的。
苏文清与范老先生对望一眼,心中已经明白几分。范老先生呵呵笑道:“张大妹子,别着急,再等等看,大兄弟也快出来了。”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张老汉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珠,一边自言自语道:“唉,怎么记到一半就没了呢?”脚一踏进厅里,抬头见厅里一溜的凳子上坐满了人,不由有些讶然:“怎么,你们全来了?”
见爹爹又回过魂来,张二花又喜又气,娇嗔道:“爹,你可吓死我了!”
张展鹏眼尖,一眼瞥见张老汉手里拿着页面都已泛黄的破书,不由皱眉道:“爹,你找了大半天,就为找这本破书啊?”
“小孩子,别乱说话。”张老汉显然很不满意儿子的口无遮拦,瞪了儿子一眼:“你懂什么!这本书可是你爷爷的爷爷留下来的。上面记录了各种铁器的铸造方法,是我们张家的传家之宝。”
张展鹏登时闭了嘴,悻悻地望了老爹一眼,却是不敢再言语。
“可是这书里记载得不全啊。”张老汉双眼又往书上看去,脸上露出懊恼的神色。
范老先生呵呵笑道:“大兄弟,你手上这本书可否借我一观?”
张老汉依言把书递过。范老先生接过,翻到张老汉作了记号的那一页。苏文清凑过去看,果然,书页上面画了一些简陋的图形,依稀可以看出有铁牛和铁人,果然与多年前她查阅资料看到的一模一样。不过图形下一个文字都没有,难怪张老汉会连连说可惜。
很显然,张老汉的爷爷的爷爷辈,并没有参与黄河蒲津渡浮桥的建筑工程,这些图形或许是道听途说画出来的,所以残缺不全。
范老先生尚在沉思,苏文清已然露出笑意。这些,对她而言,已经足够了。(!)
第十七章浮桥中斜三角的妙用
“关于这方面的史料,国库文档里应该有记载。”范老先生沉吟道,眼神有些迷离,思绪也有些飘远,“我有一位昔日的同窗好友,如今在翰林院供职,找他或许能帮上忙。”
苏文清饶有兴趣道:“范爷爷,您认识翰林院的人?”
范老先生呵呵一笑:“这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当年我与那位同窗好友共同赴京赶考,后来他金榜题名,高中状元,紧接着娶了名门淑女,皇上亲自赐婚。真可谓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当年此事在京师甚为轰动,一时传为佳话。”
张展鹏听得两眼放出光来。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这是每个莘莘学子梦寐以求的人生两大喜事。
“不好。”苏文清摇摇头道,“范爷爷,这扬州与京师,那么远的距离,快马也要一天一夜。我们只有七天时间。这日程上赶不及了。”
“那怎么办?”张二花着急道。就连张老汉也露出焦虑的神色。
“大家今天晚上早点休息,我会把方案拟出来,明天一早正式开工。”苏文清站了起来,转向张老汉,“张大伯,能把你那本祖传的冶炼秘芨借我观看几天吗?”
张老汉很快把书交到苏文清手上:“小清姑娘,如果你有办法让张记作坊把这桩营业扛下来,算你大功一件。”
苏文清微微一笑,这事虽不敢说有十成的把握,但八成还是有的。
回到家后,苏文清与范老先生细细研究那本张家祖传秘芨所说的冶铁方法,再对某些细节进行了详细的商议后,一个清晰的实施方案已经悄悄浮出水面。慢慢地,苏家大院里,走进了张老汉,张二花,张展鹏,还有林志海……。
第二天,扬州城北郊的上河村,被官兵清出了一大片空地,筑起了一座类似冶炼窑子的大屋子,里面支起了好几个巨大的熔炉,熔炉下炭火熊熊红似火,熔炉里的铁水“咕噜咕噜”地冒着泡泡,屋子顶上尘烟滚滚。一车车满载着木炭的马车一辆接着一辆驶进河岸边的大屋子里,还有从各地运来的高含量的铁矿石……
每天从上河村里跑来看热闹的人络绎不绝,把整个河岸挤个水泄不通。里面,有人往炉灶里添加柴火,有人来来回回搬运铁矿石,有的在制作陶范……。熙熙攘攘,喧哗声一浪高过一浪,宛如一个热闹非凡的集市。当中一位年约十四五岁的小姑娘,面向巨大的熔炉,火光映红她轮廓分明的脸庞,那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着,如夜空中璀璨的繁星。
张展鹏兴冲冲地跑了过来:“小清姐,陶范做好了。”
“哦?”苏文清明艳的脸上笑意盎然:“范爷爷,我们过去看看。”
在大屋子的另一侧,竖着四个约有半人高的陶范,呈牛的形状,弯弯的牛角,庞大的身躯,粗粗一看与一般的耕牛一般无二。由于是陶范,里外都是可以浇灌铁水的。当看到牛背上的一行小字“张记治铁作坊铸造”时,苏文清不由笑了。
千百年后,人们会不会记得,这宋时扬州城上河岸的浮桥,是一个叫做苏文清的女子坐镇指挥,修缮完工的?
苏文清要在扬州城上河试验的是“铁索连舟固定式曲浮桥”,两岸用四头铁牛及其尾部拖带的铁磙子、四位铁人、4根海碗口粗的铁柱构成了上河岸斜拉固定浮桥铁索的“定桥神针”。四只铁牛,四个铁人作为“固地桥锚”,两边用20根铁柱连接牛腹以固定铁牛,牛尾有轴和浮桥的铁索相连,铁索再和桥体相连,这样就不容易冲垮了。
说到底,苏文清这么热心地参与到修缮浮桥的工程中来,说到底,还是有些私人目的的。这座浮桥是南北交通枢纽,如果此路无法畅通,对于她经营的南北中药材商线,也有着极大的侵害。如果修缮成功,那她的永慈药行也受益匪浅。
“小清姐,你看,”张展鹏指着铁牛腹部向下延续有约10米深的更加粗壮的铁柱,迷惑不解地问道,“这些是用来作什么用的?”
苏文清笑笑:“到时你就会知道了。”
转眼便到了浇铸铁水的一天,也是七日期限的最后一天。这一天,天气格外晴朗,太阳早早从厚厚的云层里蹦出来,投射出万道金光,把河面上的薄雾驱逐得无影无踪。
河岸上,早早挤满了前来围观看热闹的人群,人头攒动,竟有上千人之多,除了上河岸旁边的几个大村落的人们外,还有一些从城里跑过来看新鲜的人们,其中也不乏一些姑娘婆子,更有一些打扮得花枝招展、衣装光鲜体面的小姐太太们,指着岸上立着的铁人和铁牛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这是扬州城有史以来第一次就地造模浇铸,难怪会被炒成扬州城的特大新闻。
人群中一个欣长的身影静静地立于其中,戴着个竹斗笠,斗笠超大,压得很低,遮住了半张脸颊。没有被遮住的脸上,黄金面具在阳光下闪着灿灿金光。斗笠下的眼睛深遂如望不见底的潭水,他一瞬不眨地望着立于河岸边上的苏文清,一语不发。
忽听一阵铜锣喧天,两排身穿皂色服饰,腰挎大刀的衙役疾步走了过来,人群迅